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庚子退款”人多知,可你知道蘇聯“庚子退款”嗎?_風聞
观察者网用户_539671-2019-06-22 21:03
(微博:闢謠知真相)

——“我大清”的庚子賠款,應賠八國列強本息9.91億兩白銀(相當於當時清政府十年的財政收入。若按這個財政收入佔比折算,相當於今天的180萬億人民幣)。每年向老百姓收税來給錢,39年還清。
其中應賠沙俄21906萬美元(銀兩、銀元、盧布、英鎊、美元換算複雜,因為其他國家都有些亂七八糟的波折,而理論上美國是一帆風順得到了全部庚子賠款和利息的,所以下面以美元計算)。沙俄實得7608萬美元后,蘇俄推翻沙皇,工農紅軍把八國聯軍俄軍總後台——沙皇殺了全家。聯軍俄軍中後來繼續當“白俄匪軍”的,也被紅軍殺了個稀里嘩啦。
然後1919年,蘇聯説沙皇要求中國賠款是不正義的。沙皇已經收的錢,我自己叮噹響,沒辦法幫着“蘇維埃的敵人”沙皇還錢,但為中國老百姓着想,餘下的14298萬美元我不要了。
(關於列寧稱“歸還中國土地”一事,網傳謬誤甚多。其中固有對方變卦的原因。也有對方多次請求談判歸還土地,而民國政府在英美的威脅和壓力下對此置之不理,不敢談判的原因——所以“磚家”甚少研究這個,唯恐又丟國府的臉。)
民國政府一聽,好事啊。然後也不等正式簽約,1920年起不給錢了。
1923年蘇聯外交部長來商量簽約,傻眼了!我不是説剩下的錢我不要了嗎?你們這幾年咋還在收老百姓這個税?
民國這邊暗笑:你們不要是你們傻。我們這幾年,可沒有因為你們不要,就給老百姓減税,我們照樣繼續收。不止如此,我們還覺得這樣撈錢太慢。乾脆將你們免掉的這筆款,作為7年長期公債的本息抵押。一次性就撈七年的錢來花。
蘇聯沒辦法,也只能認。“蘇聯將(民國政府已收的)賠款全部退還,除了替民國政府償還七年公債,剩餘的完全用於教育”。測算1924-1934年,收“沙俄庚子賠款税”6307.5萬美元,除公債本息及其他雜項,餘下1719.5萬美元。
於是就搞個基金會,中蘇共同監管這筆錢(沒多久就把蘇聯人趕走,全由國府派人管錢)。——最後這筆錢被用於北平各國立大學、香山慈幼院、故宮博物院等,大頭用於修建隴海鐵路。
簡單説,蘇聯一共“拋棄”賠款14298萬美元。其中6307.5萬美元,蘇聯沒要但民國政府繼續向老百姓收取自用。另外7990.5萬美元直接“拋棄”。
1934年之後,再沒有向老百姓收取“沙俄庚子賠款税”。——而“美國庚子賠款税”,卻一直收到了1942年。
按美國“庚子退款”的操作手法測算,等於蘇聯退還了65%的庚子賠款。再説美國:美國獲賠5535萬美元,實際退還3493萬美元。即美國退還了63%的庚子賠款。
講額度,蘇聯退還14298萬美元,美國退還3493萬美元。——不足前者零頭。講比例,蘇聯退還65%,美國63%。
但是,中國網絡上,除了美粉國粉炒得沸沸揚揚的“美國十大恩、美國八大德之‘庚子退款’”,有幾人知道蘇聯”庚子退款”?
老毛子再壞,可放棄賠款這事對中國總不是壞事吧?為啥區別這麼大?一邊被猛吹,一邊無人提?原因很簡單,美國培養美粉手段高明。
查資料時,就發覺國內一些鼎鼎有名的專家腦回路很獨特。對美國不吝溢美之詞。而貶蘇聯則到了不要學術臉皮的地步。比如美國收5535萬,返3493萬,他猛誇。而蘇聯直接免收中國老百姓7990萬,他不提——不收還有錯?
至於民國政府收的6307萬,因為其中4588萬是被政府“挪作政費”,所以也不算。最終七折八扣,放棄14298萬美元的蘇聯,變成“只退款1719.5萬美元”——為中國老百姓減負十分,被這“著名專家”砍掉九分。
真的才退1719.5萬美元(合當時貨幣約3450萬元)?
