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冰激凌食譜的聲音:悉尼當代美術館展記_風聞
VivianDarkbloom-布朗大学文学系2019-10-04 13:30
悉尼不是什麼藝術的城市,當代美術館(MCA)沒什麼東西,當然,也還是有點東西的,不然也就沒有這篇文章了。東西大多是本土的當代藝術家自己搞的,媒介主題和玩耍的形式沒什麼新奇的地方。悉尼不是什麼藝術的城市。

説起來,MCA這幾天有一個叫telling tales的羣展,沒什麼新奇的地方,無非是對敍事的一次探索,一次遠足,探索那些非線性的、非文字形式的敍事,不是什麼新奇的概念。
Kate Daw的一組畫(2016),將嬌蘭香水瓶、《蒂凡尼的早餐》等小説封面與刻意媚俗的70年代印花牆紙並置,像雪姨一樣,對女性這20世紀的商業化社會與媚俗家庭生活中的刻板印象進行了探索。




另外,她還有一組90年代的作品,將20世紀文學中的女性聲音—凱瑟琳·曼斯菲爾德與澤爾達·菲茨傑拉德的聲音—與mundane life中的聲音—香草冰激凌食譜的聲音,以print on canvass的形式進行並置,同樣探索了20世紀女性的刻板形象,並對女性在文學與在家庭中的不同角色之間的關聯進行了反思。澤爾達的聲音:

曼斯菲爾德的聲音:

冰激凌食譜的聲音:

Emily Floyd同樣以文學為靈感,以文字為媒介。作品《局外人》(2005)展現了加繆《局外人》與陀思妥耶夫斯基《罪與罰》中令人感到detached的空間,並將兩部作品中的語句拆解成顛沛流離的字母。


偶有字母歪歪扭扭地站成可讀的句子:They came at dawn, i knew that. 《局外人》裏的句子。另外還有取材自索爾仁尼琴《古拉格羣島》的作品。

黃色的裝置就叫《古拉格羣島》(2016),黑色的叫that’s because i talk too much that i know nothing(2002).作為澳大利亞的本土藝術家,這幾個裝置事實上諷諭了澳大利亞政府對待土著的政策…

除了敍事的羣展,MCA還有一個叫today tomorrow yesterday的permanent collection。這個collection比羣展好玩一點,不過同樣也大多由澳大利亞本土藝術家的作品構成。

Justine Williams的crutch dance(2011),鮮紅背景下的幾台舊電視機跳躍着着狂躁的畫面與噪音。狂躁的畫面由蒙德里安的紅、白、黃、藍構成,這不僅是將蒙德里安雕塑化、裝置化,還是對蒙德里安原本安穩而平靜的幾何色調進行解構,解構為垃圾桶。畫面上跳躍着的狂躁的身影是20世紀初男性masculinity的化身。整個作品彷彿是對20世紀初的達達主義與無政府主義的再現,順便嘲諷了一把商業化社會。

Pat Brassington的一組攝影(2005)則有着一種超現實主義的感性,物與物之間弔詭的拼貼方式引起一種不安感,這一不安感又被畫面中詭異的粉色或安撫、或增強。Brassington對此解釋道:“It is not my intention to feminise the image by using pink. It is nastier than that. Pink smothers. Pink can be skin deep, the veil drawn over blood red capillaries.“crushrocket


topography in pink

the wedding guest

Kathy Temin的corner of green and brown problem(1995)讓我很懷念messina的mint chocolate gelato(˶‾᷄ ⁻̫ ‾᷅˵)…牆上的quasi-painting(抱歉這個詞是我生造的)軟乎乎的。這個裝置是對in-betweeness的探索:between感傷主義與極簡主義、fine art與工藝美術、繪畫與雕塑。

Mikala Dwyer的wall sculpture(2002)是多種介質混合的產物,是對物與物、觀眾與物之間的關係的反思,同樣也是對無時無刻包圍着我們的可見與不可見的迷の力量的探索(是的,Dwyer是一位神秘主義者)。

Dale Frank的every time i glance it’s just not me(2014)其實就是一個處理過的哈哈鏡…我喜歡作品的tombstone對這一處理方式的描述:“a cocktail of lollipop pink varnish and lighter fluid slides down a mirrored surface”..
.
John Barbour的inherent vice(2005-06),fragile而delicate的fabric與飄忽的色彩賦予了作品易受感染的、不穩定的特徵。這些特徵點名了作品的主題:死亡。

MCA的藝術電影挺…怎麼説呢…挺平易近人/容易欣賞的。畢竟是免費開放的美術館,觀眾不是self-selective的,需要考慮到男女老少的鑑賞力…Barbara Cleveland Institute的the one hour laugh(2009),是literally一個小時的笑啊…這一個小時的笑也是有變化的,從“真心的好笑”慢慢的變成了“尷尬、刻意、無聊的笑”,反思了喜劇作品中“努力使觀眾笑的演員”與“漠然的觀眾”之間的關係;演員刻意而為的homemade式的服裝與貼在臉上的粗眉,再現了魏瑪共和國時代的歌廳演出的荒誕與誇張。

就這樣吧。悉尼果然不是什麼藝術的城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