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onky:尷尬美學_風聞
全球知识雷锋-以雷锋的名义,全世界无知者联合起来!2019-07-19 18:41
作者:張宸
“Shonky所起到的作用就是使物體更穩定,就像是服務員墊在桌腳下以穩定桌子的紙。****”
“它們既有非常自然的真實部分,也有參差不齊的尷尬笨拙部分,有一種過度的美麗。”
“失敗不失為一種奇怪的策略。”
開場
AA建築學院臨時主任Samantha Hardingham
歡迎來到AA,向所有來訪和生活在這裏人們問好,我的名字是薩曼莎·哈丁漢(Samantha Hardingham),很榮幸能夠在這裏給大家介紹約翰·沃爾特(John Walter),他是我長期以來的朋友,更重要的是他是我的同事,是去年在AA Diploma 7*認識的人。認識他的這一年是最不可思議的一年。約翰比我年輕很多——你可能不會相信,但他確實比我年輕很多,而我一直認為他是我的前輩,因為我此生從來沒有從一個人身上學到過這麼多東西。
今天晚上更重要的是討論對“Shonky”這個詞的理解,這是我們經常使用的一個詞,但實際上它還有日常生活之外的含義。除了字面上的意思,約翰還賦予shonky其它的意義——或許應該説是約翰使這個詞變得更有意義,因為他是alien sex* 的博士,我不確定這兩件事是否有明顯的聯繫,但這種榮譽、頭銜意味着他可以艱辛地工作多年來理清一個詞的意義從而創造出這個詞。
* alien sex,一個致力於研究艾滋病毒在藝術中的表現形式的博士項目。
如今他依舊在繼續研究Shonky是什麼,使它成為我們日常用詞、甚至是全球詞彙的一部分,這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他為此投入大量心血和精力,我從來沒見過像約翰一樣高效的人;我同樣沒見過像他一樣,為了能夠真正地創造一個詞或驗證一個已在詞典中存在的詞而不知疲倦地工作的人。在我認識的人當中,另外一個可以被稱為“我的偶像”的人是塞德里克·普賴斯(Cedric price)——我認為他工作和你一樣努力,而且同等優秀。你們都起早貪黑地工作,你們永遠都在工作或畫畫來落實自己的想法。
約翰也有很強的紀律性,他曾在AA管控過一年的紀律——在我的認知裏這種情況對AA來説是第一次——我們每天九點開始工作,五點下班,中間有一個小時的午餐時間,我們在工作期間完成了大量的工作,並且有很大收穫。我們非常感激你。
我知道你工作強度很大。天知道你要如何處理它們,但我相信你會有辦法的。十分感謝你在百忙之中來到這裏,謝謝。
正文
John Walter
感謝你們邀請我。現在是六點四十五,我會試着把講座時間控制在四十五分鐘左右,因為今天是星期五。聽完講座我們可以喝一杯,你可以買一本書。我不會掙到錢,只是這本書值得買。
我現在不大記得幻燈片的內容了,但我會一步步和你們談談這個名為“Shonky:尷尬美學”的展覽——首先要説明的是我是一個藝術家,我總會對我所做的事情非常熱情——讓我們一起看看下面這張圖,這是在惠斯塔布(Whitstable)的一家酒吧,叫做“把牡蠣翻過來(turn my oyster up)”。
圖1:酒吧 turn my oyster up
作為主講人,我會慷慨地展示我組織過的活動和做過的部分策劃,而這些在各處呈現的藝術實踐(展覽)就是我的作品。
為了進行我的工作, 2003年我從倫敦大學學院斯萊德美術學院輟學。沒有人想知道我在做什麼,因為它醜陋、誇張而鮮豔,但你也沒什麼辦法。
我決定建造一個可以呈現我的作品的地方。其中一個步驟就是策劃展覽。下圖是一個名為“兩隻孔雀” (Two Peacocks)的展覽,採用了一種商店式的組織形式,由11位藝術家共同設計展出。這意味着項目的推進過程會矛盾,但我認為這是一種破除人們作者身份的好辦法。
*AA Diploma 7,AA的diploma分不同的主題方向,Diploma 7是其中一個主題方向。
圖2:展覽 Two Peacocks
這場展覽是 shonky 的前身,還有一個同它相關的叫做lily and MIM 的展覽於2014年在阿伯丁展出。下圖是由詹姆斯·艾弗裏(James Avery)和埃利諾·艾弗裏(Eleanor Avery)*建成的汽車陳列室,是用乙烯基和輕木製成的某種車禍場景的表現。
* James and Eleanor Avery:由詹姆斯·艾弗裏和埃利諾·艾弗裏組成的合作工作室,進行大型雕塑等公共藝術項目上的工作。網站:
http://www.jamesandeleanoravery.com/about.html.
