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馬列書單的事（轉）_風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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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 你我終將改變世界  她改變了蘇聯

作者：室點密可汗

昨天晚上和一位網友聊起了關於讀書的事，關於哪些書是“入門篇目”，説了幾句，感覺是個有趣的話題，也許值得寫下來。

然而這是個老話題了，似乎很多人，從他們自己的角度出發，“擬定過”書單。毫無疑問，入選名單的書，和推薦者本人的傾向、喜惡也有很大關係：一個託派不大可能把斯大林和主席的書列為正面讀物，反之亦然；甚至在“西馬”愛好者那裏，“蘇聯哲學”反而似乎是很low的東西。本人對於那種離開了實際問題的宗派之爭不感興趣；並認為是敵是友，不應該是一個，或者不應該僅僅通過在理論上爭論“誰更正確”（當然在原則立場問題上恰恰是“非撕不可”），而是應該在實際立場上加以證明的東西。雖然如此，作為一個傾向於馬列立場的左傾人士，還是願意把自己關於“基本書目”以及讀部分書的感想寫下來，也歡迎大家補充。書單的順序我儘量按照從淺入深的順序排列，或按照時間/邏輯順序排列。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有些書名用英文表示。

1、基礎入門

馬克思，恩格斯：《Communist Manifesto》。沒啥説的，開篇之作，語言藝術性和思想深刻性兼得。

恩格斯：《社會主義從空想到科學的發展》。馬克思欽點科學社會主義的入門，恩格斯在簡短篇幅裏把法國大革命以來到他那時先賢的追求——人人真正平等的無階級社會為什麼能夠實現，講清楚了，也是《反杜林論》的精編。

列寧兩篇：《卡爾 馬克思》、《馬克思主義的三個來源和三個組成部分》。列寧對於馬恩思想的系統介紹。

馬克思《哥達綱領批判》、列寧《國家與革命》。本來《國家與革命》應該不一定算“基礎入門”，但是現在關於state的歪理學説實在太多，懂的人自然懂。因此提前到這裏。國家是不是一種“混合物”，抑或是對於某些階級來説完全“絕緣”的東西。該書説的很透徹了；那怎麼對待資產階級的國家機器，説的也非常明白。難以想象，在像美國、俄羅斯那樣的帝國主義國家裏，真正理解《國家與革命》的左派會去叫嚷“擴充軍備”。

《社會主義從空想到科學的發展》雖好，有時間還是強烈推薦恩格斯的《反杜林論》。下面這個版本收錄了相關書信和材料，推薦：

斯大林：《論列寧主義基礎》。談列寧主義的內涵及歷史意義。

最後半認真半抖機靈：《Mao語錄》。這裏也許有人會笑。僅憑隻言片語去理解整個思想體系自然是荒謬的；然而裏面一些深刻的句子和原理，依然值得讀讀。

2、辯證唯物主義

Mao：《矛盾論》《實踐論》《人的正確思想是從哪裏來的？》。前兩篇算是列寧《哲學筆記》的著作體，最後一篇是對《實踐論》的進一步發展。

恩格斯：《路德維希·費爾巴哈和德國古典哲學的終結》。我很喜歡恩格斯旁徵博引娓娓道來的文風，相比之下，馬克思的文風顯得很彆扭。馬恩思想成熟後專門論述哲學的著作不多，我覺得這篇算是他們談辯證唯物主義（當然該文也談了歷史唯物主義）最好的作品了。“在恩格斯的著作《路德維希·費爾巴哈》和《反杜林論》裏十分明確和詳盡地敍述了他們的觀點，這兩部著作也同《Communist Manifesto》一樣，都是每個覺悟工人必讀的書籍”。

列寧：《唯物主義和經驗批判主義》（附《向報告人提十個問題》）。列寧哲學代表作。

斯大林：《論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斯大林對於馬列哲學的體系化和整理，關於辯證法問題有缺點，然而是第二位的。

最後兩個是《自然辯證法》和《哲學筆記》。這兩部著作的最大問題是，它們不是作者寫好後，打算給讀者看的作品。《自然辯證法》還好，算是未成形著作，而《哲學筆記》筆記性質更重一些。讀《自然辯證法》還是要和科學發展的最新進展聯繫，《哲學筆記》則可以回過頭來和Mao的著作對照讀讀。《自然辯證法》我推薦于光遠譯本，順序更科學，材料更全些，也許讀起來更容易。

《哲學筆記》最讓人重視的則是讀黑格爾以及關於辯證法的短文，最好參考《列寧全集》第二版。

3、歷史唯物主義

《政治經濟學批判》)序言、導言(搭配恩格斯：《卡爾·馬克思〈政治經濟學批判〉》，不喜歡馬克思文風的我第一次讀時也被裏面的深刻震撼了。

如果讀實體書，我推薦下面這個：

裏面收錄了序言和導言，並且還把馬克思資本論裏的較重要部分節選了出來，很良心。

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小時候我是個歷史迷，後來把這本書和古代世界文明起源（蘇美爾、埃及、中華等）對照着看，非常有意思。恩格斯分析了兩性關係的演變，考察了私有制和國家是在什麼條件下起源的，最後預言他們的消滅正如他們的出現一樣，同樣是生產力發展的必然要求。

