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上老平:技術大拿聊華為5G:那把“遇佛殺佛”的利器_風聞
大牧_43077-2019-06-19 21:55
漢上老平:技術大拿聊華為5G:那把“遇佛殺佛”的利器
本文文字,均是作者 smileofme整理於與技術大拿張宇平老師的聊天記錄,原文載於微信公眾號【上市公司調研】。
越看,覺得今天華為的一切,都不是無緣無故的,在風險與追逐中完成着某種份執著。這份執著,就是任正非最初的夢想。
想想,華為從一開始就叫華為技術,而不像中興那樣叫中興通訊,為什麼?不能説叫野心,但叫雄心絕對貼切。
以下內容根據張宇平(北大88級畢業,技術大拿)的部分聊天記錄整理:
第一部分:華為的人才戰略大起底
老平注:關於加拿大電信設備巨頭北方電訊,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後來更名為北電網絡,再後來破產倒閉,是本文的切入點。此部分具體內容,讀者可延伸閲讀《神對手/豬隊友:全球WiFi的精彩決戰》,瞭解詳情。
**【正文開始】**真實的情形是,自打華為在2003年底2004年初,向電信核心網進發算起,一直到2008年中,北電(網絡)申請破產保護為止,用了四五年的時間,北電才被晃盪倒。
中間經過了複雜的過程:北電大手筆回購股票,直到把自己手裏的現金耗盡;出售非核心資產,竭力維持;裁員…..。最後,山窮水盡的。
不是説今天這邊一瞪眼,明天那邊就塌了。那不可能。要不,人家怎麼是根深葉茂的百年老店呢?有一個過程在的。
最有意思的事情,發生在北電倒台之後。百年老店,世界第一,那是棵大樹,樹倒猢猻散。
現在,在電信設備製造領域,留下來的比較大的廠家,只有三家,華為、愛立信跟諾基亞,中興明顯小一些。
在競爭對手倒台之後,華為跟諾、愛兩家的行為,非常耐人尋味。
那哥兒倆是拼命地搶資產:設備,技術,專利,倒閉者的客户資源……白菜價,玩兒命摟。
這些年,諾基亞基本上是把倒閉者的技術跟生產設備,全都摟到自己懷裏了;愛立信則劃拉倒閉者的客户資源。這些東西,華為都看不上。華為搶什麼?搶人。
華為搶人搶得紅了眼。而其實,真的沒人跟他搶那麼貴的人。華為是真心害怕,倒了樹的猢猻們,被別人搶走。
他們搶人,帶有即視感的場景是這樣的:拖着疲憊的身體,技術大拿回到家。今天,公司宣佈破產保護,自己接到通知,明天開始,停薪,不用來上班了。什麼時候上,聽候通知。
這就是失業了。
家門口,獵頭公司的高級合夥人,已經夾着文件包,西服筆挺地恭候多時了。
進門,相互介紹,確認身份,一坐下來,獵頭就從文件夾裏拿出一份草擬好的合同,推到大拿面前——
“一個家中國的公司,對您非常敬重。他們希望您能去他們公司效力。這是合同。據我們瞭解,您現在的年薪是12萬USD,他們給您24萬USD的年薪,外加Boss Ren的總裁特別津貼,每年3萬USD,一共是27萬USD每年。您看,您還滿意嗎?…哦,您先看看合同。”
“如果合同沒什麼問題,您在這裏簽字,就可以了。”獵頭説。
簽好字之後,獵頭從文件夾中拿出一個紙條,一個門卡,推到大拿面前——
“這是華為在這裏新建的研發中心的地址。您的辦公室在四樓東南角,是整個樓裏最好的位置。明天您可以先到辦公室,熟悉一下環境,這是門禁卡。明天別忘了帶一張一英寸的免冠照片,交給Tracy,她是那裏的行政,她會幫您辦理入職手續,還有您的專屬正式門禁卡。現在這個卡片,是一張臨時卡。”
“我的直接彙報人是誰?”大拿問。
獵頭:“您在華為屬於八級員工,應該直接向技術總監彙報….具體是誰,目前還不清楚。明天Tracy會給你介紹。”
第二天早上,坐在全新的辦公椅上的大拿,看着從窗子投射進來的燦爛的陽光,一種夢幻般的不真實感,緊緊地圍繞着他:
前天,自己還為老東家接受媒體的採訪,竭力維護;昨天,自己失業了;今天,已經做到新公司的工位上。想着昨天合同上新工資的數字….
