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訊系的征途_風聞
银杏科技-银杏科技官方账号-带你走在科技商业的最前沿。2019-10-08 14:23
來源 | 銀杏財經(ID:threemornings)
作者| 葉一成
編輯| 汪小樓
“在今天的中國,如果有什麼人生契機可以點燃一代人的激情,可以讓青年精英對自身和未來保有希望,那隻能是創業”。今年年初,創業紀錄片《燃點》開頭這樣説道。
這部去年拍的片子,用一年的時間記錄了14位中國第三代創業者們的創業歷程。從錘子科技創始人羅永浩、ofo創始人戴威,到papitube創始人papi、獵豹移動創始人傅盛,再到陌陌創始人唐岩石以及51信用卡創始人孫海濤等,有人成功,有人失敗。
普通人對創業的認知處於兩個極端,要麼是五分鐘拿到融資一年就敲鐘上市的神話故事,要麼是遇到階段性失敗後創業者必須承受所有質疑的種種批判。
《燃點》上映前是這樣,它上映後還是這樣,這個世界並不在乎你的自尊,只在乎你做出來的成績,然後再去強調你的感受。
就像那14個人裏,大家只看得見上了熒屏的拉勾網許單單,卻忽略了另外一個人馬德龍一樣。
壹
馬德龍是典型的寒門貴子,農村孩子,考上北郵。
寒門時期,有寒門的活法。大一馬德龍第一次接觸了電腦,就拿出半年生活費跟舍友合夥買了一台586,大二他去北郵科技大廈做了整整兩個月的服務生,每天刷馬桶、鋪牀單,擦地板,用2800元換了部藍屏的翻蓋手機,後來這部手機變成了他跟女朋友的交流工具。
那些年北郵的學生找工作,最次都是華三或者華為,最好的是去運營商,而馬德龍選擇了互聯網,大四畢業以後他去了騰訊,負責QQ產品的設計。
做產品經理的日子馬德龍最大的收穫是學到了四招功夫:以用户為中心,尋找產品的槓桿,場景化,以及偏執。後來這四個點都被他用在了拉勾網上,不過起初他做的是咖啡館。
一開始,他與另外兩個合夥人許單單、鮑艾樂誰也不認識誰,大家只是在一個QQ羣裏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創業有時候還真得看緣分,忽然有一天許單單説要做一個咖啡館。
馬德龍覺得有意思,畢竟此時所有行業裏最活躍的人就是互聯網圈的年輕人,他們經常會找一個咖啡館坐下來聚會聊天,聊視頻聊遊戲聊社交。
3W咖啡館就這樣誕生了,馬德龍拿了三萬塊的積蓄當作創業啓動資金。那時,他想借咖啡館托起中國互聯網的氛圍。
合夥創業最大的弊端,就是矛盾與性格的磨合。許單單比較冷靜,對人際關係分得很清,馬德龍是天生樂天派,只要有了目標上刀山下火海都要完成,鮑艾樂則是典型的完美主義,先天就有一種危機感和焦慮感,不安於現狀。
完美主義者與樂天派總是會因為見解不同吵架,每次兩人吵完架就分開坐兩張桌子,背對背,誰也不理誰,不過吵歸吵,他們沒人提出要離開。
合夥這件事就像婚姻一樣,不管怎麼樣,日子一定要過下去,決不能一賭氣就離婚。只是,咖啡館運營得並不是很好,一度因為資金問題快要死掉。
行業不破不立,2013年,他們從店裏找工作的互聯網人以及滿大街失業的程序員中,抓住了機遇,內部孵化出了互聯網招聘平台拉勾網。
徐小平、曾李青等人買了第一張船票,而許單單負責拉勾網的面子,產品經理出身的馬德龍則照顧裏子,他們的目標是走獵頭的路,讓獵頭無路可走。
在做產品這件事上,馬德龍覺得自己跟偶像羅永浩驚人地相似。一個經常説“這還不夠”,然後在手機上因為一個小動畫效果修改上百次,一個會因為推敲一兩句簡單的提示修改幾十遍。
拉勾網在時代浪潮下也的確發展得不錯,上線一年註冊用户就達到100萬,那時整個互聯網從業者也才500萬而已。
