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的生與死_風聞

有一次去大英博物館溜達，一個標準英國胖妹子舉着小紅旗帶着一羣小紅帽走了過來，她當時説的事激起了我強烈的好奇心，一直跟着他們在裏邊轉悠，後來差點上了他們的大巴。

她説她有劍橋的博士學位，平時在博物館偶爾當解説，這個不要奇怪，咱們北京國家博物館裏也有解説人員是博士學位，關鍵是她説了一件事讓我非常感慨。

她説跟以往大家理解不一樣的是，大家説起來英國人，就覺得他們是海洋民族，種族天賦就是海洋，所以才能建立起強大的海上帝國。

其實不是，英國在公元1500年之前並不會玩航海，英國是一個待在島國種地的陸地民族。平時的日常是在島國鼓搗點農副產品，自給自足，最多會穿越英吉利海峽去法國和比利時那一帶溜達。

問題是英吉利海峽有多窄呢？英國現在有一項挑戰賽，來自世界各地又禿又強的人會游泳穿過英吉利海峽，能游過去，就這麼窄。此外英國很少再做更遠的航行。

而且更逗的是，英國一個島國，被北歐海盜打劫也就算了，竟然經常也被穆斯林海盜打劫，不止搶錢，還搶人，把女人孩子帶回中東做奴隸，據考證現在的英國那個首相鮑里斯祖上就是被穆斯林打劫擄到中東，做了好幾代奴隸，他祖父還是一個土耳其人。

那問題來了，他們是經歷了什麼樣的心路歷程，以至於徹底脱胎換骨走上了海洋之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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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道超車

主要是嫉妒。

這個沒瞎説，英國人自己也是承認的，英國人的海洋之路一開始並不是整個國家的共識，而是羨慕暴發户西班牙，所以才涉足海洋業務，有收穫，所以繼續加大投資，是一種典型的“迭代算法”。用了一百來年，半個國家都捲入到了海洋之中，才有了現在盎格魯撒克遜人獨步大洋的場面。

在大航海之前，英國人主要乾了兩件事：去法國砍法國人，在本土上砍自己英國人。

英法之間爆發過百年戰爭大家是知道的吧，英格蘭農民長弓手拿着近兩米的長弓把法國貴族騎士差點殺絕種，不過大家知道不？英格蘭長弓手對英國自己的傷害不低於法國，因為跟法國打完沒多久，英國國內自己就打了起來，在玫瑰戰爭中，傳説中的英格蘭長弓手互相對射，應該是射殘了，從那以後長弓手就不咋再出現了。

玫瑰戰爭之後，英國不再玩大規模陸戰了，因為他們找到了更好的生財之道，啥？海盜。

英國人起步太晚，人家西班牙在美洲發現了新大陸，滅了兩個帝國，挖出來了天量金銀，馬桶都做成了金的，英國人還在那裏忙着互相砍，等到西班牙都破產一次了，英國人才反應過來應該涉足下海洋貿易，天天窩裏鬥也不是個事。西班牙的事我們這篇《“拆遷暴富”的超級大國是怎麼迅速返貧的》説清楚了，大家有興趣看完這篇看看西班牙的風騷走位。

大家知道，1493年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西班牙開啓了列強之路。英國啥情況呢？英國有個《海洋事業報告》，每隔幾年就統計下自己國家有多少船，到了1565年，英國能在大洋裏溜達的大船隻有17艘，西班牙當時有上千艘。也就是説，大航海時代都開始70年了，英國能跑大洋業務的船不到20艘。

當時的英國女王已經換上了天生倔強的伊麗莎白，伊麗莎白是個犟脾氣，發現西班牙在大洋貿易中賺的盆滿缽滿，自己卻窩在島上成天研究薅羊毛（當時英國核心外貿產業是給比利時那一帶供應羊毛），越想越覺得屬於低端產業，不升級混不下去了。

問題是一沒錢二沒人三沒軍艦，想涉足海洋貿易，有點像現在農民村支書想在村裏搞人工智能，可是自己村裏人最擅長的電子領域是王者榮耀和淘寶網購，怎麼辦？拿啥搞？

能咋辦，搶唄。

當時又沒什麼國際法，海洋事務才剛剛起步，消息也不靈通，某一艘商船在大洋上被多艘海盜船搶掠，也沒法發消息求救，被炸沉後就跟從來沒存在過似的。

英國對西班牙的國力整體是弱勢的，人家上千艘船他二十不到，但是在局部又是處於優勢的，可以十幾艘去打劫其中一艘嘛。大家注意下這種“整體-局部”的優勢反轉，頂級戰略家往往玩的就是這個。

