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老司機才知道的事：駟馬戰車的哪匹馬重要？為何一定要左轉彎？_風聞

在之前的“冷研逛軍博”欄目的《那輛復原的戰國駟馬戰車還有哪處需要改進？》我們講到先秦的駟馬戰車，這裏我們繼續説下駟馬戰車的相關知識，舉軍博復原像和秦陵銅立車俑為例。

▲圖為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博物館展陳的復原戰國駟馬戰車

我們知道駟馬戰車中間的兩匹馬叫服馬。兩側的兩匹馬叫驂馬。那麼是服馬重要還是驂馬重要呢？有人可能會説説：當然是服馬重要了。服馬駕轅是戰車的主要動力，驂馬拉偏套，起輔助性作用，似乎是可有可以無的馬，沒準驂馬是服馬傷亡後的替換馬匹呢！這麼個説法聽上去是有道理的，但我們老祖先喜歡和我們開玩笑，他們用實物證明了驂馬比服馬還受重視呢。軍博的復原很大程度的來自秦陵銅車馬，包括一些細節。我們可以看到秦陵銅車馬服馬和驂馬的馬具不盡相同。玩過找不同遊戲的讀者，會發現兩側的驂馬帶有金銀裝飾的項圈，而中間的服馬沒有頸圈。

軍博這款復原像也是這樣做的。與銅車馬系駕的白馬不同，軍博系駕的是黑馬，兩驂馬帶有項圈，服馬同樣也沒有這樣的項圈。項圈不和任何繩索連綴，僅僅是裝飾作用。軍博光線也不好，我用藍圈標註下，有條件的讀者可以去軍博或者秦陵銅車馬展館親身觀察體驗。

不單是銅質的明器車馬，洛陽中州路出土戰國陪葬車馬坑也是這樣，只有驂馬脖頸上套有銀圈。馬飾的豐儉和馬的地位應該是成正比的。以前我們提及鞍之戰中“驂掛木而止”也是説明驂馬易受路邊外物的干擾，故宜選悍畜充之。既然是悍畜，就要良好管理，在銅車馬中驂馬嘴中馬銜也比服馬的馬銜更復雜，但這是目前發現的個例，並非凡例，在此不加贅述。兩驂馬之中，左驂馬似乎更重要，它離馭手較近，對行車的各種意圖反應會最迅速，出力也較大。《考工記。輖人》上説，如果終日馳騁，而左不楗。也就是説左驂不倦怠，應作為好車好馬的一項標準。

戰車轉彎時起主導作用的也是驂馬。我們看到上圖秦陵兵馬俑右驂馬馬頭上有一馬纛，這個是帝王馬車專用物件。是《續漢書 輿服志》中提及的犛牛尾製作的“左纛”。它是為了便於四匹馬一起轉彎而設置的部件。但既然叫左纛為什麼置於右驂馬的頭頂，那是因為當時的戰車一般從左側轉彎。道理很簡單，因為居於車輛右側的甲士，常為手持戈戟的勇士。

因此在戰車轉彎時，配備近戰武裝的右側應向外，使之仍然起到禦敵的作用，在進行車戰時，左旋應該是戰車的常規，是通行的習慣。進而對日常行車也會產生影響，因此左纛不應該理解成左側之纛，而是左旋之纛。此纛立於右驂頭上，左旋纛自右向左催迫諸馬，轉彎會比較容易。駟馬戰車時代距離我們太遠了，也有很多我們不熟悉的地方。有關駟馬戰車的典章制度還有很多，希望讀者提出寶貴意見，讓我們共同學習，共同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