圖3:展覽 lily and MIM
我想這是藝術家和建築師應該做的,你不能等待別人來給你任務。你需要進入並考量這裏的空間,掌控它、決定如何佈置並進行討論。這是你必須做的。
因此,為了能夠控制掌握我所做的事情,我又去讀了一個博士學位。我一直都在做一個有償的項目SCORM* ,得到錢來支付抵押貸款,從而幫助我做 alien sex club 這個大項目——這是關於如何使用空間設計和最大化來更新有關艾滋病毒和視覺藝術的討論。
*SCORM,主要由內容集合模型和運行環境構成。內容集合模型規定了單獨的學習內容如何描述、內容如何組成可共享和交互的課件。運行時環境規定了資源包同LMS接口的應用程序編程接口(API)和數據模式,這裏的包類似一個ZIP文件,其中包含了同課程/子課程內容相關的所有的文件:內容、關於內容的元數據描述信息、關於課程的元數據以及課程結構信息等。
圖4:展覽 Alien Sex Club
你可能會問我為什麼受邀來做這次演講。實際上,開始我只是AA的一個訪客,後來認識了珊曼莎·哈丁漢,並於去年和她一起教學。之後我的興趣轉移到一些空間性的事物上——比如建築類的。根據我作品的尺度,某些作品只有建築才能容納,而對空間的瞭解也讓我知道該如何策展。
所以在alien sex 俱樂部裏,我不得不更多地考慮我正在使用的產品的價值,一些人可能覺得這是“粗俗的”審美,但是我叫它 shonky ——“尷尬美學”。當海沃德美術館(Hayward Gallery)對外徵集新展覽時,我想到為 shonky 也進行一次策展。我計劃和其他藝術家一起為 shonky 做一個展覽,因為它應當超越我自己理解的範疇。最終我獲得了這個機會。
目前,shonky 在字典中的定義是存疑的完整性或合法性、不可靠、不合理,除此之外它還有一個非正式的口頭含義。我很難一下子講清楚它具體是地理、文化還是社會經濟方面的意思,但我可以確信它不是什麼貶義詞。
打個比方,Shonky所起到的作用就是使物體更穩定,就像是服務員墊在桌腳下以穩定桌子的紙。這是一個非常優雅的解決問題的方式——確實你後來應該修理一下地板或桌子,但在當時這讓你能夠快速解決問題。
圖5:字典和John Walter對Shonky的不同定義
促使我到這裏做這個演講的另一個原因是:shonky有助於對建築項目做出評論,因為人們常常會做一些看起來很笨拙,實際上卻很絕妙的事情;或者説這種做法適用於某些場合,但在另一些場合會被摒棄,但我仍認為它們是優秀的做法。這可能需要更多實例來解釋。
我將通過展覽裏的一些作品進行具體介紹——這裏介紹的作品目錄並不完整,所以我想你們需要購買一份完整的目錄。我將從幾個關鍵角度和你們聊一聊這件事。
1
臨時性
(The Provisional)
有一個沒有在展覽裏體現出來、但卻是一個很好的理解shonky的點,這就是第一點“臨時性”。我強烈推薦“事情的發展方式”(the way things go)這個視頻——你們大多數人也許知道、或者在本田的山寨廣告上看到過它。視頻展示的是一種從任何可用的東西中構造出某種東西,使其成為娛樂和動力學的傳送帶的方法。視頻展示的不僅是一件精彩的雕刻作品,也是一種心理。它是一種精神上的shonky,它的大部分內容似乎是很好的解釋了shonky。
另一個經典的Shonky例子是漫畫家威廉·希思·羅賓遜 (William Heath Robinson)*的作品,下圖是他對空中甲板椅子的想法。我們需要這種無用的設計——他們並非是能真正建立起來的東西,但卻很巧妙、很特別,很愚蠢但也很出色,具有Shonky的意味。
圖6:漫畫家William Heath Robinson的作品
另一個例子出自雕塑家/攝影師理查德·文特沃斯 (Richard Wentworth),下圖是在他創作的系列作品——“讓設計永存”——中的一個。這是一個安全護柱,人們要在它的周圍建一個臨時圍牆。他們不想移動圍牆或護柱的位置,所以他們商討了一下,得出了這個看起來挺棒的解決方法。
圖7:Richard Wentworth為保護護柱對圍牆的改造
也許“空白(什麼都不做)”不是一種答案,窗户邊的處理方式和關注保存安全護柱的想法才是我們要實際應對的部分內容。
下面一些來自貝爾法斯特展覽的照片。這是提姆·史普納 (Tim Spooner)對尷尬美學的貢獻。提姆是一個雕塑家和現場藝術家,他對這個裝置進行了反覆的操作。這是一系列由鋼棒製成的三腳架,連接着電機,可以跳舞和搖擺,這些設備上都有計時器;還有一些有趣的乳膠袋,膨脹後會發出颼颼聲和呼呼聲;所有的佈線也都是裝置的一部分,這些佈線以非常隨意的方式舞動;還有一系列在房間內跳舞的毛皮球,有時甚至會跳出窗台,被其他展覽中的工作人員抓住。
圖8:Tim Spooner的作品《自然之聲》
