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代夫行記（三）_風聞

淡水、電力

孟加拉勞工

足球.熱愛

中國與沙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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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水、電力    

圖：人口密度極大的首都馬累島，淡水如何解決

圖：工地上挖出的淡水水塘

    我這次出差的目的，就是調試胡魯馬累島海水淡化工程的控制系統。

    胡魯馬累島的工地上有個自然形成的水塘，考慮珊瑚砂的高透水性，可以認為水塘的水位就是地下水的水位了。目測了一下，水塘水面距離地面大概1.5米的樣子，跑到海邊看了一下，大概海水也是這個水位。捧起喝了一口，沒有鹹味。

    幾乎不會有中國人會擔心被渴死這個問題，但對馬爾代夫來説卻是一個很現實問題。馬累島的面積1.5平方公里，人口15萬，無農田、無森林。按居住密度計算，相當於北京城區面積住了一億多人口，如果算整個北京市的轄區面積，相當於住了十三億人口。這麼多在這麼大的一個島上，用水量巨大。小島沒有河流，連樹林都沒有，怎麼辦呢？

   抽地下水可不可以，當然不行了。周圍都是海洋，有限的淡水抽完就抽海水了。那怎麼辦呢？現代科技，海水淡化。瓦哈比宗主國沙特，全國沒有一條河流，靠的就是使用礦石能源，如石油、天然氣發電來進行海水淡化，人均用水量還居然位列世界前列。

圖：胡魯馬累島的電力就來源於這幾座北歐製造的柴油發電機組

    馬累島也好，胡魯馬累島也好，均使用柴油機發電，發電的餘熱再用來製造淡水。海島為什麼用柴油機發電呢？人口少，核電造價高，成本高，佔地面積太大，根本不現實。火電需要運來大量的煤炭，還需要處理礦渣，不經濟，不環保。新能源，如風電、太陽能，不穩定，只能在電網中保持小比例份額。剩下的就只有柴油機發電等少數幾種了。南沙、西沙的島礁，其實也都是用柴油機發電的。

    胡魯馬累島的柴油機發電及海水淡化項目由中國公司承建，物資、設備基本都是從國內船運過去，但是最值錢、技術要求最高的柴油發電機卻採用了北歐的產品，這説明中國產品和這些歐洲的產品差距還是非常巨大的。歐洲的人力成本很高，來自北歐的柴油發電機的廠家工程師，到這邊服務一天的價格是1500美金/每人。馬爾代夫本國製造的500ml礦泉水，價格大概在1.5人民幣左右。

    數十年來，沙特利用其石油主要輸出國保持美元與石油掛鈎、保障美元在世界的霸權地位，美國則保護沙特國家安全。沒有了石油的羈絆，沙特和美國幾十年來的石油利益聯盟必然破裂，沙特必然會成為俄羅斯一樣美國優先要推翻的國家，沙特與美國的意識形態差距比中國與美國的意識形態還要大得多。

    未來的某項科技進步，可能會深刻地改變這個地球。比如沙特這些靠海的國家，一旦出現一種便宜的海水淡化方式，那麼這些國家的地表可能就會從沙漠變成森林，成為中國南方浙江這樣的江南水鄉。而且從技術角度來説，低成本的海水淡化技術理論上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只是這種技術什麼時候發明。沙特這些沙漠國家恐怕又會成為世界上又一個巨型國家，不管是人口，還是版圖上。另外一方面，如果未來電池技術獲得重大突破，大能量密度、便宜的儲電電池能夠被髮明，那麼又是一場巨大的工業革命。我們的電網完全可以使用風能等新能源，完全脱離核電、火電這些要麼高危險性，要麼不可持續、污染巨大的發電方式。汽車完全電動化，大家都不用石油了。沙特這些國家又他媽的會成為世界上最失敗的國家。