但公司是個是非地,商場是個是非地,商人是個是非人,掙錢是個是非事,變革的年代是個是非的年代。
2014年年底,許單單與馬德龍在要不要做移動端上產生了分歧,前者覺得App已死,後者覺得自己在行業裏有太多太多朋友,包括360的、百度的,騰訊的,包括蘋果的應用市場,他可以輕輕鬆鬆把App做完了放在這些平台上,一定能帶來幾十萬幾百萬甚至更大幾百萬的用户下載。
合夥人一起做決策,你要麼説服別人,要麼被別人説服。馬德龍屬於後者,如果馬德龍是前者,説不定拉勾網不會敗於51job與獵聘的圍堵,也不會在2017年被前程無憂用1.2億美金換去60%的股權。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許單單變成公司的實際管理者,馬德龍只得一個掛職,拉勾網也開始了頻繁了人員流動,一年時間離職了200人。
200人裏,包括馬德龍。
貳
《燃點》裏馬德龍沒跟許單單一起出現,但是同為騰訊系的金星卻在裏面。
去年拍《燃點》,導演問了金星一個問題,創業這麼長的時間最快樂時,是在什麼時候?金星想了很久後才突然驚醒,自己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很高興了。
導演又問他,你拿到融資不快樂嗎,沒有去吃飯慶祝嗎?
“沒有,其實對於創業以及創始人來説,這是一件幸福感特別低的事情。”金星坦言,創業的本質,就是忍耐和煎熬。
金星不是寒門,卻也是貴子。母親是醫生,整容科的,他姐姐的雙眼皮就是母親親自動手做的,小的時候金星是宅男,最長的時候一個暑假都不出門,一直窩在家裏看書,看歷史看軍事看名人傳記。
軍事類的書籍給了他當將軍的夢想,《傑克韋爾奇自傳》給了他啓發,原來企業家就是和平年代的“將軍”。
後來經歷過連續創業後金星覺得自己像狼,生存能力很強,當被問及最想穿越到哪個時代時,他覺得《三體》或者類似的未來年代更適合他,最好是地球在跟外星打仗。
好戰,的確是他的脾性。大四的時候就加入了由李嘉誠投資且名列當時四大門户的TOM網工作,拿5000塊的工資,待了幾年時間,從技術做到產品,然後2004年跳到貓撲當社區運營總監。
漸漸地,金星在行業裏有了些名氣,他個人覺得自己懂產品,懂技術,還懂運營,應該可以創業了。2007年,金星28歲,問家裏借了些錢後跟幾個好朋友一起做了個購物分享社區美麗家族,很像美麗説,但美麗説是兩年後才問世的。
第一次創業金星明白了一個道理:做一家公司跟你在一家公司做一個產品,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這個購物分享社區在第一輪融資的時候,金星一共見了50多個投資人,商業計劃書改了30多版,最後只拿到了一個投資。
結果好巧不巧第二年金融危機席捲全球,唯一的一個投資也泡湯了,那時金星對僅剩的員工説公司沒有錢了,只剩一些電腦,分一分散了吧。説完,躲進自己的辦公室哭了一個下午。
美麗家族死了,他很想去學習,於是騰訊變成了金星創業夢想中,步步為營的一個跳板。
在騰訊兩年的時間,他學到了些東西,但也非常不甘心,因為那兩年他見證了美麗説以及蘑菇街的出生和成長。好戰的細胞蠢蠢欲動,明明是自己開創的這種模式,2011年他離開騰訊回到北京,開始了第二次創業,做導購社區知美。
但是,創業與時機是密不可分的,早一點晚一步都不行。他帶着知美入場的時候投資人只認準蘑菇街和美麗説了,沒有人關注他,創業的夢想還是破了。
2013年,投資人邵琿建議金星做高端醫療互聯網平台,專門送中國有錢人出國看病,金星想了想,反問邵琿:醫美行業怎麼樣?韓國的醫美人羣就像是中國的春運人羣,擁擠不堪,金星跑到韓國考察了一個月,回國又調查了一圈,立馬拍手要投身於此,成立了新氧。
