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薩德與中國鳳凰衞視討論中國“一帶一路”、美國侵略_風聞
中东资讯平台-公众号:中东非资讯平台2019-12-21 01:02
在最近的第三次國際採訪中,敍利亞總統巴沙爾·阿薩德與鳳凰衞視會面,與中國鳳凰衞視討論“一帶一路”發展項目。
鑑於敍利亞和中國都是最初的絲綢之路的一部分,這條路創造了發展和貿易的美麗爆炸聲,提升了人類發展,這次採訪比最近法國的《巴黎競賽》(Paris Match)和後來在意大利被禁的《意大利新聞24小時》(Rai News 24)的採訪更重要。
**記者:**總統先生,我代表鳳凰衞視感謝您接受我們的採訪。
**阿薩德總統:**不客氣。
**問題1:**總統先生,請允許我直接開始……敍利亞在打擊恐怖主義方面取得了巨大成就,敍利亞大片領土已經恢復。現在,你將從哪裏開始重建敍利亞?
**阿薩德總統:**事實上,我們並不是為了開始重建而等待戰爭某個特定階段的結束;任何地區,無論是大是小,是村是城,一解放就立即開始重建。重建分為幾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重建基礎設施,特別是水電領域的基礎設施。然後,國家將重點轉移到學校、醫療中心和醫院。
然而,重建中最重要的階段是恢復日常活動,特別是經濟生活,這是我們面臨的最嚴重的挑戰。這需要大量的努力,並受到內部因素和外部環境的影響- -即西方國家對敍利亞實行的禁運,它產生了消極影響,減緩了進程。因此,重建工作已經開始,但我們需要更多來自國內外的投資,以擴大重建規模。
**問題2:**總統先生,我們現在要問的是,敍利亞需要包括中國在內的友好國家幫助的最重要領域是什麼?
**阿薩德總統:**中國為敍利亞重建提供了具體援助,特別是在人道主義領域。正如我前面提到的,生活必需品是水和電,中國正在通過人道主義贈款向這些地區提供支持,我們將這些贈款用於最需要的地區。
過去,我們沒有與我們的朋友以及最前沿的中國就重建問題進行討論,因為安全局勢不允許我們大規模開展這一進程。現在,隨着大多數地區的解放,我們已經開始與許多在重建方面經驗豐富的中國公司進行討論。正如我所説,最重要的階段和最大的挑戰是經濟週期的全面恢復。我們希望中國公司開始尋找和研究敍利亞市場,而該市場在安全性方面正在迅速,不斷改善。
我們必須開始討論投資機會,因為眾所周知,重建被戰爭部分或全部摧毀的國家是非常有利可圖的,而且投資回報率很高。這一過程不僅限於貸款或提供沒有任何回報的援助,從各個方面來説,這都是一項有利可圖的投資。
我們已經開始與一些中國公司就如何規避制裁、進入敍利亞市場進行談判。他們表現出了興趣,因為這個過程是有利可圖的,但投資者和投資公司仍對制裁可能對他們產生的影響感到擔憂。我們已經找到了一些方案,當然這些方案是不會對外公佈的,我們希望這些方案能夠安全進入敍利亞市場,為敍利亞重建進程作出貢獻。
我要強調,這種支持不僅限於經濟;重建最終意味着為敍利亞的穩定做出貢獻,原因有二。首先,在過去兩年裏,數百萬敍利亞人從國外回國,卻沒有找到足夠的工作機會,這本身就是恐怖分子和外部勢力可以利用的一個因素。第二,我們在敍利亞取得的和解,部分是與那些在某個時期與武裝分子或恐怖分子合作的人達成的。他們同意放下武器,恢復正常生活——這種迴歸需要工作機會。因此,來自中國和其他友好國家對敍利亞重建的支持,與恢復敍利亞穩定、和打擊恐怖主義的軍事努力同等重要。
在中國的幫助下,敍利亞政府重建了霍姆斯中部。2015年
霍姆斯市中心的老鐘被美國資助的“温和派”炸燬。**問題3、**那麼,我們能問一下敍利亞政府為吸引來自中國和其他友好國家的投資者正在採取的具體措施嗎?