所以大家一合計，一起拿出點錢來投資海盜事業，準備先出去試試效果。

而且當時海上業務跟現在不一樣，現在的遠洋航運都是拉着幾百個集裝箱，裏邊塞滿大豆工業配件什麼的，就算搶到也賣不出去，所以現在的小海盜只能是綁架勒索。

回到大航海時代，海上業務風險極大，船又小，成本相對極高，所以只能搞一些高附加值的產品才能抵消成本，有點像現在的代購，那個時候的商船上的所有東西都是奢侈品類型的，這樣進一步給了一個英國玩海盜的理由，只要他們逮到其中一艘拉滿奢侈品的西班牙商船就發了。

既然這麼多理由發展海盜事業，為什麼不呢？

就這樣，女王頒發了私掠許可證，這17艘大船出海，開始了大英帝國的“星辰大海”。如果大家想想後來獨步大洋幾百年的英國海軍，工業革命奇蹟的起點，以及盎格魯撒克遜文明的起源，竟然是這17艘大船，是不是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沒想到一玩才發現，效果太好了，利潤率經常是600%以上，英國人很納悶以前為什麼不玩海盜。

而且英國海盜並不止專職做流氓，平時也帶點英國本地土特產，去其他地方倒賣，或者去非洲抓點黑奴，運到美洲去賣，對，英國參與海上貿易非常晚，但是搞黑奴業務卻一點都不晚，這些私掠船在回來路上看到商船就隨手打劫下。

大家注意下英國人這個風格，自己起家的時候無惡不作，但是完成積累後就不讓別人做，而且站在道德的高度來指責，不得不説膽大心細臉厚會武術，天生是個搞事好苗子。

這些財富對英國經濟增長是有指數級效果的，英國在隨後二十年裏儘管起步較晚，但是發展的卻非常好，海盜搶了商船賺了錢，回到英國後得到了大家的踴躍歡迎，詩人們給他們寫詩，流浪歌手們把他們寫入歌詞，大家都把壓箱底的傢俬拿出來投資海盜們出去打劫。

這樣，海盜就可以擴大產業規模，而且會激勵更多的人去加入這一打劫行業，直到後來大量的貴族也加入到了海盜行列。英國的話語權在貴族手裏，貴族們之前鄙視海盜，但是有一天自己投資了海盜業務，自己家的娃在海盜船上，他們還好意思説“當海盜斷子絕孫”嗎？所以在英國，海盜這個行業就徹底被洗白了。

不但洗白了，而且開始給海盜找正當性理由。後來乾脆説英國的海盜跟其他國家比如法國的海盜不一樣，我們是“紳士海盜”，砍人時候都女士優先，wifi密碼放在銀盤子裏，吃人時都穿正裝用刀叉，非常體面有逼格。

這種正向激勵是很可怕的，短短二十多年，英國人蔘與海洋貿易沒多久，軍艦加上武裝肆掠船就由17搜擴充到了200搜左右，並且對西班牙的劫掠變得越來越過分，一開始是幾艘船圍攻西班牙一艘商船，到後來海盜艦隊開始劫掠西班牙沿海的殖民地。

比如在1571年，英國曆史上最受仰慕的黑社會兼貴族兼海軍上將兼民族英雄德雷克幹了一票大的，他跑到加勒比，對西班牙沿岸殖民地一頓打劫，回到英國後成了英雄。事實上大家關注下，英國人的英雄和強盜往往是一體兩面，比如後來“縱火狂魔”額爾金，就是這小子燒了圓明園，他爹打劫過帕特農神廟，屬於打劫世家，這家子在英國就是英雄父子，屬於英國的獨特文化。

據彭穆蘭（這老頭是美國加州大學的，不是中國人）測算，英國早年投資東印度公司等海外貿易公司盈利非常低，但是投資海盜業務盈利能到60%分紅（一開始海盜業務收益高，後來隨着大家都升級了武備收益開始有所下降），他們英國史專家都認可一個觀念，如果不是海盜貿易特別賺錢，英國根本不想參與海洋業務，海盜成就了大英帝國的海上霸權。

