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親身經歷的計劃經濟時代（十三）_風聞

談談親身經歷的計劃經濟時代（十三）

                         李非

農村實行家庭聯產承包制，糧食收購價和銷價也大幅度提高，農民的生活一下子就改變了。網上論壇建立之初，大概在近二十年前吧。當時活躍的論壇有“強國論壇”深水區、“士柏政論”、“華嶽論壇”的華山論劍等。在這些論壇活躍的有“數學”、“決戰”等人。在這些論壇曾經發生過農業為何大轉變的論戰。我也參加了。當時我持的觀點就是農業大轉變就是因為搞了承包制，沒有其它原因。而“數學”強調，根本原因是用了化肥，還有毛澤東時代建設的農田水利起了重大作用。這個觀點當時我是不接受的。現在過了這麼多年，並接觸大量統計數據，這個觀點我開始接受了。並認為除此之外，糧食收購價和銷售價逐年上漲也是重要因素。這使得工農業產品的剪刀差縮小了。

文革中後期我省開始大面積推廣南方雙季稻。這樣就能一年收三季。小春一季，收麥子和油菜，大春收兩季水稻。結果這樣搞的社員很辛苦，由於土壤肥力不夠，產量也不高。這時那個著名的主政者深入調查，基層社隊幹部和社員紛紛對他抱怨，説“三三得九，不如二五一十”。這“二五一十”就是小春一季小麥或油菜，大春一季水稻。結果當政者立即改變強行推廣雙季稻，恢復到“二五一十”，糧食情況很快好轉。當時又適逢連年乾旱，在調查中羣眾又直接對他説“水路不通走旱路”，結果全省走旱路，在無水灌溉的水田改種玉米。糧食產量保住了，但粗糧很多，所以在定量中搭配粗糧供應。那段時間，吃了不少玉米粥、玉米窩頭、發糕。這個時間，是文革末期。他的實踐説明體制不變，解決糧食問題依靠深入調查，從羣眾中來，到羣眾中去，從而正確指揮，這也是個辦法。

從這麼多年的農業發展及農產品的實際發展看，我國農業的大轉變根本原因還是從傳統有機農業轉變為現代化石資源農業。農產品的產量是靠良種培育和大量使用化肥、農藥、激素來提高的。這一點，和印度的“綠色革命”沒有多大差別。而印度搞這個的時間是1967年到1968年，兩年時間就使糧食總產量有了大幅度提高，使農業發生了鉅變。而中國的這些東西在文革中起步，到文革後期也大幅推開。農村土地制度改革的時間，現在查相關統計資料，適逢中國化肥成套設備大幅引進並達產的時間。華時代達到引進大型成套化工設備的高峯。這在後來被批判，説是搞“洋躍進”。但這個躍進的結果就是農業適逢土地制度改革的時機，正好是開始大量使用化肥的時機。除了我經歷的公路上燻人的氨水外，尿素也開始廣泛使用。國內生產不夠，還大量從日本進口。布制的尿素口袋農民捨不得扔掉，多用來改成褲子穿。記得多年前的春晚，一個小品中，表現的一個農民就穿這樣的褲子上台，上面印滿了商標文字。

到現在，家庭聯產承包制度已經不具有挖掘農業生產潛力的餘地，它的主要功能是給農民基本的社會保障。這是農民的底線，在外務工經商，實在幹不下去了，還可回家種種承包地，保證有口飯吃。而且，土地是農民潛在的，還沒有被發現其價值的巨大財富。當前農業生產潛力的挖掘更多依靠在高度工業化環境下的區域單一作物區的高產和農業機械化，以及前面提到的良種、化肥、農藥、激素等等。除此之外，還能用工業品的出口交換大量農產品。因此，保證中國的糧食，已經需要用全球眼光再審視。我們需要在海外開拓中，考慮在國外建立糧食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