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黨第二次辯論後記_風聞

民主黨初選的第二次辯論。二十人的龐大陣容分在兩個晚上（7月30，31日）先後登場。這次辯論的時機很特別：其一，愛荷華的初選投票只有幾個月之遙，民主黨已沒有多少時間迴旋醖釀政策和競選取向；其二，下一次辯論就將提高門檻縮減到十人，場上的二十名選手，有一半將在一個多月之內出局 – 淘汰率直追電視選秀。重壓之下，場上枝節叢生。

第一晚的核心人物當然是桑德斯（Bernie Sanders）和沃倫（Elizabeth Warren）。兩人默契配合，舌戰各路諸侯，金句頻出。一個核心問題，是美國的醫療保險。美國醫藥費用都是天價，若無保險，不可想象。但是保險公司都是私營（有例外情況，另文討論），逐利為先，生老病死都在其次，所以弊端叢生。桑德斯和沃倫主張建立完全國家所有的醫保體系，踢出私有資本，招來多位選手輪番質疑其可行性、必要性以及意識形態取向。兩人對答如流，桑德斯雄辯，沃倫機敏。不少應答都可以印在文化衫上。一人問桑德斯何以認定他的醫保方案優於現有的私營保險，桑怒答：“那**法案就是我寫的（I wrote the damn bill!）”。有人質疑沃倫的政策過於理想化，沃倫回懟：競選總統，難道是為了要告訴大家，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桑沃兩人，是民主黨左翼的核心人物。兩人區別也很明顯。桑德斯逆流而上，自稱是社會主義者。沃倫則自稱鐵桿資本主義者。辯論後，美媒疑惑：這倆怎麼不互掐？但是美國左派的討論中，早就有兩人聯手、正副搭配、競選總統的主張，讓人浮想聯翩。

第二晚的核心人物，是前副總統拜登（Joe Biden）。但是與桑沃兩人的境遇不同，木訥的拜登人人都踩。從醫保法案、兩性平等、外交政策到移民問題，滿場的辯手都先罵川普再懟拜登。這裏有一段前緣 – 一個多月前的第一次辯論，加州參議員哈里斯（Kamala Harris）猛懟拜登，大出風頭，一舉上位，選情飆升 – 這次人人都學會了。兩個小時懟下來，拜登終於抓狂，回懟紐約州參議員吉利布蘭德（Kirsten Gillibrand），質問她是不是為了選舉才這麼踩她。吉利布蘭德抱歉地説：“我深深地尊敬您啊（I respect you deeply.）”。然後，繼續懟。

兩個晚上下來，兩個邊緣人物都出了風頭。作家威廉姆森（Marianne Williamson）一個月前還有媒體暗諷她是焚香禱告的女巫，但這次言辭犀利，刀刀見血。辯論後谷歌上她的搜索量暴增。華裔候選人楊安澤（Andrew Yang）頭腦清楚，反應敏捷。關於醫保、移民、自動化造成的失業、家務勞動對社會和經濟的貢獻，都説得清楚明白，智商明顯高於全場均值。總結陳詞的時候，他暗諷媒體上的辯論是脱口秀節目，所以三年前才選出一個脱口秀明星當總統。辯論之前，他就有望入圍下次辯論。有此表現，應該穩了。

結尾的後話，這次CNN的主持，敢於強硬叫停插話和超時的辯手，提問尖鋭，兼顧所有辯手的表現機會，明顯好於上次的NBC。看下次辯論的ABC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