而且英國在1500年那會兒的整體風格和中國一樣，都鄙視商業，當時的英國貴族們都是土地貴族，都是些地主，非常討厭商業，後來土地貴族和商業貴族相互拉鋸了幾百年。

尤其英國又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宗教國，因為宗教打了無數仗，甚至後來“無敵艦隊”名義上也是宗教戰爭，國外的書裏把英國這方叫“新教聯盟”，西班牙那邊叫“天主教聯盟”。

英國新教一開始也非常討厭商業，認為是“商業導致人墮落並且有可能發生雞姦”的行為，至於為啥説商業會導致那種行為，很可能和聖殿騎士團有關，這個騎士團是倒騰金融和貿易的，並且教廷給他們的罪名是“崇拜羊的異教徒”和“同性戀雞姦犯”，至於為啥崇拜羊就該判火刑，這屬於中世紀的常規操作，我們將來可以專門展開講這種亂七八糟的圖騰崇拜。

所以那些説英國天生有商業基因的人，基本是“百度百科抄手”，大家看看就得了。英國的商業基因和他們的海洋基因一樣，都是後來在海洋貿易中賺錢後重新點的屬性點。

有點像我的大學同學，他以前很鄙視做買賣，後來博士畢業後留在大學，但大學給的工資太低去做買賣了，後來賺了點錢就變成了個狂熱的“生意人”，覺得只要雙方自願幹什麼事都可以做，後來自願被人騙了不少錢又迴歸到了之前的觀念，認為世間險惡人心不古等等。屁股決定腦袋這事不僅跨種族而且跨文明。

説到這裏大家可能納悶了，西班牙人都是死人嗎？為啥不在自己的商船上也裝上大炮？

其實他們也裝了，但是這裏有個問題，可以通過成本核算來推斷，也就是説，只要你拉的是香料，金銀，皮毛和其他高級紡織物，對方就有足夠的動機來圍攻你，而且肯定是多艘，只要收益大於成本，到時候依舊打不過。

那結對而行呢？

也不是不可能，事實上後來西班牙商船都是結隊的，但是魔高一丈，英國和荷蘭私掠船也升級成了海上打劫艦隊，這種情況下，海上就出現了一種均衡，英國維持海盜船的成本越來越高，因為對方也裝上大炮了嘛，同時西班牙的利潤也在下降，很快的，雙方利潤慢慢趨同了，類似我們這張圖：

不過這張圖只是衡量了大洋上的收益，沒算進去西班牙人腦子被驢踢過。

西班牙從發財那天起就開始打仗，跟歐洲打了個遍，就沒有誰沒被西班牙打過，而且它又比較菜，敗多勝少，很快就玩不下去了，到後來陷入了一個倒黴境地，軍費太高還不上錢，帝國實在是承擔不了這麼高軍費，西班牙王室日常破產。到此，英國和荷蘭海盜一起打劫一個敵人的好日子結束了，因為敵人倒下了，海盜從兩極對抗變成了列國紛爭，海盜事業也就進入了一個新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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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是海盜

説到這裏就得先説一個大家往往忽視的問題，就是電影《加勒比海盜》裏的情節在現實世界中基本不存在。

倒也不需要什麼深刻的歷史知識，其實大家想想就知道。

我們以往理解海盜，往往把他們理解成了一個路邊攔路搶劫的武裝團伙，其實這個思維模型問題很大，就跟把火箭理解成一個大號二踢腳一樣不靠譜，模型錯了，結論自然離題萬里。

海盜船是個依賴國家的複雜系統。

首先一艘海盜船有三部分組成，一是軍艦，二是武器，三是補給。

這三樣在16到18世紀都是“國家工業產品”，現在也是，沒法從普通作坊搞出來。

首先大船這玩意就不是普通作坊能做出來的，需要國家造船廠對着圖紙才能生產。前期投資大到離譜，普通人根本沒法找個地方偷摸就搞起來，而且搞起來以後得維持產能，不然那麼多工匠不能閒着吧。而且有依賴關係，比如它需要旁邊有瀝青作坊，不然船沒法密封，還需要附近有橡木產地，鐵匠鋪等等。歐洲當時往往是一個城市維持着一個造船廠。

