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佩斯不認命:力爭小品版權遭封殺20年,創業失敗不服輸終翻身_風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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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 蓋飯人物
“隊長!別開槍,是我,皇軍拖我給您帶個話”,一聽到這句耳熟能詳的台詞,陳佩斯賤賤的模樣便映入眼簾。
35年前陳佩斯從不被錄用的學生成長為春晚的“陳小二”,穿着一身素樸衣物,頂着錚亮的光頭,在舞台上妙語連連,誇張而不失真實的演技將一個個小人物活靈活現的呈現出來,給觀眾帶來了許多歡聲笑語。
正當風生水起時陳佩斯卻怒斥“這春晚,我不上了,你想改造一個體制,在體制內你想變化一個什麼事情太難了,所以呢,你變不了它,你就別跟它抬槓,乖乖地該幹嘛幹嘛。我就選擇逃跑,因為你惹不起人家“。
説”惹不起“的陳佩斯竟與自己的“靠山”央視打起了官司,慘遭封殺,再次歸來小品鼻祖又蜕變成為話劇界大咖,陳佩斯歷經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而他不單是中國知識產權保護的第一人,也始終是一名錚錚傲骨的藝術家。
成名
陳佩斯出身於長春市農安縣,十五歲的時候文革到來致使陳佩斯的爸爸被打成黑幫,他被迫與父親一同去往內蒙古插隊,在沙漠軍區度過了四年光陰。
常人對自己的艱苦經歷都會表示感恩,但陳佩斯不一樣,他直言不諱:“你不知道那人倒黴催的時候是什麼德行,是什麼樣,你經歷過你就知道了,有時候比狗都不如,都不值錢,真的是這樣”。
好在陳佩斯堅持住了,在奪得內蒙古建設兵團冠軍後他報考了北京軍區文工團、總政話劇團,但都因父親陳強的“黑幫”身份沒有摘去,無一單位錄取他。
1973年八一廠招收新學員,演員田華知道了陳佩斯的事情後讓他再去試一次,終於他考進了八一電影製片廠演員劇團。接連幾年,陳佩斯虛心學習不斷磨鍊提升自己的專業能力。
1984年春晚籌備期,陳佩琪同姜昆説自己和朱時茂有個節目保準會受羣眾歡迎,隨後導演組安排兩人在國家體育總局食堂面試,節目還沒表演一半,周圍觀眾就已經捧腹大笑,但最終是否能夠如願進入春晚無人知曉。
大年三十那天,央視派車來接演員,車上並沒有陳佩斯和朱時茂的位置,陳佩斯不甘心,兩人硬擠在車廂裏去了演播廳。
“表演錯誤,你們擔;政治錯誤,我來擔”,始終等不到領導的回覆,導演黃一鶴強行拍板。
天道酬勤,《吃苗條》表演完觀眾一片叫好,“我最喜歡1984年的春晚,因為最真誠,就是純粹讓老百姓高興的”,央視老台長洪民生退休後如是説道。
一夜之間,陳佩斯成為了家喻户曉的喜劇明星。他以為平等的時代來臨了,然而滿腔熱血沒多久就被現實所打擊。
陳佩斯接連兩年表演了《拍電影》,《賣羊肉串》,1988年,他第一次意識到平等是空談,“央視春晚是大腿,我就連胳膊都算不上”。
陳佩斯為了保證節目效果嚮導演提議《狗娃與黑妞》採用單機拍攝,卻沒成想導演揮手一吼:“一邊玩去,你算老幾啊”。
這也只是陳佩斯離開舞台最不值一提的導火索罷了。
1991年春晚彩排現場,陳佩斯針對《警察與小偷》再次提出意見時,導演不僅沒有采納,並且將戲中最精彩的部分剪掉了。這一舉動無疑是在告訴陳佩斯“你老老實實演你的戲就行了”。
那年春晚,是最後一次有人在舞台上抽煙,也是最後一次有人在頭上套着絲襪表演。
次年開始陳佩斯相繼表演了《姐夫與小舅子》、《大變活人》、《宇宙體操選拔賽》,觀眾只看見了陳佩斯的演技愈加出神入化,卻不知道陳佩斯對春晚舞台的那顆炙熱之心已經漸漸熄滅。
1998年是陳佩斯最後一次在春晚舞台亮相。他所表演的《王爺與郵差》是自己沉澱了七年的作品,就連演出服裝也是找人親手縫製的。
陳佩斯對於作品的高要求始終如一,他幾次三番提出意見卻接連被拒,更令人崩潰的是由於工作人員沒有把麥克風掛好,他的搭檔朱時茂剛登場時麥就掉在了地上,兩人勉強靠着陳佩斯的麥克風説話,而原有的劇情聲效台下竟沒有一個人放。
表演結束後,陳佩斯心底的圍牆徹底坍塌。新年鐘聲敲響,陳佩斯往台下走去再未歸來。
離開傷心的是非地,1998年在商業片日益崛起時陳佩斯創建了自己的影視公司。他本想大展身手突圍出藝術片的一席之地,卻不料公司支不敷出面臨倒閉。