提姆的這些裝置的有些很尷尬的地方,它們可能會因為自重而坍塌。這些裝置很容易受到重力的影響,所以看護者必須每隔幾個小時就重新擺佈一番。我沒有拍照片,因為水泥地面很光滑,所以必須謹慎小步地往前走——你可以將這看成是另一個shonky的時刻。
下面是一系列可以發出聲音的“喙”,是一種帶有一些模糊螺紋的顯示板。每隔一段時間,它會在旁邊突然發出呼呼的聲音。我會在另一個層面上討論這個展覽的一個特點,這個靈感是……(被現場打斷)
這裏有一些粉紅色的東西。展覽呈現出一個我未曾預料到的特點——對細小的線的痴迷成為一種主題(比如提姆作品中出現的各種用線做成的裝置),這是預料之外的事情。
圖9、10:Tim Spooner的作品《自然之聲》
所以,手工製作是shonky的另一個方面,但並不是説shonky是鄉下人做的工藝品,也不能説shonky就像一幅糟糕的繪畫。它也與不好的建築有所不同——因為建築是視覺層面的。菲利普·加斯頓*(Philip Guston)晚期繪畫同馬丁·馬洛尼*(Martin Maloney)在1990s的畫一樣是極其糟糕的,這些糟糕的繪畫是最早一批出現的,都是針對青少年的,沒有透視,十分卡通、笨拙,很不自然。*
圖11、12:菲利普·加斯頓晚期繪畫(左);
馬丁·馬洛尼在二十世紀九十年代的作品(右)
*Philip Guston:美國藝術家。他早期常畫三K黨社會寫實,1950年代與德庫寧等人成為抽象表現主義的代表畫家。60年代晚期,開始嘗試新具象的作品,銜接了波普藝術與新表現主義,表現70年代禾的生活疏離情緒。他的作品呈現出一種美國文化特徵:看到的便是得到的理解。
*Martin Maloney:當代英國藝術家
*譯者注:這裏是舉例説明不好的繪畫是什麼樣子以區別於shonky,同時為了引出第二個特點。
2
手工
(Handmade)
圖13:Philip Guston的繪畫《繪畫,吸煙,吃飯》
儘管這些(糟糕的繪畫)在某些方面和shonky有關,但shonky更多情況下代表的是“糟糕的工藝”。下圖是卡羅爾·鄧納姆*(Carroll Dunham)的作品,他的繪畫有種 shonky的意味。這幅畫叫做 “浴者”(bathers),它由一系列抽象形狀而非具體物品構成,物體成為了形式遊戲下的副產品,而這似乎就是shonky的本質。
* Carroll Dunham,美國畫家,他以繪畫和繪畫的概念方法以及他對探索抽象與形象之間關係的興趣而聞名。
圖14:Carroll Dunham的繪畫《15游泳者》
在調查展覽的過程中我認識了賈斯廷·法夫拉*(Justin Favela),他來自拉斯維加斯,是一位製作巨大彩飾“皮納塔”*的藝術家,下圖是一輛他製作的低底盤汽車——雖然我接受了他不來參加講座的決定,但我堅持認為他仍然需要在這裏(幫助解釋這個作品)。展覽中的製作過程是令人驚喜的。
* Justin Favela,混合媒體藝術家,他以piñata風格或媒介進行大型裝置雕塑。他的作品涉及流行文化,藝術史,社會,文化評論以及他自己的危地馬拉 - 墨西哥 - 美國傳統,這些傳統植根於內華達州拉斯維加斯的成長過程中。
*皮納塔,用報紙、紙板、縐紙等做成的五彩斑斕的人偶或動物
圖15:Justin Favela的“皮納塔”作品“低底盤汽車”
他很好地展示了自己作為墨西哥裔美國人的傳統,並將圍繞這種傳統進行表達。下圖是一個被皮納塔覆蓋的汽車旅館,賈斯廷用三天時間完成了這件作品——這實在是一項繁重的工作,但他對拉斯維加斯的標誌十分感興趣。一切都是手工完成的,這些薄紙都是手工切割的,所以他必須訓練人們按照他的方式切割紙片,這種親手製作的精神在和參觀者溝通中十分重要。
圖16:Justin Favela的“皮納塔”作品《汽車旅館》
下圖是他最近在丹佛做的一個裝置,他根據畫家弗裏達·卡羅 (Frida Kahlo)的傳記電影重新創作了她的花園。這個工作花了大概三週的時間。
圖17:Justin Favela的“皮納塔”作品《Frida Kahlo的花園》
後來為了製作安裝“地板上的烤玉米片”(floor nachos,圖18),他又在畫廊與我們一起工作了兩週。這個模型寬約九米,高約九米,是他和助手一起完成的,他在那裏培訓這位助手並讓他負責將這個空間搭建起來。
他還決定每晚在貝爾法斯特(Belfast)用皮納塔做一些墨西哥美食,這比你想象的要容易得多,但也許和你想象的一樣糟糕。做一些豆類和切成塊的番茄,以及鱷梨醬和奶酪是很必要的,而他將這些薄紙(皮納塔)分層堆疊成為較大的一塊後,卻呈現出了令人驚訝的顏色。所以手工製作的東西很有意義,可能會帶來一些驚喜,儘管通過藝術史我們得知自己沒有藝術家的潛力,只是一個普通人,但那確實不重要,我們的手工製作也有其獨特意義。
圖18:Justin Favela的“皮納塔”作品《地板上的烤玉米片》