其次是武器，海盜船最起碼得有幾門炮吧？大炮從古至今都是重要戰略物資，你見過土匪騎馬持槍打劫的，有幾個拖着大炮打劫的？這玩意從來都是從帝國軍備倉庫拖出來的。

上邊這兩樣還可以從別的地方搶，比如一個軍官開着軍艦叛變成了海盜，但是接下來的問題沒法解決。

也就是補給，船得定時修補，水手得上岸休息，大炮得重新加裝炮彈等等，所以他們得停到一個港口去，這個港口必須是吃水深，不然船靠不了岸，最好是個海灣，可以防大風。而且岸上有軍火庫，可以補充彈藥，還得有修船廠，最好還是不凍港，符合這幾點的地方其實並不是太多，在大航海時代，能同時滿足上述條件的港口，早被列強海軍盯上了。

就算不是海軍的地盤，這種基地一般都小不了，非常招風，特別容易遭到搗毀，比如明朝朱紈平海盜，第一件事就是去砸了海盜窩，不過他沒想到海盜跟朝中重臣關係千絲萬縷，沒過多久他自己被殺了。

也就是説，你如果是一艘樸實無華的海盜船，你會面臨一個大問題，你沒地方修補船隻，沒法補給炮彈，搶到東西后沒法兜售。説到這裏大家就明白了，卧槽，難道歷史上所有的海盜船都是海軍軍艦？

不敢説全部，不過99%是。

比如歷史上著名的基德船長，他就是英國的帝國海軍艦長，後來被船員脅迫搶了東印度公司的一艘貨船，很快就被發現並通緝，他的船員立刻跑了一大半，畢竟船員家屬都在英國，英國當時法律極其殘酷，你在外邊當海盜英國政府有一萬個辦法治你。

船員跑光後的基德船長也去紐約自首，隨後被關入地牢，遭到殘酷折磨，隨後被絞死。基德船長算是那種比較傳奇的海盜，真實歷程既不傳奇也不驚悚，更像一個普通老百姓不小心幹壞事之後被通緝，趕緊跑去派出所自首，然後受到法律制裁的普法小故事。

剩下的海盜船全是國家認證過得，讓他們搶他們才出去搶，其他時候當商船。

也就是説，在19世紀以前，軍艦，商船，海盜船經常是三位一體的。

商船平時做買賣，效益不好為了補足KPI就去打劫，如果國家遭到入侵，還得到海軍那裏報到，被編入艦隊一起禦敵，就算你的船上一門炮都沒裝，那也可以跟着艦隊拉物資嘛，海軍出戰往往後邊跟着一堆補給船，拉着彈藥和糧食什麼的。英國一直有徵調民船的習慣，比如“二戰”中敦刻爾克那裏幾十萬敗兵就是英國各種漁船遊艇跟着海軍去給撈回來的。

而且海盜船不是説想打劫誰就可以打劫誰，得去政府那裏登記，政府告訴你最近和西班牙關係不好，可以在什麼地域打劫西班牙商船，現在大家知道為啥船上都掛旗了吧，那玩意就是給對面開過來的海盜船看的。

如果你不去找政府，隨便出去打個劫，這事非常危險，比如你是一艘英國武裝私掠船，跑去把荷蘭商船給打劫了，荷蘭人跑來要人，政府可能根本沒想過要和荷蘭鬧翻，你的私自打劫就是挑釁行為，政府為了安撫荷蘭人，可能就把你交給荷蘭人了。

比如歷史上比較傳奇的“黑鬍子”摩根，他就是英國在加勒比地區艦隊副總督，日常打劫西班牙，後來英國政府已經跟西班牙籤約不再相互打劫後，他依舊率領隊伍去打劫了巴拿馬城，西班牙政府抗議，英國就把摩根抓回去準備吊死，不過英國國王和女王有個特赦的技能，一般感念對國家有功勞的罪犯，會使用這招，後來免了他死罪把他流放了。

現在大家知道“私掠許可證”這玩意是怎麼回事了吧？

海盜行為本身就是政府行為，所以才會發許可證，拿到證件後你打劫完還得給國家分成，國家相應也會給你兜底，比如你拿了許可證打劫了西班牙商船，西班牙找過來女王會出面替你周旋，如果對方要升級事態，比如要開戰，女王會動員大西洋上所有的英國軍艦回國參戰。當然也不是為了你跟西班牙打仗，往往頒發私掠許可證的時候，國家已經在備戰了，敢掠你就不怕你上門。