普列漢諾夫：《論一元論歷史觀之發展》、《論個人在歷史上的作用問題》、《沒有地址的信》、《馬克思主義基礎》。普列漢諾夫對於歷史唯物主義的論證也是極為精彩的，我認為不比恩格斯上面著作遜色太多；他晚年的右轉真讓人痛心和遺憾。不知為何，泛左圈子裏似乎不怎麼推崇他的著作？紙質版可以參考：

然而這個好像是節選。下面這個似乎更全：

《哲學小詞典 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上海人民出版社。一本以70年代後期觀點闡述哲學基本概念的工具書。然而很奇怪的是，孔夫子上也找不到了，想配個圖也沒有，印象裏是紅皮的。

斯大林：《馬克思主義和語言學問題》。很有意思的一本小冊子。——————————————————————

多説一句，蘇聯斯大林時編過一本：

淘來隨手翻了翻，感覺很詳細，算是斯大林時代哲學的系統論述了。

另外，《德意志意識形態》我認為只讀第一部分論費爾巴哈就可以，不讀也沒關係。因為當時兩個人思想還未成熟，很多用語和後期也不一樣，讀起來很吃力；而且恩格斯晚年回顧這篇被老鼠牙齒批判過的著作後，已經寫下了《路德維希·費爾巴哈和德國古典哲學的終結》。

這一部分文獻學考證也是研究了好久，怎麼排也沒個公認説法。關於撕逼施蒂納和鮑威爾的感覺沒必要讀（想領略卡爾&弗里德里希のMAX嘲諷力的朋友倒是可以一觀）。

4、資本主義政治經濟學

馬克思：《僱傭勞動與資本》和《工資、價格和利潤》。沒啥説的，必讀。

列寧：《帝國主義是資本主義的最高階段》。泛左最喜歡的就是用一些奇奇怪怪的理論來否認列寧帝國主義理論，以達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誠然舊式殖民主義已經終結，但是新殖民主義的本質依然是帝國主義對全球的剝削與掠奪。同樣，必讀。

徐禾：《政治經濟學概論》，1973版。中國人寫的最好的資本論通俗讀物。

最後是終極大殺器：《資本論》全4卷。這個我沒有讀過，但是其歷史地位，想必也無需多提了。一直沒有下決心去讀，只讀了上文提到的《資本論》節選本。——————————————————————

同樣多寫一本蘇聯時期的經典教科書：

列昂節夫的《政治經濟學》，寫的還不錯，就算中蘇論戰後，七十年代依舊翻印了這本著作：

5、社會主義政治經濟學

按理論發展的邏輯順序排列：

列寧：《無產階級專政時代的經濟和政治》。經典名句：“社會主義就是消滅階級。”

斯大林：《蘇聯社會主義經濟問題》。建設社會主義經驗之談，有優點（捍衞了社會主義），也有缺點。

Mao：《讀社會主義政治經濟學批註和談話》。分簡本和全本兩種。簡本“簡”的是斯大林和蘇聯教科書的內容，全本則未加更改。

該書編者説：

　    原書收入斯大林《蘇聯社會主義經濟問題》和蘇聯《政治經濟學教科書》下冊的幾乎全部內容，因此篇幅較大。同時，原書正文的編排忠實地反映毛主席批註和談話的本來面貌，反映毛主席談話產生的過程，但毛主席的觀點散見於全書各處，讀者不容易把握這些觀點的內在聯繫和毛主席理論的完整體系。鄧力羣同志所做的論點索引將毛主席在談話和批註中的觀點，按其內在聯繫，歸納成一個嚴整的體系，對研究和把握毛主席的理論非常有用，但作為索引，不可能反映論點產生的理論環境，也不可能照錄談話的原文。

我認為在Mao去世前二十年系統的、長篇著作屈指可數的情況下（主要是簡單的指示），該書還是非常有價值的。可惜去孔夫子網上看了下，無論是簡本還是全本，都太貴了…幸好還似乎有簡本電子版。

Mao讀的《政治經濟學教科書》也是一本經典蘇聯教材，資本主義與社會主義時期內容都包括了，Mao所作的大名鼎鼎的《讀蘇聯<政治經濟學教科書> 下冊談話》就是針對其下冊（社會主義部分）內容發表的議論。

Mao：《關於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的問題》。注意網上流傳的講話稿與發表稿存在着一些不同。

接下來？接下來就沒法貼了啊…都懂。關於社會主義革命的性質、對象、動力等等問題，我特別建議關注下75-76年一些政治經濟學研究的文章吧。網上資源也很多。

6、無產階級organization理論

列寧老三篇：《怎麼辦》、《共產主義運動中的“左派”幼稚病》、《進一步，退兩步》。獨創的先鋒隊理論，其威力在十月革命中得到了證明。這一部分我也不懂。不過我認為《“左派”幼稚病》倒是很有現實意義的。

