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有5億人在手機裏種樹?_風聞
观察者网用户_231132-2019-10-02 12:23
我算明白了,西方世界的環保其實是第一世界煩惱。
什麼是第一世界煩惱?
一位在非洲做了六年義工的白人女孩,根據自己的經歷寫了一本自傳。書中説道她第一次去非洲,支付了3000刀夏令營的中介費,只為了跑去給黑人孩子出賣體力蓋圖書館,她每天辛苦工作六個小時,到了晚上就懷着滿滿的成就感入睡。
“我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
不過當地的工人可就沒有好覺睡了。他們得趁着這些白人孩子們睡着後,把白天那些完全不符合建築標準的磚牆拆了重砌……
為什麼這麼勞民傷財?
因為大家都知道這些志願者的父母花3000美金送他們來非洲,真正目的是為了解決自己的教育煩惱,讓孩子們學會付出,學會感恩……
**至於能不能落到實處地幫到當地人?**沒有人真的關心。
看似是在操心現實問題,實際上只是在解決自己的第一世界煩惱。
擔心家裏房子太大,wifi覆蓋不到角落。
抱怨今天吃了太多哈根達斯,需要消耗更多的卡路里維持身材。
還有在聯合國説“全球各國政府在10年左右實現完全零排放,立刻取締燃油車,禁止飛機飛行,全人類都改吃素”的環保恐怖分子桑伯格……
這些高級的煩惱,正是第一世界煩惱。
今年9月瑞典女孩桑伯格特意搭乘“零排放”的帆船,花兩週時間渡過大西洋到達紐約,出席聯合國青年氣候峯會,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呼籲節能減排,而支撐這位‘環保公主’橫渡大西洋的後勤保障對資源的消耗,遠比坐飛機還大。
桑伯格是個蠢人嗎?
不是,這些象徵意義的符號讓存在社交障礙和精神問題的她,成為了全球影響力第一的網紅。她的父親已經辭職做了的她的專職秘書,她的母親正在以她的名義出書,她已經成了家裏的搖錢樹。
她出入聯合國,在TED上傳播“福音”,發動百萬人罷課。
憑什麼高中輟學、知識儲備淺薄的她擁有了如此大的能量?
今年5月開始,歐洲多個環保政黨異軍突起,而桑伯格正成了他們最有力的奪權武器,這就不再展開細説了。
參與氣候環保罷課的國家地區中,中國是空白
而為了治理荒漠化,相比之下我國的做法非常的接地氣,目的非常純粹:就是為了治沙,根本沒有這些花裏胡哨。
在這一點上,5億螞蟻森林的用户就要比罷課的學生更有發言的資格。
但樸實的背後,我們在也經歷了彎彎繞繞,這件事遠比看起來複雜。
就拿種樹來説,種樹其實並不一定環保。雲南大學校長方精雲院士曾正面指出:中國的很多森林,釋放出的碳比吸收的還多。
02
種樹為什麼不一定環保?因為在種下一棵樹之前,必須先考慮在哪種樹、怎麼種樹、種什麼樹以及最重要的水資源等一系列因素。
沙特平均降雨量不超過200毫米,在中國的網友,可能某一天的降雨量就超過了它的全年。兩個月前,阿聯酋大富翁搞了一個大新聞,正計劃花5.5億人民幣,從南極拉一塊冰山拉到南非的開普敦。
在過去的六年裏,他一直都在制定這一項計劃:從南極洲拖走一頭2000米x 500米的冰山,並利用現代技術將其拖到5500英里外的阿拉伯海灣或者南非的開普敦。雖然路上可能會化了30%,但他仍然認為這是划算的。
這只是一場實驗,目的是為了試試從南極拉冰是否具有可行性,能行的話他將再砸數億重新拉一塊回阿拉伯——拉回來的水可不是為了種樹搞綠化,而是拿來做飲用水和緩解國內乾旱缺水的現狀。
盛產土豪的沙特絕大部分地區都是沙漠,最高氣温可達50度以上。沙特土豪們靠砸錢改善了自己的生活質量:沙漠泳池、空調Wi-Fi,但他們從未想過靠砸錢來改變沙漠——因為這根本無法執行,介於植物的蒸騰作用,盲目地在沙漠種樹會加劇消耗掉原先就稀缺的地下水資源。
沙漠也是生態的一部分,治沙不能蠻幹,科技才是第一生產力。