歐洲歷史上轟轟烈烈的海盜們，都是各國的武裝商船，一開始英國和荷蘭是盟友，他倆都被西班牙欺負，所以相互支持。英荷海盜拼命騷擾西班牙。

後來西班牙被他倆給搞下去了，他倆又黑吃黑，互相簽發肆掠許可證攻擊對方，而且簽發這玩意也不是亂來，而是有針對性的籤。比如英荷一度在印度尼西亞那一帶打起來了，英國不會授權攻擊大洋上所有的荷蘭艦船，那樣就成全面戰爭了。

而是隻授權攻擊印尼那裏的艦船，這樣英國商隊去那邊的時候碰上荷蘭船隨手就擊沉，可以有效騷擾荷蘭人在那一帶的買賣。這屬於精細的微操。

此外大家感覺加勒比海盜好像很盛行，其實就是因為加勒比是西班牙的核心利益區，英國荷蘭法國都大量簽發了在加勒比地區的“私掠許可證”，所以武裝商船一進入加勒比地區就變成了海盜船，顯得那地方全是海盜。

説到這裏大家可能要問了，博主你説的我們已經懂了，難道電影裏的那種海盜完全就沒出現過？一點根據都沒？

也不是，歷史上有一段時間，在下圖那個位置：

這個地方叫“拿騷”，在巴哈馬，也屬於加勒比海，這裏有個大補給港，當時列強們打來打去，一度把這地方給漏了，這裏一度出現過幾十年的無政府狀態，很多脱離了本國政府的海盜船聚集在這裏鬧騰。

不過並沒有大家説的那樣傳奇，海盜由於彈藥奇缺，只能是勾搭商船在附近礁石海域觸礁。而且沒玩多少年這地方就被法國海軍給滅了，隨後又被英國佔領，現在還是個大港口。

後來文人們根據上文説的這點內容大加演繹，腦補了幾百萬字，包括我們看到的電影加勒比海盜的內容，如果去細究，就能發現全是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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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盜的衰落

説到這裏大家可能納悶了，為啥後來不再那麼搞了呢？

主要是因為後來大洋上玩家越來越少，而且越來越暴力。

有點像天下大亂軍閥混戰，什麼小混混都跑出來打劫一下，但是隨着各種勢力集團慢慢的兼併，後來湧現出來的大哥越來越能打，越來越不好惹，參考秦國，羅馬，普魯士，沙俄，都是這種“煉蠱”選出的最終大哥，人狠話不多，敢鬧分分鐘打斷你的腿，春秋戰國有遊俠，秦國還有嗎？把遊俠全發配去修長城了。

英國就是這樣一個角色，通過不斷的折騰別人，也折騰自己，禿了，也強了。

在這個過程中，英國把其他國家都打趴下後，高調宣傳誰要是再頒發私掠許可證，那個國家相當於對大英帝國宣戰，按照我們剛才説的邏輯，海盜一下子少了一大半，剩下的一些非主流海盜英國慢慢剿。

而且關鍵的一點是，技術後來有了突破性進展，大炮越來越厲害，口徑越來越粗，眾所周知，口徑即真理，炮艦就是真理宣傳員。而且為了加強運輸能力，英國不再在商船上加裝火炮，所有空間都用來放貨物，打海盜的事交給專業人士來解決，也就是帝國海軍。

如果説英國剛開始做海盜那會兒還有零星的遊離於國家之外的海盜，比如一些軍閥什麼的也在支持私掠船，那技術進步讓這些海盜在英國海軍面前徹底成了戰五渣，戰事基本一邊倒， 而且英國控制了所有的海上關鍵補給站，惹怒了英國幾乎無路可逃。而且英國一度跑長江裏來剿匪，奇怪的是，英國海軍竟然有個職位叫“長江少將”，又屈辱又迷幻。

就這樣，海盜時代來的快，退潮也快，整體就是大英帝國的一個縮影，弱小的時候使勁瞎鬧，能搶就搶，搶了就跑，怎麼來錢快怎麼搞。但是等到自己成了霸主，第一件事就是通過暴力滅了不守規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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