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學生討論什麼是我欣賞的女性美_風聞

      猜猜上圖是誰？是居住在加拿大北極圈內的一位因紐特（也就是我們通常説的愛斯基摩人）女孩揹着她的妹妹。

        因紐特人和我們一樣屬於蒙古人種，大概是幾千年前從亞洲通過白令海峽到達北美洲的，現在大概有14萬多人。

       據説，他們民風淳樸，是一個從不生氣的民族，這和他們的社會仍然處於原始共產主義形態有關。

       照片上這位因紐特女孩的眼睛，我實在想不出詞來形容：“秀美”？“明媚”？“恬靜”？……都不合適，這些詞和她比起來，好像都藴含了某種矯揉造作，甚至什麼“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也仍然顯得做作，因為她讓人根本想不起什麼“雕飾”，遑論“去”不“去”。

        所以，就不形容了吧，放在這兒。

       這一圖呢？

        她就是我和同學們提到過的英國女作家弗吉尼亞·吳爾芙（1882-1941）——這是我很喜歡的一位女作家。她的眼睛也很美，據説這美是來自她的母親。

        這種美可以形容：靈秀、才情、憂鬱。

        為什麼要放上這兩幅照片呢？當然因為她們美。

        然而，還因為今天看到了一則新聞：西南某省一位19歲的女大學生落水身亡。

       她的母親查到了此前一家酒吧裏的監控，顯示這個女孩正在遭到兩男一女的猥褻、凌辱、毆打（注：這是根據死者母親在網上發佈的微博視頻。剛看到後續報道：警方初步調查表明，視頻中的行為不是猥褻，而是在幫助已經醉酒的該女生醒酒）。

       我立刻想到了右邊這位弗吉尼亞·吳爾芙。

       以前讀過一部國內學者研究她的學術著作，介紹她生平時寫道：吳爾芙從13歲——即她的母親逝世那年——開始，先後數次精神失常並試圖自殺。結婚後，她雖然深愛自己的丈夫，卻不願和丈夫同居，也不願生兒育女。

        而作者的解釋是，這是因為“心靈中的某些創傷”，使得吳爾芙非常厭惡那些事。

       但我一直不明白，這位學者語焉不詳的“某些創傷”是什麼。

        當然，現在我已經知道了。

       不過，之前和學生聊起吳爾芙，提到她1941年最後的自殺身亡，我也只是説是因為戰爭（二戰）讓她很擔心，對人類很失望。

       其實，據另一部研究她的傳記著作《存在的瞬間》記載，真正的“創傷”，是早在1888年她才6歲時，就遭到同父異母哥哥的猥褻；後來又長期遭受另外一位同父異母哥哥的侵犯，直到22歲。

        這給吳爾芙帶來了巨大的陰影：直到她59歲自殺身亡之前不久，仍然在一封信中談到6歲時的那次恥辱的記憶。

       我當年讀到的那部著作，大概認為這樣的事情實在不堪啓齒，又不願意吳爾芙的形象受到“玷污”，只好用“創傷”一筆帶過了。

        和那位女生一樣（此處同前，警方初步調查表明她是醉酒意外落水），吳爾芙最後是投水身亡——口袋裏塞滿了石頭，留下了表明自己不願意再連累丈夫的遺書。

        美，是可以輕而易舉地毀滅掉的。吳爾芙雖然出身名門，但她很欣賞笛福筆下的摩爾·弗蘭德斯（上圖）——一個死刑犯的女兒，在從上到下的許多異性中周旋，頑強地生存着的流浪女孩。

       從吳爾芙對《摩爾·弗蘭德斯》的評論中，我們能夠看出她非常向往下層人民的那種生命力：他們的勇氣和機智，他們植根於生活經驗中的簡單、自然、剛強的道德準則，他們對男男女女的激情和慾望的毫無顧忌的談論。