圖：世預賽小組賽第2輪馬爾代夫vs中國的比賽

圖：到馬爾代夫後，很多人就是坐這種水上飛機去度假島嶼

圖：這位大哥在馬爾代夫人的長相里相當於陸毅在中國

圖：一個渡船小碼頭

圖：老了能在這樣的中華國度養老多好

圖：馬爾代夫的民宿

孟加拉勞工

      這次和我一起到馬爾代夫出差的人員裏，有一個鍋爐專家，專家的女兒目前在法國巴黎生活，據他介紹法國的非洲裔、南亞裔、中東裔(非洲、阿拉伯、巴基斯坦、阿富汗)把法國特別是巴黎弄得是雞飛狗跳、雞犬不寧，巴黎的社會環境可以説是每況愈下，越來越多的地區治安失控，當地華人被搶劫簡直是家常便飯。最可怕的是巴黎很多地區治安惡化到警察不管、也管不過來的程度。他為自己女兒的事業發展和個人安全擔憂不已。你能夠很容易從他的描述裏得出一個結論，巴黎也好，法國也好，未來肯定是完蛋了。特朗普或許不是一個好人，但是他上台伊始對一些族裔進行針對性限制，並非是無緣無故。

      現在的西歐，歷史上都是殖民其它國家，心態高高在上，自我感覺同化能力天下無敵，所以無懼引進非洲、中亞、南亞難民來補充低端勞動人口；為什麼東歐這麼牴觸，東歐以前很多國家被奧斯曼土耳其征服過，很多國家被統治過幾百年，嘗過奧斯曼的厲害，科索沃、波黑、阿爾巴尼亞目前都屬於位於歐洲的中東文化圈，像保加利亞、格魯吉亞、希臘、塞爾維亞這些東歐國家，其已經進行了半程的一絲藍化進程被俄羅斯給強行拉了回來，好不容易才重新迴歸基督教世界。埃爾多安祖上就是格魯吉亞人，土耳其佔領格魯吉亞時當了漢奸，沙俄攻佔格魯吉亞後逃到土耳其。

     馬爾代夫也有類似的外來人口問題，馬爾代夫國內到處是從孟加拉偷渡來的黑工，據工地的同事介紹，馬人口四十萬左右，孟加拉在馬爾代夫的黑工可能有十幾萬人，主要分佈在馬累島、胡魯馬累島等地，從事建築、製造業等最低端、體力型工作。馬爾代夫有一定的經濟實力，老百姓又不用幹活，要社會能正常運行，這些勞工就變得非常有用了，所以馬政府睜隻眼閉隻眼，馬路邊執勤的警察旁邊就是工地上幹活的非法勞工。如同中東國家，馬爾代夫對這些勞工也是很嚴格，入籍是不可能的。

     如果中東、北非、南亞（孟、巴基斯坦）對外移民，如果能在自己的文化圈裏進行，世界不但能少很多流血，很多弱勢文明長期看才能生存下來。佛教的阿薩姆邦、錫金邦，就是人口太少，文化太不具有排他性，被外來移民（印度教、一絲藍）淹沒，自己的文化、宗教泯滅在漫漫的歷史長河裏。以法國、瑞典為首的西歐也在快速地踏上這條道路。居住法國多年的鄭若麟老師，根據其在法國的多年經驗，説引進外來移民作為勞動力後患無窮，本人深以為然。希望中國不要掉到這個坑裏，我們文化的凝聚力連印度教都不如。其實馬爾代夫以前也是一個佛教國家，阿拉伯水手來了以後，經過一些傳教、屠戮，才逐漸演變成了今天這樣的一個瓦哈比國家，近代馬爾代夫的一些出土文物就揭示了這些過程。馬爾代夫首都馬累，現在有一處我去過的政府文物保護古蹟，古蹟裏有個銘牌用英文介紹這是馬爾代夫的第一座青*寺，但從建築風格上看，很明顯就是一座印度風格的佛教寺廟，此中的過程恐怕我不説大家也是不言而喻的。