創業十二年,金星失去了帥氣的臉龐和濃密的頭髮,得到了二十斤脂肪。三年前他對媒體説,他曾經幻想過有一家公司,全都是美女。新氧成立後,他直接拿自己開刀,打瘦臉針,注射玻尿酸,還嘗試埋線、直髮等項目。
今年五一勞動節期間,金星帶着新氧去納斯達克敲了鍾,他懷裏抱着自己的娃,站他周圍的全是美女。
叁
馬德龍應該是羨慕像金星一樣的敲鐘人的,他曾經有過敲鐘夢,還是許單單給的。
2017年許單單轉發了一條説亞馬遜上市敲鐘時創始人貝佐斯懶得去現場的微博,許單單的下屬留言説:拉勾上市的時候你也可以坐在咖啡館喝茶聊閒天——跟亞馬遜創始人一起。許單單回覆説,這個建議好,馬德龍去就行啦。
給了別人夢想,卻不給人實現,就好像談個戀愛不跟人結婚一樣,都像在耍流氓。
不過這一年,曾經差點接過QQ秀Offer的肖文傑卻帶着樂信集團敲了鍾,如果肖文傑沒選擇財付通的話,他跟馬德龍兩個處女座説不定會成為同事。當然,有關於肖文傑,最為人津津樂道的還是他跟趣店羅敏,兩個江西1983的對決。
肖文傑的夢想,直接來源於陳天橋。2004年騰訊、盛大等公司赴美上市,尤其是盛大股價的飆升,讓陳天橋一舉超過網易丁磊成為當時中國的首富。
在這之前肖文傑平時喜歡在宿舍打遊戲,視梵高和莫奈為偶像,在這之後他看到了陳天橋“白手起家,31歲擁有90億資產”的新聞。
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原來世界上最賺錢的行業不是房地產,而是互聯網。2006年肖文傑大學一畢業,就買了張南下深圳的票,拖了個箱子就坐上了火車,“深圳雙向八車道,我之前從來見過這麼寬的道路。”
他的目標是騰訊,可騰訊不要他,但肖文傑也是一個很軸的人,騰訊拒絕一次他就再投一次簡歷,兩年時間他給騰訊投了8、9次簡歷。
而這兩年,他也積累了不少互聯網經驗,為了知己知彼,他每週六都要跑到當時騰訊在的飛亞達大廈招聘專場,看放出的職位和要求。
最誇張的時候,是他去面試過一家很小的公司,只因為產品總監是騰訊出來的。
2008年,肖文傑25歲,他拿到了QQ秀和財付通的offer,選擇財付通後成為工號5000內的員工。拿到offer的第一時間,他衝到中心公園跑了一圈,積攢兩年的不安全感終於得到了放鬆,然後他躺在草地上開心地睡着了。
騰訊第一個掃碼支付的產品方案,就是肖文傑帶着手底下的50個人寫出來的。在騰訊的五年時間,只有前三年於他而言是豐實的,那三年裏他每天都是晚上10點以後才下班,但後兩年,職位越高就越有種温水煮青蛙的消磨感。
也正是這種消磨感,讓他動了創業的念頭,他想過很多方向,最後經過調研選擇了創立分期樂商城,這種模式甚至比京東白條和花唄還要早。戲劇的是自己的老鄉羅敏,也幾乎在同一時間創辦了同類產品趣分期,對決從這個時候就開始了。
一個説要把分期樂做成下一個BAT,一個説要拿到BAT的投資。羅敏在肖文傑31歲生日的時候宣佈開通180個城市,然後又打價格戰,像狼一樣來勢兇猛,打得肖文傑半夜都睡不着覺。
不過,校園貸負面的大面積爆發,終止了這場浮誇的戰爭。2016年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宣佈放棄校園貸,並都把名字換了一下,一個叫趣店,一個叫樂信集團。
監管徹底縮緊前,國內網貸平台迎來了一波赴美上市爆發期。2017年信而富、趣店、拍拍貸等先後上市,趁着這股風肖文傑也抓住了年末的尾巴帶樂信敲了鍾。
比起上市後趣店股價的暴跌和輿論的討伐,樂信要好那麼一點,但也只是一點而已。
36KR曾問過肖文傑,趣店當初快速擴張的時候有沒有讓他失眠過。肖文傑説的很快也很堅決:沒有。真的沒有嗎?