毛烏素沙漠,又稱鄂爾多斯沙地,位於陝西、內蒙兩省交界,是中國的四大沙地之一。總面積4.22萬平方公里。半個世紀前,這裏的人們一出生,便要忍受沙災。當地有這樣一句順口溜:山高盡禿頭,灘地無樹林。黃沙滾滾流,十耕九不收。
後來的治沙英雄石光銀便出生於此。
7歲那年,石光銀和鄰傢伙伴一起到沙窩放牲口。恍惚間,西南天邊黑浪滾滾,呼嘯的黑風瞬間便劈頭蓋臉地吹來,把年幼的石光銀吹得連跌了幾個跟頭。掙扎着爬起來後,他已辨不清東西南北,只能被風裹挾着往前跑,直到栽倒在地昏迷過去。
等他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蒙古包中,眼前坐着一位身着蒙古族長袍的大叔。在和大叔斷斷續續的談話中,石光銀才知道自己昨日竟被大風吹出了30多里地,把他給吹到了內蒙古地界的黃海子。
三天後,聞訊趕來的父親來接石光銀回家。回家的路上,石光銀向父親問道:“我放的牲口丟了沒?鄰居小夥伴好着不?”
父親滿是喜悦的臉突然陰沉了下來,用低沉的聲音説:“牲口都沒事,只是鄰家娃兒已經撒開人手找了3天了,但一直不見人影。”
據他本人回憶,那次之後,他便時常靜坐在門前的沙樑上,眼望着沙窩,感受着寒風,在心裏種下了‘沙漠變綠洲’這顆種子。
在後來關於石光銀的宣傳報道中,媒體常用‘替死去的鄰居男孩復仇’來包裝他的治沙事蹟。倘若真是為了向沙漠復仇,那麼在報這個仇之前,他等了27年。
1984年,中央發出了允許農民承包治理“五荒地”的政策。石光銀終於找到了復仇的機會,他辭掉“鐵飯碗”,賣掉了自家的84只羊和1頭騾子,從親友家借、信用社貸,勉強湊夠了首批10多萬元的種苗款,帶着其他6個夥伴,共同成立了我國第一個農民股份治沙公司——“新興林牧場”。
人定勝天的戰役就此打響。
一年後,他又發出招賢榜,拉起了一支127户人家,484人的治沙隊伍,開始了“三戰狼窩沙”的戰鬥。
在此期間,石光銀既是指揮員又是戰鬥員,被風吹的又乾又硬的玉米饃就着沙坑裏澄出來的沙糊糊水往肚子裏咽,一捆一捆的樹苗全靠人工背進沙窩……
事與願違,短短兩個月,林地就遭遇了十餘次大風,栽上的樹苗90%被毀;到了第二年,石光銀又帶領大夥幹了一個春天,結局是 80%的樹苗又被風沙毀掉。
在治沙這方面,科學技術才是第一生產力,純靠人力是無法勝天的。
回顧當地居民的治沙史,最初的時候,農民們完全靠着驢馱、肩扛和手挖,在狂沙中種下了第一棵樹;有人用家裏最值錢的羊換回600株樹苗,有人靠掏糞幹活來換樹苗,背苗、扎林、剪枝,種上被吹倒,吹倒再種上……
如此反覆過後,樹苗卻沒幾株能活下來。
石光銀碰到的問題不是個案。1978年, 中央決定建“三北”防護林。工程啓動後,開始了在西北地區種植喬木,以此作為防風固沙林。在沒有正確評估造林地帶的自然情況下,卻造成了林木成活率低,即使勉強成活,最終也只能成為低質低效的防護林。
很快,水的問題也浮現了出來。河西走廊1200公里的“三北”防護林帶,因補水困難或地下水位下降,樹木成片成片的枯萎、死亡……
北京林業大學曹世雄教授曾於2011年在國際著名地學期刊發表過一篇名為《中國乾旱、半乾旱地區過度依賴造林:生態恢復中的經驗教訓》的論文,這篇被學術界引用過百次的文獻就中國早年間的治沙工程給出了以下三個結論:
1.在1952到2005年間,通過造林工程,只有24%的樹存活了下來;
2.水土流失的程度在過去30年間有所擴大;
3.在中國乾旱-半乾旱區的沙漠化速率從1950年代中期的11%,變化到1980年代中期的57%,再到2000年代早期的19%。
歷經數十年,我們的植樹造林工程不僅未能達到預期的環保目的,還對生態環境起到了負作用。問題就出在了‘樹’身上。
西北地區 90% 以上是荒漠草原和荒漠,絕大部分地區只適合生長耐旱草灌,不適合種樹——天空萬里無雲缺少水汽來源,沙層含水量又低,無法滿足樹木的生長需求;在強日光輻射下,這些種植的樹木表層碳化,即使枯死了也無法分解,只能把自己乾枯的軀體留在荒漠之中成為新的麻煩。
無法被分解的枯木
有人曾在抖音上發了一個自己在阿拉善的視頻,説,“我明明種的是一棵樹,為什麼螞蟻森林給我種了一棵草?”
