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市與盈利壓力下,誰該為直播事故買單?_風聞
翟菜花-2019-10-08 10:02

最近直播圈有點不太平,先是在918國難日期間,一名人稱“炫神”的主播直播一款FPS遊戲,期間與水友連麥過程中為了追求節目效果一度放起了哀樂,即使被觀眾提醒也選擇了無視,在這種環境誘導下一個水友自爆聊起了涉政的敏感話題,被虎牙下了A類違規通知直接封了直播間。
後是被標榜為魔獸“導師”級別主播“狂人與風”在直播時以圖私利,惡意黑掉本應分配給他人的裝備,一度在魔獸世界懷舊服中人人喊打,甚至直接導致其參與的綜藝節目《智霸艾澤拉斯》停播,造成惡劣影響。
主播尤其是各平台的頭部主播們,可以説是直播平台最為寶貴的資源,但就是這些幾百萬粉絲的大主播們,節奏是一個接一個。本應是最為小心謹慎,充當模範形象的頭部主播們,為什麼屢屢犯事,走上自我毀滅的道路?
起源於“屎尿屁”的低俗娛樂:罄竹難書的直播醜聞
直播火於移動互聯網時代的後期,當電商、外賣、網約車、在線支付等衣食住行剛需行業進行了基層鋪路後,用户的娛樂性需求開始觸網,直播便以此迎來爆發期。
在花椒、映客等秀場直播平台還未興起,鬥魚、虎牙還沒開始廝殺之際,直播初露鋒芒的是YY。以“900XX”的公會頻道式直播組織成為國內用户的啓蒙者,在那個露臉並不暢行的時代,連麥嘮嗑、點歌唱歌、直播遊戲是最主要的內容形式。
但這個階段直播並不火,還是偏小眾的娛樂形式,直到後來鬥魚、虎牙、花椒、映客等平台百花齊放才算真正的走向大眾。
YY頻道直播時代給直播確立了兩個主流的類型,一個是以直播遊戲技術教學、娛樂彩蛋為主的遊戲直播,另一個是以音樂、舞蹈、聊天才藝為主的秀場直播。而如果説前者的大火是由於電子遊戲以及電子競技在國內的興起,那麼秀場直播的興起就離不開“性”。
很多經濟學家都把“性”作為第一生產力,誠然,無論是娛樂還是社交等,性都是流量聚集的最好因素之一,很多行業的起初都是打着擦邊球起勢的,直播也不例外。
還記得在幾年前監管還未嚴格之時,鬥魚TV一度被人戲稱為“鬥奶TV”,原因就是裏面的女主播衣着暴露,這一點在當時的各大直播平台都一樣。當時鬥魚還一度有着所謂的花旦“鬥魚三騷”,甚至還有過分到直播“造孩子”。
也正是在這些低俗內容的引流下,直播才能迅速炒熱市場,不過隨之而來還有監管的大棒。
據不完全統計,僅2017年1年的時間裏,國家網信辦就關停了18塊低俗網絡應用,文化部關停40家直播平台,關閉直播間共11929間,廣電總局要求直播平台要持證,各直播平台要向歸屬地網信辦登記備案。
在監管嚴格起來的這些年裏,大主播們的醜聞比比皆是,罄竹難書:
前鬥魚一哥盧本偉,因直播教唆粉絲罵人,被央視點名封禁;
鬥魚一姐陳一發也被發現曾侮辱革命先烈被禁;
虎牙當紅主播莉哥直播中為了博人眼球,戲唱國歌,上海公安部按照法律她被依法拘留了五日;
王者榮耀直播圈第一人的嗨氏,因違約跳槽,從年入千萬的成功人士成為了社會失信人員;
快手4000萬粉絲的MC天佑也因喊麥歌詞中充斥着不良信息而被封禁。
可以説以“屎尿屁”類的低俗娛樂起家的直播行業,本身就存在大量的劣質主播,在監管日益嚴格的情況下,這些本身素質不高的主播一個個被揪出來也是很正常的,畢竟一個行業從野蠻生長到精耕細作也是需要一個過程的。
從主播主導到用户主導:“街頭賣藝”陷入了節目效果的深坑
當然也並不是説主播就沒有高素質的,比如三國殺主播火樹,就是清華大學核能與新能源技術研究院研究生,主機遊戲主播女流,內蒙古的高考狀元、本科畢業於清華大學建築學院,研究生就讀於北京大學。
學位代表不了一個人的素質,但很多時候能表明該名主播起碼在接受社會道德教育上有所優勢。但不可避免的線下是大多數的遊戲與秀場主播們,總體受教育程度並不高,很多都是高中甚至初中畢業出身。
他們或許在遊戲技術、直播氛圍、相貌才藝等方面出眾,但對於很多社會性知識一知半解,往往容易犯原則性錯誤,還有就是對誘惑的抵抗力較低,容易陷入為追求節目效果而違反直播條例的事項。
原本來説直播就像是以前的街頭賣藝,看錶演內容的好壞來吸引人。但以前一流的賣藝者都是自己主導的,因為有信心自己的內容會被喜歡,而三流的賣藝者只會奉承觀眾,成為觀眾需求的傀儡。
如今的直播就是如此,在步入下半場之後競爭愈發激烈,很多本身直播內容不過關的主播開始尋求新的節目效果,有的是錘鍊自己的業務水平,
就像當時花椒直播一名主播策劃了一起“夜宿故宮事件”,以夜宿故宮為噱頭吸引人來觀看,雖然後來澄清是在影視基地,但還是可能會誘發他人效仿,增加了故宮等一系列名勝古蹟景點的安全隱患。
