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到底需要什麼?_風聞
平原公子-平原公子官方账号-古人做事无巨细,寂寞豪华皆有意2019-06-27 16:57
最近,一小撮香港人瞎折騰。
甚至有人胡説八道:想要回到英國殖民時代。
問他們為什麼?他們説想要選票,想要民主和自由。
我就笑了,難道大英帝國殖民香港的時候,諸位就有選票了,就有自由了?
我覺得,我們大陸的年輕人再糟糕,也有一個好處,就是都學過辯證唯物主義,懂得階級分析,懂得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生產力決定生產關係、懂得財富和權力的關係。不幼稚,不幻想,明白實事求是,抓主要矛盾。
香港的主要矛盾是什麼?絕對不是香港人民和大陸人民的矛盾,而是香港資本積累和香港底層人民追求美好生活的矛盾。但要命的是,許多香港人民看不清楚這個主要矛盾。
講白了,你缺的不是什麼民主,不是什麼選票,而是穩定的工作,有保障的衣食住行,大家都有飯吃,有活幹,有“千尺豪宅”,不去用擠令人毫無尊嚴的籠屋。
那麼,請問你仇視大陸人民做什麼?攻擊政府做什麼?暴力欺負人家小公務員小警察做什麼?香港政府和公務人員在保護你們,大陸人民在拉動你們經濟增長,為什麼要做親者痛而仇者快的事情?你們該反對的,是山上富豪區那些”萬米豪宅“,是窮人住的”棺材房“,是那些煽風點火的投機者。
我一直信奉一個道理——**你做一件事,一定要明白自己“想要什麼”,目的是什麼?****有什麼綱領?****短期目標和長期目標是什麼?工作的對象是誰?**千萬不能什麼都沒想好,什麼目標都沒有,腦子一熱大嘴一張就跟着別人人云亦云吆喝起來,光着膀子莫名其妙衝鋒陷陣,這就是被人賣了還不自知。
小時候,我也喜歡香港文化。
沒什麼好稀奇的,八九十年代,正是香港文化風靡大陸的時候,電影,港劇,粵語歌,金庸小説,幾乎是我們這代人童年的一部分。香港那時候對外展示的,恰恰是其繁榮、進取、自信的一面,那時候我們為什麼喜歡看香港電影?因為熒幕上的香港人——剛健、樂觀、陽光、揮金如土、義薄雲天,有一種獨有的“意氣風發”。
那時候,我們聽到的粵語歌,有《萬里長城永不倒》,有《男兒當自強》,那時候的香港文化中,甚至有着更多的“民族主義”。那個時候,香港人自己批判的,正是英國的殖民統治。
那時候,香港在很多人心目中,就是現代文明的象徵之一,富有、繁榮、奮發向上,香港電影中還描寫了很多大陸人闖蕩香港獲得成功的故事——很有“美國夢”的意思。據説,那時候一個香港的貨車司機,來到廣東,靠幾雙涼鞋、幾塊電子錶,就能讓姑娘們趨之若鶩。
現在,你要問90後,00後,羨不羨慕香港,喜不喜歡香港文化,他們大約會以奇怪的眼神看着你,然後問你,有什麼東西是我們這裏買不到的嗎?有什麼好吃的是我們這裏吃不到的嗎?你要知道,他們這一代,見得多了,見過了台灣幾十年不變的破敗城建,見過了紐約垃圾堆一樣的地鐵,見過了巴黎暴力街區一樣的治安,見過了日本落後一個時代的互聯網……香港,也不再像當年一樣,有着令人驚豔的吸引力。
一個城市,若不能令人心嚮往之,那就是自己出了問題。
討論香港的今天,一定不能忘了它的昨天。
之前的香港之所以繁榮,難道是因為什麼子虛烏有的“殖民地遺風”嗎?是因為什麼從來沒有的選票嗎?不是,因為它是大陸的一個窗口,一箇中國對外的前沿辦公室,很多事情,都離不開香港。
1997年,香港以13445億元人民幣的GDP排名中國第一,比內地第一名到第九名的9座城市GDP總和還高出16億元,是深圳的10.4倍。那時候,他們是大名鼎鼎的亞洲四小龍、世界金融中心、東方好萊塢。
到了2018年,中國最大的五座城市經濟規模有了新的座次,以人民幣為單位,上海以32679億元排名第一,北京以30320億元排第二,深圳第三,香港從第三掉到第四。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變化?沒有什麼好奇怪的,這是歷史的必然,香港除了地域、歷史問題上的特殊性,並沒任何超過深圳、上海的硬實力,香港幾十年來,除了影視、娛樂、房地產、金融、貿易物流,並沒有孕育出一個真正的科技公司,甚至是互聯網公司。
很長一段時間,世界想要和中國做生意,都必須經過香港,你知道香港的小説、香港的電影,因什麼而繁榮嗎?因為有大陸這個最大的中文市場。但自從中國加入WTO之後,這960萬平方公里上蓄積的生產力、消費力爆發出來,就會瞬間吸引全世界的商機。這裏還有這香港無法比擬的優勢——大陸更加務實,更加高效、理性,更重視自力更生,不會被國外資本和勢力牽着鼻子走,在對外開放的同時,有着自己的道路堅持。為什麼中國大陸會有國家電網、華為、阿里、騰訊?這些本不該是發展中國家擁有的超級科技公司!