       然而吳爾芙自己畢竟不能做到和他（她）們一樣。

       揹着小妹妹的因紐特女孩，如果來到現代社會，到底會成為摩爾·弗蘭德斯還是弗吉尼亞·吳爾芙呢？

       不，我希望，她還是她自己，讓生活、掙扎、鬥爭在這個時代的我們，在她明澈純淨的眼睛裏看到未來的更加健全的人類。

     這樣的人類，要怎樣才能到來呢？

     10月22日，我在空間説説裏談到崔雪莉事件時説：

    “ 因此，尋求相互理解，其意義並不僅僅在於對個人的關心，防止崔雪莉的悲劇再次發生。”並且加了個括號説：

“很不幸，這樣的悲劇肯定還會發生的……”

        很不幸的事情，真的在短短1個多月後就發生了。

        這回，是崔雪莉生前的好友具荷拉。——此人我又是一無所知，但很多“韓迷”在網上説，特別喜歡她像圖中這樣的“娃娃裝”、“娃娃臉”。

        就我個人的審美而論，我對韓星從來無感。這是因為從少年時代起，在女明星裏，我一直就喜歡看知性的的美女，比如楊瀾、劉欣、董卿那樣的；或者那種漂亮而大氣的，比如張瑜、方舒、温崢嶸、宋佳那樣的。

         張瑜就不多説了，讓我們看看我喜歡的80年代影星方舒吧：

         圖二是1964年，她7歲時在電影《烈火中永生》中扮演小羅卜頭——你能看出這是個女孩子演的嗎？

         圖三是1981年她24歲時在電影《年輕的朋友》中扮演的女衞生兵趙真真；

         圖四是1982年她在影片《勿忘我》中扮演的女知青金雯雯；

        圖五右邊穿工裝的那位，是1982年她在影片《赤橙黃綠青藍紫》中扮演的鍊鋼廠運輸隊副隊長解淨。

        發出這些照片，一方面是讓大家看看看我所説的“美麗”、“大氣”是什麼樣子；

       另一方面，從方舒塑造的這些人物形象——從解放前和父母一起就義的小烈士，到保家衞國浴血沙場的女兵和在祖國邊疆接受磨鍊的女知青，再到社會主義建設中大顯身手的女工人——你難道就沒有看出我所欣賞的那種美麗和大氣的來歷嗎？

        看《赤橙黃綠青藍紫》的時候，我簡直感覺她就是爸媽單位上那些阿姨——有的是女工，有的是技術員，有的是醫生——美麗、自信，風采飛揚。

        這是新中國波瀾壯闊的歷史所孕育和洗禮出的美麗和大氣——與這些傲霜鬥雪，英姿勃勃的爛漫紅梅相比，我真的感覺韓國的那些女明星以及她們所塑造的那些不着四六的“元氣少女”啊、“野蠻女友”啊、“逆襲灰姑娘”啊，只不過是些精緻而蒼白的塑料假花罷了。

       當然，我完全能夠理解：在某種社會氛圍中，對很多人來説，那些“芭比娃娃”一樣的少女能夠起到慰藉心靈，緩解壓力的作用。——可是，這些東西能夠成為我們審美的主流嗎？

        具荷拉的死因目前還在調查中，但從各方面情況看，恐非善終。

        韓國是一個人均收入和經濟發展水平比我們高不少的國家。但是從它的演藝圈內這些司空見慣的對女藝人進行人身控制和玩弄、欺凌、威逼甚至致死致殘而無法追究的亂象中，我們可以看出：它確實是一個colony色彩濃厚的、半封建的capitalist社會。

        換言之，被我們的革命先輩拋頭顱灑熱血推翻的“三座大山”，在那個國家，是活生生的現實存在，只不過被較高的經濟發展水平和所謂democracy所掩蓋起來，不像我們舊社會那樣表現出水深火熱、滿目瘡痍而已。

        按説capitalism應該是反封建的，但是在亞洲，實行capitalism，實際上就不能避免半colony和半封建性：韓國也好，Hongkong也好，都證明了這一點。——這是歷史，也是現實。

        這當然跟capitalism的世界體系有關（它必然是有“外圍”和“中心”之分的）。

        但另外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世界的東方出現了socialism這樣一個對capitalism來説最危險的敵人，這使得它不得不利用東方國家中那些包括封建主義在內的一切reactionary勢力，與之聯合起來絞殺socialism。