“他們不是在開玩笑?能兑現嗎?等會兒見到我的老闆,我得確認一下”,他心裏想着。
同學們可以去看,華為的研發機構佈局。
在每一個倒下的競爭對手原來的研發中心所在城市,華為都建了一個自己的研發中心。在那裏工作的人,原來就都是同事!
老平不禁感慨:這是為了祭奠失敗者,還是為了紀念某一場勝利?
華為用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待遇,把對手的精華人才,悉數納入麾下。研發、生產、營銷、對外關係、法律….,所有企業經營各個方面的精英,一勺燴,全來了。
專利無所謂!發明專利的人才重要,因為有了人,就有了源源不斷的新專利。
華為的技術非常NB,很多國外的同學不理解:國內的情況是啥樣,我知道哇!華為怎麼會忽然之間,有那麼強的技術?
華為不只是靠着深圳研發中心那些土鱉搞成的;他們是這麼弄的!這一點,提請同學們留意。尤其是國外的一些同學,特別特別留意,因為在未來,這會跟很多人有關係。
大拿們拿着比他們的中國boss高得多的工資,高高興興地幹活兒。中國boss們也不在意,他們有內部股。相對於分紅來講,工資獎金,不過是“茶點錢”罷了。
這個….人才最重要,這一點,諾、愛也不是不知道。可為什麼諾愛不去搶人,留着給華為吃得腦滿腸肥呢?
不是不想去搶,而是沒有辦法搶。面對華為,首先一點,在開出的薪資待遇方面,他們就搶不過。即便是搶來,內部也擺不平:
你説你一個從破產的競爭對手那裏來的人,拿着比你的boss還高的工資,boss們還不翻天了?(老平注:華為不上市的好處體現得淋漓盡致)
十幾年過來,在電信設備領域,全球的頂尖技術人才,基本上全都握在華為手裏。
一流的技術人才在,一流的科學家也就在了。原因很簡單,那些收歸的技術大拿們,他們當初上學的時候,有老師,有同學。他們像技術方面發展,成為一流;老師、同學像科學方面發展,也是一流。他們人來華為了,他們帶着的關係,跟着也就來華為了。
華為就是電信,電信就是華為。你看任正非接受採訪,面對各種威脅,撥浪着腦袋:“啊,不會!”“啊,不會!”
這個也“不會”,那個也“不會”。為嘛?
你把華為打倒了,電信也就沒了。
具體的道理,任正非上來就説了:二戰之後,日本德國基本上被炸平了。可是,只要人在……
華為在它自己領域之內,其根之深,葉之茂,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它還低調,低調得連想到去梳理一下它的根有多深,葉有多茂的人都沒有。
前幾天,華為不是給踢出什麼WIFI,Bluetooth,SD的協會了麼?網上一片焦慮。
不用焦慮!
政治上有政治上的權威,動用政治力量,能做到這一點。但是別忘了,權力中心從來就不是一個的。那邊還有學術權威呢!
老頭兒拿起電話:“你們怎麼搞的,怎麼把華為除名了?”
“先生,我們實在沒辦法,壓力太大了!”那邊抱怨道。
“什麼壓力大!他壓到你哪兒了?是會不讓你參加,還是課不讓你講,還是論文不讓你發?我跟你講過多少次了,別整天跟着那些政客瞎跑,對你沒好處。上學的時候,我就跟你説過,對吧?把心思放到學問上!”
……
“得了,什麼也別説了,把華為加回去!”
導師發話了,加也得加,不加也得加。只好就加回去了。不加,還想不想在這學術圈兒裏混了?…
我呢,並不想就這一整個情形,做道德上的判斷。
道德的判斷,是跟每一個個體相關的。他所處的位置,比如北電的前員工跟我這個吃瓜羣眾,位置完全不一樣,判斷自然全然不同…他的信念,他的思維的方式,他的價值觀….
