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家解讀、家長必讀:從鄰家小妹墮入渣男的世界裏越陷越深……_風聞
lion-2019-12-19 22:15
Lion導讀:
飯島愛(原名大久保松惠),日本女演員、AV女優,1972年10月31日出生於日本東京都。她的一生是非常悲催的一生。從出身普通家庭的一個清純少女,到13歲離家出走的逆反中二,再到墜入渣男世界的AV女星,最終於36歲的青春年華在自己租住的公寓裏孤獨而淒涼的死去(一説是自殺),她一生就沒遇到過一個對的人。追溯其一生悲劇的根源,除了社會的原因之外,主要原因竟然是她父親、母親錯誤的教育!
她一生有過4個主要男人,個個渣男。第一個是她13歲時與其私奔的初戀男友,大她兩三歲,是個癮君子,因吸毒被捕入獄。第二個是初戀男友的朋友,飯島愛因男友入獄而去投奔他,卻當晚就被這個渣男強姦,第二天飯島愛逃出這個渣男家之後生活無着,開始“下海”在酒店上班。第三個大她三四歲,是個帥哥,卻是個牛郎,飯島愛為她付出了真愛,也被她傷得最深:他對她大獻殷勤,目的是利用她的身體賺錢,幫自己脱困;飯島愛在他的唆使下入行三級片影視業。第四個是知名成人節目主持人,最終騙走她的大量金錢並讓飯島愛懷孕之後,這個渣男不辭而別,人間蒸發。
下邊與大家分享的是飯島愛小時候受到的家庭教育,來自她的自傳體小説。這一幕幕,竟然可以作為家庭教育的反面教材來讀!對孩子的教育,必須秉承寬嚴適度原則,即lion所謂的“中”的教育:極端的寵愛就是“捧殺”;極端的嚴酷就是“棒殺”,前者的典型就是李天一;後者的典型就是飯島愛。那些一根筋的認為只要是對孩子好,就可以為所欲為的家長,看了下邊的故事,真應該反省一下自己的教育,棒殺式教育該被緊急叫停了。不要以愛之名害孩子!懸崖不勒馬,後果既無法預料,亦不堪設想!
01.嚴厲的父親
飯島愛之所以成為後來的樣子,雖然和社會環境及其天性有關,卻更多是家庭教育誤入歧途的結果。
三個孩子的家庭中,飯島愛是長女,受到過於嚴格的管束。飯島愛的父親是一個小公司的負責人,是一個非常嚴厲的人。嚴厲本身沒有錯,但嚴厲到讓孩子陷入巨大的恐懼中,一切為了父母而轉,就不是正常現象了。至於過於嚴厲地打罵孩子,不僅沒有正面作用,反而壓抑她的心理,有機會就會釋放出來,包括暴力行為、反叛、心理的扭曲等。飯島愛後來的叛逆,和父親過於嚴厲的管教有直接的關係。
飯島愛在自傳中寫到:
父親的管教非常嚴格。舉例來説,從吃飯時飯碗、筷子的拿法開始,只要手臂一碰到桌子,父親就會毫不留情地打過來。當然,在吃飯的時候更是不可能讓我們看電視。
吃晚飯時,一定要對父母報告當天的事。
父親、母親、兩個弟弟以及我,一共五個人圍坐在桌邊,我和兩個弟弟便將今天在學校發生的事,包括上課、老師和朋友,一五一十的向父母報告。在別人看來,這般和樂融洽的景象,可能會覺得這是個好家庭。但我總覺得,好像説什麼都會被斥責。所以,在學校一向畏縮的我,並沒有什麼特別值得報告的事。
“你今天在學校如何呢?”
