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全部努力,不過完成了普通的生活”_風聞
观察者网用户_240527-2019-07-15 21:14
回想一下,你上週做了什麼?
是不是很多細節已經想不起來了?
成年人的生活就是從擅於遺忘開始的。
畢竟,要開始塞入那麼多的擔憂和算計:有人怕工作,有人怕失業,有人怕戀愛,有人怕孤單……
生活的習慣也在慢慢改變:
“早起第一件事變成了查郵箱”
“早上八點前就開始發消息,對方居然還立馬就回了”
“以前看到有未讀消息超興奮,現在手機一震就心慌”
“發推文時,每一句話都用感嘆號結束!然後再反覆思考,刪除多少才能不討人厭!”
“把50塊2的肉放回貨架,換了包49塊8的”
“渴望被邀請,但從來不想去”
……
科學家説,遺忘是大腦的一種自我保護機制。
所以,你會把很多往事壓在心底,會不時地清理一下微信,抹掉一些對話又拉黑一些人;
心裏話能省則省,慢慢就忘記自己到底想説什麼了;
特別想傾訴時,更願意找個陌生人——這樣就不會有人幫你牢牢地記着它。
還有,即時清理“相冊”裏那些工作用圖片,最後剩下幾張以後還想翻出來看看的照片。
你會發現,相對於那些宏大的夢想、艱難的成就,真正打動你、讓你感受到“活着”的,往往是一些別人看來很不起眼的瞬間。
我們請一些人分享了他們的照片。
有人稱這是他“普通生活滋滋冒火花的時刻”,
有人説是他“最珍惜的‘靈魂出竅’的時刻”,
還有一個獨居的女孩説,這是她充滿沉默的生活裏,帶着聲音的時刻,因為她把很多心裏話都講給那些照片聽了。
想必你也有一些這樣的照片吧?
連續30次做一件“無聊” 的事……
通勤很耗時,就把在交通工具上的瞬間記錄下來 , 持續了一年多,後來覺得太像小學生日記了,就停下來。現在很少坐地鐵了,回看反而很温馨,從短髮,到長髮,當時的感情也收班了。我們讚頌都市,都市傳送我們。
@onomaria,28歲,電影從業者
我現在處於與上一個階段告別,準備進入下一個階段的間隔期,每天起牀、吃飯,然後繼續躺着…….於是常常陷入自我厭惡,感覺自我消失了。那一陣,我突然想嘗試建立一種新的生活方式,就想記錄下每一天起牀後牀單的褶皺——我看到了我確確實實存在的痕跡。
@瑣稀,22歲,跨專業預備研究生
回家的照片。
Fny ,22歲,學生
“你今天可能堵在路上,或者你的小孩吵得你一夜沒睡,也許理髮師把你的頭髮剪太短了,你新做的指甲又裂了;你胸太小,或者你屁股上有橘皮,你肚子上的肉又多了……”
這是很多人每天非常具體的煩惱。但在一位27歲患病的女孩眼中,還能去考慮這些事情,已經是“活着”,是“饋贈”。她曾在網上發佈了一封信:
“別管那些破事兒了。當你把生活看作一個整體的時候,它們太不重要了。我只希望能再和家人一起過一次生日,或者再多一天和我的愛人與狗在一起。只要再多一天。”
找到生活裏對我們最重要的東西——是它讓我們願意承受其他的磨損。
上下班路上,
有“一秒鐘的電影”:
大四的秋天,我每天從下午6點到晚上11點在機場打掃機艙。那一陣我一邊打工一邊準備升學考試,經歷課業和經濟的雙重壓力,這是在去機場的路上拍的。路左邊是油菜花地,右邊就是鐵絲網隔開的機場。傍晚總是有稀稀落落的人出現在那裏,看着巨大的飛機飛向天空。這個小男孩幾乎天天都來。
這是我一天中難得的輕鬆時刻。
@阿八,25歲,自由職業
下班回家路上,捲簾門緩緩拉開,像舞台劇拉開幕布一樣……耐心等待結果是個垃圾站。多像我們的生活啊。
@左子影,27歲,品牌策劃
“如果有一天我們決定不必費心去減肥,也不再為青春難駐煩憂,我們的生活該有多愉快!”
