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橫的特朗普,撕裂的美利堅_風聞
纪岚119-2019-07-19 21:25

奧馬爾,皮膚黝黑,整個人看上去很消瘦,唯有一雙眼睛顯得那麼清澈,有時會盯着你,給你一種堅定從容的執着感。
她,一個來自索馬里的“難民”,從踏上美利堅國土的那一刻起,感覺整個人生都變了,沒了戰亂,沒了忐忑和恐懼,沒了如影隨形的讓人心驚膽顫的血腥和死亡的壓抑。
可,這一切從特朗普上台的那刻起,又都改變了,她重新變得壓抑,沒有安全感,本已屬於自己的所有,現在看上去都那麼不真實,隨時可能被人奪走!不安,煩躁,莫名的恐懼,奧馬爾,夜裏常常從噩夢裏警醒。
“索馬里的強盜又回來了,殺戮成性,毫無憐憫”,在奧馬爾的心裏,特朗普就是一個強盜,一個把苦難人的幸福生生扼殺的強盜。
隨着特朗普越來越偏執和激進,隨着成千上萬的無證移民被驅離,奧馬爾感知的“危險”正一天天臨近。
14日,特朗普在推特向奧馬爾,及科爾特斯、特萊布、普萊斯利組成的有色人種少數裔“四人組”接連發出赤裸裸的威脅:討厭美國就走人!
15日,特朗普面對媒體再度朝奧馬爾喊話:如果你討厭我們的國家,在這個國家不開心,那你可以離開。

特朗普的喊話,直白翻譯,就是:這是我們的國家,而非你們的國家!不喜歡,就滾!!特朗普的喊話,充滿了粗糙、驕橫、挑釁及毫無底線的羞辱。

在明尼蘇達州,奧馬爾是驕傲,她是第一位進入國會的有色人種女性,第一位佩戴頭紗、手捧《古蘭經》宣誓的國會議員,也是第一位成為國會議員的索馬里難民。
可以説,奧馬爾是美國自由、民主與多樣性包容的一個標誌人物。
奧馬爾逃難至美國,憑着個人努力和穆斯林少數裔的標籤,做到了“人上人”,成為國會議員,可在特朗普的眼裏,她依然是個可有可無的“外國人”。
隨着特朗普執政越發保守和偏向於“泛白化”,種族主義沉渣泛起,奧馬爾及所有在美的有色族羣都面臨着考驗。
彈劾與被彈劾,洗白與反洗白,保守與反保守,特朗普與奧馬爾的“糾纏”,折射了當下美國種族矛盾日益突出的現實,折射了撕裂中的美國是延續輝煌抑或墜入種族矛盾紛起的黑暗。
美國政客的“雙面”,與撕裂美利堅
上世紀90年代,好萊塢上映了一部富有哲理和人性思考的影片——《魔鬼代言人》,其中有幾句經典對白:
撒旦:魔鬼的本性蓄勢待發……!
凱文:我們不需要“愛”嗎?
撒旦:“愛”,總是被誇大,按照生理學角度來説,吃一塊巧克力也能得到相同的感受。
魔鬼,意味着自私、虛偽、貪婪、殺戮與血腥,意味着惟我獨尊,及“逆我者亡”的零和博弈。
現實中,特朗普及身後的政客和擁躉,也包括特朗普的對頭奧巴馬、希拉里、佩洛西一干民主黨人,他們喜歡“君臨天下”的自在與説教,喜歡一手拿着大棒一手拿着蘿蔔來教化眾生,某種意義上,西方的政治邏輯和架構是一種現世的宗教,而這種宗教是基於奴役、掠奪與殺戮之上,説它是魔鬼並不過分。
實際上,以美國為首的西方人包括日韓及中國的部分高知羣體,都已把美式的普世當作了現世的宗教進行膜拜,不容絲毫質疑。
奧巴馬,是美國曆史上首位黑人總統,上任伊始,他選擇了林肯紀念堂進行演講,回顧美國以往的奮鬥歷程,言語裏充滿了緬懷、温情及濃濃的人性關懷,也不乏向上的勵志。
如果記憶不錯,林肯紀念堂也是馬丁.路德當年的演講之地,不同的是,馬丁.路德死了,而奧馬巴依然活着。
奧巴馬致力於“解放”黑人,打破種族主義的藩籬,因為他本人是黑人與白人的後裔,他對“黑鬼”這個詞尤為敏感,他曾説,“奴隸制的遺毒在美國人的生活中投下長長的陰影”。
但是,讓人感覺不可思議的是,奧馬巴一邊為美國黑人爭取各種平等權利,教育、福利、就業及政治上更大自由的選擇空間,一邊卻極力把中國推向“深淵”,企圖把中國束縛起來,以此來達到他“復興美國”的偉大使命,不管是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議,還是亞太戰略東移再平衡,他都在努力為和平崛起的中國戴上腳鐐,把中國罩在一張任由西方規則和體制編織的牢不可破的網中。
披着黑皮的雜交後裔奧巴馬,骨子裏是一個白人,我向來對奧巴馬懷有深深的“敵意”,不過,他及他的夫人來華時,中國的媒體把他描繪成了普世的救世主,回頭想想有些不可思議,中國的輿論仍然把控在一幫舔奴手裏,一幫高知羣體的手裏。
奧巴馬面對澳大利亞媒體採訪,曾説,如果讓13億中國人都過上美國人、澳大利亞人一般的富足生活,那對世界都是一場災難。
可以説,在美國曆史上,奧巴馬是獨一無二的最虛偽、最具兩面性的總統,一邊致力打破種族主義藩籬,解放自家的“黑奴”,一邊卻又把崛起的中國定義為“黃禍”並竭盡打壓!
相比奧巴馬、希拉里,我甚至有點喜歡康納德.特朗普,在中國人的眼裏,他是暴虐的任性的又帶點孩子般反覆無常的“川普大叔”,也有人稱他是“破牀”,把美國、把世界都搞得千瘡百孔,不過,有句話叫“不破不立”,紛亂與無序往往也藴含着機會,對中國而言,機會正在姍姍來遲,百年難遇!
喜歡特朗普,因為他反智和率性,因為兼具兩面性與破壞性,“兩權相害取其輕”,相對奧馬巴來説,特朗普才算得上中國的“友人”。
特朗普就任總統以來,先是出台“禁穆令”,接着是推動“美墨邊境牆”建設,甚至直接把墨西哥移民及其他有色人種偷渡客蔑稱為“毒販”、“強姦犯”、“寄生蟲”,直至現在,特朗普着手驅離“非法移民”,數以萬計的沒有獲得合法身份的外來移民被關進了邊境集中營。
已被驅離或面臨驅離的移民客,他們內心裏充滿掙扎與不甘,也有彷徨與痛苦,一邊自己的國家或貧困或戰亂,至於個人,抑或有各種的失意,但終歸,他們是不可靠和不值得可憐的“背叛者”。
面對“背叛者”,特朗普沒有憐憫與同情,滿滿的多是鄙夷,如同他朝奧馬爾喊話,“滾回你自己的國家”!
想想也是,一個移民者,一個因“黨爭”而被推至前台的有色人種少數裔,卻頻頻對特朗普發出不理性的聲音,多次配合民主黨對特朗普執政指手畫腳,甚至提出彈劾議案,從這個角度理解,特朗普對她的羞辱有着一定的正當性基礎,用特朗普的話講就是:別逼我!
遺憾的是,美國是“多民族”的國家,但共和黨與民主黨都接受和默認了美式的“多樣性”,並把其當作了一種黨爭攻伐的政治工具,是不可挑戰的潛規則。但現在,特朗普對默認的“多樣性”發起了挑戰,他的“泛白化”民族政策刺激了有色族裔,就連奧巴馬、希拉里、佩洛西都忍不住站了出來,紛紛指責特朗普的種族主義政策,稱“特朗普政府是一場災難。”

