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應該如何紀念登月（一）為什麼登月陰謀論是荒謬的_風聞

【袁嵐峯，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化學博士，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合肥微尺度物質科學國家研究中心副研究員，科技與戰略風雲學會會長，青年科學家社會責任聯盟理事，中國無神論學會理事，安徽省科學技術協會常務委員】

2019年7月20日是人類第一次登上月球50週年，美國和世界各地舉行了許多紀念活動。

有趣的是，登月現在成了一個爆炸性的話題。許多陰謀論者信誓旦旦地認為1969年的阿波羅計劃（Apollo program）登月是假的，是一場騙局。所以，我們首先要回答的問題就是：登月是真的還是假的？

一句話的回答是：當然是真的。

兩句話的回答是：我仔細研究了雙方的證據，結論是登月陰謀論站不住腳。

稍微詳細一點的回答是：

這個問題涉及到三個層面：推理，技術，和思維方式。登月陰謀論者的所謂證據，都集中在推理的層面。但事實上在這個層面，登月真實論一方有壓倒性的證據。而在技術的層面，就完全是登月真實論的天地了。登月陰謀論者還有許多完全錯誤的認識，反映了他們思維方式的缺陷。這些思維缺陷也出現在很多其他問題的陰謀論當中，是不經批判性思考就很容易陷進去的人類固有缺陷。

下面，我們就來仔細解讀這個問題。

我説的推理的層面，是指各種不是直接關於航天技術的問題，而是“為什麼50年前能登現在不能登”之類人情世故性質的問題，或者“月球上的國旗為什麼會飄動”之類資料考證性質的問題。技術的層面，是指美國50年前是如何登月的，採用了什麼任務方案、什麼火箭，這些技術是如何研製的等等。思維方式的層面，是指應該如何思考這類問題，什麼樣的事情是值得關注的，什麼樣的説法一看水平就很低，不值得浪費時間。

首先來看推理的層面。我能夠理解登月陰謀論者提出的各種質疑，不過，同樣在推理的層面，我立刻就可以提出一個最強的反質疑：如果登月是假的，那麼蘇聯為什麼不反對？蘇聯有什麼動機跟美國聯合造假？

説實在的，這個問題是一個真正的大殺器。我從來沒見過一個登月陰謀論者，對這個問題給出過像樣的回答。他們一般只是顧左右而言他，把所謂照片造假之類的説法不停地重複而已。如果有正面回應，就是説蘇聯也被忽悠了。好好好，蘇聯那麼多超牛的科學家都不如你聰明。用知乎式的語言説，這是蘇聯被黑得最慘的一次！

事實上，不止是蘇聯，世界各國的政府都承認登月是真的。如果你認為歐洲各國是美國的跟班，其他小國沒有技術力量驗證登月真偽，他們的話不能作為證據，那中國呢？中國可是一個獨立自主的大國，而且有充分的技術力量。如果中國發現美國有造假的嫌疑，肯定不會幫它掩蓋的，對不對？

好，請看《解放日報》2012年2月7日的消息《中國嫦娥二號全月圖拍到當年阿波羅11號登月遺蹟》（http://military.people.com.cn/GB/172467/17038729.html）：

“昨天，中國國家國防科技工業局正式公佈了中國探月工程的又一重大科技成果——嫦娥二號月球探測器傳回的分辨率達7米、100%覆蓋全月球表面的全月球影像圖。這也是目前國際上已發佈的分辨率最高的全月球影像圖。

……

7米分辨率到底意味着什麼？中科院院士、中國科學院遙感應用研究所前所長童慶禧打了個比方，如果説嫦娥一號只能發現機場、港口，嫦娥二號就可以發現機場上的飛機和港口裏的輪船。以前嫦娥一號拍攝的120米分辨率影像圖，只能識別直徑幾百米的月坑，而現在，7米分辨率的全月圖不僅可以清楚看到直徑數十米的月坑，連月球上很多石頭都可以看見。”

我國發布迄今世界上分辨率最高的全月圖

全月球正射投影圖

然後，報道中的一張圖片展示了阿波羅17號的着陸區，可識別出2個像元的阿波羅17着陸艙位置。

阿波羅17着陸區

又如《科技日報》2017年4月24日的報道《證據滿滿，你還説“阿波羅”登月是騙局？》（https://news.china.com/tech/11184589/20170424/30452430.html），裏面引用了中國科學家楊宇光、歐陽自遠和鄭永春的解讀：