         Capitalists心裏很清楚，世界已經進入了工業化乃至後工業化和信息化時代，在這樣的時代裏，封建主義不可能真的完全復辟，不可能消滅capitalism，不可能把世界拉回中世紀，所以在政治、經濟和思想文化上是可以放心大膽地對封建主義的勢力和因素加以利用,來對抗socialism的。

        在觀察者網一些討論Hongkong亂局的文章和評論裏，有人竟然把Hongkong亂事和五四新文化運動相提並論加以批判，認為都是“對中國傳統文化失去了信心而追求西化”。

        這種貌似“愛國”的論調，是值得警惕的。

       五四運動的主題是徹底反帝反封建。我們必須懂得：在colony或半colony國家，封建主義往往打着“傳統文化”、“民族本位”的旗號，但其實只是為了更好地充當帝國主義的幫兇而宣揚傳統文化中的糟粕。——魯迅先生在《Hongkong見聞》中就深刻揭露過：Hongkong的舊文人寫着“古風十足”的“英皇頌”；而白皮藍眼的Hongkong總督則操着粵語大談“中國固有之精神文明”來“教導”Hongkong青年不要受新文化運動的“蠱惑”。

       中國最英勇的愛國者，恰恰是那些接受了marxism這一“舶來品”的人。

       中國傳統文化當然是偉大的。不過我們對它的偉大，切不可作過於表面化的理解。

       在近代，中國科技、經濟、軍事落後，綱紀蕩然，傳統文化的很多思想觀念也可以説是過時了。但是有一點，當羅馬帝國走向衰亡的時候，隨着制度的崩壞，帝國也就完了，而且也不再復興；但是中國近代面臨比羅馬帝國深重得多的包括科技、經濟、制度、思想的全方位危機，居然還能夠復興，原因何在呢？

       我覺得，歷史書上一句我們耳熟能詳的話給了我們提示：

“無數仁人志士前赴後繼…….”

         在這種時候，中國居然還是源源不斷地湧現出這麼多“仁人志士”或者説“優秀人才”，而且終於出現了那個巨人毛澤東。

        科技窳劣，制度隳敗，觀念愚昧——中國傳統文化對這些是要負不小的責任的。但極其矛盾的是，它雖然無力提出新的制度、道路，卻仍然能夠藴育一大批志向高卓、上下求索、百折不撓、九死不悔的人才。這又不能不説是中國傳統文化在近代史上的最大功勞。 中國近代，可以説一切都曾經輸個精光，就是靠“人”這個最後的資本來挽回了敗局。

         所以我感到，中國傳統文化在“育人”方面一定有很多非常偉大的，為其它文明所不及的思想和實踐——這應該成為我們弘揚中國優秀傳統文化的一個重點，也是我們尋找傳統中國和當代中國交匯點的一個重要場域。

        我愛我們的國家，我既愛源遠流長的中華傳統文化，更愛祖國現在的新面貌、新氣象，和無限光明的前景。

        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我在其中看到了一種人的成長。

          崔雪莉、具荷拉們的悲劇，從本質上説，是女性被物化成消費品的悲劇。

        方舒這樣的新中國氣派的美女影星，之所以讓所有的“韓星”難以望其項背，最重要的，就是她們並不是消費品，她們的底藴是中國傳統和社會主義新精神的融合而產生的一種新人。

         在她的銀幕形象中，你既能看到中國傳統美女的高潔、端莊、淑雅，又能看到新的紅色基因所賦予的那種前所未有的明朗、俊爽、豪邁。

                   

        我在港台日韓的影片中真的沒有見過這樣的形象。

         因為這是新中國女性在鬥爭中成長的縮影，是英姿勃勃的勞動女性，是傲霜鬥雪的爛漫紅梅，而決不是挖空心思“賣弄人設”、討好別人、任人擺佈、畸形病態的玩物。

        我們要深刻理解並珍視和發揚這個優良健康的傳統，因為一個時代的主流審美觀念（什麼樣的女性或男性才是最值得欣賞和學習的）會對一個民族的精神氣質產生潛移默化的巨大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