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佈式空中戰役(6)——指揮與控制_風聞
席亚洲-独立军事评论员,IT业观察者-公众号:亚洲火车总站2019-10-30 10:51
本文主要內容是蘭德報告中指揮與控制章節,後面簡要提一下關於政治准入方面的內容。
4、指揮與控制
指揮與控制(C2)的主要任務是建立指揮關係,制定計劃,調配資源,指定任務,以及面向目標擬定流程。在最近幾十年裏,美國空軍所依賴於執行上述行動的通信網絡大部分處於非對抗性環境之下。正如美國空軍前任作戰司令(ACC)所説,這帶來的結果是“一代空軍官兵習慣於依賴強大的、無可匹敵的指揮控制架構。”
這種不存在對抗的通信環境讓美軍可以實現對空中戰役指揮控制的中心化。由聯合空中戰役行動中心(JAOC)集中進行的計劃制定使聯合部隊能夠以最高的效率制定作戰計劃,並確保高級指揮官能夠更多權衡政治敏感的問題,並且能在任務優先順序變化時靈活調配資源。但如果在對抗性環境中使用同樣的做法,可能導致空中戰役行動出現嚴重弱點:對聯合空中戰役行動中心(JAOC)本身的打擊或者對其遠程通信的有效干擾可能導致前方部隊失去制定計劃和協調空中戰役行動的能力。在本章節中,我們將討論美國空軍正在發展的新概念,依靠這些新的概念和組織形式,他們將獲得更加去中心化的空中戰役指揮控制能力。

JAOC(聯合空中行動中心)指揮大廳
首先要明確一個觀點,就是任何對抗對等對手的空中戰役都必然是聯合戰役,並且會涉及到與盟友的合作。戰鬥機部隊需要與轟炸機、偵察機、電子戰飛機、運輸機、後勤支援單位、特種部隊,以及其他各種單位進行聯合作戰。而且空軍還正在探索跨維度的更深刻的融合作戰模式,包括網絡和太空作戰,這意味着更多的指揮控制方面的要求。因此,本文所提及的戰鬥機部隊的指揮控制問題,僅僅是在對抗性環境下空軍及戰區單位所需要考慮的一方面問題。
在對抗性環境下分佈式指揮與控制將遭遇破壞
自從二戰以來,美國空軍所建立的指揮控制理論稱為“中心化控制,去中心化執行”(CCDE)。中心化控制的好處在於,在一個指揮官的領導下,飛機很容易根據需要進行轉移或者集中。同時,去中心化執行則是為了讓前線指揮官獲得最大程度的靈活性,可以自行決定完成任務的方式。但是,在現實中,今天的前方指揮官只有很有限的靈活性。在“沙漠風暴”行動中,空軍指揮官同時兼任聯合指揮部空中力量指揮官(JFACC),這是一種典型的通過聯合空中戰役中心(JAOC)或戰術空中控制中心(TACC)來集中擬定計劃的例子。這種模式下,指揮中心下發給戰術部隊的空中任務命令(ATO)包含了具體的執行細節。根據現行理論,去中心化執行在今天的含義是,一旦任務下達,戰區指揮官和戰區參謀軍官通常不應該干涉任務具體如何執行。但是戰區指揮中心可能已經在計劃中包含了大量的細節,並照此提供相關的行動支持,因此執行單位需要按照遵照命令中規定的這些細節去執行,在此基礎上可以自行選擇戰術確保達到任務目標。

美軍在過去幾十年裏為了追求高效率的空中指揮,已經逐步實現了集中式控制,由戰區級直接下達包含行動細節的任務,而前線指揮實際能夠決策的餘地不大
對於聯合空中戰役中心之下的編制,例如AEW(聯隊),在指揮鏈上真正能扮演的角色不多。美國空軍戰役理論的制定者解釋,在中央司令部,近20年來的行動經驗讓他們產生了這樣一種錯誤觀點:“中心化控制\去中心化執行的意思是,由戰區指揮部級的空軍指揮官來進行控制,而去中心化執行的任務則落在任務指揮官頭上,或者編隊長機頭上。而這中間的聯隊、大隊、中隊則被視為‘潛在支援力量節點’。”
美國空軍認識到,這樣的指揮控制系統在對抗性環境中極易遭到破壞。對聯合指揮中心的物理打擊,或者對遠程通信的干擾都可能讓前線部隊失去制定、執行計劃和對戰役進程進行評估的能力。在印太戰區,舉例而言,前線部隊可能“在戰術戰鬥中,遭遇到與5000英里外的司令部通信受干擾甚至失去通信的情況”,更有甚者,儘管前沿地區的通信應該更加可靠,但事實上即使是局部的通信網也可能出現暫時被幹擾的情況。
在對抗性環境下建立指揮控制的能力
從長期角度看,美國將繼續投資和採購新裝備以提高通信系統的可靠性。這些項目如果成功,可能會讓美國指揮控制系統能夠如今天一樣運轉。但這裏我們主要集中討論在現有技術條件下,如何設法克服敵方對指揮控制系統攻擊造成的困難。
分佈式控制
在通信系統遭到威脅的前提下,美國空軍正在發展一系列新概念,已獲得更加去中心化的空中戰役控制能力。美國空軍參謀長戴維·谷德芬此前解釋,美國空軍正在“進行理論轉變,從易受攻擊的中心化指揮控制節點轉向更加靈活的,網絡化解決方案……轉向‘多域戰理論下的分佈式的控制和去中心化執行’。”

