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最佳金句:我5000塊錢的鞋子真的是承擔不起我這隻腳_風聞
牛皮明明-牛皮明明官方账号-有志,有趣,有灵魂。公众号:牛皮明明2019-09-24 09:18
十幾年前,中國發展正式進入快車道,經濟快速騰飛,很多人錢包鼓了,手裏握的資本也更多了,但富裕的同時,教養卻沒有跟上。
01
“我5000塊錢的鞋子真的是承擔不起我這隻腳。”
這兩天我被這句話嚇得不輕,如果有個2019裝逼金句排行榜的話,那我一定讓它排第一,誰要讓它排第二,那我第一個不樂意。
9月2日,湖北宜昌東高鐵站,一名女子攜帶危險品進站,被攔下要求安檢時,她拒絕配合,衝着安檢人員大喊道:“我是個公眾人物,你完了!”
隨後她就被警察叔叔“請”進了候車室,在“小黑屋”裏,她又開始了下一輪精彩表演——
警察:“你先把鞋穿上,把腳放進去。”女子:“你去給我找雙襪子,否則我5000塊錢的鞋子真的是承擔不起我這隻腳。”
如果我是警察,我直接一電棍錘死你,我還去給你找襪子!
事後,有網友扒出鬧事女子叫劉露,是個粉絲後援會高達27人的某衞視簽約演員,剛在兩部網劇中打完了醬油,嗯,是挺“公眾人物”的。
這件事這兩天越鬧越兇,很多人説劉露驕橫不講理,説她是“咖位不高,架子真大”,但在我看來,這種人最大的毛病不是蠻橫擺架子,而是“假裝上流社會”。
那句“5000塊的鞋承擔不起我的腳”,暴露的是她的自我身份認知:在她看來,她穿的不是鞋,而是穿的一種身份,彷彿5000塊的一雙鞋往腳上一蹬,就劃分出了一條線,就可以把另一部分人隔離開。
就好像一些人,背個LV出門,就以為能把不背LV的隔離開;穿着古馳,就以為能把不穿古馳的隔離開。反正在他們眼裏,穿衣穿的不是衣服,穿的是一種身份;揹包背的不是包,而是背的一種身份;穿鞋也不是穿鞋,而是穿的一種身份。
02
在我看來,劉露一事其實只是一個很小的口子,這個社會這種人太多了,這種“假裝上流”的現象在當下社會也十分常見。
前段時間重慶的保時捷帽子姐,在斑馬線違規掉頭時,與直行汽車發生衝突,在理虧的情況下,依然蠻不講理,一看對方開的車不如自己,立馬上前辱罵並對男司機打耳光。
打人的保時捷帽子姐
上個月上海台風過境,被大雨“摁”在馬桶上的作家張曉晗,發了一篇矯情的微博長文,大意概括出來就是:我受過高等教育,住着小兩千萬的房子,過着top5的生活,甚至聞得出別人身上的“地鐵味”,這樣優秀的我,為什麼會淪落到自己通馬桶的地步?
張曉晗微博部分截圖
去年我去澳門一家賭場,我身旁一男的,穿着一件古馳紅外套,標識大的,我還以為是個人體廣告牌。只因為荷官發牌慢了點,他抓起桌上的籌碼就往荷官身上甩,指着人家鼻子罵:“你就是伺候人的,老子就是皇帝!”好大的口氣啊,大清早亡了,我還以為溥儀再世了呢。
這些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它們層出不窮,屢見不鮮,有時候我也很納悶:時代快速發展,現代人手裏的財富越來越多,思想和素質怎麼還是倒退的呢?
我們這個時代,很多人還淺顯地以為,只要開好車、住豪宅,只要手裏有權、兜裏有錢,就可以躋身上流社會了。可耍橫叫什麼上流社會?這叫尼瑪沒教養。裝腔又能叫什麼上流社會?這隻能叫尼瑪沒文化。
這些人不知道,錢和上流從來不是劃等號的關係,掌握財富也不是意味着進入上流社會。接下來,我就正式教教他們,到底什麼才是真正的上流。
03
我的一個老哥哥,出生在上海,父母是上海第一批成功的商人,他的成長過程一路順風順水,年輕時經商,現在已經是上海著名的投資人。但他最打動我的,不是出身,不是家產,而是他對待身邊人的態度。
在投資市場,因為工作的需要,每次他都會穿着一身高定西裝,領帶和袖釦都是精心配套的,但每次和同學聚會,他都會換上普通的T恤,把好車放在車庫裏,每次都選擇打車去參加聚會。
看上去他像上海普通的經理人,雖然畢業了二十幾年,可同學關係依然像讀書時一樣自然。
許多人問他為什麼每次參加同學會都這樣穿戴,而他卻説:大部分老同學物質條件沒有自己好,不是因為他們不努力,運氣差,而是因為自己出生在上海,父母經商成功,自己的起點就比許多同學起點高。
選擇換下昂貴西裝,打車去跟同學聚會,是為了照顧更多同學的感受,讓他們不會有距離感,心理也不會有落差,不妄自菲薄,輕易否定自己的人生。
比起那些動不動就在朋友圈裏炫富的同學來説,我這個老哥哥不知道要高出多少,我發自內心敬佩他的修養。
他家的老保姆,從他2歲起就開始照顧他,後來,他們一家準備移居美國,臨行前,保姆在院子門口給他們一家鞠躬:“二十多年謝謝你們。”他們一家人卻恭敬敬地鞠躬回去:“這二十多年謝謝你才是。”