嗯…我想説什麼來的?剛才我兒子一打岔,這會兒想不起來了。等想起來再説吧。
興致散了。,今天就到這兒吧。明天,得開始介紹華為手裏那把“見人殺人,遇佛滅佛”的利器了。
第二部分:華為手裏那把利器:****“見人殺人,遇佛滅佛”
終於撞到躲不過去的IT知識,得硬着頭皮上了。
要理解華為,理解整個局勢,一個關鍵點,是要理解什麼是“單片系統”
System On Chip, SOC。
SOC,顧名思義,一片集成電路,就是一個系統。
三十來年前,我從北大的校門出來,第一份工作,就是到花園路那邊,去設計電視機。
那時候,把電視機打開,裏面是這個樣子的:

如果我們把它翻過來看的話,是這樣的:

密密麻麻的焊腳,密密麻麻的元器件堆在電路板上面。
現在的電視,變成什麼樣了呢?它是這個樣子的:

以前那麼大一塊板子所實現的功能,現在全部收到這一塊集成電路里邊去了。
在以前,那一大塊電路板上面,是有實現不同功能的子系統構成的:處理行掃描的行掃子系統;處理RGB信號的AV子系統;處理幀掃描信號的幀掃系統;分離音視頻信號的濾波系統等等。每個子處理系統,在大板子上都佔一大塊地兒。
現在,在日本電器做的這塊集成電路上,也有相應的子系統,每個子系統在集成電路塊兒上佔一小塊地兒。
它是按比例縮小了的,縮小完之後,用有機材料整個地封起來,變成一片集成電路。這個東西,就叫SOC。
在當今世界上,華為是SOC狂魔。
同學們都知道集成電路,它因為集成度高,把很多電子元器件做得很小,所以最後做出來的產品,也小。小有小的巨大好處,明眼一眼就看到的好處是他耗能低。
以前,那麼大一塊板子,要轉起來,那得消耗多少能量啊!現在呢,同樣的功能,縮減到一片集成電路里邊去了,就那個小片片,再耗能,也耗不了多少。——要是那個小片片耗能達到大板子的程度的話,它會瞬間就把自己給燒壞了的。
另一個巨大的好處,你看大板子的背面,密密麻麻的焊點。任何一個氧化,鬆動了,電視機就“壞了”。收到SOC裏邊去了之後呢,這些“焊點”就全變小,封到聚酯材料裏邊去了。氧?接觸不到的。根本就沒有氧化這一説兒。
所以,SOC的可靠性好,做出來的產品,免維護。
1993年,是華為發展史上的一個里程碑之年。他們做的第一塊“SOC”,成功了。
那塊集成電路,是用在打電話的程控交換機上面的。在那以前,一個萬門的程控交換機,就是一個巨大的櫃子,要佔一個房間;華為成功地用SOC,把它縮小到一個機箱裏邊去了。
華為就是憑藉那個產品,起家;起家之後,仍然依靠SOC這個手段,快速發展起來的。

那同學們講了,既然華為都能做,為什麼那些大公司,不做呢?——切,當時那些大公司要做,憑他們的財力和技術,哪裏有華為的份兒?
大公司們不是不想做,而是很難去做。同學們想啊,設計那個大板子,它要用的電腦設計工具是Tango;設計SOC,要用EDA。它公司大,養的Tango工程師就多。那些工程師,是不會EDA的。
你再加上生產。現在,公司的大板子,上邊用了多少電阻啊!那個電阻,是從董事長小舅子公司買來的…..
最重要的,還記得我前面説的職業經理人嗎?他們是看門兒的。他們要是決定自己設計SOC,取代了大板子,讓電阻供應商沒了生意,董事長那裏會很難看:他還想幹不想幹了?
