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格幹了什麼，讓中國忍無可忍對它出手？_風聞

文/刀賤笑

捷克首都布拉格市長賀瑞普，終於還是惹怒了北京。

一共剛上任8個月，他就屢次踩踏中國國家主權和利益的紅線。在我外交部批評和反制布拉格市政府後，**國外一些媒體很興奮。**它們把賀瑞普捧得老高，誇他敢跟捷克中央政府對華友好政策對着幹，説他正重塑捷克的國際人權衞士形象。

對中國人來説，布拉格是一座深藏政治記憶的城市。文藝青年們喜歡描述穿城而過的伏爾塔瓦河平靜深沉，河裏飄蕩着卡夫卡、昆德拉的印跡，岸邊還有流行歌裏的舊城廣場。但關注時勢的人更容易想起哈維爾，想起他當年如何從布拉格城堡中頻繁發出反華論調。

這些年，那些不愉快原本在淡化，現在卻突然被賀瑞普拉了回來。

捷克媒體説，中國政府嚴厲批評並反制其他國家的一個城市，實屬罕見。那麼，這個布拉格市長究竟幹了什麼，惹得中國果斷出手？

猖狂

賀瑞普1981年生人，去年11月就任布拉格市長時只有37歲。從政前他是個醫生，早年就讀於捷克名校查理大學，畢業後一直在醫療領域工作。2013年賀瑞普加入捷克右翼的“海盜黨”，5年後隨海盜黨入主布拉格市政廳。

其實，賀瑞普在政壇一直籍籍無名。只因捷克地方選舉不是直選，海盜黨在去年布拉格市議會選舉中成為第二大黨，並與排名三四的政黨組建聯盟，他才以海盜黨頭號候選人身份成為市長。即便如此，若非出格的反華言行，至今他也不會引起多少注意。

不作死就不會死，這話有點糙，但用在賀瑞普身上再合適不過。

就任市長一個多月，他就顯露親台反華立場，在與駐布拉格外交官會面時，違背捷克官宣的一中原則，邀請台灣當局代表到場。中方要求驅逐台方人員，但賀瑞普拒絕。後來在另一場合提起這場反華“首秀”，賀瑞普頗為得意：“我們無法接受對中國卑躬屈膝。”

接着，賀瑞普變本加厲，今年1月先後通過推特和記者會發聲，説要撕毀與北京締結的姊妹城市協定。

這份協定是2016年3月籤的，當時的女市長克爾娜喬娃承諾，布拉格市將和中央政府一樣履行一中原則。但賀瑞普批評前任“見錢眼開”，為了經濟利益而放棄對人權和自由原則的堅持，堅稱協定中第3條的一中條款對布拉格不公平。

揚言廢除與北京姊妹城市協定兩個月後，也就是3月底，賀瑞普又率團訪台。蔡英文在會見中誇讚他向北京清晰表達“人權比大熊貓更重要”的態度，説這讓他在台灣圈粉無數。賀瑞普被忽悠得難掩興奮，再次強調堅持一中原則“是個錯誤決定”。

挺“台獨”已夠猖狂，但賀瑞普覺得不夠，還通過為“Z獨”張目給自己加戲。

在他力推下，布拉格市政廳3月初又公然掛起“Z毒”旗幟。這個始於哈維爾時代的“傳統反華項目”在前市長執政時被叫停，但賀瑞普一上來就恢復了。

期間，他還接見“Z毒”頭目洛桑森格，聲稱“捷克政界不應逃避有關人權的辯論，尤其考慮到我們的歷史。”據説，洛桑森格最初想見的是捷克政府官員，遭拒後才退而求其次，見了這個市長。

賀瑞普屢次挑釁和傷害中國人民感情，終於招致中國出手反制。捷克媒體4月份就報道説，北京陸續取消布拉格市愛樂樂團等多個市屬團體的赴華演出。其他應該還有一些精準打擊措施。

因賀瑞普個人惡劣言行受到牽連的布拉格市民多有不滿，捷克外交部和文化部據説也不得不出面幫着與北京斡旋溝通。但賀瑞普卻在一旁裝起無辜，轉頭污衊北京撕毀演出合同，“表演不應與政治掛鈎”，敦促北京把更多精力放在兑現對捷投資上。

這幅猖狂無恥的樣子，還真有過去他那些極端反華派師傅們的神韻。

根源

BBC中文網觀察細緻，説北京雖然反制布拉格市，但與捷克關係依然良好。因為外交權力屬於中央政府，布拉格市長的言行不能代表捷克官方態度。總統澤曼的發言人指責布拉格市政府“蓄意破壞與中國關係”“系統性破壞捷克利益”，但根本沒管用。

究竟什麼原因，讓38歲的賀瑞普成了一個如此頑固的反華派？

在介紹賀瑞普早年經歷時，幾乎所有媒體都提到他與台灣的淵源。2005年就讀查理大學醫學院期間，他曾前往台灣新北市林口的長庚醫院實習了一個月。去年訪台時，賀瑞普回憶起那段時光，稱自己是“台灣迷”，還煽情地説“當年在台灣感覺就像在家一樣”。