去了美國後,我這個老哥哥還常給保姆打電話,噓寒問暖,交流近況,兩家相處得就像朋友一樣。他有時回國,也會特地跑到保姆老家看望,他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阿姨也是我家的一份子。”
什麼是上流?這才叫真正的上流。居上卻不俯視,有地位卻不倨傲。不管對方身份階級如何,永遠是一副謙卑的樣子,懂得平等待人,更有最基本的尊重。
04
在北京,望京606室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它出名靠的不是媒體宣傳,而是全靠的民間口口相傳。
房子主人黃珂是個北京商人,從1999年開始,他就開設流水席免費供人吃飯,他辦的流水席,又被人稱為“黃門宴”。
吃過“黃門宴”的食客裏,有馮小剛、葛優、顧長衞、蔣雯麗、崔健這樣的影視名流,也有馬未都、梁文道、竇文濤、賈平凹這樣的文化名人,但去的最多的,還是普通白領和一些無名素人。
只要黃珂人在北京,他家的大門就永遠是虛掩着的,任何人都可以登門拜訪,誰都可以在他家坐下吃飯。
這個免費流水席,黃珂一辦就是20年。曾有人對自己“白吃白喝”的行為感到愧疚,於是“強行”在黃珂家的客廳裏,裝備了一個“捐款箱”,食客自覺自願往箱子裏塞錢,以減輕黃珂的負擔。但時間不長,黃珂又悄悄撤走了箱子。
也有人懷疑是不是真的無論什麼人都能去吃飯,黃珂很坦誠地回應:“只要是朋友,我都願意招待。”
他這種做法就有古人之風,讓我想起戰國孟嘗君,門下食客三千,凡是投奔他的,他都願意收留供養,從不去驅趕門客。
什麼叫上流?這就叫上流。不看人下菜碟,不分高低貴賤,社會名流去了能吃,普通白領去了能吃,販夫走卒去了也被招待。只要去了,就願意好酒好菜招待,大家共坐一席談笑,這才是真正的有修為。
黃珂家中的流水席
05
1922年,已經54歲的蔡元培,以北大校長的身份去美國考察。
在紐約的北大同學會,聽説校長要來,就組織了一個接待委員會,大家都去碼頭上接蔡先生。
一見到蔡先生,大家都呆住了,只見他仍然是一介寒儒,他一個人,拎一隻皮箱,沒有帶秘書,也沒有帶隨從人員,那麼大年紀了,還看上去像一個老留學生,一個人獨往獨來。
他不驚動駐紐約的中國領事,也不驚動駐華盛頓的中國使館的外交人員,住在哥倫比亞大學附近的小旅館內,和學生們在一起。
在那個年代,北大是官辦大學,校長享受的是內閣大臣待遇,但北大老校長蔡元培,在任何場合都沒要過排場,在任何人面前從來沒有擺過架子。
著名哲學家馮友蘭,一直記着蔡校長的一件小事。
有次馮友蘭需要北大的證明書,因為時間緊迫,他決定跳過正常手續直接去見校長。
校長室單獨在一個大院子中,馮友蘭走進院門,院子中一片寂靜,校長室的門虛掩着,門前沒有一個保衞人員,也沒有服務人員,通往裏間的門也虛掩着,門前沒有秘書,也沒有其他職員。
馮友蘭推開門進去,只見蔡先生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前看文件,看見馮友蘭來了,蔡先生抬頭親切地問:“有什麼事嗎?”
這個場景,馮友蘭記了一輩子,他後來在回憶文章中説:“蔡先生以校長之尊,不要校長排場,也不擺校長架子。他一個人坐在校長室裏,仍然是一介寒儒,書生本色,這是一種很高的精神境界。”
什麼叫上流?蔡校長這樣就叫上流。他一手創辦全國第一學府,是那個時代地位最高的讀書人,也是中國最大的知識分子,但卻一生不改書生本色,骨子裏有文化的修養,有不俯不仰的平等觀念,有温良恭儉讓,自始至終都是乾淨的讀書人樣子。
蔡元培
06
十幾年前,中國發展正式進入快車道,經濟快速騰飛,很多人錢包鼓了,手裏握的資本也更多了,但富裕的同時,教養卻沒有跟上。
價值觀的混亂,很多人把錢當作尺度,以金錢衡量一切,更多時候,看着社會上越來越多的“假裝上流”,我更覺得這像是一種傳統東西的失去。
這種傳統的失去,其實就是很多人富而不貴,努力追求上流,卻根本不知道上流意味着什麼。
其實所謂上流社會,真不在於你拎多貴的包,穿多貴的鞋,開多豪的車,如果沒有文化做根基,沒有教養支撐,沒有骨子裏的修養護身,你穿再貴的鞋,去過再多的地方,走出的步伐都是S型和B型。
看的人越多,我也就越清楚一點:
從來沒有金錢的上流,只有內心的上流;也沒有地位的上流,只有學識的上流;更沒有出身的上流,只有修養的上流。歸根結底,上流其實就是不太把自己當回事,眼中能看到別人,就是真正的上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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