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不好可真會死人的!嚴嵩為何能算計政敵?原因竟是文科生算賬技能太水_風聞
观察者网用户_236361-2019-08-06 15:44
嚴嵩和夏言是嘉靖初期一對著名的死對頭,嚴嵩能夠戰勝夏言,文科生御史們算賬不過關的缺陷是關鍵。
夏言是明朝御史言官們心中的偶像,他不但罵倒了算賬本事超一流的財政專家桂萼(桂萼可不是當年明月筆下之只會投機的學渣、笨蛋,他是一條鞭法的真正發明人,在中國財政史上有重要地位,當年明月在明朝軍事史和財政史上修為真的不高),還幫助御史小弟朱紈、曾銑成了東南西北兩地國防事務負責人。對於嚴嵩一黨來説抓住夏言小弟的疏漏就是打擊夏言,偏偏朱紈、曾銑沒有任何作風問題,那麼就只有從他們的政策入手。
曾銑在1546年提出了收復河套地區的一整套作戰方案,表示只要“帑金數十萬”就能成事。曾銑是文科生,但學習軍事能力超強,是明朝的軍事大牛,他的《曾銑擬逐套虜陣圖》被後世的俞大猷和戚繼光都充分借鑑,是明朝車營改革的先驅(這在全世界範圍內都是先進戰法)。但算賬的本事就差點(或者是有意為之,故意忽略,畢竟他手下不缺算賬的師爺,是想先把甲方嘉靖的小錢錢騙過來再説),在計算軍費開支時鬧出了大問題,讓嚴嵩黨人抓住。
按照曾銑的五十天搜套作戰計劃,他一共需要戰馬六萬匹(注意,這不是車營作戰計劃),共用糧四萬五千石,當時的米價是一石糧食價值白銀一兩二錢(這是他自己計算的理想價格,明代邊境糧食價格變化很大,從一石糧食0.3兩銀子到一石糧食8兩銀子的極端價格都有,如此大規模的用兵糧食價格會飛昇,而且他沒有計算馬匹吃糧食的份量,在作戰中為了保持馬匹的體能要提供十倍於士兵的糧食份額),共需白銀五萬四千兩;士兵每人每日的伙食費摺合一錢銀子,五十天內要給六萬騎兵三萬兩伙食費;六萬匹軍馬需要九萬石草料,草料一石摺合白銀七錢,共計白銀六萬三千兩;給六萬軍馬打下手的二萬五千匹馱馬牛騾,也需要價值五萬一千二百五十兩得草料伙食費。
加上調集山東等地客軍的花費,以及裝備花費,曾銑在奏摺上向嘉靖皇帝保證只需要40萬兩子就能完成一次為期五十天的戰役。嘉靖皇帝一激動還主動從小金庫中給他劃撥了20萬兩銀子,他的大哥夏言也上了奏摺,信誓旦旦地保證計劃一定能成功。
嚴嵩黨人卻抓住了曾銑計劃的漏洞,反覆向嘉靖皇帝強調計劃不可行,遺憾的是他們的説法在財務上是靠得住的。嘉靖皇帝用於支付九邊開支的太倉庫中只有白銀1106100兩(這主要是各地上繳的鹽税,鹽税還要專門支出30多萬兩給九邊),曾銑的計劃已經能燒掉九邊一個重鎮一年的軍費,而且延綏、甘肅、寧夏三鎮平時的開銷並不能節省。此外集中六萬騎兵所需的戰馬也超過了延綏、甘肅、寧夏三鎮的總和,集中它們也需要大筆開支。
嘉靖皇帝是自負的聰明人,他最討厭別人把他當傻子,因此曾銑的計劃被廢除,給曾銑背書的夏言也慘遭殺害。嚴嵩黨人算賬精明,但沒有任事的能力,在很長時間內不能接手政敵留下的攤子,造成了明朝居民的重大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