“沒什麼…”
“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
“沒什麼…”
這是我一貫的台詞。説完後,就避免和父親的目光相會默默地動着筷子。
在我的記憶中,吃飯時很少快樂地歡笑,心只想着趕快把飯吃完,然後去看自己想看的電視節目。
如果父親因為工作而晚回來那就還好。
但如果早回來的話,他就會把有島武郎(日本20世紀初的著名作家,1923年就自殺身亡)的《一房の葡萄》(一串葡萄)之類的小説遞給我,然後強迫我大聲地念這本書,再把這本書重抄一遍。之後的三十分鐘到一小時之間,父親一定會拿着戒尺站在我椅子後面。接着,就只能聽到戒尺輕拍在父親手掌上的聲音。
“你的背駝了!”
“注意力不夠!”
只要一發現有缺點,父親就會高舉手上的戒尺,二話不説地往我手上“招呼”。這時,我的身體就會出現一陣的震動,也因此我的兩支手腕、手上的指甲總是紅腫的。“如何不激怒監視我的父親”,我的腦中只想到這個。
通常,一般的小孩子都會想和父母交流、溝通,但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對於嚴格的父親,都會刻意地避免和他交談。
第一次反抗是小學四年級的事了。
那個時候,有一部無論如何都想和朋友一起去看的卡通動畫電影,叫做《白鳥湖》。雖然很想去,可是我知道如果向父母請求的話,一定不會被允許。因為在他們的認知裏,只是和朋友到街上去玩,也算是不良的行為。
可是不管怎麼樣我都非常想去,所以在無法抑止這個衝動下,就偷偷地跑去看了。
結果還是被父母知道了。回家的時候先是立刻被母親説了一頓,等父親從公司回來後,又是一頓大罵和毒打。我的臉被賞了耳光,一個、兩個、三個。
“為什麼不可以去呢!?”
我雖然哭叫着抗議,但回應我的,卻是另一陣痛打。因為眼淚的關係,父親的影像以及我所存在的這個世界,都變得看不見了,只能聽到正在捱揍的聲音。
“為什麼會被打呢?”心中只想着這個問題。
夜,我將臉埋在枕頭裏哭泣。
“到了初中時我絕對要逃離這個家!”
我在心中不成聲地吶喊着。
2.柔順的母親
飯島愛的母親是一個標準的日本女性,她從四國(日本一個島的名字)農村嫁到這個家裏,唯一的目的就是做一個好妻子。她母親對丈夫非常順從,對飯島愛也相當嚴厲,只是父親是打,母親是罵,有時候也打。
**飯島愛回憶道:**擁有穿着和服(由於日本和服的穿法都有一定的技巧且一個人是無法穿上的,必須專門去長期學習)資格的母親,在家中經常穿着和服。她,順從、聽從丈夫的話,悉心服侍他,就人們的眼光來看,是個理想的妻子。
可是對我來説,“理想的妻子”和“理想的母親”實在有着天壤之別。母親總是要求我成為一個成績好、禮儀端正的“理想的小孩”,可是,我絕對不是這樣的孩子。
我幾乎每天都有補不完的習,像是升學補習班、學鋼琴、算盤、作文、學書法等等,然後“這都是為你好”的話又不斷地重複在我耳旁,可以説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也曾經被父親説“姿勢太差”而被逼着去學中國武術,後來又一度要我去學日本傳統舞蹈(日本傳統舞蹈的學習非常複雜,有着種種規矩和固定模式,成年人也難以學好),不過在我拼命的抵抗之下,總算是不用去學了。
放學後,趕着到補習班上課,補習完後,回家吃着那頓氣氛凝重的晚餐,吃完晚餐後,母親又會以“這都是為你好”的理由要我去用功。
“我的教育方針沒有錯誤。”
説完後母親的眼梢就吊得更高了。
3.過高的要求
每個孩子都有自己的特點,並不是任何一個孩子都擅長學習一些學科,不能強迫他們在任何學科都達到優秀。
父母做的應該是培養孩子良好的學習習慣和好的學習方法,發現他們的興趣愛好給予引導,適當監督,放手給孩子們自己學習。
孩子的情況不同,不見得每個孩子都很擅長學習數理化知識。
以馬雲為例,文科非常好,理科很差,第一次高考數學似乎是0分。但現在還不是商界大佬、華人首富。
自然,日本社會競爭激烈,父母害怕孩子沒有高學歷,無法在社會生存,這種想法可以理解。只是,過於強迫孩子只能適得其反。
飯島愛回憶:
“真是丟臉,真沒面子!”
