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後日本“吉田主義”的曲線救國-趙葆珉_風聞
执戈前驱-从事军事战略、大国关系研究。2019-12-15 12:02
戰後日本**“吉田主義”的曲線救國-**趙葆珉
在百年未有的大變局之下,日本豹變,聞風而動,向正常國家迴歸。
“美日同盟”只剩下一塊枱面上的遮羞布了。
這是戰後日本國家戰略的自然邏輯。
日本國家正常化追求,始於吉田主義,成於小澤一郎,而最終由安倍來完成。
它們構成戰後日本國家戰略的連貫而完整的鏈條。
一、吉田主義規定了戰後日本的發展道路
1、吉田主義的核心要點之一:經濟立國
吉田主義是日本應對戰敗的產物。
吉田主義基於戰敗被美國控制的事實,實施“經濟立國”,反客為主,為戰後日本開拓了一條務實可行的坦途。
日本戰敗,國力消耗殆盡,經濟千瘡百孔 , 吉田主義接受了對其國家主權的閹割,以犧牲國家主權為代價,“充實經濟力量以安定民生”,利用美國的冷戰政策與日本的“和平國家”地位,依靠“美日同盟”確保國家安全 。
吉田主義是一個戰敗民族的無奈選擇,也是自主的明智選擇,它順應美國的冷戰政策與對日殖民控制,具有強烈的功利色彩與實用主義特徵。
吉田主義在美國設定的軌道上,以順從且迂迴的方式達成國家目標,免費搭乘美國的安全便車,“不需要付出代價就可以保證國家安全” 。
吉田主義是一種以屈求伸的戰略,日本輸掉了戰爭而“在外交中贏回來”。在吉田茂的戰略構圖中,日本絕不是簡單的屈服,而是整合有限資源爭取最大利益。
美國駐軍監控日本,反淪為日本戰略的工具。吉田主義利用和平憲法與美國的軍事佔領,讓日本得以休養生息,醫治戰爭創傷,且因禍為福。
吉田主義與狼共舞,以弱為強,轉禍為福,上演了一出現代版的卧薪嚐膽的傳奇。
這是明治維新之後日本又一次嶄新的出發。
2、吉田主義的核心要點之二:按照國力逐漸增強防衞力量
吉田主義接受日本的附庸地位,接受國家主權的殘缺,依賴美國保護的政策是“不得已而採取的”。
接受“殘缺國家”地位並不是吉田主義的本意,吉田主義的真是意圖是暫時擺脱軍備重負,而為將來擺脱美國創造物質基礎。
吉田主義具有濃厚的權宜之計的色彩,它背後隱藏着深遠的政治意圖。
吉田茂奠定的寄生性發展策略規定着日本的前進方向,為其後歷屆政府所繼承和發展。
至冷戰結束,日本已成為經濟強國,意味着“吉田主義”的經濟目標完全實現。
但經濟立國,成為排斥政治與政府的經濟動物,使日本淪為一個畸形的重商民族國家,至今無法擺脱“美日同盟”的束縛,皆種因於此。
戰後日本的政治訴求,一再遭遇狙擊,日本的經濟崛起一再觸碰天花板,這是沒有國家主權的悲哀所在。
日本在壓力下籤署廣場協議,被迫做出經濟自殺的舉動,暴露了吉田主義的侷限與寄生性附庸國家的軟肋。
二、小澤一郎的 “普通國家論”應運而生
吉田主義退場,“普通國家論”應運而生,從此無法撼動。
日本國家戰略開始指向終極目標,——政治獨立與外交自主。
戰後日本選擇了一條畸形的發展道路,在美國設定的軌道上運行,日本的復興,僅止於經濟。
“普通國家論”承接吉田主義構想,矚目於安全保障,主張建立能夠“獨立行動並能承擔責任的新政治體制”,要求逐步擺脱二戰強加給日本主權的束縛。
正常國家論登台意味着美日戰略同步的時代結束了,美國戰略體系再也不能容納日本的國家追求了。
冷戰後美日同盟動搖,歷屆日本政府均帶有濃厚的正常國家觀念。
日本國家正常化是以美國的殖民控制為代價的,而美國似乎別無選擇。
三、安倍的終極抉擇:正常國家登台
在安倍時代,日本在政治上與外交上對美國的從屬色彩開始褪盡。
在貿易戰背景下,日本作為正常國家悄然登台,這是吉田主義的終極凱旋。
歷史的轉折到了,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的。日本的選擇悄無聲息,卻註定了地動山搖。
日本變身為正常國家,開始直接衝擊美國在西太平洋的殖民統治。一個大變局開始了,美國曾經堅不可摧的堡壘看起來不堪一擊。
日本這個不久前的忠實盟國搖身一變,隱然成為破擊美國霸權的前茅,天降大任。
這是一次刀尖上的選擇。全球重心在亞太落地生根,亞洲時代呼之欲出。不僅日本,整個亞洲的未來,都在等待日本打開前進的缺口。
日本的選擇是史詩級的,美國將迎來至暗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