如果沒有,肖文傑就不會在羅敏發起價格戰時急得半夜打爆投資人的電話了,而上市當天時他還發了條朋友圈説,創業是一場沒有終點的征途。
肆
肖文傑出來做分期樂的那年,吳文輝剛告別了陳天橋和盛大,向陳天橋正式提交了辭呈的第二天,他發了微博:一個時代結束了。
這個時代,可以指他與盛大文學的時代,也可以單獨指盛大文學的輝煌時代。
雖然如今接受採訪或演講時吳文輝的開場白幾乎是“我是做技術出身的”,但他骨子裏熱愛的還是讀小説。
網絡文學萌芽的初期,也是互聯網論壇的巔峯時期,他得益於這樣的環境結識了一批文學愛好者,而也正是這批人和吳文輝自己,玄幻文學協會才在2002年得以問世。
玄幻文學協會,就是起點中文網的前身。那個時候,他們都喜歡用QQ名互稱,而吳文輝的網名叫黑暗之心。
不可否認,吳文輝給網絡文學帶來了很多東西,網絡文學奠基人之一、網絡文學商業模式創立者、運行提心創立者以及版權拓展機制創立者等頭銜你都可以在他的頭頂找到,後來知名的唐家三少等人都出自吳文輝所推出的體系。
起點的成立,最初是興趣和夢想,隨後因為互聯網泡沫的破滅,資金變成了生存的首要難題。商業化一直以來都自帶灰暗色彩,更別説彼時國人的付費習慣還遠未被培養起來,以至於吳文輝在業內公開提出商業化的想法時,就遭到了猛烈的抨擊。
有人覺得有辱斯文,“商業化?還是不是文化?”,有人覺得違反了互聯網基礎服務免費、通過增值服務賺錢的慣例,他們譏諷吳文輝是在“找死”。可如果你總是為別人的看法而活,那你早就已經死了,吳文輝認為,收費是死,不收費也是死,橫豎都是死,那就試一下。
果然,實行收費一年後,起點做出了讓同行刮目相看的成績:擁有註冊會員100萬人,作者團隊達2萬人,月均盈利額超過10萬元。
這種成功吸引了投資商拋來繡球,TOM和盛大也在其中,很顯然後者的資源更強大,更重要的是,那時盛大剛上市五個月,一年12.76億元的網絡遊戲收入佔了整個遊戲市場的39.3%。
2004年,起點正式被盛大收購,後來吳文輝説,加入盛大兩年後,相比單打獨鬥時幾乎所有的成績都猛增了十餘倍。
還好,陳天橋在管理上跟起點並沒有分歧,而不輕易干預具體業務,但是被三顧茅廬請來的侯小強就不一樣了。
伍
2008年盛大文學成立的時候,跟起點就相當於是一個實體的兩個班子,侯小強與吳文輝之間關於公司策略一直有爭議。
而盛大也在陸續收購別的文學網戰,比如榕樹下等,造成了內部山頭的林立,就拿侯與吳來説,侯小強本人説過,作為盛大文學CEO,他是站在盛大文學的立場考慮問題,不可能站在起點的角度。
站的立場不同,考慮問題的角度自然不會一樣。到了2012年吳文輝向陳天橋提出了起點管理者收購計劃,想請陳天橋退出,自己收下起點獨立運營。
吳出4-5億美元,陳天橋要8億,直接翻了一倍,他不相信吳文輝會成功:8億元,我全球都找不到買家,跟資本打交道,你能強過我嗎?各種摩擦恩怨之下,2013年吳文輝等起點創始團隊集體請辭。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百度、騰訊、丁磊、雷軍等都向吳文輝丟出了橄欖枝,尤其是百度與騰訊,一個説是這是百度進軍網絡閲讀唯一的機會,一個在互動娛樂方面正在嘗試泛娛樂佈局。