小學快結束的時候,父親和母親的口中,總是隻有這句話。
我漸漸地發現,父母親並不是為我的事情着想,他們只是在意世人的眼光而已。
當然,到了快要進初中的時候,我就開始和“入學考試”這個名詞打起了交道,每天放學到補習班報到,回家後就被叫去唸書。
父母親想要我上偏差值(偏差值是指在智力以及學力測驗中,這個人的得分在平均水準中是在什麼程度的數值,水準愈高,偏差值也就愈高)高達60的私立女校,可是我想上的是男女合校。如果要進私立的男女合校,就必須進行國語、算數、理科、社會這四科的測試。私立的男女合校,都是一些偏差值高的學校,想進這些高水準的升學私立合校,是非常困難的。為了應付考試,我只讀國語和算術這兩科。
結果我考上了區立初中,而且還是特地遷移户籍,才進得了這間高升學率的初中。
到初中一年級為止,為了不使父親生氣,我還是努力地用功讀書。
如果説有為了進好一點的高中而努力讀書的學生,那麼當然也會有跟不上學業的學生。在升學率高的初中裏,功課不好的學生和優等生之間的差異是非常大的,而成績跟不上的學生,很快地就會走上不良少年之路。
小學在一起的朋友,現在都進了當地的初中就讀,而獨自越區就讀的我,能做的就只有讀書了。也因為這個原因,期中和期末的考試成績,我都在全年級的十名之內。
可是,無論如何還是不能在班上得到第一名。
身高既不高,長得也不吸引人,我怎麼看都是一個極為普通的女孩子。像有一個女同學叫做山口,她既會彈琴也會讀書,還曾在學校的活動中為全校的同學演奏校歌;考試的成績張貼在走廊時,她也常是全年級的第一名,總之就是全部都很優秀,除了體育之外,所有的成績都是5,也就是所謂A級的才女。像我再怎麼努力,都只能拿到全班的第二名而已,始終無法超越那個女同學。
“山口這麼有才能,那你呢?”
“山口的平均分數是多少呢?”
只要一有什麼事,母親總是拿我來和她做比較。
有一次,我數學考了90分,因為從以前開始數學就是我很棘手的科目,所以從老師手上接到考卷的那一瞬間,我不禁“耶~”地在心中做了一個勝利的姿勢。然後我將考卷小心地折起來放到書包中,高高興興地回家,想説這次一定可以被稱讚了。
“媽,我告訴你,我告訴你,我數學考了九十分喔!”
“山口得幾分呢?”
“………”
“竟然還錯了四題,為什麼不會呢?”
“………”
“山口反正都是一百分吧!”
“………”
我自己最瞭解我沒有辦法達到。
“你的努力不夠。”
母親總是這樣對我説。(lion評註:飯島愛的媽媽真是個善良的傻女人!)
我就算再努力還是如此。
盡了最大的努力還是這樣的結果,永遠得不到一句稱讚的話。不論我再怎麼努力,依然無法追上那個人,所以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就很討厭“努力”這兩個字。
“努力”不是美德。拼命努力,只為了讓別人認可的人,只是一小部分。
在努力過後,只希望能被別人認同我所做的努力。
這大概就是我所渴望的吧!可是我明明已經努力過了,卻無法得到認同。不被認同的“努力”是沒有意義的,為什麼他們不瞭解呢?為什麼他們連一句讚美都不肯説呢?
