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博會觀察之三】馬斯克、扎克伯格與美式“雙標”_風聞
大包-独立撰稿人-大包科技随笔2019-11-04 13:21
在上海獨資設廠的特斯拉,因為坐落於自貿區,依然以進口的方式參加進博會。受益於中國成熟健全的製造業體系,特斯拉預計可以節省20%的製造成本,並逐步解決廣為詬病的產能問題,但25%的關税依然要承擔。
中國人有鬥爭精神,也有善於妥協的智慧,用這種方式,美國企業可以和中國達成互惠互利,並再次給想把製造業從中國遷出的美國政客打了一記重拳。
相反,美國政客在最近這些年中,越來越陷入非黑即白甚至顛倒黑白的思維中,並試圖要求美國企業在中國問題上站隊。我前面的三篇文章,已經充分闡釋了他們內心的焦慮。最近又有美國學者在辯論中大談中國取得的成就,依靠了不正當的手段。
其實他們的花樣都不翻新,還是“知識產權盜竊”、“間諜活動”這些老調,可是這樣説的學者,為什麼每次都是研究經濟或政治的,不是從事科技創新活動的科研人員呢?最近世界頂尖科學家論壇也在上海舉辦,來了44位諾貝爾獎得主,為什麼他們反而不對這個話題感冒呢?
為了搞清楚美國是不是保護了創新和知識,就來看看特斯拉這家公司。
説起特斯拉,人們都會以為,這是埃隆·馬斯克創辦的公司,畢竟馬斯克給自己塑造的形象是鋼鐵俠,也就是漫威電影中的發明家史塔克。

儘管馬斯克想把自己打扮成喬布斯那類人,但事實上,馬斯克本人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發明創造,他和一同創辦PayPal的彼得·蒂爾一樣,本質上是一個資本大鱷,依靠投資創業,被收購後鉅額套現來獲利。無論是電池、汽車還是火箭技術,馬斯克都沒有什麼發明貢獻,他只是精於此道:把希望賭在未來上面。
有了賣掉PayPal的1.65億美元鉅款,馬斯克才投資了特斯拉公司。特斯拉這家電動車公司,是艾伯哈德創辦的,公司起這個名字,還是他和女朋友在迪斯尼樂園遊玩時靈光乍現想到的,為了紀念交流感應電動機專利的發明者尼古拉·特斯拉。
艾伯哈德是一個正兒八經的電氣工程師,發明過第一台商用的移動電子閲讀器,和馬斯克這種學經濟學出身的根本不是一回事。艾伯哈德不僅首先提出採用鋰電池做電動車能源,還創辦了硅谷第一家汽車公司。

但馬斯克投資特斯拉後,他作為董事長與作為CEO的艾伯哈德一山不容二虎,2008年艾伯哈德被董事會解僱後,馬斯克有意抹去艾伯哈德是特斯拉的創始人,將自己打扮成特斯拉之父。
其實這樣的故事在美國是很常見的,喬布斯如果不是創立皮克斯動畫取得成功,蘋果又陷入困局需要他迴歸,也許結局也是類似。
這些發明天才中最悲慘的,恰恰是那個被紀念的尼古拉·特斯拉本人。他一生窮困潦倒,死後留下一大筆債務。

