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民運,上名校_風聞
叁里河-叁里河官方账号-2019-08-22 11:09
文章首發於公眾號:叁裏河
作者:星爸爸
“撰文之際,我已抵步紐約,準備前往耶魯大學進修。” 羅冠聰在 14 號把這句話發在自己的臉書頁面。消息傳過來,立刻引起一片嘲諷,最有創意的一條是 He is going to Yale and you are going to jail。
這句話過於點題了,搞民運,上名校。事實上,今年三月份的時候,羅冠聰就已經在推特上感謝過耶魯給的一個全獎研究生 offer,錄取他的是耶魯大學東亞研究中心,給的則是一年制研究生項目。
根據東亞研究 CEAS 官網上的要求,一年制研究生項目包括八門課程,包括兩門語言外加六門自選課;假如入學時已經在語言上達到標準,就需要再從經濟、歷史和政治理論裏選擇兩門作為代替;畢業時並不需要寫論文,只要有兩門課程達到 H 也就是榮譽(Honor) 評分即可,語言課程除外。
再來看看可選的課程,按照羅同學的 “職業生涯”,他將選擇的課程可能會包括 “香港和中國:邊境史” 和 “東亞的自然和文化” 等等。
也許還應該來介紹一下 CEAS 標測成績要求,例如 Gmat 和哈佛分數,或者介紹信之類。不過與在讀其它十七名東亞研究中心研究生不一樣的是,羅冠聰的入學與他在香港政治活動的關係可能要遠大於與學習成績的關係,因此在這裏討論學業標準沒什麼意義。
熱愛足球的 “電競聰” 議員在臉書上説起過自己的成績,“12年高考,成績未如理想,倔強的我在JUPAS仍想博一博,結果連本該能進的學系都不獲錄取。由自我期許很高,到跌倒修讀副學士,我掉進了人生低谷。”
副學士大約是國內的大專文憑,是香港考生失意後的備選方案或者逆襲大學的一條途徑,後來羅又用一年時間備考才考上了嶺南大學。
人人都知道,另外幾名運動策劃人也都前後腳上了名校,就算在過去,也能找到耳熟能詳的例子。只不過大多數情況下,那些出國上名校的人本身都有不錯的基礎 — 例如北大和港大。
而羅冠聰的跨越幅度之大,若是發生在留學中介,可就是絕佳的廣告素材了。
但美國大學確實對熱衷於社會運動的學生持開放態度,前提是隻要你不是非裔。
去年一份由佛羅里達灣岸大學學者發表的研究顯示,當以非裔學生活動者的身份向白人佔主要人口的大學發起申請時,得到回覆的概率會比 “正常人” 低上 17%,尤其是提到白人特權和平權等關鍵詞時。
這兩年的美國,撕裂的社會和越來越明顯的黨爭讓校園裏的政治風氣越來越濃,槍擊案、種族關係和女權是幾個最容易引起學生運動的議題,高中生尤其積極。美國國家高校升學諮詢協會在統計校園政治問題時,一名高中教員評價説,如今的高中生已經 “覺醒及憤怒”。
在去年的 #NeverAgain 控槍遊行中,根據華爾街日報報道,光是三月十四日一天就估計有一百萬學生參與了 3000 千多場上街遊行,並且從中誕生了幾名青少年領袖。
在 NACAC 的統計數據裏,公立學校與私立學校的受訪老師都反映了在學生在公民運動和政治見解方面的活躍現象,在私立學校尤為明顯,約六成學校反應了學生運動變得更加頻繁的事實。
而在大學階段,從提交的論文選題上來看,越是精英大學越是熱衷於政治議題,錄取率超過 85% 的普通大學裏,政治論文數量上升的只有 18%,而錄取率不到 50% 的大學裏,則有 58% 的院校負責人表示有更多人在提交政治論文。
在 #NeverAgain 運動正火熱的時候,一些高中發出聲明稱,參與示威的學生會留下違紀記錄,影響日後的大學申請。幾名 MIT 新生向招生主管發問,如果在高中階段因為參加學生運動留下記錄,那麼他們還會不會被這所名校錄取。
這位主管很快回應説,這些有意義、和平的示威行動留下的記錄並不會成為他們申請好大學時的阻礙。根據 NACAC 的統計,這場控槍運動之後,數百所大學都發出了類似聲明,鼓勵學生參與社會運動,只要不參與暴力活動,高中時期的學生運動甚至還能帶來錄取的優勢。
在擇校網站中,還有專門一類為政治活躍學生而做的名單,其中耶魯、哈佛就是經常排進前十的頂級大學,而排進前三的也都是最左最自由派的幾所名校,比如哥大、UCLA 和芝加哥大學。
具體能有多少的優勢很難説清,但是鋪天蓋地的報道和學生運動自帶的自由、民主和進步的標籤總會帶來好處,HK 學運領袖個個留學海外名校不算是個很大的樣本但也足夠證明這是條 “好路子” 了。
女權、種族、控槍和環保,每個領域都能出一兩個代表。全球氣候變暖這個議題目前最炙手可熱的明星就是 16 歲的瑞典姑娘 Greta Thunberg 了。
自從去年在瑞典議會門口靜坐示威出名之後,她只用一年時間便成為草根環保的代言人,一呼百應。她的成名作 Friday for Future,呼籲世界各地的小學生在每週五罷課,前往當地市政廳靜坐示威以抗議氣候變暖。在質疑和歡呼聲中,現在她正飄在大西洋上,乘着一艘零排放帆船朝着紐約的聯合國總部前進。
在休學的這一年裏,她會馬不停蹄地參加各種活動。一兩年之後,Thunberg 收到任何一所頂尖大學的邀請都不應該令人感到驚訝,畢竟現在都有人要選她做瑞典首相了。
並不是對環保和小姑娘本身有意見,但一場涉及了好幾百萬人的運動,最終的收益人可能就只有那麼幾個。能被稱為環保金童或者一代人領袖的會是 Thunberg,而不是世界各地聽從了她的意見在每週五準時罷課的小朋友們們,就像香港街頭的年輕人不能個個拿耶魯 offer 那樣。
美國教育網站 Inside Higher ED 就 NACAC 的調查報告寫了一篇文章,題目是 《社會運動的一代尋求大學教育》,下面有一名家長憤憤不平地留言説,他兒子所在的公立學校受邀到私校就一個話題進行演講,私校老師抓住時機為學校校報拍攝素材,而私校學生們只關心這次活動會不會給自己的簡歷加分,沒人關心實質的內容和話題。
“私立學校和他們的學生只會在對於他們有好處的時候參與活動”,私立學校的精英們可能要更加清醒(woke),但他們並沒有走上街頭參與運動(walk)。就像香港街頭的年輕人不能都拿耶魯 offer 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