馮侖説過,跟誰一起做事決定事情的性質,民初名妓小鳳仙,她要是找一個民工,掃黃就掃走了,她找蔡鍔,就流芳千古,她要是跟華盛頓那就是國母。所以,不在於你接客不接客,不在於你幹什麼,而在於你跟誰做。
2014年,UP2014騰訊互動娛樂年度發佈會上,騰訊互娛正式對外宣佈,騰訊文學將以子公司的形式展開獨立運營,吳文輝擔任騰訊文學首席執行官(CEO),全權負責騰訊文學的管理和運營工作。與起點中文網,或者説與盛大文學的直接競爭,徹底打響。
雷軍曾問吳文輝,是否有彎道超車的機會?吳説,內容工業的積累沒有捷徑可走。
結局就是2015年盛大文學以50億的價格賣身騰訊,騰訊文學與盛大文學聯合成立了新公司,叫閲文集團,掌門人——吳永輝。陳天橋的網絡迪士尼夢,碎了。
兩年前閲文集團正式在香港交易所上市,股價從90港元飆到107港元,市值突破974億港元,按照吳文輝持有閲文集團的3.71%股權,身價超過30億元。
閲文集團上市後,有人問被陳天橋後不後悔賣掉盛大文學,陳天橋説,一個人不會沒有不後悔的事情,但是我和別人的不同是我把大家用來後悔的時間更多的往前看。
説來説去,他或多或少都是後悔的。
陸
吳文輝算是根與骨都是騰訊系的人,而有些人走着走着就變成了頭條系,比如臉萌及facue的創始人,郭列。
郭列的高中很叛逆,學習不好就交五個女朋友,喜歡古惑仔,覺得很酷,還喜歡古惑仔的那種兄弟友誼。
隨後就因為這種兄弟義氣被學校留校查看,之後便是浪子回頭的轉變,從此學渣翻身好好學習考得高考第一名,順利進入華中科技大學。
創業的念頭是在大學出現的,那時郭列去了一個協會,認識了一個做創業賽的學長。郭列説,在看這個學長講述創業經歷時,他覺得學長的身後彷彿有佛光,吸引自己去創業。
他對創業的目標就是,走進地鐵裏,看到一個人用他的產品,就去告訴這個人:“哥們兒,這產品是我做的,然後就很瞧不起他的樣子看他。”可多年後臉萌做到了地鐵人人在用時,他卻沒有勇氣去拍別人的肩。
郭列與金星一樣,把騰訊當作了跳板。但進騰訊很難,招實習生時,郭列沒進,他還去“霸面”了兩輪,騰訊還是沒要他。權衡之下,決定還是回家自學,看一些互聯網方面的書,他成為班上唯一沒有找到實習機會的人。
一個暑假,終於換來了進入騰訊的喜訊,做拍拍網充話費的框,不過郭列只在騰訊待了一年,就跑出來創業了。
海賊王的目標是做海上最強的男人,郭列的目標是是做APP排行榜第一的應用。
臉萌的靈感來源於《海賊王》,《海賊王》裏有一個電話蟲,會學你的表情,你哭它哭,你笑它笑,一個在學你的表情的人還長得像你。當時基於這個靈感,郭列還做了個微信表情“説説”,不過後來“説説”死了,臉萌火了。
360打電話説產品不錯,要幫他們推薦,不久小米、蘋果、91助手也開始推薦,上海地鐵站到處都看得到臉萌的標誌。郭列開始找投資,找到了IDG的常亮,投資談成後的幾天郭列天天看公司銀行賬户,看錢到沒到賬。
等真的有一天看到它從0變成很多0的時候,郭列想,如果把它都換成熱乾麪,都可以繞華科幾圈了。
創業期間他從120斤瘦到了100斤,但創業者,都是外練一層皮,內練一口氣。