弗吉尼亞亂了,波士頓亂了,新奧爾良亂了,亞特蘭大亂了,包括紐約和洛杉磯也紛亂四起,動輒萬人的遊行隊伍,與白人至上的種族主義者,與推崇血統論的新納粹右翼,與3K黨,陸續發生各種對峙和衝突,尤其是弗吉尼亞州夏洛茨維爾市的衝突最為嚴重,象徵白人至上、白人統治的南北戰爭時期南方軍事將領羅伯特·李的雕像被拆除了,詭異的是,夏洛茨維爾市的衝突雙方都是白人,而背後的挑唆和推動者是夏洛茨維爾市議員——貝拉米等幾名黑人政客。
夏洛茨維爾市動亂平息後,有人扒出貝拉米的推特言論,發現他一個是“反向的種族主義者”,他對於白人,尤其是白人婦女進行侮辱的言論比比皆是,貝拉米甚至稱:“我恨白人,所以我也恨白雪。”
現在,以奧馬爾、貝拉米為代表的一羣有色族裔正在形成與3K黨白人右翼團體對峙的“黑命貴”組織,“奴隸翻身做了主子,往往比主子更狠”,弗吉尼亞大學前客座講師道格拉斯·繆爾(Douglas Muir)聲稱:“如今,‘黑命貴’已經成為自3K黨以來我見過最種族歧視的組織。”
貝拉米等人挑起夏洛茨維爾市的種族主義衝突與暴亂,並迅速點燃了波士頓、新奧爾良等數個城市。為保持“政治正確”,特朗普迫不得己站出來指責種族主義,稱“種族主義是邪惡的”,批評新納粹團體、3K黨、白人至上主義者是罪犯和惡棍!而話音剛落,3K黨前黨首戴維·杜克打臉特朗普,“我建議你照照鏡子反省一下,記住:是美國白人選你上台當總統的,而不是激進的左派。”(注:左派,指黑命貴等有色族裔)。

