説説常識:對於西方話語,重要的不是否定其概念,而是批判其錯誤定義_風聞
吕建凤-批判批判者的批判者2019-10-29 15:25
我批判茅於軾的錯誤觀點,本來應該得到左邊意識形態者的支持。卻不料一度被左邊意識形態者橫加撻伐。原因就在於我在文章裏從正面運用了“普世價值”這個概念。而左邊的意識形態者們是堅決否認西方意識形態者們提出的“普世價值”概念的。
確實,西方意識形態中提出的“普世價值”命題是虛偽的。我在多年來的許多文章中,都批判過這個問題。但我批判的是他們對於“普世價值”的定義錯誤,把不屬於普世價值的內容強加在了“普世價值”的概念內。
比如它們把西方國家那套政治制度——我稱之為西式共和——當做“普世價值”的內容,就是對於“普世價值”概念從定義上的曲解。
按照西方意識形態中應該遵循的主觀價值理論, 相對於人類需要而存在稀缺性的東西才有價值,但是必然有的東西就沒有價值。比如空氣,雖然應該有,但是現在它必然有,就沒有價值。還有的必然有的東西如錯誤更是負價值事物。
然而在實行西式共和制度的國家裏,應該有的人民意志伸張,仍然不是必然有,把它作為民主就有價值;而作為制度的西式共和,是每個人都被他控制住了的東西,毫無稀缺性可言,也就沒有了價值,也就不是普世價值。
價值是相對於人的需要的稀缺性。自由、博愛、平等、人權對於所有的人都具有不同層面和不同程度的稀缺性,所以是普世價值。民主——人民意志得到伸張也是普遍稀缺的現象,也是普世價值。
但是西式共和就不是:在實行了西式共和的國家裏,它不稀缺了;而在沒有實行西式共和制度的國家裏,也不是大家都需要它,所以它連價值都不一定有,又怎麼可以説是普世價值?
如果我説,我們要自由、我們要博愛、我們要平等、我們要和平,大家一定都贊成。
如果我這時候突然喊一句,我們要一種統治制度,估計人們會愕然。
而西式共和制度,就是一種被西方人定義為“民主”的統治制度或者叫統治工具。
因此,把民主定義為人民的意志得到伸張,而不是西式共和,是把“民主”列入普世價值內容的前提。
普世價值包括的內容,我以為有自由、博愛即可。因為民主、平等什麼的不過是自由、博愛的衍生內容。
如果一定要把民主、平等什麼的也列入,那麼我同意宋魯鄭先生的看法,至少應該把和平也列入。
但是,民主不應該是西式共和,而應該是人民的意志得到伸張。
因為從邏輯上説,自由、博愛、平等、和平都是人類的願望,西式共和卻是一種制度。是不同範疇的概念。
價值觀有正確的有錯誤的。只有被大家都認為是正確的那部分價值觀才可以被當做普世價值。
共產主義、基督教什麼的,各人有各人的看法,沒有統一認識,當然不可能成為普世價值。任何人作為人類的一份子,總有人類的共性在,這個共性就決定了有普世價值。但是不能把錯誤的價值觀當做普世價值。這就是普世價值的爭論所在。
普世價值是大家都要追求的東西。
富裕的人不追求吃飽飯了,窮困的人不追求外出旅遊。所以具體的東西不可能是普世價值。但是富裕的人要旅行的自由,窮困的人要吃飽飯的自由。這個抽象的自由,就是大家都追求的。
“多數政府所提供的並不是多數人真正想要的東西,而是構成多數的羣體為了謀取其它羣體的支持以求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而必須給予這些羣體的好處”。西方自由主義大師哈耶克認為,這是一種“赤裸裸的腐敗現象”。“民主”一詞已經被濫用了,這個詞所指的現實的社會體制似乎也無藥可治了。
儘管我不同意哈耶克的民主概念定義,也希望人們能夠從他的這些話裏有所反思。
要自由這裏是同樣的:你要信仰共產主義是你的自由。我不信仰他是我的自由。
自由在這裏是一樣的,你覺得有什麼疑問嗎?
至於誰的價值觀是對的,是另一個問題·。不能因為認為你的價值觀錯了就不允許你信仰。而要信仰自由是沒有不同的,對嗎?
普世價值不等於所有價值觀。因為還有一些價值觀是錯誤的,是違背普世價值的。比如宗教,其實就是違背普世價值的。
不能強求所有人追求同一個具體目的,但是所有人追求的是同一個抽象價值。這個被所有人都追求的同一個抽象價值就是普世價值。價值觀可以是統一的,但是同一個價值觀在不同情況下的具體表現是不一樣的。你要言論自由,我要生活水平提高,都是對於自由、平等的追求。
有的人因為受惑於西方人對於民主概念的定義,卻又看到了西式共和制度下的不民主事實,於是反對民主、反對有普世價值的説法。還有一些誠實的學者,主張西式共和的同時,也困惑於“民主為什麼不民主”的問題。
這證明,必須把民主定義糾正過來,否則不同的意識形態爭論會陷於無法理性而不得拔出。
應該明確:共和只是共和,民主才是民主。
西方人講的民主,只是一種共和式的統治工具。其實與其他形式的統治工具一樣,當統治者的利益與人民利益重疊較多的時候,會有民主的效應;反之就會有專制的效應。
因為既然是統治工具,就必然的是體現統治者的意志。
如果不體現人民的意志,也叫民主,那世界上還有什麼東西不民主?難道讓人民的生活水平下降、甚至陷於社會動亂中是民主嗎?
