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僚機構註定做不好意識形態工作，但這不代表中國會輸_風聞

與微博上缺乏戰鬥力，只懂得發八股文、求轉發的某些官方媒體賬號不同，有一些獨自奮戰的個人或者私人小團體互聯網內容生產者，卻取得了意外的成功，甚至不需要刻意迎合外國觀眾就能名揚海外，比官方花大錢辦的孔子學院更起到了文化傳播的作用。

官僚機構很難搞好宣傳工作，因為官僚機構繞不開“考核”這種東西，否則沒有一個明規則來決定誰升遷誰不升遷，誰年終獎更多。而宣傳效果是作用於人心的，又沒辦法量化考核，就只能考核點擊量、粉絲數、轉發數。那麼官僚機構的辦事員就會往提高這些指標上努力，而不顧實際效果。

這種“考核指標”和“初衷目標”相脱節的現象，存在於很多領域，甚至也不僅僅在中國。比如西方搞的多黨選舉一人一票，某些持有良好意願的人希望通過這種方式來體現民意，選出一個優秀的治理團隊。但治理能力又沒辦法具體量化，那麼怎麼辦呢，就只能看得票數量。那麼政客就會往“怎麼獲取更多票數”的技術層面上去努力，比如打擊對手、作秀、注重演講和個人展現、割裂民眾獲取基本盤鞏固鐵票倉，等等。至於原本初衷的“治理能力”則反而不被關注了。

官僚機構搞不好宣傳，那麼有什麼緩解的辦法嗎？

有個可以考慮的思路，就是學習西方各種搞顏色革命的基金會，我不主動上陣，但是你這個人巧舌如簧，又願意給我幹活，蠱惑表現還不錯，那我就撥給你點錢資助你。錢定期或不定期給一次，給多少看你具體表現，我不干涉你具體怎麼搞，我只看你的實際宣傳效果。

但這樣如果複製到中國，可能有點問題。因為西方現在是強勢意識形態，因此不愁找不到真正相信它那一套的人，這樣可選擇的範圍就很大。但中國現在是相對弱勢意識形態，要是也這樣搞，就可能會有一些根本不熱心也不感興趣，但是為了錢的人湊上來，結果變成了私人版的“求轉發”。

另外，“實際效果”這種東西怎麼評價呢，這個如果用官僚機構來評價，就又陷入了上條微博所述的死循環裏面。比如説吧，《那兔》這部起初是純民間的漫畫效果不錯，那麼基金會如果要給錢扶植，應該是給《那兔》的作者，但這是無法量化的，是靠人的感覺得出“這部漫畫市場反響不錯”這個結論的。當然，它的點擊量肯定也不錯，但官僚機構往外發錢，那肯定得有個規章制度吧，不然只憑某個人來説“這個漫畫不錯”然後就發錢那豈不是有貪腐之嫌嗎？萬一紀委來查怎麼説？但如果把點擊量這東西設置為一個明的規則，告訴大家，誰的點擊量高我給誰錢，那又回到之前的模式了，又可以刷點擊量了求轉發了。

所以説，官僚機構即使只發錢而不主動去搞具體宣傳，同樣面臨着“考核指標”明規則的問題。這個明規則你要是沒有，那就容易暗箱操作變成官商勾結搞腐敗；如果有明規則，那就面臨着量化問題。

那合着就沒辦法了？也不是。就算官僚機構束手無策，但只要中國的硬實力能上去，並逐漸超越一個又一個的西方世界國家和地區，這種感受就會被越來越多的中國人感知到。它會形成兩個效果：第一，更高比例的人會願意出來主動“宣傳”，雖然從他們自己的角度看，這只是表達自己的感受而已，人民戰爭的威力比官僚機構要強大的多。第二，有更高比例的人羣會成為這種表達的潛在市場，換句直白的話説，就是“愛國生意”會有更大的潛在消費羣體。而市場的變化會帶動商家的入場，《那兔》和《戰狼》如果能掙錢，就會有更多的資本和內容生產者願意提供這樣的產品。入場的多了，市場競爭就激烈了，《雷鋒的故事》這樣的就被自然淘汰了。

這就形成了類似於美國那樣的正向循環，美國人雖然不一定喜歡政客，但對自己的意識形態接受程度很高，“普世生意”很有市場。這樣資本就會自發生產主旋律電影，且因為有錢，質量和畫面會越來越高，消費者願意接受願意看，願意付費，從而通過市場競爭的“優勝劣汰”而非官僚機構的“考核”來讓優秀內容生產者和投資商脱穎而出，獲得更多利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