7、19世紀法國革命

馬克思三部曲：《1848—1850年的法蘭西的階級鬥爭》、《路易·波拿巴的霧月十八日》、《法蘭西內戰》。唯物史觀分析階級鬥爭發展歷程的典範，並在《法蘭西內戰》中公開提出了炸燬資產階級軍事官僚機器的思想。

8、俄國革命

列寧：《社會民主黨在民主革命中的兩種策略》。列寧論述民主革命策略，以及其與社會主義革命之間關係的經典之作。該書深刻影響了整個二十世紀不發達國家中的革命運動。

列寧：《無產階級革命與叛徒考茨基》。批判考茨基對於俄國革命的攻擊，並論述俄國社會主義革命策略，談無產階級專政理論的著作。

以上兩本書意義都遠超俄羅斯一國範圍。

裏德：《震撼世界的十天》。“我以極大的興趣和不懈的注意力讀完了約翰·裏德的《震撼世界的十天》一書，我衷心地把這部著作推薦給各國工人。我希望這本書能發行千百萬冊，譯成各種文字，因為它就那些對於理解什麼是無產階級革命，什麼是無產階級專政具有極端重要意義的事件，作了真實的、異常生動的描述。”

龔良佐：《蘇聯是怎樣蜕變為社會帝國主義國家的》。簡單論述蘇聯蜕化的小冊子，有槽點，但是還是很好的資料。

9、中國革命

直接看《Mao》選即可。看了這本書，還能説對於中國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大概進程不瞭解？我相信如果能通讀下來，並且就每篇文章的背景有所瞭解的話，幾乎可以算是中國新民主主義革命史的專家了呢。

突出篇目可以優先看，如《中國社會各階級的分析》、《論反對日本帝國主義的策略》、《論持久戰》、《中國革命和CPC》、《新民主主義論》等。

我自己喜歡的還是32開一卷本，看起來很方便，那種64開太小了，四卷本又分散，不利於存放：

另外兩本出自國際主義戰士韓丁之手的著作：《翻身》和《深翻》。

《翻身》是詳細論述中國新民主主義革命的核心內容——土地革命的名作。

《深翻》很好理解，在《翻身》的基礎上繼續…咳咳，口誤，是中國農民進一步追求平等和解放的紀實。值得注意的是，作者曾經一度對一些事情看法有所懷疑，但後來還是回到了正確的認識上來。

兩本書紙質版貴就一個字。

10、中蘇論戰。

這是國際共運一次大分裂，使得各國ML主義組織紛紛形成。中國方面的主要論述文獻是：《關於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總路線的建議》以及《九評蘇共中央公開信》。這不僅僅是對蘇修的反擊，對馬列的捍衞，在這個過程中也產生了一些新思想，我認為非常值得一讀。從行文氣勢上，就已經徹底壓倒了赫魯曉夫和鐵托。兩文以及包括從蘇共角度進行的相關陳述，下面這本書已經全部打包（豆瓣這點就是好）：

11、關於帝國主義戰爭。

現在美國同俄羅斯的矛盾，以及歐盟這個發達資本主義國家聯盟內部，矛盾都在逐漸尖鋭化。如何看待，評價？為何在帝國主義國家裏“保衞祖國”是錯的？可參考列寧論戰爭、和平的三篇文章：《社會主義與戰爭》、《無產階級革命的軍事綱領》、《資產階級的和平主義與社會黨人的和平主義》。

12、關於民族解放。

帝國主義與被壓迫民族的矛盾，與帝國主義之間的矛盾一樣，作為一個重大矛盾今天也在發展。其實《Mao選》四卷本身就是被壓迫民族求解放的在線教學，除此之外，關於這一問題還可以參考：

列寧：《社會主義革命和民族自決權》、《民族和殖民地問題提綱初稿》、《共產國際第二次代表大會民族和殖民地問題委員會的報告》。社會主義國家、馬列主義者應該如何對待民族解放運動？

斯大林：《馬克思主義與民族問題》。什麼是民族，如何形成，以及為什麼承認民族自決權才是真正的徹底解決這一問題的方案。

13、婦女解放。

除了參考《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蔡特金在《列寧印象記》裏最後一節專門談了她與列寧就該問題的談話。列寧對於杯水主義的評論讓我印象深刻：

我認為這個出名的杯水主義完全是非馬克思主義的，並且是反社會的。在性生活上，不僅應該考慮到單純的生理上的要求，而且也應考慮到文化的特徵…自然，渴是要滿足的。但難道正常環境下的正常人會爬到街上去喝那裏的髒水，或者從那沾有許多人的唇脂的髒杯子裏喝水嗎？最重要的還是社會的方面。喝水當然是個人的事情。可是戀愛牽涉到兩個人的生活，並且會產生第三個生命，一個新的生命。這一情況使戀愛具有社會關係，併產生對社會的責任。

就先想到這麼多。其實以上書目，基本上大多數收錄在《選集》裏。需要注意的是，馬恩和列寧選集分為好幾版，收入內容有很大差別。再考慮到最新版本的價格…肯定推薦以下版本：

《斯大林選集》只出過一版，就不貼了，而《Mao選》第五卷是1976年作者去世後出版的。或者單行本可以參考《馬克思列寧主義文庫》，藍皮的，很便宜。

就寫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