“作為一位長期從事月球研究的科學家，歐陽自遠明確表示，美國‘阿波羅’登月是無可爭議的。1978年，美國曾向我國贈送了重量為1克的月球岩石。當時，歐陽自遠將這1克岩石一分為二，通過對0.5克月球岩石的研究，推斷出它是阿波羅17號飛船採集的樣品。

……

鄭永春也指出，阿波羅登月肯定是真的，因為有大量的遺蹟在月球上，最近的航天器例如我國的‘嫦娥二號’、印度的‘月船一號’，以及美國自己的月球探測器，都拍攝到了很多月球照片，通過這些圖像可以看到月球車輪子走過的痕跡、月球車在上面的遺留物、着陸器着陸後噴發的痕跡，以及一些實驗設備等。月球上有大量的遺留物證明確實有人上去過，從而印證了‘阿波羅’登月的真實性。

‘如果這還不足以説明問題，那麼還有阿波羅11號、14號和15號在月面上安放的3台激光反射鏡。世界各地的天文台都一直使用這些反射鏡測量地月距離，精確度達到釐米級別。’楊宇光説。”

你看，中國不是早就證實了阿波羅登月嗎？

其實這樣的證據不只是中國提供了，其他國家也提供了許多。

例如2008年，日本宇宙航空研究開發機構 (Japan Aerospace Exploration Agency)的SELENE探測器在繞月球表面運行時，發現了環繞阿波羅15號登月艙爆炸坑的光環的證據。

2009年，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National Aeronautics and Space Administration，簡稱NASA）的月球勘測軌道飛行器（Lunar Reconnaissance Orbiter）在月球上空50公里的軌道上運行時，拍攝了阿波羅計劃在月球表面的遺蹟，以及每次着陸的地點。當年每次任務都在月球上留下一面美國國旗，他們發現這些旗幟仍然立着，除了阿波羅11號的那一面之外，它在登月艙從月球表面起飛的時候被吹倒了。

在推理的層面，我們可以把蘇聯和中國的支持作為登月真實論的最強的證據。第二強的證據，是一個人性的問題：阿波羅計劃是一個龐大的工程，動員了40萬人，如果登月是假的，什麼樣的理由能讓這麼多人在這麼長時間內保守秘密呢？

如果你認為，少數策劃者保守秘密就夠了，那麼需要注意的是，造假的行為必然會牽涉到許多人。例如設計和佈置攝影棚就需要很多人，拍攝也需要很多人。這些人憑什麼要給美國政府保密呢？如果登月是假的，他們揭發造假就可以名利雙收。在這樣的誘惑下，什麼樣的秘密守得住呢？

有了這兩個壓倒性的證據作為支撐，我們就可以笑對那些登月陰謀論者經常提的問題。這其中有非常多是關於照片真實性的，例如（我們到底有沒有登上月球？）：

在真空環境下國旗為什麼會飄揚？

似乎在擺動的美國國旗

天空中為什麼沒有星星？

天空中沒有星星

航天員在登月艙的陰影裏，為什麼卻好像被聚光燈照亮了？

阿姆斯特朗為奧爾德林拍的照片

照片中的十字準星為什麼會出現在物體後面？

被物體“遮住”的十字準星

同一張照片上不同物體的陰影方向為什麼會不同？……

陰影不平行 | 福克斯紀錄片截圖

我想説的是，這些問題都早就有人回答過。只要你查一下資料，你很快就會找到解釋。對上面這五個問題的簡短回答是（我們到底有沒有登上月球？）：

國旗看起來在擺動，不是因為風，而是因為打開旗杆時出現的褶皺。

照片上沒有星星，是因為拍攝時是月球的白天，日光掩蓋了星星。其實，電影裏常見的月球上滿天繁星的景象才是藝術虛構。

航天員在陰影裏被照亮，是因為月球表面、登月艙以至於宇航服都可能反射日光。

十字準星出現在物體後面，是因為在特定曝光條件下，過於細窄的圖案會被沖洗掉。很多重複沖洗的照片都會出現類似的情況。

同一張照片上不同物體的陰影方向不同，是觀察角度的問題。在地球上沿着鐵軌看，你也會感覺兩條鐵軌在相交。此外，月球表面的起伏也可能導致這種情況。

我還想説的是，在這些問題上跟陰謀論者糾纏是效率很低的。正如一句名言所説：不要跟一個白痴辯論，他會把你拉低到和他一樣的層次，然後用他豐富的經驗打敗你。對於那些已經鑽了牛角尖的人，你給他再多的回答，他也不會改變觀點，只會“不聽不聽，王八唸經”，下次又找一堆他認為的造假“鐵證”來騷擾你。

