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女權主義”還是馬克思主義?_風聞
夕阳战列-2019-11-11 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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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權主義,泛指近現代以來要求婦女權利,要求婦女解放,要求結束所謂“父權制”壓迫的思潮。由於這種思潮在不同的發展階段有着不同的指導思想——從最初19世紀的自由主義影響,發展到激進主義,再到進入20世紀以來受到工人運動和社會主義思潮的影響,使其逐漸發展為一種看似跨階級的思潮。現如今,隨着女權主義在全球範圍內的廣泛影響,女權組織和女權運動也成為泛左翼運動中一個躲不開的話題。
與西方女權運動的組織化不同的是,近幾年由不同意形態指導的種種女權言論,以類似亞文化圈子的形式在中國網絡上頻繁出現,幾乎每次都會激起很激烈的輿論衝突,甚至誕生了一箇中國特色的名詞:中華田園女權。同時,很大一部分網絡女權主義者又是其他平權運動如支持同性戀平權的羣體的成員。這種種現實不免讓人感到眼花繚亂,捉摸不清女權是“好”是“壞”,都説了些什麼。
要明白女權主義在講述些什麼,我們首先需要將視角放到人類歷史敍事的宏觀體系之下。人類社會最初的分工毫無疑問是基於性別上的自然分工——男人負責狩獵、採集,女人負責生育、照顧家務,而這種分工是生產力不發達產生的必然結果。同時,在這種原始共產主義社會里,氏族作為經濟生產的基本單位,其內部尚不存在生活資料和生產資料佔有上的區別和對立,而母系氏族制度的產生也只是因為羣婚制下母親是唯一可追溯的親緣血脈——按母系繼承可以準確地確保生活生產資料能留在氏族公社內。隨着社會生產力的發展,男性的生產勞動在社會生產中佔據愈來愈重要的地位,以及對偶制這種全新的婚姻制度逐漸取代了原始氏族公社的羣婚制。這導致女性在繼承上的、地位上的“特權”也就是母系繼承自然而然地被父系繼承所取代。同時,隨着個體家庭經濟的發展和個人的商品交換的發展,也就是隨着私有制的發展,導致婦女的家務勞動被逐漸排除出社會勞動的範疇。這導致婦女的勞動日益淪為丈夫勞動的附屬物,婦女也日益淪為丈夫的家庭的奴隸。因此,這種起初相對平等的對偶制最終轉變為專偶制,轉變為家長式的獨裁,轉變為所謂的父權制。恩格斯曾經指出“在歷史上出現的最初的階級對立,是同個體婚制下夫妻間的對抗的發展同時發生的,而最初的階級壓迫是同男性對女性的壓迫同時發生的”,他敏鋭地看到了這種性別對立作為階級對立最初表現形式的本質,而這種壓迫的產生只不過時社會生產力發展的必然結果。隨着婦女在專偶制的壓迫下來到了近現代、現代工業和現代資本主義的發展使得勞動的人成為勞動工具——也就是機器的附屬物,勞動者一切的個人屬性對於生產勞動產品來説不再有什麼特殊性,那麼由此勞動者是男是女已經無所謂了。但是對於資本增值來説,僱傭女工不但意味着只用支付更低的工資,更意味着擴大勞動力市場,從而加劇工人之間的競爭形成對資本有利的局面——換句話説,方便資產階級更貪婪地剩餘價值,因此作為資本人格化表現的、奉行自由主義的資本家,也就不會對把他們從封建主手裏爭得的東西,自由平等地分享給婦女了。就是在這種背景下,女權主義脱離了一般的自由主義運動,揮舞起屬於她們自己的旗幟來了。