臉萌火得快,死得也快,盈利模式的模糊、用户粘性和留存差成為劊子手,媒體都説它是:一炮而紅,一紅就死。
短視頻的出現和興起給了郭列第二次創業的想法,視頻社交產品Faceu激萌就是這個想法的產物。做Faceu的時候,有一天郭列加班到凌晨,突然覺得一陣頭暈和心悸,他覺得自己快不行了,趕緊讓同事打了120 。
躺在救護車上,他想如果死了,父母、創業的兄弟、女朋友怎麼辦?不過,轉念一想,如果真的因為創業掛了,也許會最後上一次頭條,還好最後只是虛驚一場。
也正是這個晚上,Faceu登陸App排行總榜第一位,郭列莫名想哭。
他自然不想Faceu變成第二個臉萌,今年二月份,今日頭條以3億美金的交易價格成為Faceu最終歸宿。
不知道郭列曾經説的,等到40歲時要做一個偉大公司的話,還算不算數。
終
《創業維艱》中説,從史蒂夫·喬布斯到馬克·扎克伯格,所有出色的企業家都會經歷掙扎,而且是苦苦掙扎,因此,人人都會掙扎,不過,這並不意味着你一定能掙扎成功,你也許會挺不過去,這就是掙扎的惱人之處,但掙扎是成就偉大的競技場。
創業可以很大,創業也可以很小,做一個創業者你要有詩人的想象力,科學家的敏鋭,哲學家的頭腦,戰略家的本領,而做一家公司時,你必須要懂得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
但很可惜,能掙扎勝利的人往往都是少數。
誰也沒想到,一心扎進互聯網的馬德龍,會在去年離開拉勾投身區塊鏈,辦了家叫“Nineseals”的公司。
今年年初界面新聞報道説拉勾網今年打算上市時,沒多少人記得馬德龍,兩個月前馬德龍過個生日,也沒幾個人記得。
可當初拉勾網還是明星創業公司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爭着邀請馬德龍上台分享成功之道,所有人都在跟他套近乎稱兄道弟。
互聯網江湖裏的兄弟有時候像魚一樣,只有七秒的記憶。
新氧縱然上市,也抵擋不住平台本質問題的頻發,“APP商家涉售違禁藥”“美麗日記”造假刷評2000元一套等文章吸引羣眾眼球,相關報道披露後,新氧股價一度跌超9%,並在之後三日連續下跌,最高跌幅接近14%。
而大環境也越來越多的巨頭入場,阿里、京東、美團等相繼入場,新氧的勝算還多嗎?金星在巨頭面前,還能像一頭狼一樣嗎?
肖文傑今年以來一直提倡新消費,相對而言有點佛系。他不像往年一樣累了,堅持每週一兩次的運動,還會評價科技產品,比如他去年最失望的科技產品時蘋果,創新不足,把屏幕變大了一點,還把價格提那麼高。
吳文輝則理想依舊,想功成身退以後找個海邊安心看書。但目前來看還不現實,不久前閲文集團2019上半年業績財報發佈,淨利潤同比下降了22.4%,表現並不好。
與此同時掌閲、阿里文學以及趣頭條、百度系等同類產品競爭圍攻下,閲文集團的付費用户數量早已出現了負增長。
這條路,對於他來説,還是一個征途。也許,對於這些出身於騰訊的人而言,未來的路,都還是一個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