香港問題,其實就是資本主義弊端的集中體現。
資本財富積累的速度,遠遠超過了生產力發展的速度,城市財富的積累,卻沒有讓大多數人從中獲益,這就導致了非常誇張的貧富差距,香港最富有的10個人的資產竟佔GDP總額的35%,這是放在全世界都獨一無二的水平。
香港的金融和房地產的畸形發展,也導致了“食利階層”龐大,佔據着大量的社會資源。香港十大財團,郭炳湘兄弟、李嘉誠、李兆基、嘉道理家族、汪穗中、郭鶴年、郭令燦、施懷雅、馮國經兄弟、黃延方。十個裏面,7個主業為地產及酒店,兩個做貿易,只有汪穗中做機電。四大家族,李嘉誠、郭得勝、李兆基、鄭裕彤,無一例外都是地產商。
很多人都知道香港的許家豪宅,大浪灣道10號的許家大宅都是香港十大豪宅之首,近萬平米的建築獨佔一山。而無數底層香港勞動者,卻沒有立錐之地,找個可以站直身體的房子,都是一件很難得事情。香港”籠屋“、”棺材房“,已經成了一道獨特得風景。在這裏,家的概念被完全顛覆,所有的活動都只能蜷縮在一張小牀上進行。住客不能站,只能躺,躺下甚至也無法伸直雙腿。而住在條件如此簡陋的棺材房,租户仍需要支付每月2000港幣的租金。
只有在這裏,你才能見識到什麼叫做”富者田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
1997年秋天,亞洲金融危機爆發,國際金融巨鱷興風作浪,大批外資撤出香港,樓市和金融一夜崩塌。當年的董建華特首,是有遠見和雄心的,他看出了建立在房產和金融上的繁榮,太脆弱。於是提出“八萬五建屋計劃”。每年供應不少於85000個廉價住宅單位,希望10年內全港七成的家庭可以自置居所。他還提出在商貿、旅遊、工業、教育上增加投入,大興改革,尤其是力推興建科學園,要為香港未來轉型打下基礎。
然而沒有想到,僅僅過了三年,香港人就好了傷疤忘了痛,當董建華的第一批廉價住宅推向市場的時候,香港的“中產階級”居然聯合起來,怒噴“惡政“,反對廉價住宅,反對房價下跌,很多不明真相的年輕香港人,也加入他們的抗議隊伍,就如今天一樣。
董建華提出的“矽港計劃”和“數碼港計劃”,同樣遭到了惡意抵制,這原本是香港在千禧年之交完成產業轉型升級、拉動就業的最好機會。然而前來合作的台灣半導體商人張汝京被抵制,謠言肆虐,人們要他滾出香港。
後來張汝京來到中國上海,得到了最好的政策支持,後來,就有了”中芯國際“,世界第四的半導體制造商。後來,也不是深圳搶走了香港的機會,而是在那個風雲激盪的關鍵時刻,深圳有了華為,有了騰訊,有了中國意氣風發的科技創新時代,香港自己錯過了這個時代。
錯過的已經錯過,香港人自己不後悔,我們也沒有辦法。
香港需要什麼?這700萬人需要產業、需要經濟增長、需要工作、需要有尊嚴的衣食住行,這些東西,都得靠十幾年、幾十年的奮鬥和探索,找到自己的道路,堅持自己的道路,一步一個腳印去做,去改變。
想要獲得一個光明的未來,需要付出努力,付出代價,不是跟着一兩個心懷叵測的政治掮客大呼小叫就能得到的。
香港最需要的,是教育,需要讓年輕人拎得清——
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我們到底需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