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職養老育兒記（28）你的人生抽中幾等獎_風聞

    一個人結了婚，生了孩子，接下來的很長一段人生似乎都在為孩子而活，孩子是中心，中心壓倒一切。

    好不容易組織了個同學聚會，嗑開瓜子裏頭蹦出來的“仁”還是孩子的事情。聚會專程邀請了年逾七旬的老師，老師也喜歡聊孩子的孩子們。

    老師畢竟是老師，比我們多走了30年的人生路，聊起孩子的話可謂句句到點，點石成金。20多年不見，老師不忘查我户口，現在幾個小孩。我老老實實回答，兩個女兒。

    聽罷，老師開始批改作業，她一點都不遲疑地説：“兩個女兒也好。當然，最好是能有一兒一女。”

    “一兒一女，我不是沒有想過，可結果是我只能想想。”雖然心裏頭這麼想，但是當着老師的面，我嘴上不能這麼説。於是，我和起了稀泥，笑説：“女兒是件貼心的小棉襖，也是爸爸的小情人。”

    我自認我的話沒有留下一點毛病。然而，老師是個不喜歡在話裏插花的人，直腸子了一輩子，她一本正經地説：“現在，社會上有一種説法，説生個女兒大的，兒子小的，女大兒小一等獎，兒小女大二等獎，兩個女兒三等獎，兩個都是兒子的，末等獎。”

    老師話音剛落，大家紛紛上來“兑獎”，抽到一等獎的自然是驕傲地笑到合不攏嘴。不管兑什麼獎，中大獎的總是少數。

    聚會過去了月餘，最近同學們在微信羣裏又聊起了二胎的話題。我問一位已經生有一女的同學現在是否努力備戰二胎。她直截了當地回説，二胎是個奢侈品，拼不起。

    見同學這麼説，我卻認真了起來，忽然又想起老師聚會時説的“兒女獎項”，只有一個孩子的該得什麼獎呢？

    老師當時多半是在講笑話。可是，笑話之中多少有些現世人情的成分。我很感興趣的就是想弄懂這套“拼娃”的遊戲規則，即幾個獎項等級的劃分依據是什麼。

    按常識老理，有兒有女，就是“好”。俗話也説，女兒是裏子，兒子是面子。有裏有面，既有温度，又有風度。另外，女兒會做事，稍稍長大些，能幫着父母做家務，帶弟弟；出落得大姑娘了，找個好婆家，又能幫襯着弟弟成家立業。因此，女兒大的，兒子小的，既安全保值又穩當升值，當然最好。

    兩個兒子的就只能笑着哭吧。面子是足足的，可是等兒子們長大了，一要成家買房，一買兩套，弄不好一輩子的養老積蓄沒兩下就被掏個精光；二要與置下千金娶進門的兒媳婦處好關係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兩個女兒的，比兩個兒子的就要好一些，主要是女兒通常會比較貼心，姐妹關係一般也比兄弟關係會更親密融洽。

    然而，笑話就是笑話，雖説有些道理，卻經不起推敲。在面子和裏子的搭配比拼中，多少還浮着功利與虛榮的泡沫。

    再説，世事的變化也早已讓許多常識老理破了產。

    比方説，現在有幾個家庭的大公主能夠乖乖地幫大人做家務的。就算有的女孩子想幫着做，而父母卻老擔心她做不好，不讓做；有的父母斗膽想要個二胎，卻必須要經過大公主殿下的“點頭”；大公主幫帶小王子，這麼美好的畫面恐怕已成古老的天方夜譚。

    老師講的又不止是一個簡單的笑話。其實，她本人就一兒一女，女大兒小，女兒在高校工作，兒子在國有大銀行就職，女兒會照顧她，兒子也經常帶着她老人家周遊世界。老師的晚年生活逍遙自在，快活賽神仙，人見人羨，因此她老人家得一等獎的霸氣在外人看來時常要側漏出來。

    老師很少説起她當年培養兩個孩子是如何的辛苦，但不消多説。兒女長成能遮蔭的參天大樹，不是自己插在地裏就能長成的，也絕不是在温室裏靠呵護養成的。父母澆灌下去多少心血，全都在那一枝一葉中。

    羣裏沉默了一陣子，一位女同學冷不丁地冒了一個幽默的泡。只有一個孩子的得幾等獎？她説，參與獎。

    人生不是摸獎，而是更像賽場，重在參與，努力拼搏，不失為一種贏家心態。

    至於到底能得幾等獎，結果根本不在當下，而會在努力付出過後的餘生揭曉。正如有人説的，這首先是個拼父母的時代。確實，父母才是兒女成長的中心，拼父母什麼，要拼父母們的奮鬥。

    兒女也不在多寡、性別，甚至未來貧富，而在於父母這份原件能夠複印多少做人做事的正道明理給兒女們。一句話，想讓孩子成為多大的“獎”，我們首先要成為那個有資格獲獎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