這個27萬人口的河南小縣為發展經濟，居然想出這招，到底中不中？_風聞

網絡上，縣城經常被人拿來進行花式吐槽，有人覺得它“土”，充滿了泥土氣息；有人覺得它小，跟熟人碰面幾率大；也有人覺得它落後，經濟發展、文化氛圍、消費水平和產業高級感等跟大城市都沒法比。

但也有很多人認為，以縣城為中心、鄉鎮為紐帶、農村為腹地的縣域是心心念唸的故鄉，是少了些冰冷、多了份親切的熱情之地，是脱離擁擠和嘈雜的“綠色後花園”……

但怎樣看待縣域，有一點不可否認：它在中國有着極為重要的地位。

單是2800多個縣級行政區佔到國土面積的約90%、涵蓋9億多人口這一點，就決定了**“郡縣治天下安”**。

如此重要且擁有這麼多人口和麪積的縣域，在GDP佔比上只有56%左右，縣域經濟還藴藏着巨大潛力。

 

圖為中國縣域發展情況

圍繞縣域經濟課題，庫叔近期調查走訪了不少在區域經濟發展上有特色、有實招、有秘訣的縣域，推出瞭望智庫縣域經濟調查系列，今天開始陸續分享給大家。

首先，庫叔介紹的是自周朝以來就沒有改過縣名，位於河南省焦作市、人口只有27萬的修武縣。

如果用一個詞來概括修武搞縣域經濟的特質，那就是——美學。

文 | 李浩然 曾小溪

本文為瞭望智庫原創文章，如需轉載請在文前註明來源瞭望智庫（zhczyj）及作者信息，否則將嚴格追究法律責任。

“縣言縣策”系列視頻訪談，專訪修武縣縣委書記郭鵬，聽書記講一縣故事。

1

這座小縣城藏着中原特有的美

修武的縣名就很有歷史——3000多年前，周武王興兵伐紂，經過這裏時遇到了暴雨，就順勢在此駐紮，修兵練武，於是周武王把這裏改名為“修武”，這可能是中國少有的由古代帝王親自起名的縣。

秦始皇為了表示對周武王的尊重，在全國設置了36個郡，其中三川郡下設修武縣。歷經2230年，其他多數縣郡的名字都變了，只有修武這個縣名字沒有變。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修武縣，但都聽説過雲台山，雲台山就是修武縣的一張名片。

圖為雲台山景觀 圖源：視覺中國

這座因常年雲霧繚繞，彷彿生在雲上而得名“雲台”的山，是秀美的“太行明珠”。

習慣上，人們把太行山分為三段，即大體上位於河北境內的北太行，位於河南境內的南太行和位於山西境內的西太行。

南、北、西三段太行山比起來，北太行和西太行有一個最大的缺點，那就是缺水。西太行就不用説了，幾乎就是典型的黃土高原地貌，舉目四望，映入眼簾的都是無盡的黃土，而北太行也同樣難以看到大片的森林，很多都是裸露的荒原和岩石，只有小片林地點綴其間。

而云台山所在的南太行，卻意外得到了流水的滋潤，地表泉水較多，森林覆蓋率很高，從而獨佔鰲頭。 

圖為雲台天瀑，落差高達314米，是亞洲落差最大的瀑布 圖源：雲台山官網

有森林，有美景，就有旺盛的人間煙火，南太行是八百里太行山中開發時間最早、人煙最稠密的地區之一。

所以《中國國家地理》曾認為，太行山把最美的一段留給了河南。

而云台山大概就是這段最美的精髓所在。這裏不僅有好山好水，更有遍佈億萬年以上的地質遺蹟，堪稱一部渾然天成的“地質奇書”……

圖為集泉瀑溪潭澗諸景於一谷的雲台山紅石峽 圖源：雲台山官網

25億年前的太古代時期（注：太古代是地質發展史中最古老的時期），雲台山曾是一片汪洋。經過數億年的漫長地質演變，才形成了如今的樣貌。

雲台山屬於嶂石巖地貌，是一種跟丹霞地貌、張家界地貌外表相似，但又有所區別的“兄弟”地貌。

圖為雲台山秋景 圖源：雲台山官網

修武的確是一個獨特的地方。在3000多年中，39位皇帝和君王，48位宰相，40名將軍，159名著名的文人和學士在修武留下了足跡。

在這裏，孔子問禮，漢獻帝謫居，“竹林七賢”隱居，孫思邈行醫，韓愈出生，四位帝王（周武王、劉邦、劉秀、李世民）從此轉敗為勝。

圖為明代仇英的《竹林七賢圖》

為什麼這麼多名人來修武“打卡”？

或許因為，中國古代的很多王朝，很大一部分都默契地把都城選在了中原城市羣（鄭州、洛陽、開封、安陽等）和關中城市羣（西安、咸陽等）這兩個板塊。修武離這兩個板塊都很近，就在洛陽、開封眼皮底下，隱居在此的名士既能在靈山秀水間頤神養性，又不至於消息閉塞。