西方人認為世界是所有個體的結合,因此除自己以外的整個世界都屬於異己,從邏輯上説,要自由就必須除掉異己,但是這樣世界就會毀滅,於是需要上帝來調節。
上帝為了調節人世間,要求人們要博愛。所以在西方人那裏,自由是人的要求,博愛是被上帝強迫的。因此他們講的普世價值裏面只有自由是發自內心,其他的內容其實都是虛假的——如果他能成為上帝,是不會要博愛的。
普世價值是人類共同追求的東西。抽象地講就是人類對於自由與博愛的追求。
但是不同時期、不同發展階段的社會,自由與博愛的具體內容不同,不能強求所有國家追求同一個具體目的。
比如經濟不發達的國家,人民生活水平提高就是要求自由的具體表現,國家應該首先滿足這樣的要求。而在經濟發達的國家,人民會要求更高級別的自由。
西方人把政府當做“必要的惡”。潛在的含義,就是把除了自己以外的整個世界,都當做了必要的“惡”。
所謂“必要的惡”,就是離不開的壞東西。 他們把政府當做“必要的惡”的理由,是認為政府是人的權利的潛在威脅。
我們知道,政府就是為了制止人們之間的相互無序侵害而產生的社會調節組織。這樣一個組織都被視為對於人的權利的潛在的威脅來源,還有什麼不是潛在的威脅來源?因為很顯然,與政府相比,任何一個人因失去理性或者因為利害關係而侵害別人的可能性都更大一些。
因此,説政府是“必要的惡”,就等於在説整個社會都是“必要的惡”——因為離不開而必須接受的敵人。
西方人的世界觀,認為世界是億萬個體的組合。具體到每個人,則是自己與所處世界的組合——這是與西方流行的存在主義哲學原理相一致的。
那麼在邏輯上,除自己以外的整個世界都是異己。
這與中國人認為世界是一個整體,每個人都只是世界的一部分不同。
中國人把世界當做一個整體,所以講和諧講博愛,認為別人好了自己才會好,把個人的自由看得比較不重要;西方人重自己的自由,心底裏認為世界就應該是被自己佔有的。凡有可能妨礙自己獲得世界的,就被視為潛在威脅。
既然整個社會都成了離不開的敵人,普世價值中的博愛內容也就沒有存在的邏輯了。那麼西方人為什麼還要講博愛呢?
西方人之所以要講博愛,不是出於對於世界的愛的人性要求,而是出自於他們對人類的能力不自信,出於對未知世界的恐懼與迷信,而相信與崇拜上帝,於是必須接受上帝的旨意。
是上帝要他們博愛,而不是他們自己要博愛的。所以説,西方人的博愛是上帝的要求,不是人的要求。
博愛不是人的要求了,當然,從博愛延伸出來的平等、人權也就都不是人的要求了。
在西方人的普世價值概念中的基本內容裏面,只有一個自由,還是人的本性要求。當然,從自由延伸出來的個人對於人權、平等的要求還是出自本性的。
從這個邏輯推理,如果他們以為自己的能力足夠,他們會把上帝也當做“必要的惡”。
在 這樣的哲學與倫理觀念基礎上宣揚的所謂普世價值,其實不過是從人的本能出發的自私慾望的追求。而不是從人的自信基礎上出發的,對於別人的包容與共同成長需要的追求。
所以當他們狂妄的時候,會自以為上帝的使者,要安排全世界的人們的命運。具體表現就是不惜以一切手段要求別人服從自己的意識形態。
所以我們往往看到,大多數鼓吹普世價值的人,都沒有什麼包容觀念的表現,有的只是對於其他價值觀的敵視、對於不接受自己價值觀的民眾的蔑視。
於是在邏輯上,他們的所謂民主,其實也不過是專制的別名了。那麼,應該以自由、博愛、人權、平等、民主等等為內容的普世價值,在他們這裏全部都是虛偽的了。
普世價值是有的。自由、博愛、平等、民主、人權也都是普世價值的內容。
但是西方人説的這些,卻是虛偽的,用來騙人的。是他們為了實現自己的自私目的而運用的手段。邏輯上,這裏已經分析清楚了;再看看他們在世界各地推行所謂普世價值的結果,事實也證明得很清楚。
綜上所述,我們批判西方意識形態的時候,需要批判的不是普世價值、民主、博愛等等概念,而應該對西方人對這些概念所賦予的錯誤定義加以揭露與批判,還這些概念應該具有的正確定義。這樣才能夠真正建立起中國特色的科學的話語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