至此,我們可以看到,女權主義者反對的這種父權制的壓迫,既不是人類社會一貫就有的產物,也不是現代資本主義社會所獨有,而是隨着階級社會的興起而興起,隨着階級壓迫的變化而變化的一種特殊的壓迫表現形式。正如性別歧視、潛規則不同於三從四德、裹小腳,也不同於女奴、典妻,不同歷史時期父權對婦女的壓迫,無論從表現還是根源來説,都是不能混為一談的,如果只是從性別上泛泛而談,就會不得要領,甚至會以敵為友、以友為敵。那麼,女權主義反對所謂父權制的鬥爭在本質上其實是階級鬥爭。
然而,並不是所有女權主義者都認同階級鬥爭的提法。我們已經提到,女權思想看似已經發展成為一種跨階級的思潮,問題在於:在不同社會階級的視角下,所謂“女權主義”必然會有不同的理論解釋。
資產階級以及其走狗自然不願意看到勞動婦女解放自己的鬥爭動搖他們統治秩序的穩定,於是乎,一些資本家打起“女權主義”的旗號,開始提倡起消費主義、享樂主義來了。他們鼓吹女性要體現所謂的個性,從而要求女性通過揮霍財富或者虛榮的裝扮——比如女士香煙、比如名牌包包、比如金銀珠寶、比如名牌服飾、比如香水口紅化妝品……以此來表現自己所謂的價值,比如所謂的“女王節”,妄圖通過消費狂熱將三八國際勞動婦女節變成資本家盈利的狂歡。只要翻翻網頁,你還可以找到更多這樣“女權主義”的奇談怪論和行為藝術,這些理所當然地將資本主義、“父權制”下的女性形象視為女性應有的形象,以一種極其荒誕的景象替代了婦女解放的鬥爭。
與此同時,另一幫資產階級的自由主義女權主義者,打出所謂“絕對真理”的旗幟,要求國家在法律、教育、福利等方面做出改良讓步,而緘口不提對抗資本主義的鬥爭。他們實際要求的,只是女性資本家和小資產階級和男性資本家的平等,要求的是對無產階級專政的“平等”。被稱為“婦女選舉權之母”的埃米琳·潘克赫斯特一開始打着女權的招牌,得到了大量女工的支持,由此爭取到30歲以上婦女的選舉權,但她反對將女性選舉權擴大到21歲——那時候英國女工很少能有活到30歲以上的,這本質上就是反對無產階級。一戰爆發後,潘克赫斯特夫人不再繼續女權運動,轉而支持英政府開戰,呼籲女人投入生產,男人蔘戰,她還鼓動女人積極參加“白羽毛運動”,通過羞辱英國男性,把他們推到帝國主義戰爭裏充當炮灰。這種思潮發展到今天,很大一部分已發展為僅靠兜售以幻想階級躍遷,幻想和平改良為基礎的機會主義來獲得支持,已然變成了破壞婦女參加階級鬥爭的推手,和消費主義女權結成反動的思想同盟來攻擊一切的社會主義運動。
即使是站在資本主義的對立面,擺出一副“打倒一切”的架勢,也不見得就掌握了真理。某些激進主義女權和無政府主義女權,看上去的確不在為資本和傳統説話,打着非常革命的旗號。但是他們革的是誰的命呢?是所有男性的命,把資產階級的男性與無產階級的男性劃為一類,無差別打擊。他們一方面天然地將女性放到男性的反面,忽視一切被壓迫階級遠遠高於內部性別差異的現實,忽視物質基礎對現實鬥爭的重要作用,忽視父權制壓迫的階級本質;另一方面擺出最激進的姿態、喊着最聳人聽聞的口號,卻不能為勞動婦女做出哪怕是一丁點實際貢獻。從這裏我們也可以看到現在不同階級婦女的話語權是極不平等的:小資產階級女性掌握了“女權”大部分的話語權,但是她們只糾結於雞毛蒜皮的小事,而不觸及根本;另一方面,在農村的農村婦女、工廠裏的女工,她們是婦女中的大多數,受壓迫也最深,但她們偏偏沒有話語權,即便有為她們發聲的團體,影響力也很小。當然,當面對質疑者時,小資產階級女性也會偶爾提到農村婦女和女工,但用過之後就又把她們受苦的同胞丟回“武庫”,繼續為抽獎送遊戲機、給丈夫戴綠帽子這類事情絞盡腦汁去了。
我們已經通過唯物歷史觀認識到,父權制壓迫是階級壓迫的一種表現形式,應該清楚地認識到,婦女同胞只有在馬克思主義指導下隨着無產階級勞苦大眾的普遍解放而得到真正的解放。不是先要婦女解放才能有社會主義,而是相反,社會主義下婦女才能得到徹底解放。列寧指出:“哪裏有地主,資本家和商人,那裏甚至在法律上也不可能有男女的平等……法律上的平等還是不是實際生活中的平等。”也就是説,只有通過全面的階級鬥爭建立起社會主義、共產主義新社會,才能產生徹底解放勞動婦女的社會環境。