此外，修武還有四處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六個中國傳統村落，是中國長壽之鄉，是中國夏糧小麥單產冠軍縣，是中國絞胎瓷之都。一般來説，一個縣能有一兩張名片就算不錯了。修武由此被聯合國命名為“千年古縣”（注：中國境內年齡超過千年的古縣超過了800多家，其中只有100家成為“千年古縣”）。

可以説，總面積611平方公里，人口僅有27萬多的修武，集納了中原特有的美和歷史文化積澱。

2

光靠雲台山，帶不動整個縣城

在地域遼闊、歷史悠久的中國，有山有水有名人的地區並不在少數，但讓外來者追逐的美景，往往伴隨着當地人的艱難求生。

尤其是在我國廣袤的中西部，喀斯特式的貧困、高山峽谷式的貧困等散落其間，讓人讚美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同時，也不禁留下一聲嘆息。

這其中，有的地區利用綠水青山中的礦產，吃起了“資源飯”。而隨着資源逐漸枯竭，經濟陷入困境，遲遲不能破局而逐漸萎縮。

修武縣所在的焦作市就因資源起家。

19世紀中後期開始，就有人在焦作北部山區採煤。

《修武縣志》記載，那時焦作沿山一帶大大小小遍佈着1000餘座煤窯，一座小煤窯日產量能有50多噸。

 

圖為一百多年前的焦作煤礦

豐富的資源引來了外國資本，英國的福公司在煤炭富集的中心區域搭起了高高的井架，利用現代化機器連續開鑿了11個採煤井，年產煤炭42萬噸，煤炭產量僅次於當時的開灤、撫順，位居全國第三位，也是河南省最大的外資企業。

一直到建國後，焦作都是全國著名的“煤城”。20世紀90年代，焦作的煤炭工業增加值已經佔到了全市工業增加值的90%。

但經過近一個世紀的開採，焦作煤炭資源幾近被掏空，修武的石料、鐵礦石等的開採也難以持續。

如今的焦作夜景 圖源：視覺中國

整個“九五”期間，在全國GDP年增長率持續穩定增長的情況下，焦作GDP年增長率僅為3.5％，資源枯竭使焦作經濟幾乎滑入谷底。

焦作怎麼辦？修武往哪去？

資源枯竭終結了焦作賴以生存的傳統模式，改變了這片區域未來的走向，也逼出了創新的可能性。

從90年代末期開始，焦作進行了資源枯竭型城市的艱難轉型，總的來説就是讓原來的產業在原基礎上進行創新型改造。

修武縣的雲台山和周邊沁陽縣神農山、博愛縣青天河就是在這時被作為了焦作旅遊業發展的突破口。

圖為焦作市各縣<縣級市>優勢產業佈局

焦作的轉型非常成功，已經成為“焦作模式”被研究了很多年，甚至還被寫入高中地理教材作為案例。

而云台山也被打造成了修武縣的一張名片，讓旅遊業逐漸成為修武縣的優勢產業。

圍繞雲台山景區發展起來的旅遊業“溢出效應”不斷增大，旅遊綜合收入與門票收入的比值不斷升高，最直觀的感受就是，雲台山景區入口處的雲台山鎮和七賢鎮建設了大量賓館和農家民居，發展起了旅遊服務，推動了周邊地區的快速城鎮化。

然而，在之後的發展過程中，修武縣慢慢發現，光有一個雲台山遠遠不夠。

為什麼呢？

看看修武縣地圖就知道了，修武縣域形狀有點特別，南北部之間僅通過中間細細的“脖頸”相連，縣城區與雲台山景區的直線距離為25公里，空間上比較分離。

 

