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藝術家”四個字,這個男人當時就把茶噴了出來_風聞
灰鸽叔叔-灰鸽叔叔官方账号-2019-10-09 16:09
一
在我的朋友圈裏,經常會看到一些好玩的事。比如上面那個紅圈,不是我圈的,而是黃舒駿親自圈的。
當時他正在看手機,然後看到了自己節目的宣發,再然後……
他趕緊在朋友圈裏呼籲,女士們先生們,親愛的同胞們,夥伴們,我一不“老”,二不是“藝術家”,大家要廣為告知啊!
我説,好的,知道了,明白了,老藝術家。
很多人説沒見過我寫人物。那就今天就寫寫人物。我廣為告知一下:黃舒駿老師,第一覺得自己不老,第二覺得自己不是藝術家。
二
説“不老”,我肯定是不服氣的。太太年輕不代表你不老,你兒子還沒我兒子大呢。
喜馬拉雅上有一檔黃舒駿的節目,叫做《乘須而入》,須是鬍鬚的須,一方面有贊助商的原因,一方面也證明了創作者的年紀——畢竟有句古話,叫“嘴上無毛,辦事不牢”,那些古代的聰明老頭兒,都是捋捋鬍子後才肯發言的。
另一個證明是——這檔節目居然同時入駐了情感頻道和親子頻道:又講怎麼和另一半相處,又講如何帶孩子。我可以很負責任地説,沒有一把年紀的男性,根本進入不了這兩個領域。
稍微年輕一點,聽眾就會不服氣:你吃過的鹽還沒我走過的橋多,你灌什麼毒雞湯呢?
但黃舒駿的“雞湯”就很有效——這肯定就證明,他不算年輕。
和那些動輒講“注意這五點”“掌握這六個方法”的專家不同,黃舒駿面對這一季的四十幾個生活煩惱,沒有提供任何“標準答案”。用他在節目中的話説:每個人都擁有一把專屬於自己的幸福鑰匙,它其實無法打開兩扇不同的門。“共同的煩惱”並不意味着“有統一的解決方法”:有些人的性格適合坦誠相告,有些人的性格適合婉轉曲折;同樣的矛盾,在有的家庭裏雲淡風輕,但在另一組家庭裏,可能就是疾風驟雨。
每個人的生活經歷、學識水平、脾氣特點都不一樣,所以,我們手中那把解決問題的鑰匙也會不一樣。
他説,愛情的魅力,就是不夠理性——這句話在年輕人嘴裏説出來,感覺就是不成熟;但在他嘴裏説出來,就有一種大徹大悟的意味。這就是歲月帶來的説服力。
在《會撒嬌的女人更受歡迎》這期節目裏,有好幾位女性聽眾表達了不滿,説這是一個“老男人的惡趣味”。但黃舒駿卻説,撒嬌是女性的武器,它實際上就是一種讓步的態度,一種合作的意願。
有些號稱鼓勵女性“自強”的人,非要説“撒嬌就是不堅強”,非要讓女性把眼淚往肚裏咽——在他看來,這根本不是平等,這是自虐。
提倡男女平等,不是讓大家無視男女差異。女性天生力氣小一點,因為生育,在家庭裏的時間會多一點;在擰瓶蓋時撒個嬌,當然不是什麼缺點。對自己來説,那是一種放鬆,對男性來説,那也是一種鼓勵。
他説,“不想一個人死扛”,也是“愛的勇氣”。
雖然黃舒駿堅稱自己“不老”,但這種感悟,不到一定年紀,是斷然不會有的。
三
“藝術家”這件事情就比較有意思。
畢竟這個社會上,太多的人想在自己的身份里加上一個“家”。碼字的,按理説是“作者”,但名片上非要印個“作家”;畫畫的,按理説是“畫匠”,也得稱自己是“畫家”……
唱歌跳舞作詞作曲的,當然對“藝術家”這個詞語甘之若飴。
但黃舒駿偏偏不要。
用他自己的話説,“德不配位”。倒不是説自己品行不端,這個身份應該是屬於金字塔最頂端的那部分文藝創作者,自己的藝術成就能不能抵達這一端,既未可知,也不強求。
和流量明星相比,黃舒駿似乎早就度過了“意欲天下知”的時刻,雖然依然通告不少,但總顯得不那麼急迫——和他評委席上平緩的風格、略慢的語速相得益彰。
他還是會拿起話筒唱歌,參加演唱會,參與話劇演出,也在不斷地提攜後輩,培養新人……
但如果你是他的微信好友,你就會發現,這些事情,與其説是要“達到某個藝術高度”,不如説是他“真喜歡”:
就和他喜歡玩咖啡壺、喜歡老婆孩子一樣。
如果非要把它上升到某一個高度,例如,“這是藝術家做的事情”,黃舒駿肯定會渾身不舒服。
“這就是一件我覺得有意思,然後有些人也覺得有意思的事情,非要把它定義成名垂千古,肯定就顯得不自在,也不合適。”
11月上海大劇院的舞台上,有着音樂劇《馬不停蹄的憂傷》——這個名字,早就和黃舒駿緊密相連。
在黃舒駿看來,這裏頭的故事,只要能觸動人們的心一點點,就是成功——雖然它已經奪得了國際音樂節評委會大獎,宣傳物料裏想必確實有他“不敢當”的“藝術鉅製”之類的表述。
四
下次見面的時候,我挺想對他喊:“老藝術家,你好!”
他估計能吹鬍子瞪眼五分鐘。
在他看來,什麼時候不唱不演不折騰了,才能稱之為“老”。顯然現在還不到這一時刻;至於“藝術家”,他總覺得這個名號會讓他束手束腳——例如在路邊看會兒美女,和朋友喝一場忘形的酒,似乎就不是“藝術家”應該做的事情。
這個又老又藝術還成了家,但不肯承認是“老藝術家”的人——
叫做,黃舒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