作者知道這是賈斯廷·法夫拉——而不是普通人的創造——使它變得格外重要,也許我們應該同樣理解普通人的手工作品也有意義。很多展品——包括一些陶器——我都沒有放在這次展覽當中,而這都是我深思熟慮的結果,因為已經有一個很大的陶器作品會被展出(因此沒有更多空間給其它陶器作品)。你可以做一個只是關於陶器的完整的展覽,但對我來説這會誇大陶器的重要性,所以我不會這麼做。
圖19:Aaron Angell的陶瓷作品《知覺景觀中拼貼式牆面的細節》
接着,我們來談談準則。互聯網時代的我們普遍認為,一切都是多元化的,一切都能競爭,沒有等級上的區別——但實際上這不是真的,實際上有更好的品味和流行趨勢,更響亮的聲音和聊天方式。從這種意義上講,尷尬美學絕對是從alien sex俱樂部發展出來的。
3
標準
(The Canon)
讓我回憶一下同性主題是怎樣被提出的。在80年代後期和90年代初期,費利克斯·岡薩雷斯·託雷斯*(Felix gonzalez-torres)創造了一種以“極簡主義”描繪艾滋病的方式(圖20),這種方式後來被如普雷姆·薩希布(Prem Sahib)這類處理類似主題的年輕藝術家所採用(圖21),這與之前以非常誇張華麗的方式處理同性問題的人形成對比。所以我在shonky上的嘗試並不是為了讓某些人的作品成為討論的熱點,因為他們沒有我依然過得很好——他們會用另一種形式讓自己(的作品)處於討論的中心。
* Felix gonzalez-torres,出生於古巴的美國視覺藝術家。岡薩雷斯 - 託雷斯公開的同性戀性取向在他作為藝術家的作品中經常被視為具有影響力。岡薩雷斯 - 託雷斯以其最小的裝置和雕塑而聞名,他使用的材料包括燈泡,鐘錶,紙疊或包裝的硬糖。
圖20:Felix Gonzalez Torres的作品《無題》
圖21:Prem Sahib的作品《兩個點》
安德魯·洛根*(Andrew Logan)是某些人狂熱模仿的對象,他用馬賽克和玻璃製作出了這些驚人的雕塑,下面這幅名為《天上的神》(divine in heaven),是置於雲上彩虹中間神聖的變裝皇后。我把它掛在了白綠相間的牆壁上。
* Andrew Logan,英國雕塑家,表演藝術家,珠寶製造商和肖像畫家。 他出生在英格蘭牛津郡的威特尼。他曾在牛津建築學院擔任建築師,1970年畢業。他於1972年創立了“替代小姐世界”,並於2018年繼續創作。他影響了電影製片人德里克·賈曼,他的早期電影製作工作得到了記錄。
圖22:Andrew Logan的作品《天上的神》
70年代末80年代初,安德魯的名氣大到轟動全國。下圖中是一個由安德魯所作的畫家莫利·帕金(Molly Parkin)的半身雕像——他以製作這些吸大麻或同性戀人物的肖像而聞名。他製作的肖像最初以這種非常自然的方式呈現,但後來它們一部分被馬賽克和樹脂包裹,所以它們既有非常自然的真實部分,也有參差不齊的尷尬笨拙部分,有一種過度的美麗。
圖23:Andrew Logan的作品《Molly Parkin》
下圖中的雕像是安德魯為他的朋友,藝術家達吉·菲爾茲(Duggie Fields)所作的,後面是畫家露易絲·菲什曼(Louise Fishman)的畫,我稍後還會講到她。在這裏我們可以看到由這些人的作品組合形成的一個更大的混合展示。
圖24:Andrew Logan的作品《Duggie Fields和他的影子》
下圖中是一個從天花板上垂下來的、約一人高的變裝藝術家的雕像,這位變裝藝術家贏得了“另類世界小姐”(Alternative Miss World),這是他2009年在節目上穿的服裝(圖26)。因此,在(另一檔選秀節目)“魯保羅便裝皇后秀”(RuPaul’s Drag Race)之前,説“另類世界小姐”是一場變裝比賽是有失偏頗的,因為在另類世界小姐裏你可以改變性別,就像你可以扮成外星人或裝扮得很時尚。你甚至可以成為外星人。
* Alternative Miss World,以選美比賽形式呈現的藝術和時尚活動。它由安德魯·洛根於1972年創立,自2018年舉辦第14屆比賽以來一直不定期舉行。
左:圖25Andrew Logan的作品《Burnel的懸掛的頭》;
右:圖26Andrew Logan的作品《另類世界小姐》
這是一個一直在進行的項目——我想最近一次活動是2014年,安德魯總會穿他特定的服裝。安德魯在威爾士擁有一座由兩個網球場組成的博物館。他曾説他是唯一一個還活着就擁有博物館的藝術家——關於這一點我不十分確定,但敢肯定他絕對是唯一擁有一座“由網球場組成的博物館”的藝術家,其中還陳列着他的作品。
你可以去購買安德魯·羅根設計的珠寶,他與服裝設計師燦德拉·羅德斯 (Zandra Rhodes)是極佳的搭檔,從他們認識時,他們就是shonky界的人,因此我認為他的工作對我來説非常重要;由於安德魯的作品是最全面的,因此他的作品在一般性的討論中也很重要。我們稍後會討論到極多主義。
這是2004年版本的“世界另類小姐”,他們的主題是“霓虹燈數字”,它是典型的尷尬美學,因為在某種程度上它是朋克——我是指在70年代的朋克*。