圖為雲台山景區與修武縣城區區位圖

很多年來，修武南北兩地的聯繫主要通過客貨混行的233省道，這嚴重影響了兩個片區的互動，所以北部雲台山景區基本帶不動修武縣城區。

這樣，修武南部只能依靠基礎薄弱的工業來發展，但工業並不是修武的強項，在焦作長期墊底，修武縣城區域的發展一直不快。

此外，雲台山是在淺山區，但修武縣還有200多平方公里處於深山區，其中散落着很多各具特色的村落，深山區發展不能坐等雲台山來帶動。

修武縣還有太多不被人熟知，但都很有分量的人文景觀，如果能把它們打造成旅遊IP，讓縣域內各部分既獨立開花又相互融合，才能把手裏的好牌打出水平、打出效益，修武旅遊業這根產業支柱才能真正立住。

但是，怎麼破題呢？

3

拼了！搞全域旅遊

全域旅遊，通俗點來講，就是區域的資源圍繞旅遊業來展開，通過改革創新把整個區域都打包成旅遊產品進行升級和營銷，原來單一的景點就變成了“全面開花”的綜合旅遊目的地，資源得以優化配置和提質升級。

但要把整個區域的資源，用旅遊這根“細繩”串起來談何容易？

分佈各處的農田、城市、深山、村落必須要有吸引力，全域資源才能被盤活。否則，遊客只會“雲台山兩日山水遊”，其他旅遊點依舊默默無聞。

修武是怎麼做的？

一是“握緊拳頭”。

雲台山是修武縣的“拳頭產品”，要對北部雲台山景區及周邊鄉鎮進行產業調整，讓這裏變得更有優勢。

首先，近山小而分散的採礦業和污染工業被外遷、關停；

同時，在雲台山周邊進行了特色林果產品的種植，利用山水田園發展康養產業，投資100億元建設雲階恒大康養小鎮；

此外，大力扶持周邊開發參與類、度假類和康體類旅遊項目，比如高端民宿；

二是“填充肌肉”。

如果説以雲台山為核心的修武北部打的是自然山水和古村落這張牌，那以修武縣城為核心的南部要打造的就是人文歷史景點這張牌；

如果修武北部是“主戰場”，那南部就要變成“後勤部和大本營”。

為此，修武對城區基本職能進行了調整，讓旅遊爆點更多，讓服務更完備。

比如，建設修武遊客服務中心、大型停車場，開發城區內運糧河兩岸的歷史文化遺址和近郊的濕地公園，建設更多旅遊“打卡點”；

比如投資30億元，主打“韓愈出生地”牌的雲台古鎮。

 

圖為修武縣域產業佈局規劃圖

一直以來，連接雲台山景區與修武縣城區之間的“細頸部”，則被建設成以農業體驗為主導的旅遊區。

三是“拉伸骨架”。

交通道路是一個區域的“骨架”，全域旅遊需要暢通無阻道路。

修武近幾年規劃新建或改建了多條南北向公路，比如S306景城融合大道，用於強化雲台山景區與修武縣城區的聯繫通道，擴大南北通道容量。

修武還建成了全省旅遊專用高速——鄭雲高速，從鄭州到雲台山只需要40分鐘，到了雲台山收費站，修武之旅就已開始，服務大大前移。

 

 

圖為雲台山收費站

此外，鄭焦城際高鐵修武站，以及新鄉至焦作城際鐵路修武站、雲台山通用機場等，讓修武融入了鄭州1小時通勤圈。除了聯通四方，修武在內部還修建了245公里的“四好農村路”，並把用美學理念扮靚公路。

圖為修武縣“四好農村路”

可以説，為了迎客，修武很拼了！

4

“套路”大家都會，這才是修武的“獨門絕技”

事實上，從2018年3月開始，國務院就部署全國“走全域旅遊發展的新路子”，地方上“各顯神通”，能做到上述三點的縣域和城市也不在少數，但修武是怎麼脱穎而出的？

這就是修武做的第四點，也是最核心的“培養氣質”。

培養什麼氣質？那就是“美”，全縣追究美學，發展“美學經濟”。

縣裏要搞“美學”？乍聽上去，不禁讓人聯想到“土豪金”“西式洋房”的畫面。

但來到修武，就會發現此處發展美學經濟的“雄心”。

先來看修武着力打造的精品民宿樣板“雲上的院子”。“石頭牆、石頭房，炊煙裊裊農家糧”，深山中的金陵坡村，廢棄了20多年的學校被改造成民宿，竟與寧靜的鄉村毫不違和！彷彿原本就生在長在此。