圖：偷渡的孟加拉黑工

     工地門口有一個我們聘請的孟加拉黑工，工地上統稱為小黑。有幾次我去找他聊天。每次見到他，你都會看到他露出那種發自內心的純真笑容，同時露出的還有他一排白白的牙齒。他很滿意現在的收入：每月2000元人民幣，據他説已經五六年回孟加拉國了。他的英語也是聽不大懂，少數聽懂的幾句英語很重要，在孟加拉國，要想找好工作，必須學好英語。這次出差讓我認識到的一點就是，英語能力在未來確實非常重要，看樣子背誦The Age of Turbulence的事業還要繼續下去。

     由於不瞭解孟加拉人的習慣、擔心發生衝突，這些黑工的照片只拍了這一張。這些勞工的工資大概只有人民幣2000的樣子，而且還不是兩千多，就是2000上下。在馬爾代夫工地上中國員工月收入最少都要8千以上，為了節省成本，中國工程隊一般的技術工種由中國人擔任，技術要求不高的體力活，中方僱傭馬本地的孟加拉的黑工來進行。一些有社會資源的馬爾代夫人則作為第三方向中國公司提供這些黑工勞力。中方由於可以節省大量勞動成本，也樂於使用孟加拉黑工。由於當地人可以享受福利，一般辛苦工作根本沒人幹，這些偷渡來的黑工便有了很大的生存空間。你可以看到馬爾代夫的警察在馬路上執勤，幾米外的黑工正在進行建築工程作業，這也説明了政府默認了這些人在馬爾代夫的存在。

      我一直在想，這些人漂洋過海來打黑工，一個月為了掙2000人民幣的收入，那麼孟加拉國國內的工人收入到底有多低呢。我的一個同事去過孟加拉建火力發電廠，他説沒去過孟加拉國，你簡直不會想到地球上還有這麼貧困的地方，在當地人民幣3000元月薪已經屬於高薪。讓我印象深刻的一句話是，在孟加拉的一些地方人命賤如狗，汽車撞死一個人賠償五六千元人民幣就可以了。

      每天中午，可以看到工地的孟加拉黑工吃飯，飯菜也簡單的令人無法理解，就是一團用透明塑料袋包裹的白米飯，外加同樣塑料袋兜住的二三兩樣子的湯汁，好像是姜蒜之類的作料打成了湯水的樣子，此外沒有一點葷菜或是素菜。我在那裏的二十幾天裏天天如此。這玩意兒，怎麼會讓他們獲取足夠的營養。中國改革開放初期，中國農民工的飲食也不會這麼簡單的。

      孟加拉（1.6億）、巴基斯坦（2億）這些國家拼命的生育，飯都吃不上，結果就是從一兩百年前開始，這些國家很早開始大量非法移民到外國，比如現在西歐的難民潮中巴基斯坦人和孟加拉人、緬甸的羅興亞人、莫迪要趕走的非法移民孟加拉人。二戰時期，羅興亞人趁戰亂對當地人進行大屠殺，準備雀佔鳩巢。緬甸幾乎所有少shu民族都有武裝與緬族之間打了幾十年的仗，可以説只有排斥羅興亞人是他們之間的唯一共同點。除了CCTV，全世界都知道巴基斯坦不是個正常的國家，那裏有非常極端的政府和老百姓，極端到沙特政府能放心引入巴基斯坦的軍隊來保護自己，甚至比對自己國家的軍隊還放心。