*朋克是誕生於七十年代中期的最原始的搖滾樂,傾向於思想解放和反主流的尖鋭立場,後來又影響到時裝、平面圖像、視像及室內裝潢等。
圖27:Andrew Logan的作品《另類世界小姐》
4
有趣的事情
(Funny)
培養尷尬美學的一個要素是幽默,尤其是一種德國式的幽默。在科隆,有一種基於幽默上的獨特張力,非常shonky。它出現在西格瑪爾·波爾克*(Sigmar Polke)的畫中(圖28),也表現在馬丁·基彭貝爾格*(Martin Kippenberger)的作品中(圖29),也存在於科西馬·馮·博寧*(Cosima Von Bonin)作品上(圖30),我們可以稱之為“資本主義現實主義”或“德國流行藝術”,但它非常乾燥古怪,有點偏離,而且有點不對勁,這似乎非常shonky。故意有一點點靠左邊或者精準地把它放在錯誤的長度是一個很好的(表現尷尬美學的)方式。
* Sigmar Polke,德國畫家和攝影師。 Polke嘗試了各種風格,主題和材料。在20世紀70年代,他專注於攝影,在20世紀80年代迴歸油漆,當時他通過油漆和其他產品之間的化學反應制作抽象作品。在他生命的最後20年裏,他創作的繪畫專注於歷史事件和對它們的看法。
* Martin Kippenberger,德國藝術家和雕塑家,他以各種風格和媒體,超文本以及挑釁,詼諧和酗酒的公眾形象而出名。 根據“紐約時報”的羅伯特·史密斯的説法,基彭伯格“被廣泛認為是他那一代最有才華的德國藝術家之一”。
* Cosima Von Bonin,德國當代藝術家。馮博寧的作品以雕塑,紡織品,聲音,電影和表演為特色。馮博寧從她在德國科隆的社區的知識,藝術和音樂文化中汲取靈感,她目前在那裏生活和工作。
左圖28:Sigmar Polke的作品《無題》;右圖29:Martin Kippenberger的作品《Pitty Wols沒能活着看到這一幕》
下面是兩個在架子上盯着你的蛤蜊,它們由絲絨和纖維織物製成,後部用鉸鏈固定,你可以固定它們眼瞼的位置,以便它們看向正確的方向。它們製作精美,但他們很奇怪,面無表情。
圖30:Cosima Von Bonin的作品《IDLER和LEZZER》
這是一幅科西馬·馮·博寧繪畫的特寫鏡頭,她在畫裏縫製了一個網站“www.你不允許進入.com”,畫上許多這樣看起來有些奇怪的笑話都能與提姆·史普納的佈線(前文中的作品《自然之聲》)呼應。我們之後會看到其它這樣鋸齒線條狀的東西。
圖31:Cosima Von Bonin的作品《什麼都沒有》
讓我們繼續聊朋克。視覺藝術家布賴恩·格里菲思*(Brian Griffiths)可能很容易瞭解這些,很多之前講過的東西我可能在90年代後期就看見過,當時我是一名本科生,這些東西當時在薩奇(saatchi)美術館展出過。
* Brian Griffiths,倫敦的藝術家。他使用各種來源製作三維拼貼畫,包括舊教科書,20世紀50年代和60年代的傢俱,切割油氈和聚苯乙烯的殘餘物。
5
自己動手做
(DIY)
圖32:Brian Griffiths的作品《大阪,泰勒和羅恩》
這種呆板美學實際上華而不實,不能算作是shonky——我的見解可能有些莽撞——它確實是一個先驅,或者説它促進了思想的形成。下面是由藝術家達吉·菲爾茲(Duggie Fields)製作的視頻,我給你們看一小部分*:
圖33:IGNORE IT視頻截圖 - Duggie Fields
“無視它,擔心太多真是太荒謬了,它會榨乾你的頭腦,讓你像個盲人一樣。”(視頻內容)
* 觀看地址:https://www.youtube.com/watch?v=5OhBx8n4JFc
所以達吉不僅是個畫家,還是一個流行藝術家。我們可以稍微觀察一下他的畫作,他在家中用筆記本或台式電腦製作這些東西,並且如你所見,他使用的都是基礎軟件,並沒有很複雜。
他很早就建立了自己的工作網站。他有一家線上博物館,並且一直在運營。你可以去達吉·菲爾茲的網站*看看——它在1990s很受歡迎,設計很幾何。他掃描了一些東西進去,然後用特別笨拙的方式校正顏色。它很笨拙又很絕妙,它處於好與壞的邊緣。你不確定達吉是否知道他自己是專業的。
* Duggie Fields:http://www.duggiefields.com/index.htm
用連續鏡頭記錄他自己的住處和日常生活,並把自己的畫作和日誌帶入其中,是非常令人激動的。這些視頻對我來説很奇怪,也不太有品位。但我在它們和一位更年輕的美國藝術家,雅各爾比·薩特懷特(Jacolby Satterwhite)*之間建立了一個怪異的聯繫——shonky可以被當作一把傘,將未曾一起展覽過的、或未曾被聯繫到一起的藝術家,不同時代或不同民族的藝術家,或者實際上有着一些共同之處、卻無法一眼看出的藝術家們聚集在一起。
* Jacolby Satterwhite極富生命力的創作將行為表演、動畫和個人生活的日常瞬間編織串聯在一起。他的影像和表演通常建構在他患有精神分裂症的母親所想象和描繪的日用品或化妝品之上。