**阿薩德總統:**投資者首先需要的是安全性。當我們談到一個國家從戰爭中崛起時:我們在這方面已經取得了重要的里程碑,但我們還沒有完全結束。投資者要問的第一個問題是關於安全性,這就是我們每天都在做的事情–與恐怖分子戰鬥,並一個接一個地解放地區。
關於投資環境,無論是否發生戰爭,任何投資者都需要滿足一些條件。在這方面,我們將重點放在兩件事上:緊急,即通過採取必要措施改善透明度的投資環境,例如透明度,明確投資者在該國的權利和義務以及其投資的法律或司法方面。面對所有這些問題,我們目前正在為投資者制定明確的指南。
但是,更重要,更全面的步驟是投資法。在與世界上許多其他國家的類似法律保持一致的基礎上,我們在制定投資法律方面取得了重大進展,從而確保了該法律以國際投資標準為基礎。
該法律明確規定了對投資者在敍利亞的投資提供的擔保:法律擔保,財務擔保,明確規定的豁免,其投資的税收狀況–以及構成確保該投資完全安全和可靠的其他任何方面。有利可圖。我們現在正處於該法律的最後階段,並將很快獲得通過。
**問題4、**那麼,總統先生,是否採取了具體措施來確保存在安全的投資環境,以確保中國投資者能夠來臨而不會遇到任何安全問題?中國投資者對此非常關注。
**阿薩德總統:**沒錯,這是一個嚴峻的挑戰。事實上,有兩個挑戰。第一,當前敍利亞和中國之間缺乏足夠有效的資金轉移渠道。這是一個主要由制裁造成的實際問題。如果我們希望投資者來敍利亞,就必須找到解決方案;解決方案需要兩國相關金融機構的參與,這需要在國家層面進行討論。這是一個需要克服的主要障礙。
是的,這是一個嚴峻的挑戰。實際上,存在兩個挑戰。首先,當前敍利亞和中國之間缺乏足夠或有效的資金轉移渠道。這是一個主要由制裁引起的實際問題。如果我們希望投資者來到敍利亞,就必須找到解決方案。解決方案需要兩國相關金融機構的參與,這需要在州一級進行討論。這是需要克服的主要障礙。
第二個問題是許多中國公司仍然擔心。今天,有些公司願意派專家到敍利亞。這很重要,因為許多敍利亞工業已經開始對中國市場表現出興趣,例如從中國購買設備的敍利亞工廠。此前,中國專家對來敍利亞感到擔憂。這最近已經開始改善,這是新的一步。
但是,當我們談論中國資本對中國的投資時,這需要更多的保證。我們必須在這方面作為敍利亞國家作出更大的努力,我們希望中國政府及其有關機構(例如中國出口信用保險公司)鼓勵投資者來到敍利亞或至少到完全安全的地區。在這次採訪中,我確認了這一點,並且由於您在敍利亞,所以您能夠傳達有關最近實現的安全程度的真實,毫不誇張的畫面。
干預: 那麼,敍利亞政府為所有可能來到敍利亞的中國公司提供安全保障,安全方面沒有問題嗎?
阿薩德總統:當然。
問題5:總統先生,我想問您有關“一帶一路”倡議的問題。您如何看待這一舉措?
阿薩德總統:從戰略角度看,它構成了世界範圍的變革,即國際關係本質上的變革。如果我們看看世界上的當前局勢,就會發現它是由西方統治的企圖支配的,特別是在美國方面。在過去的冷戰時期,國家之間存在一段時間的衝突。這場衝突是基於每個極點,尤其是西方極點在一個國家集團上的統治程度,以實現其相對於另一個極點的利益。
在此之前,第二次世界大戰和之前的全面殖民時期;國家佔領其他國家,無論他們在哪裏佔領,都在其統治下確定了這些民族的利益。在大多數情況下,沒有共同利益。這些人民被更強大的國家奴役。
今天,我們看到有一個超級大國——中國,正在努力加強它在世界上的影響力。但是什麼樣的影響呢?它不是我們已經習慣的消極影響,而是一種依靠朋友的影響,一種基於共同利益的影響。當我們敍利亞人考慮成為絲綢之路的一部分時,敍利亞是一個小國——從國際、地理、人口、經濟和軍事標準來看……
**干預:**但從歷史上看,它位於絲綢之路上。
阿薩德總統:它就在絲綢之路上,但更重要的是,這種新方式源於歷史,但適合21世紀;這是一種建立在平等基礎上的方法。當我們是這條道路的一部分時,中國把我們當作平等對待,而不是一個處理小國事務的超級大國。我們有共同的利益,這對中國、敍利亞和這條道路上的所有國家都是有利的。
另一方面,這並不侷限於中國與這些國家的雙邊關係,而是這條軸心上所有國家之間的關係。因此,正是文化和文明的關係最終導致了更大的繁榮和投資,並改善了這些國家的社會、經濟和安全狀況。這意味着世界更加穩定,這與我們在現代和近代歷史中所瞭解的情況相反。這就是我們在“一帶一路”倡議中看到的:穩定與繁榮。