親台導致他“挺獨反華”算是一種解釋。但也有可能，他骨子裏就反華，只是借台灣和西Z問題表現出來而已。

在英國衞報的報道中，美國紐約大學布拉格分校一位學者這樣分析賀瑞普言行背後的邏輯，説他是在借市長之位重塑哈維爾仇共反華的價值觀：**“這個國家的所有人都清楚，當你支持台毒和Z毒，你就是在延續哈維爾曾經的價值理念。****”**賀瑞普掛在嘴邊的“人權第一重要”，也常讓人想起當年哈維爾高喊的“人權高於主權”。

除了個人經歷和意識形態傾向，出身“海盜黨”可能是影響賀瑞普政治言行的另一因素。

海盜黨是近些年在歐洲興起的右翼民粹政黨，2006年發源於瑞典，隨後迅速擴展，2011年時已有近40個國家建立自己的海盜黨。一開始，海盜黨主要要求改革版權和專利法規、提倡網絡信息獲取自由等，後來衍生出更多政治訴求並積極參政，只是影響一直不大。

一個28歲的捷克“海盜黨”成員，列夫·切爾温卡，參加了今年歐洲議會選舉。接受採訪時，他這樣闡述“海盜黨”的政治立場：“我們不會對世界上任何角落的人權問題袖手旁觀。我們支持任何人權活動人士以及那些維護自身權利的反抗者們。”

捷克“海盜黨”忠實貫徹這些信條，去年底在布拉格市執政後立即喊出：“捷克在對抗共產主義方面有着特殊歷史，我們應該尊重這個歷史。”賀瑞普説，他對北京的所作所為，只是在執行海盜黨及其執政聯盟的政策而已。這可真叫“物以類聚”。

本來反華底子就夠厚實，對捷中關係大勢的誤判又助長了賀瑞普的猖狂，讓他覺得可以藉機撈取政治資本。

賀瑞普去年11月就任市長，一個月後，捷克網安部門就發出華為設備存在安全威脅的警告，總理巴比什隨即禁止政府人員禁用華為。儘管總統澤曼批評網安部門欺騙政府，試圖平息這件事對與北京關係的影響，但西方媒體還是把“捷克轉變對華態度”炒得火熱。

賀瑞普在涉華問題上頻越雷池，BBC、英國衞報、德國之聲、美國之音等媒體都做了突出報道甚至對他專訪，對一個政壇無名小卒來説，這種關注度讓他“受寵若驚”。訪台時，“總統”蔡英文和“外長”吳釗燮等都親自接見，也讓他頗為興奮。

一些西方媒體在一旁鼓譟：連捷克中央政府對華態度都變了，賀瑞普“不是一個人在戰鬥”。這些媒體和“台毒”的忽悠，似乎加深了他的誤解。

不過，有國外網友看得清楚：“台毒”和反華媒體愚蠢，被它們拉着當槍使甚至當墊背的還不自知，就更蠢了。

暗流

過去十多年來中捷關係整體向上攀升，但捷克內部反華暗流從未停止。

1993年與斯洛伐克分家後，捷克曾長時間秉持“人權優先”，西Z、台灣等成為中捷關係主題。首任總統哈維爾執政期間十多次接待D賴竄訪，1995年還允許台灣高官到訪，公開支持“兩個中國”和台灣“重返”聯合國。中捷關係陷於停滯。

2003年哈維爾離任後，繼任總統克勞斯、尤其2013年上任的澤曼，持續扭轉外交政策取向，從“人權”轉向務實，不再做對華“刺頭”,但反華勢力不肯停手。在捷克多次重申堅持一箇中國原則的情況下，捷克文化部長赫爾曼和參眾兩院副議長仍在2016年私自會見D賴。

連中央政府高官都敢那樣，賀瑞普之流上行下效也就不奇怪了。

雖然都憋着壞水，但捷克國內各色反華派又有着不同的“傳承”和淵源。

其中一撥兒是傳統的意識形態派，被稱為“哈維爾的信徒”。

蘇東劇變中，捷克、波蘭等國出現一批“反共鬥士”，哈維爾、波蘭團結工會的瓦倫薩等都是代表。這一代人因對抗蘇聯而起，逐漸將仇共反共意識形態化，蘇聯解體後基本都成了反華派。

在捷克，哈維爾開啓的反華意識形態雖然有高潮有低谷，但一直都沒斷過。賀瑞普這些人不敢説繼承了哈維爾的衣缽，但都多多少少想跟哈維爾搭上點邊。

還有一些人反華，只是因為對總統澤曼不滿。

過去這些年，澤曼一直在推中捷關係，一些反對他的人就把不滿轉化成反華，澤曼支持什麼他們就反什麼。澤曼有前共產黨背景，現在又跟中國來往這麼密切，看不慣他的人把這個視為澤曼的一種“原罪”，想在國內政治中突出出來，以對澤曼不利。

再有一派，就是自由派知識分子和商人，他們要麼骨子裏親西方，要麼就是特別看重眼前利益。

捷克歷來親美，這種價值觀傾向在它所謂的公民社會和自由派知識分子中根基很深。至於商人，刀哥不久前揭批過總理巴比什。商人出身的他不是傳統意識形態派，也不反澤曼，但他的生意主要在歐美，覺得“現在更需要西方而非東方”，因此敢對華為齜牙。

眼下正是一個複雜和微妙的時期。捷克國內政治動盪，美國加緊拉攏中東歐國家，一些伺機的反華暗流開始蠢動，賀瑞普這樣的甚至直接冒出頭來。對這些勢力，我們露頭就打，並且要像打布拉格市政府這樣精準，這實際也是對中捷關係大局負責。

文中圖片來自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