這是雅各爾比·薩特懷特製作的視頻的一部分。這些視頻是他在電腦中通過構建CGI世界製作的,根據他的母親在精神病院中所作的畫而完成。在畫中他成為了一個舞者,視頻中有時會有一些他童年時家庭影響的鏡頭。
圖34:Jacolby Satterwhite製作的視頻
觀看地址:https://vimeo.com/38621657
這個視頻叫做“國家舞會”(country ball),裏面有一系列他參觀的巴別塔。它與達吉·菲爾茲(Duggie fields)的有一點相似,只是分辨率更高。
這種使用可獲得資源的方法是非常重要的。Plastique Fantastique是我們的團隊,運作方式有所不同。為了展現shonky,團隊中的兩個關鍵成員熱切地製作了一系列巨大的塔羅牌。
圖35:Plastique Fantastique製作的巨大塔羅牌《絞死叛徒模因的十二種方式
所有不同版本的絞刑男子或叛徒卡大約都是這樣的。他們(Plastique Fantastique)從貝爾法斯特出發,在展會總開幕和每類展覽開場時,他們會前往曼徹斯特的鄧迪和巴里,展示這些內容。
圖36:Plastique Fantastique製作的巨大塔羅牌《絞死叛徒模因的十二種方式
Plastique Fantastique的展示,在某種程度上是偽裝的宗教儀式,實際上是一種資本主義的隱喻方式——包括他們以某種方式視覺化比特幣和互聯網。這些圖像是他們彙集不同分辨率的圖像一起打印出來的。這些圖像中也有很多“病毒”,他們對模因*以及圖像如何傳播、複製和變異感興趣。這些展示稀有而危險,黑暗而滑稽,似乎也有些shonky的元素。
* memes,微機電系統。
圖37:Plastique Fantastique製作的巨大塔羅牌《絞死叛徒模因的十二種方式
下圖是凱特·萊珀(Kate Lepper),一位在新西蘭學習、從事收集事業的藝術家的作品——一個懸掛在天花板上的大吊球,它位於一個印有佛登斯列·漢德瓦薩(百水先生)*(hundertwasser)建築的大窗簾前面。
*佛登斯列‧漢德瓦薩,又譯佛登斯列‧亨德華沙或百水先生,奧地利畫家、雕塑家。他幾乎是奧地利20世紀末期最有名的藝術家,也是環境保護領域的建築師。
圖38:Kate Lepper的作品《視覺植物》
凱特的作品都是裝飾性的,由拉鍊和電纜以及滑輪和槓桿構成,但它們都沒什麼實際用處,只是放在這個空間裏做裝飾,感覺很有趣。
這是另一個綁在柱子上的設計,它是用可回收塑料和綢緞製成的,重新詮釋了1970年代的女性主義並賦予它新意義。
圖39:Kate Lepper的作品《軸枕上的視覺植物》
下圖可以看到,我們將上面其中一個作品與其他作品共同展示。我認為我為建築師提供了一些靈感。這裏有一個很大的深藍色牆——它不是我想要的那種正藍色,但是他們的資金緊張——這個作品掛在露易絲·菲什曼*(Louise Fishman)的畫和安德魯·洛根(Andrew Logan)的玻璃工件面前。
* Louise Fishman,美國女權主義畫家,也喜歡創作極簡主義的網格般的繪畫。
圖40:Shonky的展覽方式:將Kate Lepper、Louise Fishman、Andrew Logan的作品佈置在一起
我認為這會導致很多不和——因為實際上,露易絲·菲什曼並不在乎她的兩幅畫和安德魯的作品之間有什麼關係,她在乎的只是自己的兩幅畫之間的關係。所以,當你策劃一些事情時,你需要考慮到很多人的想法——很明顯我不是一個專業的策展人。這裏仍然有其它的矛盾存在,不過總有辦法去解決。
這是一樓的房間——畫出平面圖已經是我的極限,我無法像建築師一樣考慮三維空間,因此這個展覽空間的立體感不是很強。你只需要在立幾根柱子,然後在二樓掛上一些幕布,其餘的內容都是暫定的。所以才會出現前面説的牆應該是深藍色還是正藍色的問題。
圖41:展覽佈置平面圖
6
未完成的
(Unfinished)
圖42:Louise Fishman的作品《憤怒的路易斯》
這裏的人可能對露易絲·菲什曼(Louise Fishman)不是太熟悉,但她在美國非常有名。她70多歲,代表作是“憤怒的女人(Angry women)”系列:《憤怒的路易斯(Angry Louise)》,《憤怒的瑪麗蓮(Angry Marilyn)》,還有《憤怒的她(Angry her)》。她的作品介於抽象表現主義(abstract expressionism)和女權宣傳(feminist agitprop)之間。下面是她的兩幅參展作品。
圖43:Louise Fishman的作品《形象和見證》和《輓歌》
我知道她的作品已經很久了——第一次看到是在我還住在斯科希甘(sknowhegan)的時候。我幾乎是瞬間就感覺到與她的作品之間的共鳴:她的畫可太醜了,但這卻讓我十分喜歡。它們似乎到處都有問題,包括顏料分層的方式、會脱落的顏料——這 可能是技術上的問題、畫中黑色的應用方式和處理手法……它們義無反顧地跳進別人避之不及的醜陋王國裏。