    觀察這些孟加拉勞工，對我的內心觸動很大，觸發對中國未來的憂慮。首先，未來這些人會不會湧入中國，如果他們湧入中國，中國的未來也如同現在的法國。中國未來必然是超級深度的老齡化國家，缺乏的勞動力從哪裏來，哪裏的勞動力能融入中國，至少不會威脅中華文明。其次，目前中國的發展階段其實有點像韓國，高不高、低不低，如同一個夾心餅乾。從產業鏈來看，少有自己的高端技術、核心元器件、核心材料、核心設備，這些高端產品主要依賴進口，但是另一方面我國的基礎設施、勞動力素質、技術、資金能力，又強過一般的亞非拉國家。在使用國外高端材料、高端設備、或者引進國外技術的情況下，又能夠生產有一定技術含量的商品。拿高鐵來説，其本身來源於引進國外技術、而非中國的原創技術，直到目前核心元器件、核心材料大都依賴進口，中國自己的、有技術含量的東西很少。我比較熟悉的電力、航天系統，有一定技術含量的產品，大都採用引進、甚至未授權仿製的方式進行，新聞裏往往只是介紹產品性能如何如何，往往刻意隱瞞其本身的技術、核心部件、核心加工設備的來源。美國、日本、俄羅斯這些國家非常精明，核心的技術根本不會提供給你。最近幾年，中國海軍鉅艦批量生產來自於在自造艦載燃氣輪機上的突破，也是因為烏克蘭打內戰，其國家財政瀕臨破產的情況下，不得已才轉讓給中國的，我國是苦苦等待了至少二十幾年才等來了烏克蘭的轉讓。

      另外一個觸動的來源，就是我們幫國外建設基礎設施，實際上會製造自己的競爭對手。拿這些孟加拉勞工的工資和生活要求來分析，就可以知道中國很難與這些國家在服裝業等低端行業進行競爭的。中國以前也是靠這些優勢，將低端製造業從台灣、泰國、韓國等國家轉移到我們國家。我從來不相信某某國家、人種天生劣等不行之類的狗屁理論。六七十年代，中國窮如現在的孟加拉，歐美、日本對中國人、中華文明何嘗又不是我們現在看孟加拉那種態度。中國現在大力幫助很多國家進行基礎設施建設，比如道路、電力、港口等，只會促進這些國家制造業的發展，肯定會對我國中低端行業造成嚴重衝擊。有了電力、交通、港口，加上這些國家還有這麼低的工資，龐大、嚴重過剩的年輕人口，我們如何與別人競爭。歐美喜歡在人權、民主上叫囂，也喜歡有條件的物質援助，但對亞非拉國家的發展、在基礎設施建設上卻很少這麼慷慨，恐怕是有這方面的原因吧。

      也許有人説孟加拉人、非洲人懶惰所以貧窮。真相不是如此。在馬爾代夫，白天烈日炎炎，這些孟加拉人為了生計也是汗流浹背地在各種工地上忙碌。現在的中國人哪有六七十年代中國人那麼勤奮、能吃苦。現在的成就還不是依賴各種基礎設施的建立，如物流、道路、港口、通訊、電力，以及勞動力受教育程度的提升。亞非拉很多地方電都不通，還需要我們建立電廠，沒有電怎麼發展什麼呢。

      現在中國製造業發展非常艱難，全國性的工人短缺（我去過幾次偏僻的西北地區都已經沒有年輕人願意當工人了），我們的工資相比亞非拉很多國家高出不少，企業各種負擔沉重，土地財政又大幅增加老百姓的生活開支，未來隨着中國人口的超級老齡化，如同日本那樣，企業的負擔只會越來越重。

      同時，我們又沒有歐美日在科技鏈條中的那種統治地位。隨着中國經濟的提升，歐美日對中國的這種上升趨勢恐怕還會採用各種合法、不合法，地上、地下的打壓手段。最近特朗普打壓中國，近年中日矛盾激化，本質都是中國實力提升後的日美反應。中國的科技體制也有問題，企業主要是生產，普遍不具備比較高端的研發能力，科研主要是國有性質的大學、科研機構進行，這些機構沒有激勵、也沒有動力做什麼尖端技術的研究，與日本、美國不同，產學研脱離嚴重。如果你讀過研究生，大概都會多多少少了解現在的大學老師天天在忙什麼。大概中國還是華為這種企業才會有動機和能力做研發。前有猛虎，後又追兵。

