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更容易走出離婚帶來的經濟陰霾？_風聞

編者按：本期推送Hayley Fisher和Hamish Low發表在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Law, Policy and the Family上的Recovery From Divorce: Comparing High and Low Income couples一文。作者指出，在英格蘭和威爾士，約42％的婚姻以離婚告終（ONS，2012）。因此，有必要了解離婚對家庭福利的短期和長期影響，以及個人如何平滑應對由此帶來的經濟衝擊。

這是社論前沿第S1321期推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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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  言

大量文獻表明女性離婚的財務影響大於男性，但多側重於研究平均效應，對其中的異質性影響和作用機制的研究尚且不足。離婚對高收入家庭與低收入家庭，男性和女性的影響存在差異。不同羣體的恢復機制也各不相同。

因此，利用英國家庭小組調查（BHPS）的18期調查數據，作者檢驗了三個不同收入水平的羣體中男女離婚前後經濟狀況的變化。作者比較了離婚前後家庭收入的變化，並考慮到了家庭規模、房屋所有權和住所的變化。提出了關於離婚成本，生活安排、勞動力市場行為、財產私人轉移、政府福利和家庭內部收入分配的影響機制假設。

數 據

本文使用英國住户小組調查（BHPS）第1至第18期（1990-2008）數據，這是對英國家庭的縱向調查。本文選取的樣本滿足以下條件，觀察到其已婚並與其配偶居住，隨後分居或離婚，離婚時年齡在20至60歲之間。

BHPS包括有關人口特徵，住房保有權，個人和家庭收入及其來源和家庭構成的豐富數據。家庭財務資源定義為扣除報告轉移給户外個人的所有金額後的家庭總收入（根據通貨膨脹調整）。根據離婚前等值家庭收入將離婚個人樣本分為三個家庭收入羣體：“高收入”、“中等收入”和“低收入”。最終篩選出273名男性和368名女性樣本。

數據分析及結果討論

離婚帶來的經濟衝擊

圖1（上）描繪了男女離婚前後的等值收入變化：第一點（時間-1）是離婚前一段時期的收入，隨後是收入水平從離婚後一年（時間0）到離婚後第六年（時間5）的變化趨勢。圖1（下）將女性樣本分成離婚時有受撫養子女的（左）和離婚時沒有受撫養子女的兩類。

圖 1

離婚後男性的收入較女性更高。離婚後三個羣體的女性等值收入都有所下降，但收入水平和恢復方面存在差異：高收入羣體女性的收入下降最大，並且離婚後收入提高最少，這一點與Brewer和Nandi（2014）的調查結果一致。低收入羣體在3年內完全恢復了離婚前的收入水平。在男性羣體中，我們觀察到的平均等值收入的增加是由最低收入羣體的收入增加推動的。部分原因是分佈中兒童數量的差異：數據顯示低收入男性的孩子數量最多，因此當他們的孩子不再與他們一起生活後，其等值收入增加最多。圖1（下）進一步表明那些有孩子的女性等值收入的下降幅度更大。Brewer和Nandi（2014）也指出，受經濟衝擊最大的女性是那些孩子離開家、年齡較大且可能退休的女性。

進一步地，作者採用固定效應模型，控制了一系列隨時間變化的個體特徵（比如離婚時是否有受撫養的孩子）估計不同時期的離婚效應。估計結果支持了上述描述性分析的結論：男性等值收入的增加僅存在於收入最低的男性中。所有女性羣體的家庭收入都有所下降，而高收入家庭的女性則下降幅度更大。在婚姻解體後不久，低收入女性的家庭收入恢復到離婚前的水平，但對高收入家庭的女性的影響更為持久。

住房的影響

收入差距並不能體現生活水平的全貌，部分原因是住房存在差異。如果男性在離婚後最終獲得較低質量的住房，那麼儘管有相當高的收入水平，他們也可能會變得更糟糕。居住問題可能產生長期影響，而這種影響並未在等值收入中得到體現。數據顯示，離婚3年內，69％的男性和64％的女性會搬出婚前住所。

經濟恢復機制

生活安排。個人在離婚後選擇與誰同住，這可能在短期和長期都有所不同。數據顯示，婚姻解體後，大約70％的男性和女性獨自生活。3年後，大約40％的男性和女性與新的伴侶生活在一起，16％的男性和15％的女性再婚。男女之間的區別在於，女性找到新伴侶的速度更快，包括再婚和非正式同居，但這些差異在3年內消失。離婚後，男性更有可能與其他家庭或無關的成年人一起生活，但這是一個臨時狀態：3年後，超過80％的人再次獨居或與新伴侶一起生活。

勞動力市場。個體可以通過改變他們的勞動力供應行為來減輕離婚帶來的經濟衝擊。作者從勞動參與度和勞動時間兩方面進行了分析。總體而言，離婚後的工作時間幾乎沒有變化：勞動力供應並未減輕收入衝擊。未報告的固定效應迴歸分析表明，任何羣體的工作時間或參與時間均無統計學意義上的顯着增加。仔細研究數據後發現，低收入男性的勞動參與度參與明顯上升完全是由沒有受撫養子女的男性推動的，且統計上並不顯著。在這個時期的英格蘭和威爾士，離婚的個體不會通過改變他們的勞動力市場供應來應對離婚帶來的經濟衝擊。

轉移收入。離婚後的配偶撫養費和子女撫養費可以幫助減輕經濟衝擊，特別是對女性而言。數據顯示，沒有受撫養子女的情況下，這種轉移是罕見的，約2.2%；但對有受撫養孩子的女性來説，佔到34%。除此之外，國家福利也是減輕離婚後經濟衝擊的重要途徑。

結  論

首先，即使在考慮住房後，男性離婚的經濟後果也不如女性嚴重。然而，相比於低收入家庭，離婚前家庭收入較高的女性生活水平下降較大，影響也更持久。這符合Brewer和Nandi（2014）的調查結果。

其次，沒有證據表明離婚後女性更有可能留在婚前住所：70％的男性和64％的女性在關係破裂後的3年內搬出婚前住所。但是，有證據表明，離婚時有受撫養子女的女性比其前夫更有可能留在原有住所或獲得社會住房。

第三，在減輕經濟衝擊方面，進入新的婚姻或非正式同居是經濟恢復的重要途徑：大約40%的女性在離婚3年內找到新的伴侶。男性和女性的勞動力供給沒有顯著變化。政府福利收入對女性尤其重要，中等收入和高等收入羣體在離婚後政府福利收入大幅度增加。

最後，在低收入和中等收入羣體中，男性離婚後與母親生活在一起的概率是女性的4.5倍，為其提供了一個重要的臨時住所，以減輕離婚帶來的經濟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