下面這幅畫也是她在這次展覽上展出的,有點像一面旗幟。通常畫畫的時候,最厚重的一層是最後上,但是露易斯的油畫上卻有一種誇張的水彩畫法。你能感受到這種可怕的迷幻空間,畫面幾乎實體化、三維化了。
圖44:Louise Fishman的作品
在這之前,路易絲從來沒有在彩色牆面上展示過她的作品,或許對我來説這只是一小步嘗試,對她來説卻是極大的改變;最後事實證明她喜歡這種方式——可能之後她還會繼續以這樣的方式展覽她的作品。
籌備整個展覽的過程並不總是那麼有趣,要和那麼多藝術家和畫廊合作,大家的包容度以及對這個計劃的理解程度都不同。奇怪的一點是,相對於美國人,英國人更容易被 shonky 這個詞冒犯,(這可能是因為美國人不知道 Shonky)。但是安德魯和達吉特別抗拒 Shonky 這個想法,起初他們覺得這簡直是一種抹黑,所以我不得不跟他們談判。事實上達吉還建議我改個名字,但是我告訴他不要想了,就叫Shonky。
不平衡是整個展覽的另一個原則。下圖是妮基·桑法勒*(Niki De Saint Phalle)的塔羅公園(Tarot Garden)——如果你們去過翁布里亞(Umbria)的話可能見過它。我不可能把它搬過來,但是我們拿到了妮基的一些草模:斯芬克斯,一隻大猩猩和一隻小駱駝。我覺得大家對妮基的作品態度是非愛即恨的。我一直都很喜歡它,不明白為什麼它沒有得到更多的關注,因為在我看來,它非常嚴肅,但同時又五彩斑斕,有很多不穩定的成分;而且,這些顏色都是手繪的,它們非常笨重,有些是玻璃纖維的,有一些是石膏。如果進一步觀察,你可以看到工作中的思考過程——比如大猩猩的頭部覆蓋的就是包糖果的銀箔紙,這反映出藝術家的心思:當時手頭上有什麼、用什麼材料最快就用什麼。
* Niki De Saint Phalle,法國雕塑師,畫家和電影導演
圖45:Niki De Saint Phalle的塔羅公園
圖46:Niki De Saint Phalle的塔羅公園模型:斯芬克斯、大猩猩、小駱駝
下面這個作品叫“我是一頭瑞士奶牛(Je suis une Vache Suisse)”,反面是鏡像的,它面對着一幅巨大的百水先生帷幕。讓妮基和她的新工作加入進來是因為對不平衡的興趣和鼓勵。
圖47:Niki De Saint Phalle的作品《我是一頭瑞士奶牛》
下圖是一棵金屬的樹,一面非常明豔,畫着她的外婆——畫中笨拙的人之一,背面是memento mori*——這些東西並不常見。
*memento mori,拉丁語片語,意為“勿忘你終有一死”,是中世紀西方基督教對必死性之反思的理論與實踐,尤其是作為一種思索塵世之虛幻和一切物質與和世俗工作之短暫的方式。
圖48:Niki De Saint Phalle的作品《生命之樹》
我本想讓百水先生(Friedensreich Hundertwasser)也參加這次展覽,然而英國沒有百水的作品。他沒有在這裏建造任何建築、沒有繪畫、也沒有模型,只有在維多利亞和阿爾伯特博物館(V&A)中有一些印刷品。
圖49:Hundertwasser的房子
很顯然,英國人不喜歡百水先生也不認為他很重要,而我想改變這一狀況。我試圖向基金會借用他的作品,但他們斬釘截鐵地告訴我,他們什麼都不會借給我。我接着懇求他們,還利用了我的建築背景。最終他們讓步了,但向我索要一大筆費用,因此我沒有再回復他們的郵件——我必須採用其它辦法。
我們去了維也納,在那裏有兩座百水先生設計的房子,我們給它們拍了照片。百水先生寫過很多關於“動態設計”的理論,下面是一段他反對理性主義建築的模糊性宣言(moldiness manifesto against rationalism in architecture):
“公寓房客必須擁有改變他的居所的外立面的自由。他可以探出他的窗户,用一根長長的刷子,把他能夠得到的範圍內的一切都刷成粉色的。這樣,就算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每個人也都可以看到:那裏有一個與他的鄰居們——那些被壓抑的家畜,截然不同的人!他必須被允許能夠自由地切分牆體,做出各種改變,就算這樣破壞了所謂大師作品的和諧性也在所不惜,是否要把房間塞滿爛泥也都應該是他説了算。”
圖50:Hundertwasser反對理性主義建築的宣言
他不是一個典型的建築師,他樂意去定個基調,然後你可以隨心所欲地去改變、破壞。我對他的個性化元素持保留態度,但是他對曲線的研究令我心悦誠服:他寫了很多關於螺旋和有機形態的東西,並將其作為建築中的母題。
圖51:Hundertwasser的畫作
