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暗招不斷，雙管齊下加強防範中國_風聞

陳鴻斌：日本雙管齊下加強防範中國

這些年來，日本在安全領域以前所未有的力度防範中國，但日本政府覺得這還不夠，還須經濟和安全一起抓，以此來提高防範中國的安全係數，這是一個新動向。

此前，自民黨規則制定戰略議員聯盟完成了一份報告，建議效仿美國的國家經濟委員會（NEC），在首相官邸設立一個統管經濟外交和安全的機構。在該報告看來，通過網絡攻擊來竊取企業相關數據，這一手段也會對一個國家的安全形成威脅，這樣的案例在急劇增加。顯而易見，這一報告完全針對着中國。

作為綜合制定經濟和安全問題戰略的領導機構，該委員會今後將負責建立加強有效抗衡特定國家的相關體制，具體手段包括經濟制裁等，從而增強日本的威懾力。這一報告在向自民黨歷任前國防部長予以説明後提交給政府。今後，該委員會將在安倍的領導下，集中財政部、外交部、經濟貿易與工業部、內政與通訊部、國土、基礎設施、交通運輸和旅遊部，以及警察廳等各相關政府部門，從各國政府和情報機構獲取必要的信息，實施一元化管理。

該報告的核心就是建立國家經濟委員會。該委員會今後將對外國通過網絡攻擊妨礙日本的供應鏈運作，竊取企業的商業機密這類風險予以分析，出台相關的對策。該委員會將與日本企業以及相關國家共享信息，並對企業的某些業務予以制約。

與此同時，經濟貿易與工業部日前還開始對各大學與外國企業及政府機構的合作研究項目予以嚴格管控，防範本國尖端技術外流。

目前，日本設有國家安全會議和經濟財政諮詢會議等機構框架，但這類機構缺乏與盟國就是否應實施經濟制裁等問題開展磋商的功能。該報告認為必須從現在開始就對此開展討論，以在全國引起對中國的足夠重視。

該報告指出，通過經濟外交手段，迫使其他國家按照本國意願行事，對特定企業和產品或服務採取制裁，這類“經濟治國術”正在大行其 道。對擁有尖端技術的企業實施網絡攻擊，使其運行出現混亂，股價下跌，然後趁機抄底收購，這些手法的花樣正在不斷翻新。

接下來該報告就直接以華為為例，指責中國通過人工智能帶動本國的監控體系走出去，與此同時還通過“一帶一路”倡議和亞投行這些平台來干涉他國內政。如果日本不能為此而形成相關的國際規則，則日本就將落後於世界潮流。美國早在1993年就建立了國家經濟委員會，其權限與國家安全委員會不相上下。考慮到近年來中國的相關動向，日本也必須對經濟和安全領域予以整合，具體措施包括對最尖端的技術出口予以限制等。

這份報告遣詞用語相當直截了當，其針對中國的指向性已不言而喻。但該議員聯盟的召集人甘利明顯然覺得還不過癮，此前在接受媒體採訪時還對中國大潑污水：“中國至今仍未實現直接選舉，卻總想在世界經濟的運行中謀求專制的霸權，這是不能允許的，堅決反對通過人工智能技術來監控本國國民和開展社會治理。

中國正大力推行經濟外交，這就是經濟治國術。一帶一路無非就是製造債務陷阱，從而迫使其他國家服從中國的意願。日本雖然擁有抗衡這一威脅的危機管控體制，但對中國的數字霸權卻缺乏危機感。如今中國正在試圖逾越紅線，如果西方國家強硬抵制的話，它就會退一步。但一旦該説的不説，則中國馬上會在太空、網絡領域和南中國海等海域肆無忌憚，為所欲為。一旦意識到這樣的問題往往為時已晚。”

由此不難看出日本自民黨高層是怎麼看中國的。類似甘利明這樣的卸任官員，在對華問題上表態時如此暢所欲言，直抒胸臆，完全不需拐彎抹角。儘管這兩年尤其是去年雙邊關係已明顯改善，但日本防範中國的心理卻越發強化，覺得僅靠安全這一手段還不夠，必須經濟與安全雙管齊下，同時與其他西方國家加強聯手來抗衡中國。

日本政府如此杯弓蛇影般地圍堵中國，日本企業都願意跟進嗎？以華為公司為例，2005年華為在日本設立分公司，如今其員工達1000人，其中75%是日本員工，2011年該公司加入了經團聯，這是第一家加入經團聯的中資企業。去年該公司從日本進口的中間產品和零部件高達66億美元，而且其供貨方包括索尼、松下和東芝等上百家日本企業，預計今年的進口額將再增兩成。

日本與一家外國公司的交易做到如此程度的，在全球只有兩家，另一家是蘋果公司。華為的進口不僅盤活了諸多日本企業，而且華為還向多所日本大學提供科研費，日本政府禁止華為參與5G網絡建設，對其影響可想而知。

就排斥華為而言，僅軟銀集團一家的損失就不下1000億日元。因此當日本政府決定棄用華為時，軟銀集團總裁就明確向日本政府表達不滿：那該用誰的呢？該集團副總裁更直截了當地透露：“説心裏話，從技術角度看還是想用華為。”日本西格瑪投資公司首席經濟學家更直截了當地指出，從成本、性能和可靠性來看，華為佔有壓倒性優勢，採用華為是絕對明智的選擇。

在華日資企業多達3.2萬家以上，佔全球日資企業近一半，日本企業甘願放棄中國市場嗎？如放棄的話到哪裏去找替代市場？中國是日本的頭號貿易伙伴，2018年日本對華貿易佔外貿總額的21.4%，遠超美國的14.9%。

今年6月2日，日本經濟貿易與工業部還新設了“經濟安全保障室”，成員多達15人，而此舉居然是為了應對中國的“軍民融合”，實在匪夷所思。中國的軍民融合是為了整合資源，避免重複建設，此舉竟然也引發日本如此警覺。此外，今年內日本國家安全保障局還將增設一名來自經濟貿易與工業部的審議官，同時新增約10名負責網絡和能源的官員，以加大對中國的防範力度。

近年來日本在不斷增加防衞預算，增加引進美國的先進裝備，這些舉動很大程度上都是針對中國的。考慮到特朗普政府不斷流露出無意繼續履行對外承諾的各項義務，日本已在思考一旦美國不再承擔對日本的保護義務，日本應出台怎樣的替代方案。其中就有自主防衞的選項，但前提是其防衞預算至少要達到23萬億日元，這是今年預算的4.3倍，這還不包括自行研發核武器。從日本日益拮据的財力來看，這幾乎是沒有可行性的。

因此還有一個日本很不願意接受的選項，這就是接受以中國為主的地區秩序，也就是徹底調整日本迄今為止的對華政策，完全另起爐灶，通過加強雙邊關係的穩定發展來確保日本的安全。《每日新聞》引用《伊索寓言》指出，日本就像一隻青蛙，卻想把自己吹大與中國這頭“公牛”比塊頭，這完全是徒勞的。

假以時日，上述選項的現實性無疑將會逐步提升。在這一背景下，日本政府仍出台經濟和安全雙管齊下的對華戰略，這顯然與安倍所推動的改善對華關係的努力是背道而馳的。

（作者是中國上海國際問題研究院副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