每一個讓人印象深刻的建築後，肯定有一位善於跟自己“死磕”的設計師。

雲上的院子設計者叫彭志華，江西人，來這之前已做過很多民宿項目，當他第一次踏入這個村子時，就感覺南太行深山裏充滿故事。於是，在當地政府的支持下，彭志華開始了建設。

彭志華在建設時遵循的原則是“原汁原味”，看慣了規範、整齊劃一建築的城裏人，到鄉村裏想看什麼呢？

就是融入着風土人情的古村風貌。

為此，設計師對每個細節都揣摩良久。

比如，很多人都喜歡充滿歲月感的木材，但人們沒有那麼多時間等待木材天然老化，有心的設計師就對木材進行人工老化處理，使其看上去很沉穩；

 

房間裏這塊有億萬年曆史的石頭，被巧妙安插在這裏，渾然天成；

 

窗户是房間的靈魂，碩大的落地窗，不僅增加了空間感，也框住了四時風景，圈住了白雲過隙，留住了流年變幻。

 

很多設計都極具實用性，比如院門口這一排“海綿停車位”用的是當地的石頭，大石塊做間隔，小石頭做鋪墊，不輸城市的透水磚。

 

除了設計師，鄉村建設者也發揮了很大作用。

雲上的院子在建設中用的都是平均年齡六七十歲的當地老工匠。這個項目讓這些老匠人重拾手藝，大家建設家鄉的幹勁十足！光是對一塊磚，就進行反覆十幾次的打磨。而參與建設每人也能有3000元以上的月收入，對於深山區農民來説是很大的提升。

像雲上的院子這樣精品民宿項目，不僅激活了鄉村的廢棄資源，最重要的是激活了鄉村的人心和信心，給鄉村帶來了“人氣”——雲上的院子即使在深山中，也已經成了鄭州都市圈周圍的“網紅民宿”，雖然最貴的時候住宿費達1900多元一晚，但遊客仍然絡繹不絕，節假日更是一房難求。

 

圖為遊客在雲上的院子舉行篝火晚會

整個修武縣，由住建部評定的中國傳統村落有6個，河南省傳統村落有10個，這些村落都具備像金嶺坡這樣的打造條件，等着來精心打造。

圖為通往深山區的公路

美學經濟給修武帶來了巨大提升。

過去，修武山區有很多貧困户，雲台山旅遊開發後，在淺山區建了1.4多萬間民宿，讓周邊民眾從過去一年不到三四千的收入，變成了人均年收入五萬多，增加了十多倍。在對深山區民宿進行打造的過程中，不僅能解決當地就業，更能為深山區民眾帶來每年三四萬元的收入。 

圖為雲台山淺山區的精品民宿汀瀾

不僅是文旅，對美學的追求還滲透到了修武的方方面面，包括黨建。

談到黨建，讓人感覺很莊嚴，但莊嚴與美並不違和。

在修武縣，很多村級黨建綜合體，圍繞美學基本上做到了外觀、內飾都各有特色。

黨員活動中心、黨羣服務中心、學校、文化廣場、村級醫療所、共享書吧等連成一線、融為一體，以人民為中心，關乎民眾生活的問題都可以在這裏解決，難題隱患也在這裏得到反映。

 

 

在這裏，村民們聊天溝通，孩子們學習翫耍。

修武的“黨建美學”不僅在建築上，還體現在組織生活、黨員行為、制度設計上。黨員們在工作日要佩戴黨徽，每月要定期舉行集中宣誓、集中繳納黨費、集體評議村幹部，諸多“儀式感”的活動，讓老百姓直觀感受基層黨組織的先進性和戰鬥力。

在基層，讓老百姓直接看到、感受到的黨建，比單純開會講話和學習材料的黨建更接地氣、更有説服力和感召力——往年只有一兩個人要求入黨的修武縣郇封鎮大位村，今年有41人要求入黨。

修武縣的特色農產品也都頗具美感，經過設計的後雁門村冰菊每朵賣到30元，經過美學包裝的一個採摘節就把新莊大棗全部賣完。

 

美學提升雲台冰菊附加值

更重要的是，美學追求對鄉村美育也是一種促進。

在跟修武縣委書記郭鵬交流中，他有一番話很打動庫叔。他認為，現在鄉村孩子和城市孩子的差距，不完全是在數學和邏輯學等學科上，因為國家在鄉村孩子基礎教育方面給了很大支持。一個人的成長，更多是情商、自信以及想象力、創新力，這都需要美育在鄉村的普及。如果能在鄉村有更多像雲上的院子這樣的項目，能在家門口看到更多由專業建築師設計的美學建築，對於鄉村孩子來講，本身就是美的薰陶，這對他們將來的成長，甚至對於國家的綜合競爭力，都至關重要。

