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更需要默默奮鬥的愛國者_風聞
已注销用户-中国政经第一刊2019-11-04 12:57

“愛國”是一個好詞,但就現狀而言,許多人恐怕並未真正瞭解它的含義。
愛國的含義是分情境的,與大勢緊密相關。
當整個國家、民族面臨生存危機,倘若國人不能團結就會面臨亡國滅種之虞的時候,愛國就是一個極具攻擊性的概念。
此時,愛國高於一切,它的必要性,來自集體和個人連為一體的存亡狀態,是一種鬥爭立場。
比如五四運動時期,或者抗日戰爭時期,又或是後來中國南聯盟使館被炸,在類似情境下,中國人有一個特定的、外在的目標,必須齊心協力反對它,國才能存續和維持。
如果一國之政權以及國界以內的民族存亡並不存在毀滅性威脅,而僅僅是關乎如何更好地存在與發展,內部如何溝通與協調的問題時,那麼愛國,便應該是防禦性的。
也就是説,這個時候,人們的觀念與行為,應該更多地具備包容性、發展性,愛國是一根胡蘿蔔,不是一根大棒。就像我們用淺顯的教科書給孩子們描繪阿里山、日月潭的景色,目的在於給他們心靈裏留下美好的印記。
“愛國”作為攻擊性武器或者防禦性措施,是有明確界限的。倘使國家危亡之際,那麼人人當以愛國為己任。這必然是攻擊性的,不可妥協的。
假如並非存亡攸關時刻,愛國僅僅是一種姿態宣示,停留於口頭並且誰也無法自證,那麼我們就不能被姿態迷惑,因為於人於己都無法取信。教條意義上的高尚或者卑下,都僅僅是一種未經試驗的表象。

民族危亡時刻的愛國,是裝不出來的,因為那是一種“玩命”行為,就像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前的中國共產黨人一樣,拋頭顱灑熱血,為國盡忠,那些投機者是不敢用腦袋來開玩笑的。
然而,當國家民族發展步入穩定上行通道,愛國就有條件轉變為一種投機行為。也就是説,**一旦愛國沒有成本,就可能有人會以“愛國”作為道德制高點,去爭取話語權,維護或擴展自身利益。**而他們的話語權,是建立在他人話語權滅失的基礎上的。所謂道貌岸然,是之謂也。
人一旦道貌岸然起來,就自認具有某種免責權,因為道德證明了手段正確——儘管沒有什麼能證明道德存在。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打着“愛國”的旗號,砸毀作為同胞私人財產的車輛,或者以“愛國”為名包圍外國企業在本國開辦的超市,讓其中的本國同胞失業下崗。
還有一種普遍存在但卻比較隱形的情形,就是同樣以“愛國”為名,把其他人到了嘴邊的話噎回去,壓制思想和言論自由,讓真話不敢説,假話不怕説,廢話天天説。凡此種種,對國家有害無益。
那些道貌岸然的人們,除了對他人生存的破壞以及對社會生活的毒害以外,從來沒有起過其他作用。
而糟糕之處在於,這樣的人層出不窮,他們往往舉着“愛國”的招牌,乾的卻是損害這個國家的事情。而那些真正的愛國者,既不肯舉牌子,也不善於説漂亮話,常常是幹着好事,卻揹着罵名。
這種例子,不勝枚舉。愛國沒有錯,但不能把愛國只當成口號,更不能舉着“愛國”的招牌幹壞事。真正的愛國者從來不把愛國掛在嘴邊。

愛國,在今天的國際政治語境下,跟民族主義之間很難分離,甚至在很多時候愛國就是民族主義。民族主義也無妨,從現代民族國家建構的歷程看來,民族主義在這個過程中是個好東西,對於殖民對象國更是如此。
但即便在最敵對的兩個國家之間,清醒的人們也不會承認極端民族主義無害。因為那就是一種你死我活的邏輯,它甚至不能兼容“我活你也活”這種情況。
極端民族主義會認為,淘汰他人乃是天經地義,當然,預設的前提是自己決不會也絕不容被淘汰。
2019年的世界很不平靜,特朗普的貿易大棒、約翰遜的脱歐行動以及西方對一些資源大國的制裁行動等等,讓全球無論在經濟上、政治上還是軍事上都動盪不安。
然而其中的每一個參與者都有個共同特點—都自認為是確定無疑的愛國者。無論在哪個國家,愛國天經地義。
在中國,愛國主義是中華民族民族精神的核心。區別在於,有的人在默默地為這個國家的明天而奮鬥,有的人卻把矛頭對準了自己的同胞。
我們更需要默默奮鬥的愛國者。
作者 | 南風窗常務副主編 李少威
編輯 | LL
排版 | GIN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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