有一個故事，可以説明這種騷擾煩人到什麼程度。

1969年7月20日，第一位踏上月球表面的航天員是尼爾·阿姆斯特朗（Neil Alden Armstrong），第二位是巴茲·奧爾德林（Buzz Aldrin）。這兩位都生於1930年，阿姆斯特朗已經在2012年去世了，奧爾德林還活着。

阿姆斯特朗

奧爾德林

2002年，一位登月陰謀論者西貝雷爾（Bart Sibrel，1964-）帶着一名攝影師，在馬路上攔住了72歲的奧爾德林（我們到底有沒有登上月球？）。他抓着一本《聖經》，質問奧爾德林敢不敢把手放在《聖經》上發誓説自己去過月球。

奧爾德林怒斥他離開，隨後保安拉開西貝雷爾，奧爾德林也回到建築裏。西貝雷爾示意攝影師別怕，繼續拍，然後追上去繼續問奧爾德林：“你是那個自稱登陸過月球的人，但其實你沒有……”

奧爾德林説：“你可以離我遠點嗎？”

西貝雷爾繼續説：“你是個懦夫，騙子，小偷……”

這次沒等他説完，72歲的老爺子就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

奧爾德林怒打騷擾者動圖

好吧，我們不提倡使用暴力，但對奧爾德林的憤怒，我們完全支持！

因此，我們既沒有時間精力自學成為照片鑑定專家，也沒有這個必要。與其跟陰謀論者磨牙浪費時間，不如對中立的吃瓜羣眾多講講正確的宏觀圖景，幫助他們提高思維層次，這才是高效率、高價值的做法。

説到宏觀圖景，這是陰謀論者喜歡提的另一大類問題。這類問題我是很歡迎的，因為只要你瞭解了登月的歷史和技術，你就能透徹理解，而且從這些問題中得到的思考比那些瑣碎的照片打光之類的問題有意義得多。

例如，一個最常見也有意義的大圖景問題是：為什麼50年前能登月，現在反而不能了？

回答是：美國現在不是沒有登月的技術，而是不願意花這個錢了。

實際上，當你仔細閲讀登月的資料的時候，你就會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登月的收益是什麼？

從1969年到1972年，阿波羅計劃成功執行了6次登月任務，把12名航天員送上了月球。他們進行了若干次月球行走，收集了382公斤的月球岩石與土壤的樣品。這就是阿波羅計劃的收益了。

還有嗎？還有就是間接的收益了，例如在此過程中研發出來的便攜式無線吸塵器、氣墊式運動鞋、消防服、脱水蔬菜等技術（https://tech.sina.com.cn/d/s/2019-07-17/doc-ihytcerm4213829.shtml），以及對集成電路、太陽能電池、燃料電池、通信、導航、遙感等產業的推動。

其實，登月最大的收益並不是這些，而是國家聲望。例如看肯尼迪在賴斯大學（Rice University）的演講《我們選擇登月》，他的目標就是在60年代內把人送上月球再安全回來，僅此而已。至於航天員在月球上能幹什麼，他完全沒提。

肯尼迪在賴斯大學的演講《我們選擇登月》

行動的本身就是目的，這是非常少見的。顯然，這是一個純粹的政治任務，根本動機就是跟蘇聯爭奪威望。所以一個令人發笑的後果是，美國為了證明自由市場的優越性，不得不採用中央計劃的方法來實現這個目標。

阿波羅計劃在工程上是一個偉大的成功，把美國的威望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對整個人類來説也是一個偉大的成就。但你仔細想想，登一次和登100次有多大區別？這些好處其實在登第一次的時候就已經實現了絕大部分，後面再登的收益就很小了。用經濟學的術語説，登月從0到1的收益極高，從n到n + 1的邊際收益極低。

