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鐘表匠推翻歷史之父:金字塔不是奴隸造!400年後2次證實_風聞
九鸦人物-求态度温度有趣有用,一只以人物为主的人文写作乌鸦2019-07-05 17:48
埃及發現金字塔新墓葬,鐘錶匠布克400年前的神推斷再次被證實。
埃及文物部、埃及最高文物委員會,5月初發布了新發現的金字塔墓葬情況,著名古埃及學家扎希·哈瓦斯説:“這座墓葬的發現向全世界表明,金字塔並非奴隸建造的,金字塔的建造者還將自己的墓建在了埃及國王的墓葬旁邊。”
哈瓦斯2010年擔任埃及最高文物委員會秘書長的時候,就曾説過類似的話,因為埃及考古隊早在幾年前,就已在吉薩金字塔區發現了大量金字塔建造工人墓——他們只能是建造過程中死去的手工業者、自由民,奴隸的墳墓不可能直接建在法老墳墓旁邊。
於是乎,史學家之前一直沿用的,“吉薩金字塔(即胡夫金字塔)由30萬奴隸建造,10萬人一批,三個月一輪”的説法,就再次被推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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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上最早提供這一説法的,是號稱“歷史之父”的希羅多德,偉大的希羅多德是公元前5世紀的人,他的出遊、研究、寫作,大概由政爭失敗,與個人興趣兩方面促成,而他那部《歷史》的特色,在我看來相當於司馬遷《史記》,和玄奘大師《大唐西域記》的相加。
因為它在西方,是作為第一部完整流傳下來的散文作品看待的,在希羅多德的母國古希臘,則是史學史上第一部歷史著作,它不但同《史記》、《西域記》一樣,都是通過遊覽、考察、採訪、梳理得來,也同《史記》一樣,既注重歷史性,也不乏故事、傳説,同《西域記》一樣,既涉及許多個國家的方方面面,也不乏荒誕不經。
希羅多德的《歷史》,綜合來看,的確是一部在很多方面開歷史先河的偉大作品,但希羅多德到底是一位有求真精神,和批判態度的偉人,他自己也曾説過:“我的責任是報道人們所説的一切,但我自己不一定就相信這些全是真實的。我的這項聲明適用於我的全部著作。”這又是他跟一般史家絕不相同的地方。
希羅多德關於金字塔建造者的那些話,當然是聽説(講述者包括埃及祭司),加一般推斷的結果,他可能怎麼也想不到,二千多年後,質疑、推翻他的會是一個小小的鐘表匠吧?那位叫布克的鐘表匠在400多年前説的話,曾被人當成天大的笑話,而在本世紀,卻讓人們目瞪口呆。
布克在1560年踏着希羅多德的足跡遊覽過埃及金字塔後,説的是:“金字塔的建造者,絕不會是奴隸,只能是一批歡快的自由人。”
金字塔這樣繁重而巨大的工程居然不是奴隸制造,這不符合常識,年代遠比後人近得多,資料更是來自遠古的埃及權威口述的希羅多德,還是一位學識、智慧高端的求真者、批判家,這怎麼可能?然而考古發現最終卻偏偏證明,布克是對的!那麼這個鐘錶匠是為什麼要不務正業來推翻這一論斷,又是憑什麼做出這一論斷的呢?
