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萬字的《勞里茲全集》也可以有_風聞

300萬字的《勞里茲全集》也可以有

李非

但凡搞過翻譯工作的，特別是翻譯過書的，都知道，舉凡翻譯，都有再創作的空間。理工學方面好些，社科學方面，文學方面，這個空間就更大了。亞里斯多德一個古人，一個穆斯林，他到那裏去找他的版權去。特別是到異教區域去找版權。這樣，怎麼翻，怎麼寫，就完全由着翻譯者了。如果有穆斯林亞里斯多德的阿拉伯文原稿，後來人還可比較對照。可是這個阿拉伯文原稿無影無蹤了。你又到那裏對照去。

古代學問，都是個人成果，沒有團隊成果。在千年前的穆斯林帝國，穆斯林亞里斯多德肯定寫不出300萬字鉅著，估計最多幾十萬字就不錯了。這是在10世紀左右阿拉伯地區開始造紙，普及紙張的情況下。但後來歐洲基督教的翻譯團隊肯定輕鬆據此幾十萬字的阿拉伯文原稿寫出300萬字鉅著。任務交給某修道院，一個人當主持，安排100個修道士，一人分工3萬字，這任務很容易完成。

這個總編、主持人。工作就是按他的設想和方向派任務，每個修道士分幾千字，幾百字的阿拉伯文原稿，甚至沒有阿拉伯文原稿，要求交出3萬字以上的作業。然後對100個修道士的作業再增增減減，修修補補。缺少的，如關於民主政治制度、憲法等部分，再安排幾個修道士創作完善。最終，幾百萬字的稿件出來了，總編主持人認可了，這就定稿了。至於原稿，譯後即焚。出版後，再發現有不足，跟不上時代要求，還可不斷出修訂版，再重複這個過程。修訂的面目全非也是可以的。人家可稱找到新的證據，必須修訂。

以修道院訓鈷《聖經》練出來的本事。把中國老子不到一萬字的《道德經》翻譯成300萬字的《勞力茲全集》也是可以的。然後這個“勞力茲”就成古希臘聖人了。“老子”那裏去了，乘青牛跑到西方當“勞力茲”去了。所幸，這些歐洲人在12世紀還沒跑到中國來。如果拿到《道德經》，中國的老子版權不在了。大家現在回頭看德國柏林皇家科學院的300萬字《勞里茲全集》。還人人點頭稱道，伏之仰之。而且驚歎“古希臘哲人勞力茲的水平真高，幾千年前就寫出300萬字了”，“古希臘勞力茲的哲學思想真高明，中國人差的不是一個等級”。

別把這當成笑話。其實類似事件已經發生了。公認德國哲學家黑格爾創造辯證法，黑格爾還有至少幾十萬字的此方面鉅著。但敢説黑格爾沒看過中國老子《道德經》譯本。彼時正是大量外國修道士到中國，不斷翻譯中國著作送回國的過程。黑格爾後來對中國如此痛恨，定是這個中國老子《道德經》教出來的徒弟恨死了師傅。因為有師傅的存在，這個徒弟標榜原創總是覺得有一天會敗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