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檔:有關香港問題的舊評(一)_風聞
低悠地-2019-08-23 17:05
説真的,我覺得香港走到現在這個地步,最大的責任在我們黨組織自己。陣地就在那兒,你不佔領,敵人就回去佔領,從97年到現在,給我的感覺就是他們想無為而治,結果現實的大嘴巴讓人尷尬不已,都這個時候了,還在鴕鳥般的低聲哭訴:一小撮港獨分子……
2017-09-12 16:01 舉報 回覆 踩12 贊456

1.無為而治。市面上的無為而治大體分兩派,一派把治看作動詞,一派把治看作形容詞或名詞。有古人在二度闡述時似乎説過“治無治”,兩個看作都體現得很明白。
那麼當初的他們是哪一派?“不做過多的主觀動作或儘量少的干預從而使事情變得很好,變得棒棒噠。”後一派就涉及到什麼是“棒棒噠”。以當時黨的理論自信和現實處境,首先“棒棒噠”不會是我們當時的樣子,邏輯上,也很難是前40年我們反覆言説的樣子,所以看來,當初的他們應該是動詞派。
而“不做過多的主觀動作或儘量少的干預,這樣來面對這事情”,翻譯一下,無外乎等於“讓我們看看未來會發生些什麼”,等於“有些事我們不大有經驗但未來誰又能説清”——動詞派對事情沒有看似宏觀實則狹隘的預期,也缺少面面俱到的態度,因此現實的大嘴巴和尷尬不已對他們而言其實並不存在。
2.一小撮。作為tg文本的經典元素,“一小撮”就像其它那些同類元素一樣,長久以來,當出現在我們眼前,就帶來瀰漫着淡淡悵然若失的厭煩情緒,和“官話套話”的價值判斷,以及以觀感為基準的簡單邏輯——那麼烏央烏央的人羣和刷屏新聞也算一小撮?你在逗我?
翻過來,西方文本的經典元素比如“烏合之眾”,儘管同樣的不新鮮、標籤化、幾乎僅以歷史的方式呈現在個人的想像中,但仍能被當作一個普通的詞語來接受。你在對話中使用烏合之眾一詞之時,既不期待大家笑起來,也基本不擔心它成為一個被攻訐的弱點。兩相對照,這是個很有趣的現實。
話語權?間離效果?精英文本與平民語境?似乎都是又似乎都不是。
“一小撮”與“烏合之眾”,兩者同時被曾載入歷史的無數事件無數次的證明為真。一個歷史事件,往往一邊證明前者,一邊又證明後者,不但在這一邊證明兩者,在與它對立的一邊也證明着兩者。但身為人民,我們還是該反感什麼就反感什麼,輪到什麼就是什麼,在我理解中,這是“言論自由”作為一個概念重要且不可分割的一側,也將其限定在它本身之中,同時證明了它不具備它裝作有的某種真理性。
3.這個地步。人人都能花五分鐘,坐下來,完成一次對今日之香港“應該”、“最好”是什麼樣子的想像。想像總是愜意而美好的,然後我們隨便打開一個文本文件,敲擊鍵盤,將這個想像中的香港錄入其中:
是不是其實不超過三百字?
與本文差相彷彿,可以歸結為123打頭的條文式文本?
每一條都幾乎缺少細節?基本上與香港具體的生活無關?
把香港二字換成你我所生活或熟知的另一座城市,好像也是成立的?
……
簡言之,事實上並不存在香港“應該走到”的某個地步,二十年或四十年,亦或一百年前更不存在。香港它與深圳浦東不同,並不也從未承載過我們具體的期許與目標。改開以前,技術上它作為一條經濟與外交渠道而存在,97之後,它所有的意義是領土、畸形但現實的全球化金融經濟新手村、一國兩制的試驗田和某種雙向的政經風向標。一個普通正常的內地人,無論身在何地,都會反感烏央烏央和新聞刷屏的那個香港——這同時象徵了他希望自己所處的那個城市乃至推而廣之,共和國領土以內的所有城市與鄉村,都不要變成那個樣子。但這種希望既不切膚,也非特指。換句話,對於這種希望而言,香港,並沒有我們所表現出的那般特殊。
同樣的,一國兩制也不是在説,“只要有一國兩制,那麼一國之內兩制的兩方就一定會很好很好否則我賠你一百萬。”它更接近於“既然有不可逆轉的歷史現實,那就讓我們來個一國兩制,看看大家未來會如何同時祝願大家都有美好的未來喲~”那現在,二十年之後,你看到了。
具體而微的、時刻發生的香港,當然首先是七百萬香港人民的香港。技術上,連反封建反迷信都未曾發生過,在可見的未來,香港人就始終不會變成內地人。然而生活始終在繼續,如何讓生活或者準確一點説,中式市民生活與現代城市生活以外的某些東西成為人的內生需要和價值認同?這是二十年以來的香港所揭示和需要解決的問題。同時程度不同,範圍更廣,表象更加碎片與凌亂,內地亦然。
PS.沒有懟高亮樓主的意思。深夜翻觀網,發現這條評論在排除掉原則與選邊之後,仍是個有着典型敍述的典型文本,不自覺嘮叨了不少。見諒。
2017-09-13 11:55
來自文章 : 香港連批“毒”教材,但亡羊補牢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