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因興奮劑被集體禁賽4年丨體育,還是政治?_風聞
云猜预测家-“超级预测者”的资讯站和训练营。2019-12-18 17:44
首發於:超級預測
導語:世界反興奮劑機構今天做出有史以來最為嚴厲的決定,12名執委一致表決將俄羅斯逐出國際奧林匹克運動,為期四年。除了奧運會,所有國際奧委會旗下的單項比賽也自動禁止俄羅斯參賽。俄羅斯四年間還被禁止舉辦一切國際奧委會旗下比賽。而俄羅斯運動員個人參加比賽,將必須自證沒有使用興奮劑。

發生了什麼?
12月9日,世界反興奮劑機構(WADA)執行委員會在瑞士洛桑舉行會議,一致通過**“對俄羅斯禁賽4年”的提議。**上個月25日,世界反興奮劑機構獨立合規審查委員會以“莫斯科反興奮劑實驗室數據造假”為由,發起這一提議。
被禁賽4年意味着,俄羅斯將繼里約奧運會、平昌冬奧會之後,接着缺席2020年東京奧運會和2022年北京冬奧會。俄羅斯運動員將只能以中立身份參賽,不能升俄羅斯國旗、奏俄羅斯國歌。俄羅斯可以在21天內向體育仲裁法院(CAS)提出上訴——但**“翻案”幾乎不可能**。
12月7日,國際奧委會洛桑峯會曾委婉地表示,他們對於體育政治化愈演愈烈的情況感到非常擔憂,呼籲各國團結在一起進行和平競爭。普京稍後回應道,“我們有充分理由提起上訴;我們也將分析WADA的決定。”

體育利益,還是政治目的?
普京對禁止所有俄羅斯運動員參賽表達了不滿,“如果有人作出集體懲罰這樣的決定,我認為,有充分理由認為,此決定的根基並不在於國際體育的純粹,而是出於政治方面的考慮。但這些政治考慮,與體育、與奧林匹克運動利益無關。”
在普京作出表態前,俄總理梅德韋傑夫在制裁公佈當天就指責WADA的決定是“反俄歇斯底里症”的延續,而且已成為一種慢性病;WADA對俄羅斯體育事業提出的要求好比一部沒完沒了的反俄連續劇。
另據德新社報道,4年禁令對俄羅斯意味着,除了奧運會和殘奧會,俄羅斯還被禁止參加其他所有綜合性大賽和世界錦標賽,也不得在未來4年主辦或申請主辦大型國際體育賽事。
俄羅斯可以參加2022年卡塔爾世界盃預選賽,但球隊不能“在俄羅斯旗幟”下參賽。對於很多運動員來説,這無疑是個令人悲傷的“災難性”消息。俄羅斯《觀點報》援引俄冰壺聯合會主席的話稱,俄羅斯將堅決捍衞純潔的運動員在俄羅斯國旗下參加比賽的權利。

根據制裁,那些經確認未參與“國家系統性使用興奮劑”和“數據操控”的俄羅斯運動員,可以援引2018年平昌冬奧會的做法,以“中立”身份參加國際賽事——168名俄羅斯運動員在2018年韓國平昌冬奧會以獨立運動員身份參賽。
“世界反興奮劑機構”是什麼?
國際奧林匹克委員會下設的一個獨立部門。總部位於加拿大蒙特利爾。1999年11月10日由國際奧委會提議籌建,主要職責:
一,制定併發布統一禁藥名單。
二,審核各國(地區)的認證反禁藥實驗室資質。
三,投入資金進行反興奮劑科學研究。
四,在世界範圍內宣傳反興奮劑工作,讓更多的人瞭解興奮劑危害性。
根據《世界反興奮劑條例》,WADA擁有判定團隊或個人是否違規,以及決定是否對其禁賽的權力。它的權力來源自國際奧委會和相關單項體育組織。
這些都沒問題。但眼下,WADA最大問題就是**“雙重標準”**。
**一個數據:**2015年,美國運動員申請“用藥豁免權”的人數高達653人,而通過的人數為402人,這一年俄羅斯運動員僅有54人申請,通過的人數不足20人。
藥物豁免之所以容易被濫用,主要在於其難以把握治病與提高成績之間模糊的界限。注意力缺陷多動障礙(俗稱“多動症”)和哮喘是運動員申請藥物豁免時最多的兩種病症,而治療這些疾病的藥物往往能夠使運動員在比賽中的表現有所提高。
**一個實例:**因身患“多動症”而被豁免的美國競技體操運動員西蒙·拜爾斯(Simone Biles),她是16年裏約奧運會四枚金牌的獲得者,但在比賽日,她的尿檢成陽性。

拜爾斯與她的金牌
**一件往事:**2016年9月,俄羅斯黑客組織奇幻熊(Fancy Bear)通過在里約奧運會期間侵入世界反興奮劑組織WADA的數據庫,並向外界公佈通過申請“藥物豁免權”服用興奮劑並照常參賽的運動員名單。
在第一批曝光的127位運動員中,來自歐美的運動員佔了絕大多數,與里約奧運會的獎牌榜一樣,美國在這份禁藥榜單中以28人高居榜首,英國則以24人緊隨其後。在歐美之外的國家中,8人上榜的澳大利亞成為被曝光人數最多的國家,日本4名。沒有中國運動員。
但西方媒體在該問題上幾乎集體失聲。他們報道的切入點和關注點放在俄羅斯黑客侵犯運動員隱私上,偶有提及“醫療豁免權”被濫用這一問題。
另一方面,WADA宣稱“基於保護運動員隱私”的需要,並不會公佈使用“治療用藥豁免”運動員的名單。也就是説,這些運動員是合法吃興奮劑,而且名單還不會被公佈——他們可以接着匿名吃興奮劑。