特斯拉的電磁學研究和發明專利,是現代的無線通信和無線電的基石,他的遺產直到今天依然在現代社會隨處可見。儘管特斯拉的許多想法和發現比如X射線沒有公開,當然不受到保護,但他在無線電、交流電、無線電遙控、電點火等方面的發明,都是有專利的,即使排除掉那些有爭議的成就,他也是當之無愧的創新大師。
馬斯克與艾伯哈德關係,幾乎是愛迪生與特斯拉關係的重演。特斯拉幫助愛迪生重新設計發電機,使愛迪生公司從中獲得巨大利潤和新專利所有權。當特斯拉向愛迪生索取承諾的5萬美元報酬時,卻被愛迪生以“你不懂美國幽默“拒絕了。
後來為了推廣直流電,打壓特斯拉等人推廣的交流電,愛迪生可謂無所不用其極,甚至以交流電電死狗,讓大眾對於交流電產生危險的印象,甚至參與電椅的研發,讓第一位受刑者慘不忍睹。有説法是,特斯拉的無線電專利起初被美國政府撤銷(特斯拉去世後又被重新認定),使馬可尼成為無線電之父,也是愛迪生運作的結果。
愛迪生在全世界家喻户曉的程度超過了特斯拉,但他真的是名副其實的最偉大發明家嗎?
愛迪生名下大部分專利是公共專利,不少是外觀設計專利,能夠説得上真正原創的少之又少,也許只有留聲機。電燈泡就是一個典型,愛迪生吸收了許多發明家設計方案的優點,他真正成功的地方是大規模製造和商業化,如果説將實驗室概念推廣到家庭和企業就是一種創新,那麼美國那些政客和學者指責中國的問題,也就不攻自破了。
愛迪生讓電變得便宜,這是他確實應該被稱道的貢獻,而繼承這種精神的正是中國製造。
部分美國政客和學者,帶着一種雙標的觀點,對中國製造為包括美國在內的全世界做出的貢獻視而不見。他們眼中,需要對創新和知識加以保護,其實只是要維持美國在高科技高附加值產業上的統治地位。他們既不尊重中國在製造業和商業應用上的創新,也對中國作為追趕國家為進口技術和購買專利付出的鉅額花費視而不見。
實際上,對於個人的原創成果,美國的制度真的完美保護了嗎?由於資本運作和“偷竊“,許多美國真正的創新者,正如特斯拉和艾伯哈德那樣,往往是脆弱和失敗的一方。愛迪生這種飽受爭議的電燈專利可以成功被批准,而特斯拉許多真正原創的發明一再被撤銷或拱手讓人。
世界上沒有完美的制度,美國鼓勵創新的環境確實有許多優勢,但同樣存在自己的問題,否則美國今天如果遙遙領先,也不會陷入被趕超的焦慮之中了。專利制度越來越成為資本雄厚的一方為後來者挖坑、埋雷的設障工具,許多尋常的公共知識被包裝成商業秘密寫入專利,而真正屬於個人的原創成果很容易被資本廉價買去。究竟是保護知識還是保護資本,這是一個特斯拉不懂的美國幽默。
相比之下,在國與國的競爭中,後來者不可能用不正當手段來取得超越,因為作弊的一方最好的結果只是跟隨者,這本來是顯而易見的。但如果你關注西方媒體,就會發現美國人已經聽不進這種常識,美國政客和部分精英沉迷於用中國作弊來給民眾交代,以洗腦的方式掩蓋自己的問題。
我在前文中已經列舉了許多美國限制、監管和禁售的政策。別人必須要開放,而自己可以限制、監管;別人必須要保護美國的知識產權,而自己的資本可以肆意收購;這些都是美國式的雙標。但近年來,伴隨着焦慮情緒的上升,越走越極端的美式雙標快玩不下去了。
一個可以觀察到的原因是,這種美式雙標發展成了政治正確,比如要求硅谷的科技企業必須愛國,併為愛國而付出代價,如果你去中國投資賺錢,就是逃避對國家利益的責任。這既和美國的自由市場價值觀不符,也侵犯了美國投資者的利益,更是一種開歷史倒車的數字柏林牆。雙標只能隱晦得來,玩成這樣就演不下去了。
另一個原因是特朗普這個異類總統的上台,使得美式雙標的本質逐漸暴露在了世人面前。圍繞着特朗普,美國社會內部撕裂了,而且爭論往往涉及西方自由民主的本質。一個最近的例子是國會聽證會上,有議員要Facebook創始人扎克伯格表態,到底要不要審查共和黨參選人在Facebook上發政治廣告。扎克伯格認為,雖然説謊是不對的,但民主社會的民眾應該有權自行判斷政治人物的言論,而議員要求撤掉不經事實核查的政治廣告。反對特朗普的美國媒體,則將Facebook接受政治廣告視作為了追逐利益而傷害美國民主。

長期以來,美國人並不去了解對於別的文明來説,什麼是事關主權,什麼是言論禁忌。過去,儘管價值觀偏離,但美式雙標的指手畫腳已經讓各國習以為常,大家反對的是美國不能平視其他國家。如今,當美國自己的價值觀面臨撕裂的時候,問題則已經變成了:美國甚至根本無法正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