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諾貝爾文學獎頒獎之前_風聞
驱逐舰051-人民主体的历史和政治哲学。2019-10-09 22:28
英國作家、文學評論家弗吉尼亞吳爾芙曾説(書不在手,憑記憶引用大意):
因為戲劇(哪怕是偉大的戲劇)寫作的誇張和程式化令人生厭,莎士比亞筆下十二個人物的死,還不如托爾斯泰筆下一隻蒼蠅的死更能打動我們。

我讀這話時,只感到這是説託翁的寫作手法實在高明。
但現在,另一層含義浮現在我眼前了:有些“高明”的文學作品,會讓我們全心掛念着一隻蒼蠅的死,而忘記這之外十二、十二萬,甚至十二億人的生,或者死。
最近,英國學者羅思義先生髮表了一篇文章:據世衞組織數據,新中國成立七十年來,中國人均預期壽命增長之快舉世罕見。即便是cultural revolution期間,中國人的平均預期壽命仍然迅速增長,而且恰恰是增長最快的時期之一。從1952年到1980年,毛澤東時代讓中國人的平均壽命從36歲增長到67歲。這就是説,毛澤東和他領導的政黨,讓十億中國人平均比自己的父輩、祖父輩多活了31年。
然而這些年來,我們熱捧的很多“文學”作品卻告訴我們這是一個瘋狂、殘酷、“不人道”的年代,這些作者及其塑造的主人公,對這個年代有着説不盡的詛咒和發不完的怨毒。
幾個人的悲歡離合被淋漓盡致地書寫、感嘆、流淚;十億人生活的實實在在無可辨駁的改善被當作無足輕重的東西略而不談。
我們當然不能説那幾個人是蒼蠅,然而,讓人們不能不想起吳爾芙那句話的,難道是我們嗎?
而這樣的作品,就正是諾貝爾文學獎所歡迎的東西。——大家看看它近年來的頒獎經歷就知道了。
而這也正是曾經熱情讚揚新中國的法國文學家、哲學家薩特拒領諾貝爾文學獎的原因:他拒絕承認資產階級有評價自己作品的話語權。
如果有一部小説歌頌讓十億人多活了30多年的那個時代和那位偉人,不管這部小説藝術技巧多麼高明,它會得諾貝爾獎嗎?
答案是:它大概根本不會被提名。
不過,諾貝爾獎的獲獎作品有一部我是很喜歡的——蕭伯納的劇本《聖女貞德》。
劇本最後寫道:被教會燒死的貞德被平反後,她的靈魂向那些正在頌揚她的國王、將軍、法官、教士問道:
“那讓我復活好嗎?”
大家頓時愕然。
只有貞德生前的戰友杜諾萬將軍誠懇地回答説:
“對不起,貞德,我們還沒有好到配和你活在同一個世界上。”
——那些在偉人身後仍然無休止地詛咒那位偉人的人,當然不會這麼想,然而他們的言行不正實實在在地證明着這句話嗎?
諾貝爾文學獎承受不起某些偉大,而只有人民自己能夠讀懂這些偉大。

所以,還是用我喜歡的這位女英雄的話來説出我理解的那位同樣出身農家的偉人的心聲吧:
在貞德出擊康邊(她就是在這一戰中遭內奸出賣而被俘的)之前,國王、主教、將軍等等法國宮廷內的一切“上流人物”都表示不支持她,要孤立她,甚至威脅要讓敵人的火刑柱燒死她時,她説:
現在,我要到老百姓那兒去,讓他們眼睛裏的愛代替你們眼睛裏的恨來給我安慰。你們都高興看着我被燒死,可是如果我被燒死的話,我就要從烈火中一直走進老百姓的心窩,永遠、永遠留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