而且,這早已不只是理論,而已經為歷史事實所證明的了:且不説在第二屆國際社會主義婦女代表大會上的三八勞動婦女節的確立,且不説十月革命後蘇聯成為全球第一個廢除男女不平等法律的國家,我們就來談談中國的情況。在滿清封建專制統治下的中國,婦女是受到封建禮教的壓迫和摧殘的,自辛亥革命勝利,屬於資產階級的婦女運動才逐漸開始活躍起來,為婦女平等的權利大聲疾呼。可是,這場運動最終走向了分裂,婦女運動在面臨帝國主義列強以及其支持的反動派的阻撓時,一部分資產階級婦女沒有走出自身階級的影響而放棄鬥爭,最終選擇與大資產階級妥協,與帝國主義妥協,與封建主義妥協,最終他們被社會主義婦女運動取代而走向了消亡,後來同北洋軍閥廝混的“女流氓”沈佩貞就是這樣可悲的人。
正所謂“病急亂投醫”,為了實現所謂“女子參政”的夢想,在辛亥革命中投身杭州女子敢死隊的“女豪傑”沈佩貞逐漸倒入封建勢力的懷抱,充當袁世凱的“門生”,甚至做軍閥江朝宗的“義女”,加上多次對人拳腳相加,甚至打砸宅邸,最終獲得了“女流氓”的名號。 然而,另一部分既覺醒婦女意識,又覺醒階級意識,自覺融入工農大眾的婦女運動家們,沒有步沈佩貞的後塵,她們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和感召下,將婦女覺醒意識帶給中國貧苦的勞動人民,從而開創了轟轟烈烈的社會主義婦女運動,為中國革命的最終勝利做出了巨大貢獻,宋慶齡、何香凝、向警予就是其中的傑出代表。接受了馬克思主義階級鬥爭理論的婦女們,這才第一次認清運動的路線和目的,才第一次將革命理論同實踐真正地結合起來,從而擺脱了了資產階級女權的唯心主義。
新中國成立之後,一個真正適合實現婦女解放的社會環境才被真正的建立起來。我們不難看到,在馬克思主義指導下,新中國的婦女運動是那麼的熱烈、那麼的欣欣向榮:一批批婦女聯合組織建立起來,婦女們開始認識到只有通過聯合的行動,婦女才能自己解放自己;婦女得到了和男子等同的教育權,越來越多的女性能夠接觸到高等教育,掃盲運動也進行的如火如荼,知識壁壘不再橫跨於男女之間;最最重要的是,沒有大食堂,沒有育兒所,就沒有婦女解放,家務勞動的社會化,促使婦女勞動的社會化被第一次提上了日程——我們已經論述過,只有參與社會化大生產以及生產資料公有制的保證,婦女才能得到真正的解放。
可能有的“女權主義者”會指着鼻子詰難我們:“難道工人和農民就不歧視女性了嗎?構成壓迫的大多數不正是你們嗎!”當然,我們從沒有説過社會主義剛一建成婦女問題就會憑空蒸發,它仍會在一定時期裏廣泛存在,但業已喪失經濟基礎,只是舊社會的殘餘。通過成立婦女組織、宣傳男女平等、監督批評,社會主義完全可以將這些殘餘一掃而空。只有掌握自由、充分表達自我主張的權利,勞動婦女才能真正爭取和捍衞自己的利益,而這種表達權,只有在社會主義下才能徹底實現,所以任何支持婦女解放的人,都應當無條件地擁護馬克思主義——性少數團體也是同理。真心希望那些鼓吹“對待女權和性少數羣體解放運動的態度,是試探真假馬克思主義的一個標誌”的朋友,能夠深思熟慮、端正態度,認真學習恩格斯的《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
一切的一切都説明:只有堅持馬克思主義領導,堅持階級鬥爭,婦女才能獲得真正的解放。所以,再看到這個問題:到底是“女權主義”,還是馬克思主義?我想,答案已經不言自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