圖：宿舍區僱傭的孟加拉廚師

      宿舍區聘請的孟加拉廚師，淳樸、寡言、平靜。但是一説到馬上要去釣魚，人簡直就跟吃了海洛因一樣，立馬眉飛色舞。宿舍區聘請的孟加拉黑工保安也是一個奇葩，習慣性擅離職守，從只有風扇的門崗亭躲到某個宿舍裏吹空調、玩手機，惹得我們的四川廚師經常用很標準的英語罵的他狗血淋頭，這位廚師已經在海外工地幹過十幾個年頭了，並用在外掙的辛苦錢把子女送到英國留學。廚師去的都是些亞非拉國家，英語卻説得這麼標準，也是一個謎。

足球.熱愛

圖：胡魯馬累島的社區球場

圖：胡魯馬累島的學校球場

圖：人口密度極高的馬累島上這樣的球場有幾個，很不容易

    馬爾代夫人似乎很熱衷足球運動，晚上出來散步，能看到很多人在足球場上奮力拼搏着。 白天日照強烈，温度很高，所以馬爾代夫人晚上才會出現在運動場上。馬累島、胡魯馬累島上運動場特別是足球場數量是很多的，對於馬爾代夫這種陸地面積極小的國家來説，建立這麼多足球場很難得。

中國與沙特

在馬累島，中國與沙特按照自己延續了幾千年的典型做法各自為馬爾代夫修建了一座建築，一座橋，一座清蒸寺。兩座建築相距只有500米，跨海相望，但是這500米，比地球到月球的距離還要遙遠。在馬爾代夫的日子，我一直在想誰是傻子呢？

圖：中國援建的中馬友誼大橋

圖：中馬友誼大橋入口處的阿拉伯風格拱門，其實已經反映了文化認同

圖：沙特援建的、正在施工的薩勒曼清蒸寺，瓦哈比輸出的典型例子

圖：薩勒曼國王清蒸寺，沙特投錢2400萬美元建設，埃蘇丹的土耳其承建

圖：中國援建的中馬友誼大橋，對面就是沙特援建項目

    第二次造訪馬累島的時候，在環島步行的時候，在島的東端遇到了一座正在修建的建築-薩勒曼國王清蒸寺。 

     作為接受沙特美元援助的代價，沙特在馬爾代夫資助了大量瓦哈比派的清蒸寺，多到我去不到300米遠的超市買個飲料居然都要經過三座。現在對外意識形態輸出投入最大、最積極的國家，一個是美國，一個是沙特，美國一邊傳播基督教，一邊傳播世俗化的民主、自由觀念，為美國利益服務；沙特則是全球傳播極端的瓦哈比思想。很多人覺得無所謂，如果你看看西方殖民的歷史、一絲藍擴張的歷史，其實未必這麼簡單。美國對韓國的宗教輸出，已經把韓國改造為一個基督教國家，甚至韓國現在成為世界第二的基督教對外傳教國家，現在中國東北等很多地方就是韓國傳教士活動的熱土。文化輸出沒用嗎？我可以舉個例子，美國影響之大以至於盧武鉉説過很多韓國人比美國人還愛美國，很多中國的第一流學子寒窗苦讀十餘載就是為了有一天到美國讀書、移居美國。沙特用石油作為誘惑的瓦哈比思想輸出，讓歐洲、俄羅斯、中國也是吃盡苦頭，從巴黎到車臣，從印度到中國西北，累累白骨的始作俑者就是沙特。美國對韓國的宗教輸出，實際上已經把韓國從中華文化圈拉走，在中國和韓國之間建立了一個比黃海還遠得多的障礙。