還有就拿此次918放哀樂、歪曲政治內容的事來看,但凡是高中甚至初中學歷,有一丁點社會常識的人,都會知道918是國難日,我們不説去緬懷烈士、銘記歷史,最起碼也要心懷敬意,這時候選擇這種荒唐的“節目效果”,實屬自掘墳墓。
而且只要稍微關注如今的直播圈,雖然在各種方面都有監管規範,但還是存在不少的低俗主播,舉止粗俗不堪,髒話不離口。
這些主播實際上就是在充當起一個“垃圾桶”的作用,把很多觀眾平時現實中不敢罵、不敢噴的事説出來,作為一個出氣的借代品,吸收用户生活壓力的負面情緒,以此吸引觀眾。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一旦主播輪為這種角色,出事故幾乎就是遲早的事,主播要做的是把好的一面呈現給觀眾,但主播也是一個個鮮活的個體,長期負面情緒的堆積之下,難免做出傻事。
但競爭就擺在眼前,對於自身實力並不出眾的主播來説,節目效果與內容往往只能二選一,在面對較短直播生涯的壓力之下,盈利才是他們最需要的,因此也能看到越來越的多主播去無節制的迎合用户需求,盲目追求節目效果。
而且根據iiMedia Research(艾媒諮詢)的數據顯示,如今分別有40.7%,32.0%的用户關注主播被禁、主播跳槽的熱點,大多數的直播用户已經開始把直播出事當成樂子,這無疑不利於直播的長遠發展。
紅旗原則下,直播平台的生態延伸
如今各大平台對於這些劣質主播的態度是出事一個封一個,但這樣屬於亡羊補牢,雖然能夠止損,但不能預防,已經造成的不良影響無法清除。封禁只能清理表面的垃圾,無法根除肌理內的頑疾。
狄更斯在《雙城記》中這樣寫道:“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也是一個最壞的時代”。對於直播來説,互聯網時代是平台經濟最耀眼的時代,同樣也是紅旗原則彰顯的時代。
紅旗原則是指侵害權益、低俗劣質的內容應該是像紅旗一樣飄揚,不止是觸犯條例的個人,其背後的平台服務商不能夠裝作看不見,或以不知道侵權的理由來推脱責任,應該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
要知道更多的用户對於高監管都是支持的,根據iiMedia Research(艾媒諮詢)數據顯示,58.1%的在線直播用户對政府的監管措施表示滿意,甚至38.4%的用户認為政府監管力度還需要加強。
而且直播內容豐富度和主播個人素質是用户對最期待直播行業改善的兩個維度,73.3%的在線直播用户表示看好在線直播行業的發展前景。
所以説平台放不進要擔負起監管的作用,還要擔當起教育的作用。
平台對於頭部主播都是有培養的,但這種培養大多隻侷限在資源的傾斜而不是素質技能的賦能,直播平台想要保持自己頭部主播的熱度常青,必須從基礎做起,從最基本的個人素質進行教育賦能,從個人素質大到直播內容的規範才是從內部解決問題的方式。
除了在教育端的防微杜漸意外,平台放也需要在盈利端給予主播們更加多樣化、健康化的盈利方式。
一般主播的黃金直播生涯普遍不超過三年,這也是很多主播想要迅速盈利的原因之一,但主播除了禮物外很少有其他的盈利方式,整個直播平台的規範下,很多能夠衍生的盈利生態都被限制了。
而隨着虎牙、鬥魚等平台的上市,盈利成為如今平台與主播的共同事宜,必須開始尋找更加多樣化、健康可持續的盈利點。
互聯網行業最關鍵的就是流量,互聯網上半場下半場的區別無非是流量數量與質量的側重點。上半場野蠻生長,重的是流量的數量,以數量來撐起企業成長的場景;到了下半場,紅利的消失實際就是流量的獲取變貴,這時流量的質量>數量,留存>拉新。
身處互聯網中,無論哪個行業都不可避免的進行着流量的獲取→分發→變現,而直播天然充當着流量的入口,使得其經營的企業的獲客成本極大降低,其能衍生的價值很多。
比如已經落地的直播+電商,之前618期間,鬥魚就與京東一起進行了24小時連續不斷直播商品的活動,取得了不錯的收益。而像直播+教育,之前也有“2018高校招辦主任光明大直播”的活動,幫助考生與家長了解各大院校的招生措施。
除此之外如今流行的還有圍繞優秀主播、網紅進軍娛樂圈的舉措,平台自制網劇、電影、綜藝等都有,也有不少的網紅主播們參加娛樂綜藝,這也都體現了直播平台與頭部主播們的生態影響力。
總而言之,手握巨大流量的直播平台與主播們,未來的變現生態很廣闊,不能只圖一時之利。當下要做的就是及時自省,防微杜漸,尋找自己的不足,增加專業技能素質,才能在日益激烈的競爭中永葆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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