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釋道雜談_風聞

今人説起中國文化，都是説中國是儒家文化。如果再細分下，就説中國是儒釋道主導的文化。再細分就是諸子百家文化了。當然今日説的諸子百家也不是古人説的諸子百家，據説戰國晚期，所謂的百家爭鳴學派有一千三百多家，流傳下來的連零頭都不到，其他的都湮滅無考了。這對於後世來説，是一個難以彌補的損失。那些湮滅的諸子百家文化到底都是什麼，雖然我們難以為知了，但有一點可以知道，他們都來源於社會生活，和社會生活息息相關。世界走到今日，變得光怪陸離，我們都認為我們已經遠遠地脱離了我們先人的思維，其實大錯特錯，我們還受困於七情六慾，日夜奔波，南來北往，還是為身上這幾個洞窟服務，所以削開人類發展花裏胡哨的包裝，我們和古人沒有任何區別。

    似乎有點兒離題了，沒有。宗教的本質就是解釋社會生活，或者説改造社會生活的一種價值觀。    儒、道產生於中國本土，釋產生於南亞大陸，漢朝開始在中國生根發芽，在和中國本土文化的激烈碰撞後，吸收中國文化，形成獨特的中國化釋家文化，並且成了顯學，和早前的儒家一樣，從二流文化，變成了一流文化，而當年的一流文化道家，則成為了小弟。

    在春秋戰國的亂世，每個人，每個諸侯國都面臨朝生暮死的險境，只有強大自己居有強烈的侵略性和佔有性的人和國家團體才可能在那樣的亂世生存。你看諸子百家學説，兵家、法家、醫家、儒家等等學説都和道家學説有聯繫，人家道家可是“出世入世合一”的文化，可以自成一家獨立自主的文化也是侵略性和佔有性強烈的文化，哪像儒家那樣保守，只能在體制內寄生才能生存。可是春秋戰國的亂世，諸侯國自保都不足，人員一個蘿蔔一個坑都不夠，寄生的、保守的儒家當然不受人待見，這就是孟子小雞肚腸羨慕的説：天下學説不是道家就是墨家的原因。

    道家學説產生於“易”，成熟於老子、莊子。道家後世開始分化，從黃老學説到太平道和五斗米道，參入的人不斷地增多，思想越來越分化。這時候的“道學”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道學”了。當然這和儒家佛家一樣，學説為了臻美和入世，不斷地順應時代的發展，脱陳出新，和原學説有了極大的出入，所以異變的學説我們習慣性還是把他們稱作他們源頭的學説。

    以“易”談“道”，道學是自然科學，以《道德經》《南華經》談道學，道家是“出世入世合一”的文化。但沒有儒家入世極致，也沒有釋家出世極端。你看看《道德經》《南華經》學説，既積極參與社會進程，又對社會的爾虞我詐的紛爭機心厭惡，想小國寡民，老死不相往來的生活，又有改天換地的行為。所以，道家有着儒家和佛教的所欠缺的思想，也有着他們沒有的思想。我記得人説，中國古代的文人幾乎沒有西方國家尼采和梵高那樣的精神失常人。因為中國文化本身就可以自我鼓舞鬥志、自我修心養性、自我舔血療傷。人們總結中國人年輕時是儒家，年老時是道家，得意是儒家，失意是道家。孔子是老子的學生，儒家把道家的一些學説作為自己的家學，所以，儒道的分野很窄，進出也方便，這就是中國文化人精神失常少的原因。

    儒家成為後世的顯學多虧了漢高祖劉邦。高祖劉邦定都長安後，手下的悍兵驕將劉邦傷了腦袋，朝堂上拔刀擊柱，稱兄道弟，無大無小，君臣失常，無法駕馭彈壓那些昔日打江山的兄弟。感覺這樣場面不妙。這時間叔孫通給劉邦出主意，説儒家雖然缺少野心開拓性，但守成是儒家的長處。採用儒家整飭正朔和君臣之禮，你將看到不一樣的漢朝。

    你別説，開拓性不足的儒家搞守成確實有一套。歷史記載，經過儒家整飭的朝堂，朝賀儀式氣氛嚴肅，秩序井然。參加朝賀的人“自諸侯王以下莫不振恐肅敬”“無敢喧譁失禮者”。儀式完畢後，劉邦深為感慨“吾乃今日知為皇帝之貴也！”從此劉邦對儒學的威力有了新的認識，對儒生的態度也開始發生了變化。

    正是儒家能讓最高統治階級知道“吾乃今日知為皇帝之貴也！”，最高統治階級才對儒家看法一百八十度轉彎，感恩報德、知恩圖報，大加褒獎儒學，春秋戰國的二流學説才走人中國文化的最主流的。但可惜儒家只會守成，不能開拓，在儒學的禁錮下，秦漢中國開拓精神失卻後，讓後世的中國遭了大災難，幾乎亡國滅種，這是儒學給中國帶來的傷害。

    佛教產生於南亞次大陸的尼泊爾，是南亞次大陸古老宗教婆羅門教的繼承和發展，當然和目前印度主流宗教印度教同源，所以他們的教義很相似。人説印度哪裏是強姦王國，沒有辦法，人家的文化就是建立在生殖器上的生殖崇拜文化，現在非常火的瑜伽，就是印度語男女生殖器的簡語合稱，和男女交媾有關，他們文化崇拜的濕婆神，一次交媾三個月，這樣文化濡染的地方，強姦犯能夠少了嗎？所以印度那塊神奇的土地，強姦問題不是問題。

    既然佛教是婆羅門教的繼承和發展，佛教創立者釋迦牟尼是婆羅門教的婆羅門人看不起的剎帝利人 ，當然佛教既有婆羅門教的相同和相反的教義。説實話，我小時候對於佛教的禁慾、冥想不太瞭解，因為他和中國本土文化差別的太遠了，及至大了，瞭解了南亞次大陸的傳統文化，一切就不言自明瞭。這裏也包括馬克思學説民族問題，直到後來知道馬克思是沒有根的猶太人，和吉普賽人一樣，被歐洲人看不起，仇視。才知道馬克思的這個思想不是前瞻的進步，只是真實生活欠缺的吶喊而已。佛教的很多高深莫測的教義，也是這樣的，不是前瞻的進步，只是欠缺生活的吶喊。

    佛教對中國的衝擊，我感覺，文化遠沒有政治深刻。只是現代人沒有從這方面去認識而已。    中國傳統的文化都脱離最基層的民眾生活。都是從上到下傳播推廣的。而南亞次大陸和西亞歐洲的宗教文化都比較看重基層力量的團結，都是從下到上逆中國文化方式推廣開來的。所以佛教來到中國，中國的本土文化由於不在乎基層的紮根，真空的基層文化很快被佛教佔領，不敵佛教的傳播。魯迅先生寫文章説，孔丘的教堂除了一年兩季的考試，平常沒有人進去，門可羅雀。佛教終日香火繚繞。

    佛教在中國遍地開花，上中下通吃，動搖了統治階級的根基，這是“三武一宗”滅佛的主要原因。在一次次的打擊裏，佛教為了生存，以及統治階級看到佛教對政權的危害進行改造，佛教自覺不自覺的和中國本土文化鑲嵌和嫁接，這是佛教成為中國的顯學最主要原因。

    佛教以及後來的伊斯蘭教和基督教對中國的傳播，讓中國的政治和文化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統治階級不再高高在上，願意俯下身軀，聆聽老百姓的聲音。尤其是中國共產黨執政的經驗，只有和底層民眾打在一起，才能獲得無限的活力。所以新中國的羣眾路線才成為共產黨永不捨棄的方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