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德新一輪互動，釋放出多個重要信號_風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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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6日至7日，德國總理默克爾對我國進行了其任內的第12次訪問。此次訪問議程相當豐富，包括中德兩國領導人之間的會談，雙方簽訂經貿合作協議，參觀德國在華企業，以及出席人文交流活動。默克爾從2005年上任以來，幾乎每年都到訪中國，不過，此次訪問既尋常，又不同尋常；不同尋常之處在於，在當前世界形勢充滿諸多不確定性，孤立主義、保護主義大行其道的背景下，中德兩國不僅需要為雙方未來中長期合作把方向、謀大局，而且需要共同向全世界發出作為負責任大國的聲音。中德兩國之間的此輪密切互動，至少釋放出以下四個重要信號：

首先，中德兩國都表示將雙向保持開放，深化雙邊關係。中德兩國之間的貿易額在2018年達到了1993億歐元，中國連續第三年成為德國的最大貿易伙伴。中德雙方都認識到，這一良好發展態勢是建立在雙向開放基礎上的。德國也是率先從中國的新一輪開放中獲益的國家，例如德國汽車製造商寶馬成為首個在合資企業中持股超過半數的外國車企；德國安聯保險集團已獲批在北京設立中國首家外資控股保險公司；化工巨頭巴斯夫則投資100億美元在廣東建立獨資一體化項目工廠。德國切身感受到，中國的開放是説到做到。因此，隨着未來中國進一步開放金融業、保險業和服務業，德國企業也期待着共享進一步開放帶來的機會。2020年上半年雙方還將在華舉行第6輪中德政府磋商，屆時雙方將進一步致力於相互開放，為雙邊合作創造更多機遇。不過，由於德國近年來收緊了對海外投資併購的審查，中國在德投資有所下降，針對這一狀況，默克爾表示，相比德國在中國的投資，中國在德投資還有很大擴建潛力，她在德中經濟顧問委員會會議上明確邀請中國企業加大在德國投資。

其次，中德兩國將進一步增強在新興技術領域的合作，共同推動創新。默克爾此次訪問，雙方簽訂了涉及了諸多領域的11項合作協議。雙方達成共識，將在自動駕駛、智能製造、人工智能、數字化等新興領域加強合作，共同商討制定相關國際標準，以及共同培育和開拓未來市場。德方已經認識到，在某些新興領域，比如在電動汽車電池或人工智能領域，中國企業事實上已經走在了前列，因此，與中國加強合作，德國也能在技術上受益。近一段時間以來，德國國內一度在渲染中德之間競爭加劇給德國企業帶來的挑戰，不過，在此次訪問期間，默克爾坦誠表示，這種良性競爭也能使某些創新加速發生，這對中德雙方都是有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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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德國表示出引領中歐關係未來發展的意願，推動歐盟以更加理性和務實的態度同中國開展合作。中方希望德國在中歐關係中扮演“領頭羊”“穩定器”的作用，德方也多次表示，願意在推動中歐關係上發揮積極作用。默克爾此次訪華，進一步明確了其推動中歐關係發展的構想。德方期待中歐雙方能儘快簽訂投資保護協定；如此前宣佈的，德國將在其2020年下半年擔任歐盟輪值主席國期間召集“中歐全體峯會”，德方期待，中歐投資保護協定的簽訂屆時能成為峯會的成果之一。如果中歐投資保護協定能如期達成，將會為中歐自由貿易談判打下紮實基礎，而後者將能將中德、中歐貿易提高到一個新的歷史性高水平。

最後，中德兩國發出反對孤立主義和保護主義的聲音，共同維護維護以多邊規則為基礎的自由貿易體系。美國政府奉行貿易霸凌主義，動搖全球貿易秩序的根基。默克爾在訪華過程中明確表示，單邊主義、保護主義也給德國帶來不利影響，各方應致力於通過對話協商妥善解決分歧和摩擦。在以前的表態中，默克爾也明確反對動不動就威脅採取懲罰性關税來解決貿易爭端的做法。與此相應，默克爾在華中科技大學的演講中強調，“我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需要多邊主義而不是單邊主義的思維和行動，更需要全球主義而不是民族主義，更需要世界主義而不是孤立主義。簡而言之：要合作不要單幹”。

當然，不可否認，中德關係中還存在着一些干擾因素，例如隨着中德關係的加深，兩國經貿合作的增多，不可避免地會產生一些分歧、問題乃至摩擦。但是，中德雙邊關係的成熟度不僅使之能承受這些壓力，而且，會促使雙方本着市場規則商業原則，通過溝通、對話和談判等方式解決這些問題。例如，諸如網絡安全、產能過剩和市場對等開放等議題，雙方認可有分歧，但這並不會阻撓雙方的溝通。

此外，需要警惕的是，德國國內始終有一些人，不願意看到中國發展，因此也不願意看到中德兩國走近；他們時常罔顧事實，炒作人權等問題，甚至渲染制度競爭，粗暴干涉中國內政，這給中德關係的發展蒙上了陰影。對此需要德國決策層保持定力，不受這些人的蠱惑或挾持。事實證明，中國的發展對世界是機遇，而不是威脅；默克爾也表示，同其他國家一樣，中國同樣有發展的權利，不應阻礙中國的發展進程。中國人民過上好日子，也符合世界各國的利益。誠然，中德兩國之間存在着意識形態、歷史、文化等方面的差異，對此，雙方可以且應該通過已建立的對話機制，在平等和相互尊重基礎上進行交流，以此增信釋疑。只有這樣，中德全方位戰略伙伴關係才能百尺竿頭更上一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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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鄭春榮系同濟大學德國研究中心主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