美軍不同層級指揮中心之間通信方式示意圖,可見戰區指揮中心與前線的聯繫主要依賴遠程通信節點,容易被切斷
分佈式控制意味着將指揮權從單一的指揮控制節點,聯合空中戰役中心,分到多個指揮控制節點。具體如何建立分佈式控制,目前有多種方案可供選擇。舉例而言,為了對抗蘇聯,北約冷戰期間的作戰計劃就是由盟軍中歐司令部每天下達一個作戰指導方針,然後由分佈在各地的次級行動中心,來對各個戰術戰鬥機聯隊制定包含細節的任務計劃。
今天,太平洋空軍正在建立次級指揮控制中心,可能為航空隊(NAF)或聯隊級(對應軍、師級)。在戰區聯合指揮部的通信被幹擾的情況下,這些節點將有能力繼續指揮協同前線單位。
如表4.2所示,我們設想了一種常設指揮控制體系。在這一設想之下,地區指揮部(CCDR,例如印太司令部)實際上作為聯合戰役指揮部運作。

將指揮控制結構改成這樣的主要原因在於(如4.1所示,JFACC的指揮控制要通過遠程通信實施),遠程通信可能會被破壞。因此我們設想,聯合戰役行動區域可能需要分為多個能獨立運行的分區。在通信可靠期間,聯合戰役司令部可以調配各個分區的資源。但是在通信遭到嚴重干擾的時候,聯合戰役指揮官將依賴分區指揮官繼續指揮。這種分區指揮方式看起來似乎是退回到了越戰時期的方式,當時類似的體制中,因為缺乏統一領導,分區指揮官會為了爭奪資源和獲得使用資源的權力而發生衝突。不過在這個新體制下,與越戰時期不同,每個分區的空軍指揮官實際上只是同一個上級的代理人,也就是聯合戰役司令部空軍指揮官,他有權跨戰區調動和分配戰鬥機。而在分佈式作戰環境下, 分區空軍指揮官要依照戰區空軍指揮官最後的命令完成若干指定的任務。

圖4.3 分佈式聯隊分散在多個基地行動和聯合空中戰役司令部的位置關係示例(目前菲律賓沒有開放圖中的基地給美軍使用)
不過,即使是近距離通信也可能被幹擾,因此聯隊指揮官將作為第二級指揮控制節點,以在與分區的通信中斷時,進行現場指揮和調度。我們稱這位“分佈式聯隊”,因為這些聯隊下屬各個大隊可能要在多個基地部署。圖4.3顯示了這種情況。
如我們前面提到的,本研究目前僅考慮了戰鬥機的問題,而加油機、電子戰,偵察監視飛機將作為戰鬥機大隊的配屬單位,它們具體如何部署和指揮有待繼續討論。

按照蘭德的簡易,實際上大隊(GROUP)將很大程度上取代聯隊,成為規模較小的聯合作戰單位
如圖4.4所示,每個分佈式聯隊由若干獨立大隊構成,而獨立大隊下屬一個戰鬥機中隊和一個基地支持和防禦單位。大隊將會部署在“駐留域作戰”基地。大隊還要負責其周邊可用的前進基地和FARP臨時基地的選址、防禦和相關工作,以便其下屬的戰鬥機中隊可以在衝突中進駐這些基地。
任務指揮
在目前環境下, 聯合空中戰役司令實際上通過聯合空中行動中心發佈空中戰役計劃,而這個計劃包括了大量的任務細節命令。而在對抗性環境中,這樣的指揮控制方式已經不可能。因此前方單位需要在快速改變的環境中,與上級指揮通信中斷的環境下繼續行動。
高級空軍指揮官將因此不得不下達更加概略的命令而不能干涉下級單位的任務細節。根據任務性質分類的概略命令只説明指揮官的意圖,而由下級單位在沒有細節指導的情況下自行決定如何執行任務。在對上級指揮官的命令邏輯有更深刻理解的前提下,下級單位要在無法聯絡上級,或者通信受限的條件下繼續行動。
在這種行動模式下,聯合空中戰役指揮部必須考慮在指揮效率和是否能夠繼續執行任務之間做出取捨,正如前面討論,在集中式控制模式下,聯合戰役指揮部可精密調配資源,調整任務優先度,以及由更高級的指揮層級來決定一些政治敏感的問題。但獲得這些好處所付出的代價是空軍依賴於少數指揮控制節點,而這在對抗性環境下很容易被幹擾和打擊,即使只是通信被幹擾,也會導致集中化決策過程過於緩慢。因此需要依靠更明確的交戰規則來讓聯合戰役司令部保持控制力。
5、政治准入問題
本章節這裏就翻譯一個表格供讀者參考。

綠色表示很可能允許美國使用基地,紅色表示很可能不允許美國使用基地,黃色表示有中等可能允許美國使用基地
狀況A到狀況E具體代表的衝突情況沒有説明,但從各國的態度大致可以推斷(雖然也有蘭德公司一廂情願的成分在裏面):
狀況A表示第二次朝鮮戰爭、狀況B和狀況C代表台海衝突和中日東海衝突、狀況D代表中菲衝突,狀況E代表中越衝突
從表格裏也可以看出蘭德,或者説美國對亞太各國“忠誠度”的認定:
1,澳大利亞是一條忠犬;
2,東南亞各國都相當騎牆,只有在衝突涉及到自己的時候才有較大可能允許美國使用其基地,
3、日本比韓國忠誠……
4、韓國除非自己捱揍否則肯定不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