奇幻熊網站域名已被美國FBI控制
奧林匹克VS別樣奧林匹克
西伯羅奔尼撒半島的奧林匹亞山是古代奧林匹克運動的發源地。傳説是為了紀念最早參加奧林比克競賽的奧林匹克諸神,由赫拉克勒斯(Hercules)創立的。不錯,就是那個完成了12項壯舉的大力神赫拉克勒斯。
除了激勵後代繼續參加競爭性體育運動之外,奧林匹克競賽期間的休戰加強了希臘各城邦的向心力。奧林匹克競賽也成為了一項習俗,千年以來,比賽都是每隔四年定期舉行。即使在奧林匹亞陷落為庇護所、希臘被羅馬攻破後,比賽仍按期舉辦。
直到公元426年,狄奧多西二世下令將庇護所的廟宇全部摧毀。後續的幾百年中,奧斯河以沙石覆蓋了這片神聖的土地。直至1875年,考古學家重新發掘了古奧林匹亞,使其重見天日。
奧林匹克競賽的現代復興則始於皮埃爾·德·顧拜旦(Pierre de Coubertin)。他於1894年1月給每個國家的體育運動機構寫了一封信,信裏指出了若依照古希臘的典範實行,運動將會對現代人有很大的教育價值。

顧拜旦被稱為“現代奧林匹克之父”
什麼樣的價值呢?“每一個人都應享有從事體育運動的可能性,而不受任何形式的歧視,並體現相互理解、友誼、團結和公平競爭的奧林匹克精神。”這句話出自《奧林匹克憲章》。但現代奧利匹克運動會卻經常走向了這一精神的背面。
1904年,美國聖路易斯第三屆奧運會馬拉松比賽,美籍英國人托馬斯·希克斯(Thomas Hicks)依靠中樞神經興奮劑“士的寧”(Strychnine)與威士忌支撐,拿到冠軍。對此,美國官方報道予以充分肯定:“馬拉松比賽充分從醫學角度證明了藥物對於長跑選手是多麼重要!”
1988年漢城奧運會,男子飛人大戰中加拿大人本·約翰遜(Ben Johnson)一舉擊敗卡爾·劉易斯(Carl Lewis),並大幅提高了世界紀錄。不過,他的金牌僅僅在脖子上掛了數小時,隨後被宣佈查出禁藥康力龍(Stanozolol),這是一種合成類固醇。

卡爾·劉易斯
只不過,當時的受害者劉易斯也不清白。2003年4月,一份報告揭露了美國奧委會包庇和縱容本國運動員服用禁藥的行為,劉易斯赫然在列。報告稱劉易斯在1988年漢城奧運會前的三次檢測均呈陽性。此事爆光後,劉易斯承認自己確實曾被檢測出服用過三種違禁藥品,但都被美國奧委會“網開一面”。
2012年倫敦奧運會,澳大利亞游泳隊4名運動員被查出陽性,然而西方媒體整屆賽事一直在追着葉詩文、孫楊不放。同時在多個集體項目上對中國代表隊施加不公正判罰。還記得幾乎每個比賽日都有各種誤判的倫敦奧運會嗎?
2019年10月11日,美國反興奮劑機構宣佈對美國游泳運動員、兩屆奧運會金牌得主康納·德懷爾(Conor Dwyer)禁賽20個月。德懷爾在去年11月15日、27日和12月20日的賽外藥檢中興奮劑檢測呈合成代謝類藥檢陽性。
因為於2019年7月舉行的光州世錦賽正值禁賽期內,美國泳協乾脆瞞了十個月才放出這條消息。這之後,德懷爾承認曾在臀部注射睾丸激素顆粒,正是這一過程導致他在此前三次藥檢失敗。

德懷爾在被禁賽後宣佈退役
幾天後,他在社交媒體上宣佈退役,沒有人追究他的興奮劑事件。德懷爾的個人主項400米自由泳和200米自由泳均與孫楊重合,並多次與孫楊在奧運會上同場競技。
如今孫楊國際泳聯案的聽證會,則在其本人聲明“檢測人員當時已經承認缺乏具體授權與有效證件,並因缺乏資質無法完成檢測”的情況下,被推遲至2020年1月中旬之後。雙標已成慣例。
2019年12月,俄羅斯因興奮劑原因被集體禁賽,4年。
至今為止,WADA並沒能拿出俄羅斯在大賽中集體性服藥的完整證據鏈,能夠自證“清白”的俄羅斯運動員可以以個人名義參賽。換句話説,WADA承認俄羅斯運動員中也存在沒有服用禁藥的運動員。
興奮劑的泛濫,嚴重影響了競技體育本身具有的價值。但在這一問題上,西方主流媒體積極製造只有俄羅斯使用興奮劑的輿論,但事實上興奮劑問題是全世界體壇面臨的難題——承諾很容易説出口,但實施起來卻並不容易。尤其是當政治已經被這樣強行帶入了體育場之時。
為什麼不是隻讓禁藥的運動員禁賽,而懲罰所有的俄羅斯運動員呢?奧林匹克憲章明確規定任何國家的運動員在獲得獎項後可以升國旗、奏國歌。WADA的這項要求政治色彩太過於明顯。政治的歸政治,體育的歸體育,這是國際奧林匹克精神之一。
10日,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就俄羅斯被禁賽問題答記者問,以此發言來為這篇文章畫上句號,再適合不過。“中國政府歷來高度重視反興奮劑工作,對使用興奮劑採取‘零容忍’態度,同時反對將體育賽事‘政治化’,主張保護各國乾淨運動員的合法權益,真正維護國際體育運動的公平、公正與純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