德波頓在《身份的焦慮》中寫道。但遺憾的是,“社會並不鼓勵人們去降低對自己的期望或坦然面對人之將老……社會過度地抬高了我們對自己的期望,其結果就是足夠的自尊將永無可能實現。”
上下班路上的獨自晃盪,讓人感到放鬆,“靈魂出竅”,也許就是因為我們短暫忘掉了那些期望——最好再關上一會兒手機網絡。
生活滾滾向前,
總是來不及告別
最後再看了一眼待了4年像家一樣的寢室,以後故事就是別人的了。
章魚,21歲,攝影師
bandy是我10歲那年爸媽送給我的。自離家上學後,我每年回來一次,總是匆匆回來,又離開,每次我離開後它會兩天不吃不喝。這麼多年來我們有一個習慣,臨走前提前把行李放在客廳,讓它有個心理準備。
今年是bandy在家的第12年了,臨行前一晚,它看着放在客廳的行李箱發呆。
@inkra ,21歲 ,留學生
捨不得刪除的照片,很多是關於“告別”。
告別,不只發生在車站和醫院,更多發生在內心,悄無聲息。
一個女人在戀人午睡時突然決定離開——他的困惑將不會有答案。
“戀曲的結束永遠都是……離開的那個人最美,至於那些留下來躊躇不定的人,只有不停追逐着急和哭泣。”中島美雪在《離別之歌》裏如此唱道。
一個在醫院實習的學生,每天按部就班地查房,每天都可能是他見某位患者的最後一面。
一開始,他當那是生命教育,很快他就變得習慣了,心如止水——他不知道哪一天會突然泄洪而去……
很多時候,我們就是在這些離別中,突然長大、成熟,突然變得更尖刻或是更包容。
即使是一道最微弱的光……
路邊看到的流浪狗,和它的“小米妮”。(注:米妮是米奇的女朋友)
@Lichee,22歲,學生
因為在北京工作,家裏親人來北京看病我都要招待。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周遭的長輩進入了第一波生病高峯,我也因此熟知了北京各大醫院的看病套路。
如果要我説實話,醫院讓人放鬆——你已經進入得病的狀態,就不需要再擔憂疾病的發生。這是北京協和醫院腫瘤科室的一個明媚下午,陽光照進任何有窗的地方,腫瘤科室也並不例外。
@姜博洋,27歲,服裝設計師
為了愛情考了一個不理想的學校和專業……在學業愛情都迷茫的時候,一個人在家坐在牀上發呆,突然看到牆上的自己,然後比了一個✌️,心情好多了。
@小一顆辛,27歲,備考研究生
日子麻木了,很難再為普通幸福雀躍。
黑暗中、裂縫裏的的故事,有時會讓自己心頭一驚,一熱。
看過一位野生動物攝影師的故事,失明後,她就通過耳朵識別動物方位來拍照,她興奮的講起自己靠想象力豐滿的視覺世界:
“我可以聽見鳥兒翅膀的聲音。我在花園裏養了兩隻小松鼠,給它們起了名字,並且每天都在聽它們悉悉索索地吃東西,還有嘰嘰喳喳的爭吵。”
陽光早已照進她的眼底。
很多東西都留不住
瞬間卻是永恆的
分手的第一天,院子裏的花開了。
@Graxe,20歲,學生
那一年剛結束兩年的感情,從別人的房子裏搬出來,距離離開這個城市還剩十天,前程也沒着落,就找了個羣租房,在那張牀上睜眼躺了十天,十天沒有開口説話,隔着斑駁的窗户,拍下了陽台上的蛇皮袋,行李也不想拆開,那一刻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扔在地上的麻袋。
拍完照片,我感覺到了一絲療愈般的平靜。
@L,26歲,廣告文案
《你的名字》上映期間,突然接到高中同桌打來的電話,電話裏她泣不成聲:我很怕我會忘記你的名字。不知不覺,我們一年沒有聯繫了。高中時我們還是形影不離、被人以為是雙胞胎。
那個週末我去廣州見她,一起去看了貓,在商場拍下這張三隻小貓相互偎依的照片。
@Eva,24歲,研究生
很多人手機裏都有一些特殊的“風景”照片——美,是因為看的人心境特別。
有個女士講到她辦完離婚手續後,走出民政局大門,忽然抬頭望天:陰雨欲來,雲層低垂,卻隱約泛着霞光,她感覺肩頭一輕……
她當然知道那只是平常的風景,但還是想把這些心事託付於它。
時間久了,對那段經歷的記憶模糊了,但一看到照片,還是會瞬間閃回,剎那即永恆。
“所謂活着並不是單純的呼吸,心臟跳動,也不是腦電波,而是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痕跡。要能看見自己一路走來的腳印,並確信那些都是自己留下的印記,這才叫活着。”
推理小説家東野圭吾曾經在作品《變身》裏如此寫道。
的確如此,活着不是走在掏空耗盡的路上,也不是為了將生活做成展覽,活着是要和內心的自己不斷對話。
所以,生活看上去平平無奇,但沉默底下的暗湧,從沒有消止。
很多時候,只是我們自己麻木了。
有時翻翻日記、相冊,或是別的觸景生情時,那些心裏話突然就湧了上來,鋭利如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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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華為邀請導演曾贈用華為P30手機拍攝一組片子——當貓咪濕漉漉的鼻頭流淌着呼吸的潮湧,當愛人的掌心攤開寬容的溝壑……所有觸手可及的地方,習以為常的瞬間,都藏着需要你放大感受的情感。
華為相信,每個人的心裏話,其實都是一秒鐘的電影
它們值得被記錄。而P30的許多功能點,正為捕捉那些容易被放走的瞬間——超感光暗拍、超級變焦、超級微距……
每個人都在走着一段自己生活的“革命之路”,要適應虛無、焦慮、重複,接受成年世界很少再有充滿魔力的時刻……直到自己再一次次被那些放大的瞬間拯救回來——這,可能也是我們喜歡手機攝影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