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你我,能為動物保護做些什麼……_風聞
猫盟CFCA-猫盟CFCA官方账号-民间野生猫科动物保护联盟2019-11-11 21:26
經常能看到有評論説自己也沒有什麼一技之長,不知道夠不夠格給貓盟當志願者。
其實,貓盟的志願者形形色色,會點什麼的人都有,也不乏很多所謂的普通人。但誰又不是一個普通人呢?有太多事情就是依靠着普通人的普通力量和一顆真心而實現的!
貓折騰説自己就是這樣一個普通的喜歡自然的人,但她在基地的每一天都忙忙碌碌,有付出,更有思考……
前些日子在大貓老師召喚下去看了電影紀錄片《the biggest little farm》,譯作《最大的小小農場》。
《最大的小小農場》預告片海報
《最大的小小農場》講述了一對兒老外夫婦建立生態農場的故事。電影裏的生態農場是真正意義上的生態農場。
不使用任何化肥殺蟲劑,最大限度實現多養性,使完全板結的土地恢復生機。家禽家畜糞便使土地肥沃,果實招來鳥獸禍害又引來猛禽猛獸捕食,形成了理想的生態鏈,好像教科書上用圓圈箭頭畫出的循環圖一樣,不是各種富硒防癌無公害主題農場。
片中的農場,圖片來源:https://screenfish.net
大貓老師在朋友圈聲情並茂的介紹説這不就是我們基地在做的事情嗎,我竟如醍醐灌頂一般,原來去過兩次的基地在做這麼偉大的事情
我竟然沒有從基地小腿高的玉米和巴掌大的向日葵中蓋特到這麼重要的中心思想,觀察力和領悟力實在是太差,怪我。
其實我想説的是作為一個沒有任何專業能力的志願者在基地的迷茫和思考。
第一次去基地只匆匆待了兩天,作為一個重度焦慮的城市弱雞本想去接受大自然的治癒,結果第一晚就在陳老濕、鳳子姐和小馬關於基地的功能、環保組織困境和志願者究竟能做些什麼的大爭論中聽到了不下6次“焦慮”,第一夜躺在睡袋裏我感到了無力的絕望。
第二天絕對是完美的反轉,本來覺得能打掃廁所做做飯就很滿足的我接下了同行志願者們都嗤之以鼻的工作:幫陳老濕整理發票。
對於這項工作的結果我只想説,陳老濕,你可長點兒心吧。
而且當天我還有幸參觀了雕鴞體檢,合力驅趕了一頭來吃霸王餐的牛,在後山的相機裏看到了豹子,還一路徒手掰了豹子狐狸兔子的各種屎,聽到了無數次的你洗手了嗎。第二天的睡眠簡直香甜,呵呵,多麼容易滿足。
豹子便便裏的動物毛髮
蒙古兔的便便,很清香!
也許是第一次的匆匆太匆匆讓我回家後抓心撓肝,半個月之後借中秋節就拉上親爹二刷基地。
帶親爹是因為他作為拍鳥大爺對大自然淳樸的熱愛、作為老驢合格的體力和資源匱乏年代鍛煉出來的動手能力。事實證明我爹比我能幹太多,九斤老太誠不欺我。
一到基地我就擺明自己的志願:做一名合格的飼養員…的助手。
於是每天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基地幾隻救助動物的飲食問題。
這是金汁同志
猛禽吃白鼠,金汁同志(一隻掉進糞坑裏的雕鴞)從剛開始的急赤白臉整吞白鼠,轉變為慢條斯理撕扯分塊吃掉,而且還從唾餘中拼出了一隻頗為完整的黑盾胡峯屍首。小昭憤然説這蜂是她養的,想來應該味道不錯。
黑盾胡蜂
歪脖貉的飲食就複雜很多,花生水果土豆和猛禽吃剩的白鼠爪子。
歪脖貉真的歪脖
為了模仿野外覓食的環境,讓歪脖有更多選擇的權利,這些吃的要“藏”起來,比如掛在本傑士堆的樹杈上、壓在石頭下面或埋在土裏啥的。
給雕鴞和歪脖貉準備的吃食
一連幾天給我表演離地20釐米的土豆看不着的歪脖同志,在中秋當晚把拴在籠子上離地有40公分的雞架利索的拽走了。這充分表明了能力沒問題,但思想特別不端正,土豆都不吃,你這是忘本啊!
不開心的是我們在的幾天裏一直陰雨連綿,第一晚的大雨更是導致了斷電。大雨阻斷了志願者嚮往自由(紅外相機)的腳步,全部人都聚集在男生宿舍自發熱取暖嘮嗑。
鳳子養殖蜜蜂的故事引起了陳老師的極大興趣,直到鳳子講述到她為了保衞蜜蜂驅趕馬蜂時,陳老師尖鋭地提出,因為馬蜂吃了你實驗用的蜜蜂就驅趕和殺死,那和豹子吃了牛就要殺死豹子有什麼區別?
鳳子姐養的意蜂,拍攝:鳳子
就在陳老濕在我心中的光輝形象又高大了一些的第二天,他舉起電蚊拍,劈里啪啦擊落了一地的蒼蠅。知行合一什麼的真是太蒼白了。
我爹老楊願意抓住任何沒有雨的時間出去溜達,看看濕地的鳥和過路的狍子,路邊的放牛人顯然是把老楊當做了老豹子隊的成員,上來就問貓盟有沒有給他漲錢,可見鄉土氣息之濃厚。
和當地人交談的老楊
方言雖然難以理解,但我們還是聽懂了放牛人的諸多不理解。
他們不能理解為什麼陳老師不讓牛進基地吃草,不理解豹子吃牛為什麼要保護豹子,不理解我們為什麼把傷害牲畜的動物看的比能帶來經濟利益的牛看得更重要,不理解我們來這裏做這些到底為了什麼。
老楊大道理講不明白,舉了舉手中的相機説,山上有豹子、有野豬,就會有人來拍照,你帶着他們進山找動物,找到了一天給你200塊錢!放牛人聽後終於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似乎懂了什麼。
在基地的每天都是從睜眼忙活到閉眼,晚上累得夜巡都不想去。但是總感覺各種美好一直在敲打着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雖然累,但中秋還是要聚餐的
趴在門後偷偷看雕鴞吃飯時全程姨母笑的小確幸,歪脖貉淡定地看着我們給他做過冬小屋時的奇妙和諧,看到相機裏豹子走過我們腳下的土地時抑制不住想要打滾的興奮,兩三百斤的野豬靜悄悄從我們面前山路上消失的驚鴻一瞥。
但是基地的“焦慮”也在時刻提醒我,這裏不是烏托邦。
任何拋開人類活動的保護都是耍流氓。來到基地的志願者形形色色,有動植物大神、攝影高手,有實幹家,也有理想主義者,但也不乏有和我一樣既沒有專業知識也缺乏實操能力的城市廢柴。
雖然對自然有着難以割捨的情懷,但除了打賞和留言我真的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甚至更擔心的是自己會添亂和幫倒忙。
到這兒就真的寫不下去了,實際情況是距我寫完上面的內容已經過了一個月多月了。之前想就這麼收尾太喪了,一點兒不符合鳳頭豬肚豹尾。結果一個多月過去,感覺整個人要喪到塵埃裏再開出花來。豹尾是追求不來了,狗尾巴草湊合吧。
提到狗尾巴,想到最後一次看到羣裏發小白蜷縮在集裝箱下夾着尾巴的樣子,很冷了吧,想她。
基地的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