墮怠,經營者缺乏企業家精神,員工的安置問題,各種複雜的社會關係….讓那些大公司,很難像華為這麼搞。當然了,到了後期,競爭上來了,他們不搞不行了,他們也只好去搞SOC了。這是後話。
在普通老百姓看來,那些巨大的公司,是創新之源。這個觀念其實是錯誤的。事實正相反,由職業經理人打理的大公司,是創新的最大阻礙。
大公司的所謂“創新”,技術其實都是從小公司那裏買來的。買來之後,包裝成自己的,去社會上宣傳出那麼一種形象。
大公司的技術從小公司買(老平注:比如微軟、蘋果、谷歌、臉書, 莫不如此),這個事實,很快就會咱們同學產生切身影響。這一點,我慢慢展開來給同學們看。
那時候,大公司之所以不做SOC,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做這個東西,風險太高了。
任正非做第一個SOC的時候,沒錢吶。他是個人在深圳借了高利貸來做的。封閉開發,他每天給開發的員工送飯。有一次,他對開發的手下説:“如果項目失敗了,你們可以再換一個工作。而我,只能從這樓上跳下去了。”
**偉大的背後都是苦難。**真的不容易。
SOC這種東西,是先要在電腦裏,用軟件把幾萬、幾十萬、數百萬的元器件都擺好,用粗細不等的線,連好。然後呢,用模擬器,做出來真的電路。只不過,模擬器上做出來的電路,體積非常巨大。
大點兒沒關係,總是有了,就可以測試做出來的電路,功能上是不是行。要是不行,回去電腦裏調整,直到模擬出來的電路,功能完全達到設計要求為止。
接下來,最驚險的一步就開始了。設計好的集成電路,要送去代工廠“流片”。
關於流片
流片是説集成電路代工廠,把電腦設計出來的電路版圖,做成實際大小的集成電路。他的那個電路流水線一開動,一片片的集成電路成品就從生產線上做出來,所以叫“流片”。
流出來的成品,測試一下,是好的還好。要是測試一下,功能達不到要求,就麻煩了:你是設計不對,導致不行,還是代工廠工藝缺陷,導致不行?誰也説不清。
——你設計公司,也沒辦法去核查人家的工藝過程。
所以對於任正非來講,流片的就是“賭”。他的第一個SOC,是把身家性命押上去賭的…..
很幸運,那次流片,他成功了。
要是那次流片,他失敗了的話,就很難有今天的華為了。任正非還有沒有,都難説。
百萬千萬上億的元器件,一個個擺,反反覆覆地模擬,這得花多少人工啊!再加上流片過程的超級巨賭,導致集成電路的投入成本,非常高。
不説人工,單説這個“流片”步驟。它貴到什麼程度呢?
代工廠的報價,不是以“平方釐米”來報的,更不是以“片”來報的;他們是以“平方毫米”來計算的!
我請一個做IC的朋友估算一下。以台灣台積電的7納米集成電路線為例,他們的公開報價,就沒有!他們只做熟客,不接生客,故無報價。
估計下來呢,即便像華為那樣的大客户,每平方毫米的報價,也得四五十萬美元。
他們那個麒麟980,做下來要是1個平方釐米的話,同學們自己簡單估算一下,流一次片,需要多少錢。
天文數字。
並且流一次,未必成功。要是不成功,自己回去調完之後,還得再來。再來,前一次的千百萬美元,就算打了水漂了。
這個遊戲,連雷布斯都玩不起。他搞的那個澎湃SOC,流了兩次片,不成功,雷布斯就幹不動,不玩了。
成本巨大,奉獻巨大。可是,一旦從萬分之一的機會里爬過來,流片成功,那就不得了了。正所謂:潮平兩岸闊,風正一帆懸。
在經濟學上,有“沉沒成本”這一説。
一旦決定不再繼續,退出,以前付出的成本,就都收不回來了。就好像一塊石頭扔進水裏,沉底兒了。所以呢,這種成本,就叫它“沉沒成本”。
集成電路的生意,是最典型的沉沒成本奇高的生意。雷布斯領教過,他有深切的體會。
(今天先説到這兒吧,明天再接着説。)
感覺敏鋭的同學已經感覺到了:沉沒成本奇高,進入難。這樣的領域,天然地適合於幹什麼?