挫折接二連三,陳佩斯已經到了絕望的邊緣,與央視的版權官司徹底把他打入了谷底。
“封殺”後轉入話劇行業
1999年,陳佩斯發現央視將他與朱時茂創作表演的《警察與小偷》,《吃苗條》等8個作品擅自出售了。
那個年代,遇到這種事情大家只會默不作聲翻篇而過,而這個耿直的“小人物”在慘遭央視侵權後,卻是勇敢站了出來。
他與朱時茂先是打電話詢問登門拜訪,一直沒有得到回覆,出於無奈一紙將央視告上法庭。
“你們不敢管,我來管。他們隨便對我説no,我也對他們説一句no”,有人勸陳佩斯就此罷了,但他壓根不是會低頭的人。
“必須要有人這麼説,否則的話,五十年後,一百年後,看我們今天祖先是這麼生存的,他們會憤怒我,他憤怒不是強權,而是憤怒每一個接受強權的人,我的後代一定會為我丟臉”。
一番唇槍舌戰後,法院判決被告央視賠償道歉,而陳佩斯並未勝利。贏回權益後媒體卻對此誇大報道,導致雙方矛盾激化,很快央視便封殺了陳佩斯。
一時間,陳佩斯成為了眾矢之的,各大電視台和演出單位對他避而遠之,陳佩斯的收入捉襟見肘,公司也沒能支撐下去。
最糟糕的是女兒開學繳費時,陳佩斯掏光口袋僅拿出了一百多塊,這對陳佩斯的打擊屬實沉重,那段時間他頹廢極了,沒有工作只能每天借酒澆愁。
幸好他的身邊有一位好妻子的陪伴,“我嫁給你十多年,太瞭解你了,你有無人企及的才華,但也有致命的弱點。演小品誰都比不了你,但開影視公司絕對操作不了,經營管理,商業操作這些你都不懂”。
陳佩斯感動不已,妻子如此相待,他不能再墮落下去了。
陳佩斯拋棄了名與利,把女兒交給了父母照顧,在妻子一年前用積攢的私房錢承包的1萬畝荒山,搭建房屋,每天撿樹枝生火,吃大鍋飯,夫妻二人不辭辛苦的堅守在山上。陳佩斯也在此期間翻閲了大量書籍更加充實了自己。
兩年的付出,昔日一無所有的荒山變成了萬畝果園,收益了30萬元。王燕玲知道陳佩斯這輩子離不開“藝術”,她把存款交給陳佩斯支持他重頭再來,告訴陳佩斯放心在外打拼,無論怎樣她都在身後陪伴着。
影視公司重新創建了起來,陳佩斯在沉澱過後將目光投向了話劇,一方面他與央視的關係還未緩和,電視領域無法接觸;另一層次他認為“影視小品是我的積累,喜劇作品到話劇這兒才完整”。
但話劇一直是個冷門行業,陳佩斯東跑西跑也沒能找到投資方。到最後他想要自己來投,要知道如若票房不佳,那這含辛茹苦的兩年時間就全白費,陳佩斯到頭還是孤注一擲將所有存款都投進了首部話劇《托兒》。
苦心人天不負,2001年,《托兒》首場上座率就高達95%,獲得了觀眾的肯定後,陳佩斯開始了全國巡演。
剛開始資金短缺,演出場地尤為簡陋,後台和廁所都緊靠着,編劇毓鉞勸他説:“你去搭一個劇組,四五個月也就出來了。到時候租個房車,僱兩個助理,拍完戲弄個小火鍋吃上。你這樣的腕兒,到哪人家也不會讓你受委屈”。陳佩斯笑而不語。
他是個不服輸的人,對藝術,更不會將就。在一些單位看戲不買票,大家都默認規則時,陳佩斯更是固執己見,“不管是誰,看戲就得自己付錢,這是對知識產權的尊重,對藝術家的尊重,更是對藝術的尊重”。
陳佩斯本着這份對藝術的崇敬,反覆斟酌《托兒》劇情,進行了上百場巡演後,一舉創造了兩千萬的票房。
對陳佩斯而言,賺錢終究只是為了養家餬口,創造藝術才是他的追求。他並未就此停下腳步,仍然刻苦學習不斷鑽研,《親戚朋友好算賬》,《陽台》紛紛受到觀眾追捧,甚至經常一票難求。
倪萍在看完《戲台》後發了這樣一條微博:“喜劇讓人們含淚笑着看下來的很少見”,不言而喻陳佩斯的作品成績再節節上升。
結語
近幾年,網上關於“最想看誰上春晚”排名靠前的名單裏,總能看見陳佩斯的名字,2019年他更是高票當選排名第一,但始終未能如願看見陳佩斯的身影。
“我覺得當年的春晚之所以受歡迎,是因為它明確地傳達了一個信息,就是什麼呢?把快樂還給人民。這非常重要,其實喜劇能判斷一個社會文明程度,所有被禁錮的社會和僵化的生活都不允許喜劇的存在,所以,把歡樂的權力迴歸人民,這是一個非常及時的信號”。
其實此前,陳佩斯曾透露,春晚節目組向他發出過邀請,只是他委婉回絕了對方。“很多年都不想去,但是真是被觀眾‘綁架’,也是被人情‘綁架’,一次一次很勉強的去,所以一離開就沒想再回去”。
無論這位老藝術家是否還會迴歸舞台,他曾經留在熒幕帶給老百姓的美好時光都將被珍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