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慰安婦”紀念日|黑暗記憶,如何打撈?_風聞
德不孤-新闻搬运工2019-08-14 21:32
來源:文匯報 2019-8-14

▲ 今年6月2日,日軍“慰安婦”制度受害者金華奶奶在浙江金華去世
今天(8月14日)是第七個世界“慰安婦”紀念日。昨天上午,日軍“慰安婦”問題民間交流活動在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分館——南京利濟巷慰安所舊址陳列館舉行。日軍“慰安婦”問題研究專家,以及來自湖南、山西、廣東、浙江、四川的日軍“慰安婦”制度受害者尋訪志願者們,圍繞尋訪經歷、日軍“慰安婦”制度等議題展開交流。

▲ 南京民間收藏家陳西民捐贈了在慰安所中使用的治療婦女婦科病的藥盒子,以及日本愛國婦人會老照片
南京侵華日軍受害者援助協會會長、南京師範大學宣傳部長張連紅:
我以南京華月樓慰安所為中心,研究日軍慰安所的管理規定。在調查過程中,家住惠安巷14號的顧翔先生提供了一張上面印有兵站指定特殊慰安所規定的珍貴照片,上面有“慰安婦”、“特殊檢查”、“兵站”等漢字。從這張照片上,人們基本上還能辨認出華月樓慰安所開辦時間為1939年初,其規定條文較為詳細,如每個兵站慰安所內的特殊婦女每隔5日必須接受憲兵分隊兵站支部醫官的檢查等。從二戰期間日軍在各地設立的慰安所管理規定來看,日軍對慰安所及“慰安婦”實行嚴格的軍事管理、“慰安婦”是日本軍隊的組成部分和必需品。
浙江志願者徐維經:
當年,我看見十幾個日本兵到我們村抓姑娘,抓了一個15歲的女孩,還有一個是我的堂姐,才18歲。一共抓走23個姑娘,都是本地人,誰誰誰女兒抓去了,誰誰誰的老婆抓去了,我們都非常清楚。我們想辦法去救這23個姑娘,可是那個慰安所裏一共200多個日本兵,我們去救簡直是飛蛾撲火。日本兵有天晚上全部出去拆鐵路,我們抓住這個機會,組成突擊隊,救了19個姑娘,還有4個下落不明。
湖南志願者陳清泉:
2017年,湖南當地有家媒體採訪了一位抗戰老兵,這篇報道被一位日軍“慰安婦”制度受害者的家屬看到,經過多方尋找,我們終於與這位家屬取得聯繫。他向我們説:“我有兩個姑媽是受害者,一定要把她們的經歷公佈於眾。”就這樣,去年我們找到了這對同月同日生的親姐妹——姐姐彭仁壽與小她四歲的妹妹彭竹英。今年5月,我們對當地一家敬老院中的13位90歲以上的老人進行調查,發現並認定2位百歲老人是日軍“慰安婦”制度受害者。報道了這2位老奶奶的經歷後,在我們鎮上另外一個村子裏又發現了3位受害者。截至目前,湖南地區總共找到的在世的受害者有13位。
黑龍江省綏芬河市和平紀念館館長、和平志願者協會會長曹立明:
被騙到綏芬河天長山要塞兵營被迫充當“慰安婦”的樸玉善是我最早發現的。有一天我走到牡丹江市的一個村,一個朝鮮族老大爺告訴我,他家裏有一個曾經當過“窯子”的朝鮮老太太。我們去見過老太太好多次,老人始終不肯談論曾經的遭遇。她的兒媳婦是村裏學校老師,在我的勸説下,這位老師終於理解我,向老人説明來意,最終,老人講述了她的身世。樸玉善老人後來在愛心人士的幫助下,回到了自己的家鄉韓國。
韓國志願者、南京大學留學生薑哈娜:
韓國與中國有着同樣悲慘的歷史,在淪為日本殖民地的朝鮮半島上,有很多年輕女性被送到日本軍所到之處的慰安所,淪為日軍的性奴隸,受到慘痛的傷害。此前我一直沒來陳列館參觀,是因為這段歷史讓我感到恐懼。但當我真正來這兒參觀後,和我想象的不一樣。我想為傳播這段歷史做點努力,於是我就來陳列館做志願者,用韓語進行講解。這份志願工作我也會一直做下去。
2017年的今天,一部反映日軍“慰安婦”倖存者生存狀態的紀錄電影《二十二》在全國公映。1937年至1945年,至少20萬中國女性被強徵為“慰安婦”。片名《二十二》,取自於紀錄片拍攝時公開身份的“慰安婦”倖存者人數——2014年,22位倖存者。那段沉痛的歷史距今已七十餘年,當年的受害者都已老去,也在逝去。
紀錄片中,韋紹蘭老人唱了一首歌,叫做《九重山》。“日頭出來點點紅……只愁命短不愁窮……”訴説着日常瑣屑的點點,平靜的歌聲在羣山間迴盪,讓人不禁想問,如果沒有戰爭,如果沒有那些傷痛的降臨,她的生活,她們的生活,會是什麼樣?歷史的見證者會老去,歷史的親歷者會老去,但歷史的證據不會淹沒,也不應被淹沒。今天,該如何對待戰爭記憶,正是年青一代迫切需要面對的命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