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太傻留學辦公室“一地雞毛”，華聞傳媒因何不斷變賣資產_風聞

文 | 童悦

澄懷科技2018年淨虧損4.96億元，淨資產為-1.63億元，已資不抵債。

近日，華聞傳媒因2018年年報中的商譽減值問題收到深交所問詢函。華聞傳媒對其全資子公司天津掌視億通信息技術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掌視億通”）、北京澄懷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澄懷科技”）等多家公司計提商譽減值準備合計19.56億元，其中掌視億通商譽減值10.93億元，澄懷科技商譽減值5.66億元，均為100%全額計提減值準備。

掌視億通主要為運營商提供手機視頻服務，2014年華聞傳媒作價13.05億元對其進行收購。另外，華聞傳媒在2013年完成了對澄懷科技100%股權的收購，作價6.98億元。澄懷科技（即太傻留學）創始人陶潛當年的“黑寶書”也曾與俞敏洪編寫的“紅寶書”並駕齊驅。被華聞傳媒收購後，面對3.75億元的業績對賭，太傻開始變得“瘋狂”起來。

2019年年初，太傻拖欠員工工資、學生留學中介費用無處討要的新聞層出不窮。太傻留學與華聞傳媒一時間成了眾矢之的。被騙學生很多都是與北京成功啓航教育諮詢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北京啓航）簽訂的合同，北京啓航為澄懷科技的全資子公司。

2019年已經過半，學生的中介費用是否已經退還？澄懷科技和華聞傳媒在這幾個月內又有什麼新變化？

太傻留學辦公室“一地雞毛”

此前藍鯨教育曾在“3·15”時對太傻坑騙學生留學中介費用一事進行過報道，諸多學生的留學生涯都受到這一事件的影響。三個月後，這些被騙學生的近況如何？

“維權羣的人數比我剛進羣的時候增加了200多人，”李好（化名）説道，“羣裏基本每天都會有人在商量要怎麼辦，但更多的還是對現狀的無奈。”目前太傻維權羣內人數已經增至440人。被騙金額少的在一萬左右，多者達十幾萬。

除了財產上的損失，一些學生的心情也因被騙一事遲遲不能平靜，“感覺受到影響的只有我，太傻那面沒有任何表示，心裏很不舒服。”劉穎（化名）説道，“到現在也沒收到太傻的退款，雖然我發了退款郵件，但也是石沉大海。”

有些人已經採取了法律措施，打算堅決捍衞自己的權利，討要一個説法。“現在在等警察立案，他們正在收集整理資料，是否能立案還不清楚。其他的路又走不通，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張亮（化名）表示。

記者近日陪同被騙的學生前往太傻留學位於北京朝陽門天辰大廈的辦公地點，23層電梯口正對的華聞傳媒logo在牆上十分顯眼，與之相對的是太傻留學辦公室空無一人。門虛掩着，記者與被騙的學生推門進去，除了一些辦公物品還在，地上散落的紙屑襯得整個辦公室更加淒涼，“這下可好了，人都跑了。”周梅（化名）顯得十分失望。

多家媒體報道之後，華聞傳媒曾對澄懷科技一事作出回應。華聞傳媒表示公司在完成對澄懷科技的併購重組之後，基於對澄懷科技開展新業務的支持，公司於2016年向澄懷科技提供了共計1.5億元的財務資助，用於澄懷科技發展演唱會業務，由經營負責人黃果對該等財物資助提供放棄追償的連帶責任保證。

至今，澄懷科技除於2016年12月償還1000萬元財務資助款本金和部分資金使用費外，剩餘1.4億元財務資助款本金和資金使用費一直未償還。此後，華聞傳媒發現澄懷科技存在大量的應收款項和預付賬款未及時收回，導致無法按期歸還財務資助款。

2018年12月，華聞傳媒向海南仲裁委員會提交仲裁申請。在舉證質證及庭審調查期間，黃果以保證協議上其個人的簽字和印章均為虛假為由，拒絕承擔擔保義務。“涉及1.5億資金的簽字和印章都是假的，律師和公司居然沒有審查出來，這就值得深思了。”一位律師對藍鯨教育表示。

華聞傳媒與澄懷科技近況

華聞傳媒自今年年初開始就一直在變賣資產。2月份，公司以1.72億元將海南椰德利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100%股權轉讓給了海南天涯客在線旅業有限公司；3月9日擬將民生大廈房產掛牌轉讓，原則上本次掛牌價格不低於7500萬元；3月15日，公司全資子公司上海鴻立和公司控制企業鴻立華享擬出售振江股份（603507.SH）合計不超過768.49萬股；6月6日，公司又擬將時報傳媒84%股權轉讓給證券時報社。為何會出現這一情況？

據華聞傳媒2018年年報顯示，報告期內公司營收實現37.85億元，歸屬於上市公司股東淨利潤和扣非淨利潤均處於鉅額虧損狀態，尤其是扣非後淨利潤為-51.76億元。不過公司高管薪酬卻出現了大幅上漲，據Wind數據顯示，原公司總裁王源年薪較上年增長258.19萬元，為338.35萬元；公司副總裁周娟年薪較上年增長185.12萬元，為227.27萬元。此外，公司實控人也在發生變更。股權調整完成後，公司最終實際控制人之一中國國際廣播電台未發生變化，另一最終實際控制人將變更為海南省文資辦。

母公司鉅額虧損下，澄懷科技還剩些什麼？據年報顯示，澄懷科技2018年營收為4340.12萬元，淨利潤為虧損4.96億元，總資產為1.00億元，淨資產為-1.63億元。此外，華聞傳媒旗下的眾多子公司均為虧損狀態。比如華商傳媒虧損7636.31萬元，上海鴻立虧損1065.05萬元，華商數碼虧損1139.09萬元，掌視億通虧損837.70萬元等，但澄懷科技的虧損程度最為嚴重。

華聞傳媒在2018年年報中，將2018年定義為“公司新發展戰略規劃實施的第一年”，稱公司進入發展“換擋期”、戰略轉型期。公司未來將以財經綜合服務及創新文娛體旅為主攻方向。此前“以進入留學服務行業為契機，發展語言培訓、學前國際化培訓等相關細分領域，爭取成為在人文、地理、旅遊、探索等領域有影響力的中外文化交流服務平台”的戰略規劃已不見蹤影。

專業意見

在專業人士看來，學生們試圖對澄懷科技和華聞傳媒進行追責是否有用？藍鯨教育對此請教了律師徐強（化名），據其表示一般情況下，母公司需要為分公司的債務承擔責任，但並不需要為子公司的債務承擔責任，母子公司是完全獨立的法律主體。

北京啓航廣州分公司（以下簡稱“啓航廣州”）是北京啓航的分公司，北京啓航是澄懷科技的子公司。因此，北京啓航需要為啓航廣州的債務承擔責任，但澄懷科技並不需要為北京啓航的債務承擔責任。如果想要澄懷科技承擔法律責任，需要滿足公司法人格否認的條件，但舉證難度很大。“最重要的還是要加強基本的法律意識。”徐強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