**問題6:**敍利亞方面表示希望參加“一帶一路”倡議。在這方面有什麼進展嗎?
阿薩德總統:在前一時期,尤其是在戰爭初期,由於不穩定,這不是我們的優先考慮。也許是因為當您處於生死攸關的狀態,而不是作為個人,而是作為家園,作為一個國家-敍利亞時,談論基礎設施沒有意義。
既然我們已經克服了這一階段,並且隨着敍利亞的穩定和經濟週期的改善,我們今年已經開始與中國政府就敍利亞如何成為絲綢之路的一部分進行嚴肅的對話(“一帶一路”倡議) 。目前敍利亞不在這條路線上。有不同的路線,敍利亞不在上面。但是,該計劃的一部分包括文化,教育和科學領域,通過我們與中國之間的直接關係,我們從敍利亞受益的獎學金數量很多(近年來有所增加)已經增加。最近有關基礎設施的討論已經開始,基礎設施是最重要的要素之一,將來可能使敍利亞成為絲綢之路(“一帶一路”倡議)的一部分。
**干預:**在特定領域。
**阿薩德總統:**當然。在基礎設施領域,我們已經向中國政府提出了6個左右符合“一帶一路”思路的項目,我們正在等待中國政府確定哪些項目符合他們的思路。我認為,隨着時間的推移,絲綢之路(“一帶一路”)經過敍利亞成為必然,因為這不是一條只能在地圖上畫出來的路。雖然歷史上絲綢之路確實穿過敍利亞、伊拉克和這個地區,但今天,這一倡議考慮了這些路線所需的現有基礎設施。因此,通過建立、加強和發展這一基礎設施,絲綢之路(“一帶一路”倡議)將在未來穿過敍利亞。
製造業返回阿勒頗。
在阿勒頗重建露天市場。**問題7:**您認為敍利亞現在已經做好準備在安全方面成為該倡議的一部分?
阿薩德總統:正是由於我們已經做好安全方面的準備,我們已經開始與中國朋友進行討論。在此之前,在邏輯上或實踐上都不可能發起這樣的對話。
**問題8:**總統先生,我想問你美國的情況。美國明年舉行總統選舉。如果特朗普沒有連任新總統,您認為這種失敗對敍利亞有用嗎?
**阿薩德總統:**在我的一次採訪中,我提到特朗普是最好的,因為他是最透明的。當然,成為最好的人並不意味着他是好人。但是透明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涉及西方政治時,因為我們已經習慣於掩蓋隱藏西方對於世界的真實意圖的面具。
然而,與此同時,我們需要認識到,美國的政治體系並不是我們所理解的那種國家體系。這是一個由大廳組成的系統。美國的統治者是金錢遊説者,無論是以石油、武器、銀行還是其他形式。這些遊説者控制着美國政治的方方面面。
當特朗普試圖獨立時,儘管程度非常有限,但對他的攻擊開始了。我們現在目睹了彈劾each程序,目的是使總統與遊説者保持一致。從1974年尼克松-與美國的關係恢復到今天的特朗普,到今天在敍利亞與我們打交道的所有總統都由這些遊説者控制。不管任何總統能有多少好處,他都不能在這些遊説政策之外採取行動。因此,將賭注押在總統更迭上是不正確的,也是不現實的,而且我認為這項美國政策不會在未來幾年內發生變化。這就是為什麼在競選活動中,他們説一件事,一旦當選,他們就完全相反。由於這些原因,我們從不考慮哪位美國總統會來,哪位總統離開。
**干預:**在這種情況下,我提出一個問題:在美國總統宣佈打算從敍利亞撤出美軍之後,他突然回撤併説他將離開敍利亞的美軍,以保護伊拉克以東地區的油井。幼發拉底河。因此,他突然做出了決定,然後再繼續做下去。
**阿薩德總統:**沒錯,你所説的證實了我的觀點,遊説者才是制定政策的人。它還確認,這個國家不受原則的支配,而是受這些公司的利益的支配;如果他們對佔領油井有興趣,以這樣或那樣的方式竊取和出售油井,那麼這個國家和這個政權就會不顧國際法和美國法律,支持這些公司。他們為了這些公司違反了美國法律,因為如果他們不讓他們高興,總統可能會被彈劾。