這一點當然全世界都強烈好奇,但迅速採取行動,並搞清原因的,卻是埃及國家博物館館長多瑪斯。歷史學家、考古學家、文物專家總最喜歡刨根問底,他們其實也是偵探家。
多瑪斯通過資料研究發現,布克本是法國的一名天主教徒,他在1536年,曾因為反對刻板教規入獄。那時候,身為鐘錶製作大師的布克,一度因一件事非常焦慮、困惑。
他以前在自己作坊裏製作誤差低於1/100的鐘表,都非常輕鬆,而在監獄裏,他竟連誤差低於1/10的鐘表都製作不出!布克當時百思不解,大概都懷疑自己完蛋了。
布克是忠於鐘錶製作技術的(在他那裏或許應該叫藝術,因為他後來被稱為瑞士鐘錶業的奠基人和開創者),他實在無法忍受這種痛苦;一個因反對刻板教規入獄的人,也一定是一個獨立自由反叛的人,這是雙重痛苦,所以有一天,他就越獄了。
布克越獄,重獲自由,生活條件一度很惡劣,但是奇怪的是,他的製作技術卻恢復了。於是布克就發現了一個真理:影響我的不是環境,而是情緒,“一個鐘錶匠在不滿與憤懣中,要想完滿地完成製作鐘錶的1200道工序,是不可能的;在對抗和憎恨中,要精確地磨銼出一塊鐘錶所需要的254個零件,更是比登天還難。”
所以,布克也就有理由認為:“金字塔這麼浩大的工程,被建造得那麼精細,各個環節被銜接得那麼天衣無縫,建造者必定是一批懷有虔誠之心的自由人。難以想象,一羣有懈怠行為和對抗思想的奴隸,能讓金字塔的巨石之間連一片小小的刀片都插不進去。”
金字塔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奇蹟之一,那裏面有許多未解之謎,其精細、精密度就是現代人也歎為觀止,這的確需要高超的技術,高度的熱情,科學的冷靜,奴隸們根本不可能具備這種能力、條件,和心情。
而手工業者、自由民卻不一樣,他們有技術,有條件,也有心情。更重要的是,金字塔代表了國家光榮,他們的信仰,他們對君主的效忠,他們的成就感,他們得到的待遇也非常優厚。以現有資料來看,金字塔的建造一般在農閒,工人們有休假,有醫療,更有錢拿。
這一點其實希羅多德也有提及,只是人們沒有注意罷了。
希羅多德在關於埃及的那捲中説,他曾經在金字塔上面,看到一段埃及文字,專門記錄給工人們買蘿蔔、葱、蒜花了多少錢。他説:“我記得十分清楚,通譯者當時念給我上面所寫的文字是花費了一千六百塔蘭特銀。”
塔蘭特是古中東、希臘、羅馬世界通用的貨幣單位,具體不必多説,我們只需要看看這一點就可以了:埃及國王托勒密十二世當初向凱撒交的保護費,是6000塔蘭特金,金銀差距雖大,但單位大小可以揣摩,那時候的6000塔蘭特金,大約是現在的40億美元左右吧。
金字塔工地給工人買蘿蔔、葱蒜,就得花這麼多錢,那條件差得了嗎?被當做牲畜的奴隸能夠嗎?也難怪希羅多德要嘆息:“如果事實是這樣的話,他們工作時用的鐵,以及工人的食品和衣服要花費多少錢啊。”只可惜他不是科學家、鐘錶匠,沒有勞動過,沒有布克那樣的體驗,完全沒有往別處想。
以前還曾有一位法國化學家,金字塔迷,叫戴維·杜維斯的,他經過化驗研究認為,金字塔的石頭,是貝殼石灰石組成,很可能古埃及工匠早就掌握了超高的混泥土製作技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建造金字塔所需要的就真可能更是技術,而非人力,其用工,就真可能是杜維斯所估計的1500人,而非每批10萬人——如此,那建造者是不是就更加不會是奴隸?
有什麼不可能呢?布克的推斷被證實,杜維斯的推斷也未必是虛妄,如煙的歷史,需要的正是不斷地質疑和求真。這種質疑與證實的結果,其實不只關於金字塔,它帶來的可能是一系列推翻——胡夫是不是也不像歷史説的那樣?就如我們的商紂、隋煬帝?
尤其是,創造、製作來自自由、寬鬆、快樂的環境,學習也是,這個故事對教育、管理都有巨大的啓示,我們實在有太多的事,需要好好想想。
(我非專家學者,只是看新聞有感而發,產生的一點聯繫,歡迎討論,噴子止步,也別説什麼長城之類的建造。希羅多德的話是其《歷史》的原話,有關他與金字塔的更多疑問,我基本無能回答。謝謝。)
文 | 九鴉
圖 | 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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