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周杰倫同台獻藝，虛擬偶像不斷進化的背後究竟有哪些技術邏輯？_風聞

題圖 / RiCH BO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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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術才是第一生產力

近段時間來，虛擬偶像在中國可謂是十分火熱。

8月4日晚舉辦的2019愛奇藝尖叫之夜演唱會北京站，愛奇藝原創潮流虛擬偶像廠牌RiCH BOOM完成了自己的全息舞台首秀，除了帶來全新最新歌曲《爆表》外，他們還在活動現場與觀眾展開了互動。再往前數，絆愛於6於30日在上海舉辦了一場生日會；然後在7月19日在上海舉行的BML-VR場，虛擬偶像初音未來、洛天依，以及B站的“站娘”22、33進行了一場同台演出……

從中我們可以很明顯地看到，虛擬偶像在舞台上的表演形式邊界，已經變得越來越廣了。

一方面，隨着90、00後一代年輕人的成長，可塑性較強、人設不容易崩壞、同樣有着強大粉絲號召力的虛擬偶像，開始在全球文娛市場展露頭腳；另一方面，各大文娛類巨頭資源投入的不斷加大，也讓這些虛擬偶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合作機會。市場大環境的良好發展，讓虛擬偶像得到了更多的發展可能。

從實際的演出效果來看，定位更偏潮流，由愛奇藝推出的RiCH BOOM全息舞台首秀表演，不同於其他虛擬偶像以歌姬為主要形式，他們的表演更接近“偶像”定義，從舞蹈到歌唱都有專業的編排和表現。除了從一開始就擁有高質量的3D人物建模和歌曲之外，幾位成員演出動作的細膩程度也已經與真人無異，這正是拜近些年來虛擬偶像製作技術的不斷發展所賜。

虛擬偶像製作技術的兩次變革

從上世紀90年代虛擬偶像誕生之初，如何讓這些二次元人物變得越來越真實，就成為了不少從業者的努力方向。無論是被稱為“元祖虛擬偶像”的《超時空要塞》林明美，還是僅僅只出現在遊戲CG裏的《山脊賽車》永瀨麗子，她們都分別通過2D、3D動畫的方式，讓充滿魅力的虛擬偶像一度成為了ACG作品的主要看點或賣點之一。

不過，因為當時的虛擬偶像只能依靠傳統的動畫製作進行人物形象的創造，費工費時且性價比極低，所以進入2000年之後，虛擬偶像這個概念就逐漸沉寂了下來。實際上，虛擬偶像能呈現出如今這樣的生機與活力，主要是這個市場在後來發生兩次重要的轉機。

第一次的轉機發生在2008年。

2008年2月，日本軟件作者樋口優在網絡上發佈了一款名為MikuMikuDance（即MMD）的免費3D動畫製作軟件。顧名思義，這款軟件就是為了2007年面世的初音未來（Hatsune Miku）而創作，粉絲們只需要通過簡單的人物建模/改模，並在軟件裏通過手動K幀、渲染等一系列步驟，就能讓這位虛擬偶像跳起舞來。

正是拜MMD軟件的普及所賜，初音未來在許多P主（即VOCALOID創作者）為其創作的視頻作品中，從早期幾張官方人設圖或同人圖的切換展示，逐漸變成了利用MMD進行載歌載舞表演。於是，初音未來才能夠有機會從一款音樂製作軟件的擬人化形象，逐漸轉變成了能唱能跳的虛擬歌姬。

而隨着樋口優對該軟件版本進行迭代，一些熱愛ACG的程序員還為其開發了不少功能拓展工具，越來越多的虛擬人物形象都開始能夠依靠MMD跳起舞來，虛擬偶像這個市場也因此重新回到了廣大ACG愛好者的視野中。

8年後，虛擬偶像的製作方式又迎來了一次新的變革。

2016年11月，Vtuber絆愛正式在網絡上發佈了自己的第一份視頻。雖然這位虛擬主播是以AI自居，但實際情況是，她在視頻裏所做出的肢體動作和麪部表情變化，以及之後開始進行的偶像化包裝的歌舞表演，都是通過動作捕捉技術來完成的。

基於計算機圖形圖像技術的發展、盛行於從上世紀末的動作捕捉，目前廣泛運用於影視、遊戲、人體工程學研究、生物力學等諸多不同的領域。簡單來説，這種技術的原理就是利用攝像機等外部設備，來記錄演員肢體和麪部標記所發生的活動變化數據，並套用在3D人物建模。

雖然《阿凡達》《猩球崛起》等好萊塢大片，讓動作捕捉的概念在許多觀眾心中變得十分高大上，但在虛擬主播市場領域，其實也湧現出了許多類似MMD那樣使用門檻極低的工具。比如facerig就能夠輕易地通過一個攝像頭實現面部捕捉，Customcast就能利用手機直接製作虛擬形象，而Live 3D這款國產軟件，也能讓人輕鬆實現化身為虛擬主播與粉絲互動……