**問題9:**總統先生,目前在敍利亞領土上剩餘的美軍人數是多少?
**阿薩德總統:**美國政治中有趣的事情是,他們宣佈的數字在數千到數百之間。當他們説數以千計的時候:這是為了讓支持戰爭的遊説團體——尤其是軍火公司——為自己處於戰爭狀態感到高興。當他們説“幾百”時,他們是在對反對戰爭的人説,他們只是“幾百”。“事實上,這兩個數字都是不正確的,原因很簡單;即使這些數字是正確的,它們也是基於美國士兵的數量,而不是與美國軍隊作戰的個人數量。美國政權在戰爭中嚴重依賴像伊拉克和黑水公司等私人企業。所以即使他們有幾百名美國士兵在敍利亞,他們仍然有成千上萬的平民在敍利亞為這樣的公司工作和戰鬥。這就是為什麼很難知道真實的數字,但肯定是上千。
**問題10:**美國人説,他們將保護敍利亞幼發拉底河地區東部的油井;但最後,它們與這些井產生的石油有何關係?
**阿薩德總統:**在美國人之前,賈布哈特·努斯拉(Jabhat al-Nusra)早就使用過這些油井。在ISIS趕走努斯拉之後-或更確切地説,當ISIS與努斯拉合併並全部成為ISIS時,它也偷走並出售了石油。它曾經通過土耳其出售。現在,美國是偷油並將其出售給土耳其。土耳其是所有這些集團出售石油的幫兇;它沒有問題——土耳其已經準備好了。土耳其政權在出售石油的過程中發揮了直接作用,之前是與努斯拉陣線(al-Nusra),後來是與ISIS,如今是與美國。
埃爾多安:敍利亞工廠和經濟小偷。**問題11:**在這種情況下,對敍利亞石油收益有何影響?
**阿薩德總統:**在戰爭開始的某個時刻,石油收益幾乎降為零。今天-在過去兩年中修復了少量油井之後-我們只有少量的石油。但是,石油對敍利亞經濟的積極影響仍然有限,因為大多數油井要麼處於恐怖組織的控制之下,要麼處於違法行為並受到美國指揮的組織的控制之下。因此,石油的情況並沒有太大變化。
問題12: 是的。那麼,敍利亞政府將如何面對美國在幼發拉底河以東的油田存在的問題呢?
**阿薩德總統:**首先,美國人依靠恐怖分子。恐怖分子必須受到攻擊,這是我們在敍利亞的首要任務。打擊恐怖分子會以某種方式削弱美國的存在。在稍後的階段:有敍利亞集團在美國的指揮下行事,必須以一種或多種方式,尤其是通過對話,説服這些集團,他們擁抱家園並加入敍利亞國家的努力,符合我們在敍利亞的所有利益,解放其所有領土。到那時,很自然不會有美國人出現。但是,如果他們留下來,他們有在伊拉克的經驗可以考慮;會有一個民眾的抵抗,他們將付出代價。最終,美國人將離開。
問題13:總統先生,我們看到最近在伊拉克、黎巴嫩、甚至伊朗等鄰國發生了大規模的抗議和騷亂。事實上,這些國家在某種程度上被認為是敍利亞的盟友。你如何看待這些國家發生的事情?
**阿薩德總統:**當然,鄰國對我們有直接影響,因為任何兩個鄰國之間都存在着直接的家庭和經濟關係,以及其他類型的關係。同時,整個中東是一個地區。即使這些國家不是直接的鄰國,社會結構是相似的,信仰是相似的,利益是交織在一起的。
如果我們假定正在進行的運動是為了解決人民所面臨的問題,並將導致這些國家的經濟、政治和其他條件的改善,那麼我可以説,這些影響將是積極的。
但是,如果我們邏輯地考慮,西方國家,尤其是美國,會離開這些國家自發地繼續嗎?他們肯定會干涉並且一定會利用一切運動製造混亂,因為至少自2000年以來和伊拉克戰爭以來,美國的政策就是製造混亂。這就是他們所説的“建設性混亂”;這就是喬治·布什和康多莉扎·賴斯所提到的。他們正在尋找的這種“建設性混亂”是一種實現自己利益的混亂。這就是為什麼當這種混亂髮生在我們地區或任何其他地區時,會對我們產生負面影響。混沌具有傳染性,就像一種疾病,它在傳播;因此,我們只能希望這些事件保留在內部的,自發的,流行的框架中。
**問題14:**是否有可能説一個人應該在混亂的地方尋找美國的角色?,
**阿薩德總統:**這是不言而喻的,並且在全世界都廣為人知。超級大國的政策之間有什麼區別:美國以及與之抗衡的人(例如法國和英國)相信或認為(我們認為這是錯誤的,但他們認為是正確的)這些國家或這一軸心的利益在於造成混亂;而俄羅斯,中國和其他大多數國家則認為,穩定與國際法符合世界及其大小國家的最大利益。
**記者:**總統先生,非常感謝您給我們這個機會,我們祝願您繼續取得成功和進步。
阿薩德總統:謝謝,我也感謝鳳凰衞視的採訪。
**記者:**非常感謝。
阿薩德總統: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