       説兩句美國和沙特。具有諷刺意義的是，沙特的保護國就是美國，美國和沙特的盟友關係從二戰末期就開始了。沒有美國的保護，沙特封建加教權的怪胎國家早就被推翻了。

      沙特吸引美國保護的原因就在於沙特是世界上石油生產能力最強大的國家。作為維持世界經濟、社會穩定的世界油霸，美國也得罪不起。支撐美國霸權地位的基礎之一就是美元，而美元就是以沙特為首的石油出口國帶頭以美元作為石油計價所支撐起來的。這些國家一旦把石油價格與美元脱鈎，製造業實際上已經大幅衰退的美國是支撐不起美元地位的。目前美國與沙特的矛盾只是沒有爆發出來，美國大概只會在沙特發生類似顏色革命時，才會對沙特王室發出致命一擊。

      兩個國家的長久友誼，只能基於相似或相同的文化背景。很多人説基於血緣，其實這個是不對的，為什麼？你可以看看印度和巴基斯坦，同源而生，但是後來中亞人的入侵改變了巴基斯坦的宗教，導致兩國不共戴天，而且看不到改變的任何希望。波黑塞族和穆族，東正教的塞爾維亞與天主教的克羅地亞，也是同一個民族西斯拉夫人，日後也是勢不兩立。緬甸強制同化華人，而緬北的華人與緬族的緬甸打了幾十年的仗抵制這種同化。以往的經驗已經證明，輸出物質援助，得不到任何長久彙報，像我們這種唯物質主義、眼中只認錢的民族也許很難理解。美國有成千上萬的科研機構、非政府組織、智庫從事文化輸出、傳教等工作，沙特更是有遍及全球的地下網絡從事傳教、金融、慈善等活動。中國現在這麼多大學、科技機構，一天到晚閒得蛋疼，學學美國和沙特，應該好好研究研究怎麼搞文化輸出。

     在馬累島上遠遠看着中馬友誼大橋的時候，帶着歷史的沉重感慨萬千。鄭和從東往西、大撒銀兩，與此對應的是阿拉伯人、歐洲人從這裏由西往東開着帶有十字架或是星月徽紋的船隻向東方進發。馬來西亞、印尼、文萊進入了阿拉伯文化圈，本來也正在進入阿拉伯文化圈的菲律賓被歐洲人帶入了天主教世界。  相比阿拉伯、歐洲，中國離東南亞的距離相近不止萬里、當地華人的數量遠多於當地的阿拉伯人、歐洲人，但是中國文化上對東南亞國家的影響卻這麼小（越南除外，因為越南在本身歷史的一半時期就屬於中國的郡縣，秦朝就已進入中國版圖）？中國屬於中央集權國家，古時遊牧的蒙古、匈奴打不過，但是對付東南亞那些本身體量小、又領主林立的封建國家綽綽有餘，中國曆代都人口壓力巨大，對外移民的動機本身就極為強烈。明清時代，中國的華南海盜人數數以萬計，即使在歐洲殖民東南亞的時代，東南亞的歐洲人大多數時候都惹不起這些中國的非政府武裝—海盜。英國海盜為英國的海上崛起貢獻巨大，我們民間力量這麼大，不要説怎麼去利用，我們想過去利用嗎？我們現在汲取這些教訓了嗎？

     直到現在，我們依然是基於某種面子的心理在世界上從事這樣那樣的事情，從來不去思考，我們輸出給世界的到底應該是什麼，我們輸出什麼長遠來看對我們有利，我們最後能得到什麼。我們似乎總是用自己想當然的心態來看待世界，很少有人願意去了解我們的世界到底在發生什麼、世界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現在的中國，對外輸出的不應該是援助，而應該是意識形態，這才是中國人真正的使命，對自己好，對世界也好。你不去做，那麼真空就是由發源於耶路撒冷的一神教來填充，特別是沙特這種國家的極端教義。我們在馬爾代夫修大橋，只是在沙灘上作畫，一個浪頭打來就會快速消失在歷史長河中，只有沙特才是真正的獲益者，要知道文化才是真正能留在馬國人血脈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