誠然，工具的普及讓虛擬形象的創作方式變得越來越簡單，但一位虛擬形象是否能蜕變成“偶像”，靠的還是幕後製作公司的PGC創作能力。我們可以看到，初音未來、絆愛在歌曲MV和線下全息演唱會的實際表現，始終都要比UGC製作的虛擬人物形象質量要高，更容易受到市場的關注。而虛擬偶想要能獲得大眾的關注，較高的演出效果、專業的運營團隊和方式，其實也是必不可少。

所以，MMD、動作捕捉等新興的製作方式，始終還是要靠專業的平台和公司依靠大量的資源投入才能普及和推動。

遊戲引擎的使用，讓虛擬偶像呈現出更多發展可能

時間發展到2019年，遊戲引擎以及實時渲染技術的成熟，讓虛擬偶像產業迎來了另一個拐點。以此次愛奇藝推出的原創潮流虛擬偶像廠牌RiCH BOOM為例，就是依靠虛幻4引擎來進行人物打造——這是由Epic Games開發的一款遊戲製作引擎，最大的特點就是“所見即所得”。

近些年來，全球動畫行業已經掀起了一股利用虛幻4引擎製作3D動畫的風潮。相比起傳統3D動畫利用MAYA（或者是動畫公司自行研發的專用引擎），進行模型、綁定、動畫、材質、燈光、渲染的一系列線性流程，虛幻4最大的區別就是動畫製作過程是非線性的，製作人員可以隨時隨地對每個節點進行編輯和修改，並能夠實時看到最終的成品效果。

2017年的動畫《Zafari》就是由虛幻4引擎製作

換句話説，只需要做好一系列準備工作，就可以實時創作出高質量的3D動畫。而這樣的創作方式，對於虛擬偶像的打造來説，可謂是“量身定做”。

一直以來，虛擬偶像在線下演出的方式，通常都是利用事先做好的動畫，在全息舞台演出的現場進行播片。這種做法的問題在於，為了保證演出呈現的視覺效果，幕後團隊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進行動畫製作，且很難在演出的現場進行實時互動。但倘若通過現場動捕的方式進行互動，虛擬偶像的人物精度又難以保證，會讓實際的演出效果大打折扣。

而以RiCH BOOM為代表的新一代虛擬偶像，則是遊戲技術與虛擬偶像創新融合的產物。一邊是動作捕捉技術讓虛擬偶像可以實現與觀眾的實時互動，另一邊則是虛幻4引擎的實時渲染特性，讓RiCH BOOM不但可以出席線下演出，還能頻繁登錄愛奇藝自制的各大綜藝節目。

一個大多數人存在的誤區是——對於虛擬偶像來説，線下演出比參加綜藝節目，對於互動性的要求更高。一位業內人士告訴記者：“虛擬偶像演唱會的所謂互動大多是提前設計好的劇本，相關的動畫其實都是提前製作完成的。但對於綜藝節目來説，現場要求經常變化，如果靠提前錄製，最大的可能是花費了兩三個月做渲染，結果現場一個臨時改動導致所有辛苦打水漂，最終無法使用。”硬幣的另一面是——技術的進步，賦予了RiCH BOOM等新一代虛擬偶像另一條完全不同的孵化邏輯。初音未來、洛天依等傳統虛擬偶像主要通過UGC的方式，讓用户和粉絲來貢獻內容，不斷豐滿虛擬偶像的設定和形象。這固然讓每一個粉絲都參與了偶像的養成，但也同時讓虛擬偶像缺乏神秘感。隨着遊戲引擎技術、實時渲染技術的成熟，虛擬偶像內容製作的門檻相應提高，各大平台開始通過PGC的方式完善自家虛擬偶像的養成。

近年來，各大視頻平台近幾年開始將影響力拓展到線下，今年愛奇藝剛剛舉辦2019愛奇藝VIP會員粉絲嘉年華，緊接着又馬不停蹄的舉辦了尖叫之夜演唱會。這些豐富的線下活動正在成為供虛擬偶像們成長的土壤。愛奇藝副總裁楊曉軒曾公開表示：“在傳統內容IP的孵化邏輯中，一個IP往往需要經過前期漫長的沉澱，在商業化過程中的轉化率從時間成本的維度往往難以預估。而愛奇藝對RiCH BOOM的孵化邏輯則完全不同，以高辨識度的形象，依託平台優勢獲得更高頻的曝光，來實現市場快速反饋以及更易被認可的商業價值。”

從早期的傳統動畫製作，再到各類新工具、新技術的運用，虛擬偶像能夠乾的事情已經變得越來越多，在全球文娛市場中扮演着越來越重要的角色。有消息稱，愛奇藝還在嘗試將AI技術與虛擬偶像相結合，真正賦予虛擬偶像“生命”，讓它們能夠理解人類的語言，並與之對話。而這些新技術的運用，正在讓虛擬偶像製作技術迎來第三次變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