——北大校長蔣夢麟:“俄款劃作教育經費,確早已規定。民國十二年,加拉罕為俄外交委員長宣言放棄俄庚款,充作北京國立各大學經費,並照會外交部。俄庚款有餘款九千七百三十六萬五千元,本年餘款二千五百十九萬七千五百七十二元,數目甚大。”《北京大學史料》第二卷P318
至於這個美國退款,大家可不要搞錯。美國的“退款”,清政府或民國政府同樣要先付出原定的賠款數目給美國(或基金會)。先賠100,我留37,餘下63你拿去培養美粉——否則我就不退。
美國的確是首開“庚子退款”先河的國家。起因眾説紛紜,但至少受了以下因素影響:
1905年因美國排華法案,中國民眾抵制美貨。對華出口1905年為5500萬元,1907年只有2500萬元。紡織品出口下降50%。上海國產布以前“連年虧損”而在1905年“生意之佳,為往年所未有,實因各處相戒不用美貨。”
到1908年,中國赴美留學人數未超過300人。而赴日留學的學生1906年就達到了11900人。
1906年,伊力諾依大學校長詹姆斯給羅斯福提交了一份備忘錄,對大批中國學生留日深感不安。
他説:“想要在商業、知識以及精神上獲得最大利益,必然要成功教育中國年輕一代。哪一個國家能夠成功教育這一代中國青年,哪一個國家就將在精神與商業兩方面收穫最大的回報。”
對於留美,許先甲説:“同學中嘗見有習外邦文史掌故,而於國文國故反茫然不知。”
對於清華,招生300。按各省上交“庚子賠款税”的多寡,“每十二萬九千五百兩攤一名學生”。——中國老百姓出錢,幫美國人培養美粉。為什麼這麼説?
如公民課課本上印的是美國星條旗,講的是“美國政府和地方政府之組織原則”。
美國的“偉大人物”,其生卒年月要求學生熟記在心。
學生們抱怨:“被人問而不知中國國民之常識,而背美國憲法,真可恥矣”。
於是出現胡適這類人:“如果美國對華政策是‘文化侵略’,我要大聲喊道‘歡迎’”。
而章太炎先生在《民報》發文説“美國返歲幣,以助中國興學為辭,實則是鼓鑄漢奸之長策”。
曾獲普利策獎的美國時代週刊記者白修德後來寫到:“在亞洲,甚至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沒有哪一個政府象重慶的國民政府那樣徹底地被“美化分子”所滲透。也沒有哪一個政府如此徹底地被美國的理念所毀滅。
並不能説這個政府中的男男女女們是被美國人所招募的,更確切地説他們是一羣“精神美國人”。
魏斯理學院畢業的蔣夫人説服蔣介石信了天主教。
財政部長孔祥熙有奧柏林和耶魯的雙重學位。
外交部長是耶魯畢業生。
教育部長畢業於匹茲堡大學。
立法院長孫科博士具有哥倫比亞和加利弗尼亞兩所大學的學位。
新聞部長畢業於密蘇里新聞學院。
中國銀行行長,後來的行政院長宋子文是哈佛畢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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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華盛頓的大使是康奈爾和哥倫比亞的畢業生。
駐倫敦的是賓夕法尼亞大學的。
駐巴黎的顧維鈞不僅在哥倫比亞大學拿了三個學位,他的兒子還進入了哈佛大學的克里門生體育俱樂部。
我本人的哈佛學歷在中國比在波士頓還更吃香。
——即使在肯尼迪政府中也找不到這麼多哈佛畢業生。
“現在回過頭來看,這些都是一場悲劇。我花了一年多時間才弄明白,這個“國民政府”中任何一個説着流利英語的高官都是和他的國民完全脱節的。他們對自己的人民,甚至對重慶這座古老的城市都一無所知,要想找他們瞭解一點中國的真實情況簡直就是緣木求魚。這批人生活在英語之中,彼此説的,想的,夢的都是英語。”
在重慶時白修德曾多次採訪過孔祥熙,印象最深的是關於幾年間上漲了一百多倍的物價。“通貨膨脹,什麼通貨膨脹”!孔博士咆哮着説。“你們美國記者就喜歡説通貨膨脹,中國根本沒有通貨膨脹!有人願意花兩萬塊錢去買一支鋼筆,那是他們自己的事,不是通貨膨脹!他們發神經,就是這麼回事,他們根本就不該去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