壟斷吶。
其實呢,同學們去看Intel,去看高通,去看已經不存在的北電也好,朗訊也好,他們的特點就是,數十年如一日地高價,賺得盆滿缽滿。
至於競爭對手,如果在資本市場上能夠解決,就資本市場解決。把對手買下來,吸納到自己體內,任其死掉。
如果資本市場解決不了,就市場解決。典型的例子,就是前兩年,內存漲價。
大規模的投資存儲器市場,韓國三星、美國鎂光這些壟斷寡頭,清楚地看出來,在資本市場上,是解決不了問題了,就在這些產能量產前攜手漲價,“先賺出未來大打出手的資本”。然後呢,現在,產能陸續量產,他們開始傾銷降價,希望能夠在市場上殺死對手。
為了平息民怨,他們出大力氣,花大價錢,打造自己的“高科技”形象。既然是高科技,多賺些錢,那大家也就沒太大的抱怨。
昨天談到了“沉沒成本”高,接下來,該説集成電路產業的另一個特點,“邊際成本”低。
咱們以中文系寫小説的同學為例,説這個邊際成本。
中文系的同學,要寫出一部長篇小説,他需要構思,一個字一個字地爬格子,反反覆覆地回頭修改。這要搞上好多年。就是寫完了,出版社出版,他也需要一校二校,裝幀設計,弄好長時間之後,才能把第一本小説印出來,拿到手裏。
需要付出巨大的成本之後,才能拿到第一個產品。
但是,一旦第一個產品拿到了,第二本小説,就容易了:印刷廠只要開動印刷機,很快就可以把第二本小説印出來。
孤立地看,第二本小説的成本,僅僅是書的那堆紙,油墨還有印刷的費用,幾塊錢的勾當。
在原有基礎上,再多弄出一件產品,所需要付出的成本,就是邊際成本。
生產集成電路的代工廠,它的“生產”,不是汽車組裝廠的概念。比起組裝廠,它更像印刷廠。其實呢,我們手機裏的集成電路,確實就是“印”出來的。跟印書的印刷廠,道理是一樣的。
一片集成電路,只要第一次流片成功,再多生產一片,就是把流水線打開,再“印”一片。跟傳統的紙質書類同,這第二片的邊際成本,也就是幾塊錢的勾當。
這裏稍微展開一點,説一説,現實生活中,他們的那個集成電路,是怎麼定價的。
比如説,我用的這部華為P10。它裏邊的SOC是麒麟970。華為在970流片成功之後,就要預估説,他的這款SOC,裝到自己的手機裏邊,手機一共能賣出去多少個。
然後,拿這個數字,去除前邊天量的沉沒成本,得到一個數字。這個數字加上台積電報來的,以這個數字為基礎,流片的單片費用,再加上華為自己希望每一片要賺多少錢;得出的數字,就是他們給麒麟970定的價格。
好比説,970當初預估的銷售數字是1000萬。他們就用1000萬這個數字做基礎,得出一個價格。
沒想到,P10爆款,六個月就賣了1000萬。接下來六個月,又賣了1500萬。
後邊的1500萬,是以1000萬銷售量預估的高“折舊”價格賣的,光這一下,華為就賺了海了去的錢。
事實上,在華為賣出第1000萬個麒麟970的時候,他就已經把沉沒成本全部收回了。後邊的1500萬,仍然沿用以前的“收回速率”在回收金錢,這部分錢,是很可觀的一個數量。
P10賣了一年,第二年,980出來了,970也賣得差不多了,華為就把P10降價,從3600元,降到2400元賣。
作為一部手機,現在的和一年前的,在別的零部件上,成本相差不大。之所以降掉了三分之一,全是因為那片SOC。這時候,SOC以“印刷成本”在出貨。反正不印白不印,不印的話,馬上也要被淘汰了。
華為去年一年,賣了兩億部手機!同學們想一想,它該賺了多少錢吶!其實呢,別看餘承東叫得歡實,名頭響,餘承東的部門,沒賺多少錢;真正大把撈錢的,是華為海思的何庭波。
當然了,沒有餘承東,何庭波也賺不到錢,因為變不了現。用户要的是手機,不是SOC。
洞察到這些,頭腦靈活的同學,應該已經隱隱約約感覺到了點兒什麼:華為有沒有一種可能,把手機部門剝離,賣掉,然後,專注於SOC?
反正這兒賺錢麼,就跟高通一樣。那時候,雷布斯,藍綠OV,剝離出去的華為手機部分,面對高通和華為,他們會怎麼選呢?
任正非下一步,在戰略上怎麼落子,是我等吃瓜羣眾的最大看點。
有了這些鋪墊,就足夠我們理解華為手裏那把“見人殺人,遇佛滅佛”的利器了。
他的這把利器,就是巴龍,巴龍5000。
這個玩意兒,不曉得同學們留沒留意。
最近,5G鬧得特別歡實。先是韓國人跟美國人,搶誰第一個商用。前兩天,英國BBC又喜滋滋地用5G進行現場直播。但這裏邊,缺少了一個身影:華為的5G手機。
華為手機缺席,餘承東老委屈了。
可是沒辦法,手機業務不再任正非的“主航道”上。
現在,何庭波已經忙瘋了,沒工夫兒理餘承東。缺少芯片支撐,餘承東自個兒弄不出來5G手機。
那麼,何庭波在忙什麼,任正非的主航道,在哪裏呢?
今天先説到這兒,明天再接着説哈**(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