他想要建一個叫“綿延起伏的丘陵”(Rolling Hills)的項目,下面是它的模型。後來根據這個設計建成了一個温泉浴場,叫做拉格娜·巴德·布魯莫(Ragna Bad Blumau)——拉格娜是那個温泉療養的品牌,巴德·布魯莫則是地名。我們某天半夜去了那裏,在一片田野中下了火車,看到一座每小時噴發一次的人造火山。這個項目基本上就是百水先生版的中心公園度假村(Center Parcs),簡直完美。
圖52:Hundertwasser的項目“起伏的羣山”的模型
這些建築都是有地下隧道連接的,它就像是一艘嵌在基地裏的飛船;其間有很多采光井,所以它看起來十分通透明亮。每一棟建築都不是橫平豎直的,從中能夠看到百水先生的標誌性元素,比如洋葱頭和種植屋面。所有的地面都是彎曲傾斜的,坡度大到你都不能叫客房服務,因為他們根本沒法把推車弄進房間。百水先生關於地面應有的坡度有一套自己的理論,他不認為地面該是平的——這是另一個主題,我們回頭再説。
圖53:Hundertwasser的項目“奧地利布魯茂百水温泉大飯店”
圖54:Hundertwasser的項目“奧地利布魯茂百水温泉大飯店”
我們把拍到的那些建築照片做成了展覽的幕布。這有點像是我、攝影師喬納森·巴塞特(Jonathan Bassett)和百水先生的共同創作。百水先生不會知道我們幹了這事兒,因為他已經去世了。
圖55:展覽中被當作幕布的建築照片
這些幕布成為了展覽中半通透性的隔斷。下面這張圖裏你還可以看到弗雷澤·穆吉里奇(Fraser Muggeridge)設計的字體,這是這本書的一大亮點,在你閲讀的過程中,這種Shonky的字體會不斷變化。幕布上面掛着兩幅妮基的畫作,其中一幅被裁掉了部分,你可以透過它看到牆。
圖56:展覽中被當作幕布的建築照片
7
不協調的
(Dissonance)
貝內迪克特·德魯(Benedict Drew)是一位電影配樂作曲家,他擅長使用聲音和噪音藝術,同時他也會根據視覺效果將聲音和噪音進行重新調配和安裝。他為這次展覽創作了一個名為 Dyspraxic Techno 的新作品。我很高興能夠將這個作品介紹給AA,如果你出生於70年代晚期(這裏指的是英國人),應該在學校對它有些心理陰影。它是一個橙色的飛行體,會教你如何閲讀;它看起來就像是一件會説話的救生背心,而且他的聲音就像“弓箭手(The Archer)”裏的布萊恩·阿爾德里奇(Brian Aldridge)*。這些都是我個人的看法。
* The Archer,英國電台系列劇,Brian Aldridge是劇中的角色。
這個作品表達的是語言造成的精神創傷,我認為他的作品是一種文化的降噪機。你有左右兩個大腦,他們一刻不停地運作,拼命處理着電視裏和互聯網文化裏的垃圾和保守黨政府的宣傳運動……所以這是一個可以帶着投影、物體和聲音進入的世界,它非常吵,非常醜陋,這是積極的;同時它也非常黑暗。
圖57:Benedict Drew的作品《一個幼年時的數碼》
下面這些是達吉·菲爾茲的繪畫,它們是一種奇怪的波普藝術(pop art),特別平滑。不同於其他人的作品,它們不是印刷品,而是用丙烯酸慢慢畫出來的。它們的圖案也很過時,你可以看看70年代達吉的作品:一幅是1976年的(圖58),一幅是1990年(圖59),其中使用的手法和圖像都沒有太大變化。他們只是重新組合圖案,但他們有非常凹凸的線條,這和利希滕斯坦(Lichtenstein)*蜿蜒的線條或帕特里克·考爾菲爾德(Patrick Caulfield)*的美不一樣。
* 羅伊·福克斯·利希滕斯坦,美國波普藝術家。其作品常以卡通人物如米老鼠、唐老鴨、大力水手等作為畫中主角,後又模仿通俗連環畫,創作了一批以少女為主題的愛情畫和以空戰為內容的戰爭畫。 利希滕斯坦研究過蒙德里安、馬蒂斯、塞尚、莫奈,美國的德·庫寧、帕洛克、雷明頓等人的作品,以及東方的美術。
*帕特里克·考爾菲爾德,英國畫家和版畫家,以其大膽的畫布而聞名,這些畫布經常在精簡的場景中融入照片寫實主義元素。他的作品有陶器和靜物成分。
左圖58:Duggie Field的作品《前衞搖滾》;右圖59:Duggie Field的作品《隨機的埃及邂逅》
這裏我想提一下朱迪斯·霍伯斯坦(Judith halberstam)*的 書《同性戀藝術的失敗(The Queer Art of Failure)》,因為這本書傳達了一些東西。“失敗不失為一種奇怪的策略”這個概念滲透在這本書裏;儘管這不是Shonky的核心,但他們是相互吻合的。我們可以把失敗看做拒絕時代默許的權利和規範等主流邏輯的方式,看作是一種批判。類似達吉這樣的,這些用獨特的方式探索新領域的藝術家和建築師讓我感到非常興奮,他們的探索中充滿了一切可能性。
* Judith halberstam:現為美國南加州大學女性主義研究中心主任,英語系教授。主要研究方向為性別研究、女性主義、酷兒理論、美國研究、族裔研究、電影及視覺文化研究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