我每天一直被這樣不快樂的心情煩擾着,一直被壓抑着。
現在回想起來,那時我甚至沒有想過,其實自己想做的事還有夢想的東西,就是這個。
那時我滿腦子所想的,只是希望別人能夠稱讚我。
努力用功使成績好的話就不會被罵,所以每當被老師或朋友稱讚“你真是會讀書”時,我就會覺得很有優越感。因此就算我很討厭讀書,但是為了想得到別人的讚美,我還是會努力讀書。每當周圍的人對我投以讚美的眼光及聲音時,因為不是惡意的,所以即使不喜歡,我依然會忍耐地讀下去。
我,只是想得到別人的讚美而已。
只是想從父母親的口中得到一句“你已經努力了”這樣一句話而已。
4.叛逆的時代
苦讀卻沒有得到任何肯定,以及少女時代不可避免的叛逆和一些不好的天性,飯島愛開始脱離普通女孩人生的軌跡。
她開始和小流氓約會,在紅燈區閒逛、逃學,甚至盜竊(為了買酒吧的門票)。
很多孩子在遭受挫折、迷茫、打擊的時候,都會變得叛逆,這是他們無法調整自身心理的一種表現。這就要求父母經常和孩子交流,幫助孩子度過難關。但如果父母對其視而不見,甚至火上澆油,這個孩子就很容易學壞。
一旦孩子,尤其是女孩長期學壞,再想逆轉就難了。
日本社會是資本主義社會**(lion評註:我們現在的社會氛圍,和那時候的日本也差不多了)**,有很多放縱人慾望的場所,標誌性的就是紅燈區。
飯島愛寫到:
對初中生的我來説,歌舞伎町的霓虹燈有着令人無法抗拒的魅力。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便和暴走族的他約會,也開始坐着他的車一起飆車。那是我第一次清楚確認自己在什麼地方,不是在家,也不是在機車後座,而是在這個叫新宿的危險地方。
夜晚歌舞伎町的霓虹燈眩目地閃爍着,追求危險氣氛的少女們,熱衷地沉迷在這異常的氣氛裏。
當時的歌舞伎町,有很多高中生非常愛去的迪斯科舞廳,只要五百日元(30元人民幣),就可以跳舞跳到早上,還有無限的食物和飲料供應,所以相同年紀的同伴經常聚集在這狂歡。雖然如此,但當時五百元對一箇中學生來説,可説是一筆很大的金錢。
那時在舞廳裏最常放的音樂,就是芭娜娜拉瑪的“維娜斯”以及凱莉.米洛的歌,除此之外就是“DEADORALIVE”的音樂。
只見大家都模仿電影《壯志凌雲》中湯姆克魯斯的樣子,披着MA-1的皮衣,提着 SAS的手提包,腰上綁着BORDER的襯衫,在JOPARRS的褲子之上,還穿着Reebok或是 K-SWISS的球鞋,不過我們的MA-1都是使用YKK拉鍊的日本製品。我們還曾經因為很想要真品,而跑到上野AMEYOKO附近的店裏偷過。
有時去迪斯科的五百元也常湊不到,所以如果很想去的話,就會去當扒手,不然就是用恐嚇小孩子的方法來湊。
當時新宿的歌舞伎町,就像是現在涉谷的中心街道。
聚集在這個街上的孩子們,只有對朋友們非常坦誠且温柔,但是卻很討厭社會及大人。
這些人,有着同父異母的兄弟的美惠子;因為生病早退,回到在家中看到母親和不認識的男人睡覺的由美;遠足的便當裏面,總是隻有冷掉的麥當勞漢堡的恭子;因為反對母親改嫁而不去學校的理佐;被大白天就在家喝酒、患有酒精中毒的父親毆打的誠一;因為付不出伙食費,而在收錢時一個人呆然面對的繪里;不知道送過幾次割腕自殺的母親去醫院的勇樹;因為是情婦的女兒而在學校中被欺負的綾;因為交通事故失去雙親,卻被親戚們互踢皮球的隆;因為無法畫出離家出走父親的肖像而哭泣,卻被老師罵的加奈;還有就是不管去哪兒、有沒有回家都不會被在乎的麻知。
聚集在歌舞伎町的朋友們,許多都是在學校及家中找不到温馨,都渴望着愛情及友情的孩子,寂寞的幼小心靈在街上徘徊,看到相同的人自然就聚在一起。
對我來説,歌舞伎町是樂園。為了確認是不是真的能讓人快樂,所以我跳上了前往新宿的電車。
5.突然的放縱
對於女兒開始的叛逆,飯島愛父母所做的並不是勸告、講道理,而是直接的暴力對待,也就是打。
暴力手段雖可起到一定的威懾,但如果孩子足夠倔強,打是沒用的。很多失足少女回憶,經常被父親吊起來毒打,也是沒用。
去歌舞伎町之後又被打了。
“那不是你們小孩子應該去的地方!”