其實那不是草,而是梭梭。對於梭梭樹而言,它的種子只能存活幾個小時,但生命力頑強,只要有一點點水,在兩三個小時內,它就可以生根發芽。
簡單的植樹造林工程無法實現預期的效果,甚至會造成相反的效果,正確的做法是減少樹木的密度,改而種植灌木或者草本植物,或者是在原生植物的環境上進行改良。
這就是為什麼你種的樹變成了‘草’的原因,也是我們付出了慘痛代價換來的經驗教訓。
倘若要用一句話來概括我們的治沙事業,就是:摸着石頭過河,發現不對就立馬改進甚至重新來過的痛苦涅槃。
石光銀最終打贏了“三戰狼窩沙”的戰鬥。到了今天,毛烏素沙漠已經有600多萬畝沙地被治理,水土也不再流失,黃河的年輸沙量足足減少了四億噸。由於有良好的降水,許多沙地,如今成了林地、草地和良田。
“三北”防護林也有了新的景象,同2000年相比, 2015年,防區內各省的荒漠化土地面積均有所減少。中度重度和極重度荒漠化土地面積分別減少4.29萬、2.44萬以及2.83萬公頃……
03
全球 1/3 的乾旱區處於荒漠化邊緣,困擾着 100 多個國家的 9 億多人口,荒漠化每年造成的經濟損失高達420億美元。遺憾的是,西方環保界的話語權卻被一個動機不明的少女掌控。
全世界3270個地方的高中生都響應了桑伯格的號召,舉行了一場聲勢浩大的罷課遊行。但只有中國成了人海中的孤島。
自2012年以來,我國每年完成營林造林近7萬平方公里,治理沙化土地3萬多平方公里,從2000年至17年,全球新增綠化面積有四分之一來自中國。
人狠話不多,當其他國家和地區的人在罷課,我們一言不發,只是默默地通過螞蟻森林科學種樹。自2016年8月支付寶上線螞蟻森林後,3年來支付寶螞蟻森林用户數達5億,在荒漠化地區種下1億棵真‘樹’。
2018年11月19日,螞蟻森林又上線了沙棘,我們不僅能通過手機在適宜的地區種植沙棘來防沙固林,還為當地百姓創造了經濟收入:當地農民靠採收沙棘的勞務收入,比種地高出5倍以上。
全民種樹,科學治沙,還帶來了經濟收益,除了5億我們在一點一滴積累能量的時候,還有着無數專業人士和公益組織正拿着你的這些能量,頂着風沙在一線奮鬥,將其兑換成真樹。
“你們只管在手機裏種樹,專業的事兒就交給我們了。****”
正是因為有過經驗和教訓,對於“種樹”這件事我們才始終不敢小覷,也更明白靠喊口號和作秀是沒有用的。
環保就是這樣一種事業:它也許不需要公眾太多的關注,但它的確需要所有人一點一滴、實實在在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