不管是“黑命貴”左翼團體,不管是有色人種族裔,不管是白人至上抑或新納粹主義,儘管他們文化日益趨同,但緣於血液、基因和膚色形成的天然隔閡,美利堅民族都不可能成為一個真正團結的民族,嚴格意義上,它不是一個民族,而是多樣性的一個混合體,隨着經濟衰敗,美國的種族主義矛盾只有更壞,沒有最壞!正如英國《衞報》評論所稱:夏洛茨維爾騷亂敲響了警鐘,極右翼勢力發起的“戰爭”意味着美國內戰從沒有真正結束。
有數據顯示,以新納粹分子、反穆斯林團體和3K黨為代表的白人至上主義團體在美國的迅速壯大,此類極端組織數量比1999年翻了一番。有機構推測美國有超過1600個極端組織,這也意味着馬丁·路德·金之後,美國的種族問題改善異常緩慢,種族主義呈現“巨大的復甦之勢”。
德國明斯特大學歷史學教授海科·本格特認為,儘管美國內戰已經過去了150多年,但種族主義的種子早已紮根,成為繞不過去的創傷,美國社會正在加劇撕裂。
於此,為偉大的美利堅真心祈禱,祝福美利堅!
美國政客的保守主義,與冷戰思維

源於夏洛茨維爾市的種族主義衝突,從2017年8月一直持續到次年年初,此時,特朗普對中國挑起了貿易戰。消滅一個矛盾,往往最好的辦法是挑起另一個矛盾,特朗普就是這麼幹的。
從制裁中興開始,接着是華為、大疆、曙光等中國高科技企業,一邊打着和談的幌子,設置各類陷阱,一邊瘋狂加徵關税,百億、千億直至三千多億,在特朗普主導下,美國與中國變得“水火不容”,陷入了生死博弈的“二元論”。
幽靈正在美洲、在歐盟、在南海、在東亞的上空徘徊,以特朗普為代表的集保守主義與冷戰思維於一身的“幽靈”復活了,面目猙獰,露着獠牙!高舉“美國優先”的民粹旗幟,一邊制裁中國,一邊不忘敲打盟友的特朗普,正在放大他的“罪惡”,正陷世界於不安之中。
有學者將特朗普的外交政策定性為“美國堡壘”戰略。
該戰略指的是一種強硬的、帶有強烈單邊主義和孤立主義元素的美國民族主義。
該戰略在國際事務中遵循的是零和博弈邏輯,認為其他國家多年來一直利用美國的巨大體量和開放性來“剝削”美國,全球一體化由於破壞了美國主權及其捍衞自身的能力而將美國置於軟弱和脆弱的境地。
該戰略強調美國應該建立龐大的軍事力量,但美國的軍事力量只應該用於保衞美國自身的國家利益,而不應該用於保護盟友或更為廣泛的國際安全。
如果你梳理特朗普種種的倒行逆施,就會發現他正在堅定的執行“堡壘戰略”——
特朗普討厭現有的國際多邊貿易體制,聲稱世界各主要經濟體都通過這個體制佔了美國的便宜;
特朗普接連向國際多邊機制發難,退出巴黎氣候協定,退出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拋棄伊朗核協議,退出美蘇軍控條約,造成國際秩序新世紀以來前所未有的混亂;
特朗普執政的美國是第一個政治上擁抱民粹主義的大國,並且公開向全世界宣告“美國優先”,給了經濟全球化最為沉重的一擊;
……
在特朗普眼裏,奧巴馬是懦弱與無能的代名詞。如奧巴馬執政8年卻沒有帶領美國走出危機,推出一攬子救市計劃卻催生了資產泡沫,導致中下層財富縮水,如奧巴馬積極參與全球化及各種規則制定卻導致資本外流和工作機會流失。
特朗普是踩着奧巴馬的失敗、被白人中下層人羣推上“大位”的總統。
他奉行的保守的對外政策,不同於克林頓、小布什時代以民主、自由、人權等道德或價值問題進行“綁架”,進而訴諸顛覆性武力,他反對通過政權更迭在全世界推行所謂“自由議程”,他在乎的是“有原則的現實主義”,即避免高成本的價值觀輸出與海外的勢力重建。
不過,特朗普奉行保守主義國際戰略,正影響着身邊的幕僚,也在無意中加速冷戰迴歸:
美國副總統彭斯發表“新鐵幕演説”,指責中國干涉美國中期大選;
美國國務院政策規劃主任斯金納正在領導制訂一項計劃,形同當年奠定冷戰基調的“X文章”;
美國情報機構頻頻對華髮難,甚至宣稱“中國留學生都是間諜”,被形容為“麥卡錫主義”的復活;
美國總統宣佈建立太空軍,打造新版“星球大戰”計劃;
……
你可以清晰地發現,在特朗普主導下,與其説如今“冷戰回來了”,不如説在某些美國政客心中,冷戰從來就沒有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