“你這個不良少女!”
父親的鐵拳又毫不留情地飛過來。
遊蕩於紅燈區的我,不知道被警察抓到了多少次,
而和我一樣觸犯法律的朋友,有的甚至被送到觀護所及少年法院。
我的家人,就經常以「離家出走」為由請求警察搜索。
而回家的時候,總是被警察逮個正着的我,被帶到警察局,寫一份名為「我的記錄」的悔過書。這時,像免子一般紅着眼睛的母親就會來把我帶回去。
「你這個孩子是怎麼了,是怎麼一回事呢?我的教育方法明明沒有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lion評註:日本人很多這樣一根筋男人和女人,但願我們中國的爸爸媽媽們少一些這麼死腦筋的人……)
每次被帶回家之後,就會被一直流着眼淚的母親打。
父親回來時,又會被打。
這種事情已經不知道持續多久了。有一天來到警察局的母親,變得一邊低着頭,一邊紅着眼盯着我。
隔天我的臉腫起來,也沒有去學校,因為這樣的臉,我不想給男朋友看到,所以就整天待在家裏哭。
是我不好,所以被罵。
但是,為什麼不好呢?為什麼不能做呢?我不知道原則也不瞭解真正的理由。父母老是説這個不行、那個不行,卻沒有告訴我真正的原因,也不告訴我重點,只要我一犯錯,就是沒頭沒腦地一陣怒吼和毒打。
所以,我又離家出走了。
(lion評註:簡單粗暴的教育用處不大,但如果一直堅持下去,多少會有些作用。
總體來説,粗暴的教育總比完全放手不管要好。
很多妓女、流氓、殺人犯都有個殘缺不全,對她不聞不問的家庭。
飯島愛也是這樣,在她剛開始學壞的時候,他的父母又因為一些原因,突然放棄了對孩子的教育,完全放任不管了。
這樣一來,飯島愛徹底有恃無恐,越變越壞,無法收拾了。
最後,她乾脆離家出走,徹底不回來了!
當時她不過是高一的學生!13歲的高一生!)
