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精緻的利己主義者”學會了政治打擊_風聞
观察者网用户_268317-2019-07-08 17:17
來源:微信公號“思維補丁”
(一)
“你是要強姦我嗎?
前些日子,魔都一名女子亂穿馬路,恰巧被執勤交警撞到。在交警明確告知執法記錄儀已開啓的情況下,女子拒不配合交警查驗身份證的執法要求,並掏出手機拍攝大喊:“你是要強姦我嗎”?
此事一度登上微博熱搜,事情到此,只是一起很普通的行人交通違法事件罷了。很多網友詫異這名女子為何光天化日下,且在交警全程視頻執法的情況下,為何仍要撒潑式地污衊交警“強姦”?
其實類似遭遇執法時,正常人突然撒癔症的行為,並不少見。在我看來,類似這位姑娘這般面對警方高喊“強姦”的行為背後,其心理動機不外有二:
一是表明身份,以“大鬧”方式讓對方明白自己不好惹,試圖以此來逃避處罰;二是增加執法交警的心理壓力,引發路人關注,以造成“公權力欺壓弱女子”的輿論認知,試圖讓交警知難而退。
凡人遇事,善用此道者,十有八九,都是極為自私自利之人。
不過,這倒也不足為怪。最讓超超嘖嘖稱歎的,是這位姑娘橫穿馬路被交警處罰後,轉身在網上寫了篇政治檢舉意味十足的“舉報信”。
這封“舉報信”寫的雖然沒什麼文采,但細讀之下,卻透着某種政治打擊下常有的狠毒和凌厲。
怎麼説呢,可能動用了她智商範疇內最狠毒的邏輯了,其目的訴求很簡單:
“立即解除該位民警職務”。
報復心可以説是很強烈了。
而且,這個姑娘還十分能抓住基層政府和網民情緒的痛點,比如她先揚後抑一番之後,特別提到了“全程被多位外國友人圍觀”,咱們都知道這句話背後,她真正想表達什麼。
還有諸如“專挑女性,且面容姣好者”的煽動性描述,有意無意地就將一名正常執法的交警描寫成了專挑漂亮女性,利用職務之便進行性騷擾的變態。
最後,她寫道:“這不僅是長寧區的悲哀,更是中國的悲哀”
好傢伙,感情您橫穿馬路被交警罰了20塊錢,就變成中國的悲哀了,那中國的悲哀也不免太輕薄了吧?
瞧瞧這詞用的,這姑娘要能穿越到文革時期,指定能作出一場大妖來。
(二)
面對執法,撒潑打滾固然奇葩不雅,但説破天也不過屬於一個人的“私德”範疇。
然而自己違法在先,採取政治檢舉式的打擊報復在後,就不僅僅是私德喪失,而有些“挾鐵拳而泄私憤”的狠毒了。
説起來,這真是當代諷刺鏡像的一個絕佳版本:
在自己違法時,在自己的行為置公眾利益於不顧時,一個分明彪悍的女人能夠轉而化作被公權力欺壓的,楚楚可憐的弱女子,一個自己不遵守規則和法律的人,面對警方的罰款處罰,張嘴便能噴出這樣的話:
“在中國這樣一個國家是沒有法律可言的。”
然而類似的違規違法者,寫起舉報信來,卻言必稱和諧社會、法制中國,動輒就是寒了中國人的心,丟了中國人的臉,“中國人”三個字就彷彿她們家的水果刀,自用砍人兩相宜,使起來可以説是十分順手了。
利用“上綱上線”的政治打擊方式,去攻擊和報復讓自己不爽的人和事,這就不僅僅是犯些小錯的事了,這真是從骨子裏散發着惡臭的一類“精緻的利己主義者”。
都是在這片紅色土地上長大的“社會主義接班人”,咱們誰也沒有必要裝外賓,這樣的手法和用心,可謂殺人誅心式的惡毒。
後來,有網友順着該女子的舉報信,扒出了她日常收藏和關注的一些話題,以及被人稱為“招嫖風格”的個人大尺度照片。
個人照片就不放了,一者不甚雅觀,二者怎麼穿,穿成什麼樣是她個人的自由。但從這位姑娘日常收藏的文章主題,我想大家心裏應該會有個基本的價值判斷。
“精緻的利己主義者”一詞,是北大教授錢理羣提出的概念,錢教授提出的這個概念,意在批判中國大學正在培養一批高智商,但卻缺乏社會責任心和承擔意識的所謂精英。
“他們高智商、世俗、老到、善於表演,懂得配合,更善於利用體制達到自己的目的。這種人一旦掌握權力,比一般的貪官污吏危害更大。”
(三)
人為自己的利益精於算計,在合法合規的框架下達成自身的利益最大化,這本是無可厚非的“正當行為”。畢竟,我們本也不該要求每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都有所謂的家國情懷。
何況,一個人做好自己的事,好好工作,努力掙錢已是為社會貢獻了價值,已是最好的愛國之舉。
然而當精緻的人設下,在利益最大化的私慾激發下,一個人不惜扭曲事實、顛倒黑白,以體制和公權力的力量為自己泄憤或謀私,這就不僅僅是既蠢且壞,還嚴重地透支了社會成本,激發煽動了社會矛盾。
更何況,類似文首的事情,不過因一筆20塊錢的罰款而起——因為20塊錢,她就想通過“尚方寶劍”讓一名基層警察丟掉工作,即便從人情常理來論,其報復心之強,也着實令人後背發涼。
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國內網絡上,突然興起以“公權力”打擊異己的方式了。
隨便在微博上一搜,你能看到烏泱烏泱的舉報,每一個都寫的義正言辭,但舉報對象,常常是某個遊戲、某個網紅、某個歌手、某個流量明星,甚至,是某個官方微博的抽獎不公……
圖片我就不放了,那些舉報的文字,實在有礙觀瞻。
我永遠恥於同利用“公權力”泄私憤、報私仇的人為伍。
看到那些連一首歌,一部小説和一個明星,都要動用政治手段去攻擊舉報的文字,我不覺得可笑,反而覺得既可怖又可恨。
我之前讀一部小説,有描寫文革的章節,我還記得自己在那本書上寫過這樣一句話:
他們真的不是為了這個國家好,他們只是扛着紅旗報自己的私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