甚至連觀眾的注意力都衰減得很快。第一次登月的阿波羅11號，吸引了全世界超過5億人收看電視直播。但到了最後一次登月的阿波羅17號，收視率就不如體育比賽了。

另一方面，登月的成本是非常高的。按照1973年的統計，阿波羅計劃共耗資254億美元。換算到現在，這筆錢超過2000億美元，或者説超過1萬億人民幣！

因此有這樣的比喻：登一次月的花費，相當於一個航母艦隊。請注意，這裏説的不是一個航母艦隊出動一次，而是燒掉一個航母艦隊！美國現在也只有11艘航母而已，中國更是隻有1艘在役，兩艘在建。我們可以開玩笑地把這個交換稱為：獻祭一艘航母，獲得國家威望的buff。

如果你是國家領導人，你是願意多buff幾次呢？還是多造幾艘航母呢？

顯然合理的選擇是：buff一次就夠了，因為buff一次和多次沒多少區別。

由此我們就可以理解，為什麼美國這麼多年來不再登月。由此我們也可以理解，下一個最有動機登月的國家就是——中國。

只有中國既有這個技術能力，也有足夠的資金，還能通過登月大幅提升國家聲望。不過，中國的登月也只會進行屈指可數的幾次，除非月球探索的技術有了突破性的進展，比如能造永久基地了。可想而知，到時又會有一大片指責中國登月造假的聲音。可是無論這些人再怎麼唧唧歪歪，中國政府也不可能為了跟他們鬥氣就隨隨便便燒掉一個航母艦隊啊！

另一個非常常見的大圖景問題是：為什麼登月的資料都消失了？

例如他們會説，登月時記錄的原始磁帶沒了，登月用的火箭“土星五號”（Saturn V）的資料沒了，甚至有人説所有關於登月的資料都沒了。

回答是：在這些指控中，唯一沾邊的是阿波羅11號的原始磁帶，這個確實找不着了。NASA經過三年的徹底搜尋後，還是一無所獲。推測可能是由於磁帶緊缺，無意中用來錄了其他的資料。

由此造成的損失有多大呢？

阿波羅11號使用的電視格式跟廣播電視不兼容，因此當時是把拍到的圖像顯示在一個特殊的屏幕上，再用一個傳統的電視攝像機觀看這個屏幕，就像在電影院裏用手機盜錄似的。地球上直播的，就是這樣盜錄水平的視頻，分辨率大為降低。因此，我們的損失就是失去了原始的高分辨率圖像。這當然很令人惋惜，但跟造假完全不是一回事。

那麼，土星五號的資料丟失是怎麼回事呢？

回答是：土星五號的資料沒有丟失！這是一個謠言！NASA早就闢過謠了，土星五號的藍圖完好地保存在縮微膠片上。

許多人又會問了：那現在為什麼不重造土星五號呢？

回答是：一方面，如上面所述，沒有這個需求。另一方面，土星五號的許多零部件已經不再生產。就像現在如果要重造iPhone 4，也會有很多零件造不出來，但這並不是因為我們沒有iPhone 4的資料。

不過，前面我為NASA説了不少好話，做了一點微小的貢獻，這裏有一點卻免不了要批判一番，得罪他們一下。在土星五號之後，NASA投入了大量的資源發展航天飛機，希望發展一種廉價而可靠的運載方式。結果卻發現航天飛機跟火箭相比，既不廉價，也不可靠。

經過這樣狗熊掰棒子的50年之後，美國的運載能力處於一個尷尬的境地：土星五號和航天飛機都退役了，下一代的運載系統還遙遙無期。這是典型的體制問題。現在美國航天員要上空間站，只能坐俄羅斯的飛船，簡直是丟人啊！當然了，他們在阿波羅計劃中積累了足夠多的聲望，丟這麼一丟丟也無妨……

還有些人認為，登月的資料全部都被銷燬了。這顯然是小説看多了，有一種鄭和下西洋的故事亂入的既視感。真正有趣的是，這些人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幻覺？

這就把我們的討論帶到了思維方式的層面。除了登月陰謀論之外，我還見過好幾種陰謀論，例如認為古希臘歷史都來自後人偽造的，認為中國的神舟飛船和嫦娥探測器造假的，認為轉基因是陰謀的，認為進化論是騙局的，認為量子通信是騙局的，認為地球是平面的……