應該説，修武縣培養的內核就是這種美的“氣質”。

受此影響，海外留學生在這裏成立了全國第一家美學經濟公司——“修心尚武”。目前已有哈佛、賓夕法尼亞、清華、北大等畢業的20多位頂尖青年設計師在修武開展美育授課、創業和美學設計。超過50個美學小建築全面鋪開，從黨建美、城建美、鄉村美到民宿美、公路美、服務美，從而成就修武的全域旅遊新模式！

5

縣域發展必須圍繞自身優勢

對於縣域來説，美學追求、“美學經濟”聽起來玄之又玄，彷彿不切實際，但這卻是對中國縣域發展和鄉村振興的創新性探索。

試想，一個人口不足30萬的小縣城應該怎樣進行高質量發展？

在很多人看來，“自古華山一條路”，經濟發展的正道只能靠科技驅動，靠工業致富。但在修武這樣一個工業基礎並不雄厚、科研機構和高校缺乏積澱、一直以農業和礦業為主的地方，單靠傳統做法確實力不從心。不實事求是而盲目迷信產業升級的單一路徑，只能是永遠追隨人後。

縣域發展必須圍繞自身優勢，獨闢蹊徑。

**修武縣開拓的產業升級第二路徑，就是以豐富歷史文化積澱和綠水青山為基礎，以設計為核心競爭力的美學驅動，通過擁抱消費升級“風口”，**激活縣域內的農產品、工業消費品和傳統村落等文旅資源，在供給側提供和轉化高附加值、高利潤率的產品，這才是更符合修武縣情的產業發展之路。

其實，中國幅員遼闊，2800多個縣域的產業發展，不可能都是高科技支撐的“小深圳”“小義烏”“小東莞”“小崑山”，絕大多數縣域最終還是要圍繞各自縣情，找準最有優勢的數個產業下足功夫，即便是最普通的農業和旅遊業，只要做到高質量、有特色，同樣能民富縣強，政通人和。正所謂“條條大路通羅馬”，繁花似錦皆不同。

舉個例子，北歐的冰島面積為10.3萬平方公里，跟江蘇省面積相當，但只有34萬多人口，儘管歷經了2009年金融危機的毀滅性衝擊，如今的冰島依靠海洋漁業、旅遊、可再生能源和健康產業仍然成為一個人均GDP達7萬多美元的國家。

追求美學的修武正漸入佳境。

創建全域旅遊示範區三年來，修武遊客接待量逆勢攀升，保持強勁發展勢頭。旅遊過夜遊客由每年257.5萬人次增長到558.5萬人次，旅遊總收入由35.16億元增長到43.51億元，旅遊業對GDP的貢獻率始終維持在15%以上。

修武縣的雄心還不止於此。

當下，涵蓋5省30座地級市的中原城市羣建設正在如火如荼地開展，其中不僅僅是大城市的崛起和“報團取暖”，也是一個個縣域的崛起和融入契機。

修武縣屬於中原城市羣中核心的鄭州大都市區，很多在鄭州從事製造業、金融等工作的人，花40分鐘時間就可以來到修武休閒度假和旅遊。通過美學經濟，修武有望成為鄭州大都市區的“文化旅遊養老後花園”，這種明顯的功能定位讓修武比較容易在大都市圈建設中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能夠圍繞都市、服務都市發展自己——都市是大樹，修武不做小草，而做攀樹而上的藤。

 

圖為中原城市羣

談到這個話題時，修武縣委書記郭鵬説，整個鄭州大都市區內有很多像焦作修武一樣有着豐富歷史文化資源的地區，比如有三國文化的許昌，有宋文化的開封等，**各地除了依靠產業升級第一路徑科技驅動，都可以圍繞“美麗中國”、“傳承和弘揚中華美學精神”的要求，攜手開闢產業升級的第二路徑——美學驅動，**共同吸引全國乃至全世界的遊客，把河南的優勢歷史文化資源全面激活，讓美學成為河南的一張世界級文化旅遊名片。

修武，值得期待！

參考資料：

【1】邱李亞、夏青《空間分離的“景區—城區”融合發展規劃策略與實踐》 | 農業現代化研究，2016；

【2】邱慧《全域旅遊促進河南縣域經濟發展研究》| 旅遊市場，2018；

【3】李建新《新常態下河南縣域經濟增長路徑研究》| 現代商貿工業，2017；

【4】譚向勇《中國經濟大講堂：如何發展縣域經濟》| 央視網，2019.3；

【5】姬姣姣《修武：美學經濟開闢產業升級的“第二路徑”》|河南日報，201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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