雖然是小企業,不過身為社長的爺爺死掉之後,父親就繼承了他的衣缽,可是繼承的不只是職位。雖然當時的我無法完全理解,但好像連爺爺的大筆借款也一起歸到了父親的名下。「富不過三代」、「手上的錢不過夜」,對如同江户人般性情豪爽的爺爺來説,這樣的生活方式是理所當然的,但卻是一向認真的父親不能理解的。公司的經營,借款的償還。父親累積的煩躁心情就向小孩子們發作,只要一點小事情就足以讓他發怒,但是爺爺已經不在了。
確實在這之前,我老是隨隨便便地去探望爺爺,總覺得對他老人家有所抱歉。**不過,自從爺爺去世之後,這個束縛也就不見了,漸漸地感到自己的罪惡感愈來愈薄弱。**也因為雙親忙於處理公司的事,所以對我的監視也就愈來愈松。就這樣,我的夜遊也來越變本加厲,因為可以去探病的爺爺已經不在了。
「幹嘛?你這個老頭!」
在新宿的迪斯科跳舞的時候,突然被背後一個穿西裝的男人抓住手腕。回頭一看,父親那張好似吃到苦蟲般快崩潰的臉出現在我的面前。
父親就這樣強拉着我的手腕把我拖回家。
回到家後,我在玄關處就立刻被打。
「你這是什麼髮型?給我差不多一點!」
父親用手將我的脖子壓住後,就拿出剪刀開始剪我的頭髮。
「不要、拜託不要!」
「吵死了!不要動!」
「…不要!」
我的眼中只看見掉在地上的頭髮。
父親放下剪刀之後又開始打我。
「我不記得我有養過這樣的女兒!」
「好痛!」
「會痛是當然的!」
「不要,我知道錯了,不要打了…」
臉上、肚子,大概什麼地方都被打到了也説不定,就連呼吸都覺得很痛苦,意識也漸漸遠去。
「拜託…不要。」
臉上流着温暖的東西。那個液體就沿着我的臉流到地上,而那黑得光亮的地上,被染成了一片紅。
「不要打了!這個孩子會被你打死!」
母親拚命地將父親擋下來。
「好痛…」
父親失去理性地將母親倒。而頭撞到柱子的母親,一個人在旁啜泣着。儘管如此,父親的手還是沒有停下來。
「混帳東西,你這個不孝女!」
我的嘴嚐到血的味道。父親的聲音愈來愈遠,好像在水中一般,聲音也變得含混粘稠。儘管如此,還是能意識到父親在打着我。
「殺了你!」
在被揍的時候,我心中不知重複了幾遍這句話。
「殺了你!」
我戰戰兢兢地照着鏡子。
映在鏡中的不是我。
「像我這樣,死了算了…」
「該起牀了。」
隔天早上,母親的聲音喚醒了我。
從牀上起身時,我的頭痛得不得了。照一照鏡子,眼睛上方腫成青紫色,眼皮則腫得使眼睛睜不開;原本長到肩上的長髮,被剪到耳朵上面;嘴唇上出現了好像自己咬破的一個大洞,而且結成黑色的瘡痂。這已經不是女孩子的臉了,而這個樣子讓我根本不想到學校去。可是父親「去上學、去上學」地怒吼着,然後拉着我去學校。到了學校的時候,朋友全部都注視着我。
學校下課後,我就這樣去了歌舞伎町,而穿着制服的我,馬上就被警察輔導了。
那天晚上,母親又來接我,我的腦中立刻充滿恐怖的景象,因為回到家之後,一定又會像要被殺了一般地毒打。於是出了警察局之後,我馬上甩開母親的手,叫了計程車,要他開往別的目的地。
「絕對不再回去!」
從初中二年級到高中一年級為止,我不斷地離家出走,然後又被帶回去。
後來我寄住男友的家,得到對方雙親的許可開始同居的生活。因為,他們看到我被父親打到腫起來的臉而感到同情。
這次暴打,讓飯島愛徹底離家出走,沒有再回去。
(Lion評註:因為學壞,被打得一塌糊塗,無數次離家出走,最後不回來了。一個未成年少女流浪在燈紅酒綠的花花世界,會有怎樣的結果呢?答案不言自明。)
LION尾評:
教育應該以愛為底色,加之寬嚴雙色調劑,才能描繪孩子美好的未來。如果我們把對孩子的寬嚴度用數軸表示,以無限的寬縱為+100到正無窮大,無限的嚴苛為-100到負無窮大,則lion提倡的“中”的教育,就是以原點(愛)為基準的教育,可以前後正負三十刻度的浮動(用區間表示大約是[-30,30])大不了了;斷不可走縱容和嚴苛兩個極端。否則就墮入了魯迅所説的“捧殺”和“棒殺”的兩個極端。極端的教育,都是豬油蒙心的愚蠢的教育,但願這樣的家長越來越少吧。(2019-1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