你也許會感到驚訝：現在還會有人認為地球是平的？

沒錯，不但有，而且還很多。美國籃球明星凱里·歐文（Kyrie Irving）就相信過地平説，不過他後來為此道歉了。作為他的同行，另一位籃球明星斯蒂芬·庫裏（Stephen Curry）在2018年表示不相信登月，還引起了NASA的回應，請他到NASA參觀學習。各國的地平論者甚至還在不斷組織所謂“學術會議”（https://www.iflscience.com/space/flat-earthers-just-held-a-conference-and-it-was-as-ridiculous-as-you-think/）。想想看，平地球大會，這是多麼自相矛盾而瘋狂搞笑的名字啊！

平地球理論

如果再把認為登月時遇到外星人或者納粹飛機的，認為政府掩蓋了人類跟外星人的接觸的，甚至認為5G損害人體健康的都算上，那陰謀論者就更多了。

不要笑，澳大利亞最近就發生了全國性的反5G大遊行（https://user.guancha.cn/main/content?id=151047&page=0），標語包括“停止5G，我們不願暴露在輻射中”、“5G是致命武器”等等。抗議者們聲稱，5G技術是由“精神病患者統治精英”提供的，“可能是人類受到的最大威脅”。你覺得這些人怎麼樣呢？

澳大利亞反5G遊行

所有這些陰謀論者，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他們都有一種“疑鄰偷斧”式的思維：先認定你幹了壞事，然後所有的考證都從這個前提出發，沒有一點反思和批判。

例如他們會一口咬定有許多問題對方從來沒有解釋過，雖然對方早就解釋過無數次了，只是他們從來都不看。他們還會給對方扣上許多錯誤的罪名，例如説美國把登月的資料都銷燬了，或者説達爾文在臨終前向牧師懺悔了，完全不聽對方已經闢了多少次謠。像這樣折騰下去，除了不斷自我強化之外，還能得到什麼呢？

一類特別可笑的例子，是許多中國的登月陰謀論者似乎很振振有詞，但根據同樣的邏輯，也有許多人認為中國的探月工程造假。例如一個叫做“UFO目擊日報” (UFO Sightings Daily) 的網站宣稱，在玉兔二號月球車的照片中發現了一道“類似於粉筆畫出的線條”（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22983425263822659&wfr=spider&for=pc）。

UFO目擊日報宣稱玉兔二號月球車造假

其實，這兩道線只是玉兔二號的車身或者電池板映照在月球表面的反光。

玉兔二號月球車轉彎動圖

神舟飛船上天的時候，還有這樣的新聞：一位華人女士是輪子功練習者，嫁給了一個美國人，她堅持認為中國不可能送人上天，這些鏡頭是在水中拍攝的。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重複她的觀點，最後她的丈夫忍無可忍，為了避免降智打擊，跟她離婚了。

還有不少台灣媒體，也認為神舟飛船造假（https://www.guancha.cn/local/2016_10_18_377574_s.shtml）。他們舉出了很多所謂“證據”，包括：

神舟七號造假論

1、揮舞的國旗像是在水下揮動的效果。

2、背景中的地球相對飛船始終靜止。

3、艙門打開時有“氣泡”從艙內飄出。

4、中國宇航員不像美蘇宇航員那樣可以在太空中“自由漂浮”。

5、太空人受到不同方向光照。

6、手臂反光鏡反射人造光源。

因此他們得出結論，神舟七號是在潛水池中拍攝的。

你有沒有覺得這些所謂“證據”很眼熟呢？所以，中國的美國登月陰謀論者應該想一想，要不要跟這些中國航天陰謀論者合流呢？

瞭解了登月陰謀論的荒謬，下面我們來談談正確的思維方式應該是什麼樣。

首先，你應該學習科學，瞭解科學。

其次，登月的光榮屬於全人類。從宇宙的視角來看，這一點非常明顯，外星文明關注的是地球人有沒有登月，而不是地球上哪個國家登月。

第三，如果你想成為一個有成就的人，你就應該懂得真心祝賀別人的成就，不要作酸葡萄。

這第三點尤其重要，我們經常把它稱為一個人的氣度或者格局，它決定了一個人能夠達到的上限。你不可能通過貶損別人就使自己偉大，見賢思齊才是高士的風範。

最後，在我關於登月的微博上，有這樣的評論：“雖然我相信是真的，可是想不明白怎麼返回的。”對這種問題就需要技術層面的回答了，這也是我們真正最感興趣的，可以學到乾貨知識。關於登月的技術，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