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七夜簌
12月26日今日上午，普思投資官網發佈的一則公告，讓這位此前熱衷於跨界娛樂圈的前首富之子——王思聰，再次衝上熱搜。
這則關於《熊貓互娛股權投資糾紛處理結果》的聲明，解釋了前段時間普思投資未能及時償付法院判決的1.5億及因“在商談之中”不便正面回應流言的原因，並公告了近兩月幾十輪商談的結果，“普思投資與數十位投資人全部達成協議，所有投資人都得到了賠償，熊貓互娛近20億元鉅額投資損失全部由普思投資及實控人自己承擔”。
而目前王思聰於2009年成立的北京普思投資公司，仍由王思聰擔任董事長，並持股100%，也即上述文件中所説的實控人，就是王思聰。
實際上，近兩個月來，大家對王思聰屠榜熱搜也並不陌生。此前，他曾因被法院限制高消費成為“老賴”而備受關注，操心的網友們提出的“還能不能坐私人飛機？”這一充滿調侃的話題，一度出圈。
就在昨日，王思聰一波三折的多地法院“限高”事件，在全面地向網友普及了“被執行人”、“失信被執行人”及“限制消費令”等具體法律概念後，暫時告一段落。
上海市靜安區人民法院確認，王思聰在該院的三個服務合同糾紛案件均已撤回，此前發佈的三條限制消費令也已撤銷。北京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則在官博表示，嘉興璟字悌為股權投資基金合夥企業（有限合夥）申請執行珺娛（湖州）文化發展中心、王思聰仲裁糾紛一案，已達成和解協議及做結案處理，並陸續解除對王思聰採取的執行措施。目前涉案的1.5億債務，王思聰方已履行5000萬，剩餘1億元尚未到執行期。至此，王思聰的四道限消令，已全部撤銷。
曾經，其父王健林曾經就給兒子5億零花錢“練手”的表態，“我允許你失敗兩次，你虧掉，我再給，第二次再失敗，對不起，算了，你就老老實實回來（萬達）上班”，引發網絡狂歡；現如今，王健林資產縮水682億、跌出福布斯富豪榜前十的新聞，同樣惹人關注。
十年間，王思聰的普思投資從傳説中的5億創業資金起家，到如今需要償還20億的投資債務。投資過毒APP、樂視體育、網魚網咖、大眾點評、笑果文化等知名企業，曾以高回報率贏得王健林的認可，也曾踩雷顆粒無收，再到如今的負債累累，普思投資在聲明中強調，“需要説明的是，熊貓互娛只是王思聰先生的個人創業項目，他還有很多其他投資項目，不能因為一個項目的得失而全盤否定，誰都不能保證所有投資都百分之百成功。”
但或許誰也不能否認，王思聰這位從出生就拿下“創業失敗只能回家繼承億萬資產”劇本的“著名富二代”，在投資道路上的一朝碰壁。
“限高令”一波三折，“網紅小王”欲低調而不得
11月4日，王思聰被北京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列為被執行人，執行標的1.5億餘元，引起外界一片譁然。當“被執行人”並非“失信被執行人”，也即“老賴”的概念剛被釐清，11月9日，王思聰被上海市嘉定區人民法院發佈限制消費令，申請人為因熊貓直播未給付合同金額369.99萬元而提起訴訟的知名遊戲主播曹悦。限制消費措施，包括限制其法定代表人、主要負責人、影響債務履行的直接責任人員、實際控制人王思聰，不得實施高消費及非生活和工作必需的消費行為。
隨後，王思聰開啓了與“限制消費令”的多局廝殺。10月15日，由王思聰擔任董事長並持股100%的普思投資的股權被上海市寶山區人民法院凍結。11月19日，王思聰被北京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再次發佈限制消費令。11月20日，王思聰被上海市嘉定區人民法院取消限制消費令。11月21日，王思聰被上海市靜安區人民法院正式發佈3條限制消費令，執行申請人分別是瀋陽市睿凡傳媒有限公司、西安北國文化傳媒有限公司和成都柿子君文化傳媒有限公司。
與此同時，熊貓互娛正在面臨服務合同糾紛、勞動合同糾紛、著作權許可使用合同糾紛等多起案件的審理。11月22日，北京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通報查封王思聰名下的房產、車輛、銀行存款等財產。12月10日，因股權糾紛，王思聰名下2200萬元資產被上海市寶山區人民法院凍結。
在被“限制高消費”期間，微博粉絲4000餘萬的王思聰，將簡介改為“為人低調的網紅小王”，僅展示半年內的微博可見的設置，效果則相當於清空微博。但不遂人願的是，本欲低調的王思聰被路人的多次偶遇送上熱搜。11月13日，有網友偶遇王思聰在上海的麗思卡爾頓酒店享用高檔下午茶，稱當時半個餐廳的服務員都去為他服務，致使該網友用餐完後沒有服務員為其及時結算。12月11日，有網友曬出王思聰與女性友人在日本北海道滑雪的照片，再次引發眾怒，不少媒體發出“高消費挑釁司法權威”的聲討。
而就王思聰目前履行和解協議約定還款的款項來源，萬達方面在接受採訪時，表示“萬達集團與此沒有任何關係”，應該是由王思聰自己想辦法籌措的。另一方面，某港媒採訪到王思聰好友，稱“其（王思聰）母親林寧看不過眼老公沒出手，自己拿了一億出來給兒子還債”。
行業風口稍縱即逝，熊貓直播的一聲嘆息
王思聰此次債務風波，大多與熊貓互娛直播平台的倒閉引發的投資糾紛具有直接關聯。目前，天眼查顯示，上海熊貓互娛文化有限公司的司法風險高達334條，經營風險為3條。
相較於如今倒閉後的慘淡，成立於2015年9月的熊貓直播，在投資市場上也曾有過光鮮的時刻。當時，王思聰在微博上宣佈擔任即將上線的熊貓直播的CEO，並啓動融資計劃，在朋友圈高調宣傳，“PandaTV目前接受融資，投資大佬可以隨時約我們了！”。2015年11月，熊貓直播完成數百萬元人民幣天使輪融資。在2016年初遊戲直播行業300多家移動直播App的“千播大戰”中，僅成立一年的熊貓直播僅次於虎牙和鬥魚兩家頭部平台，排名第三。
為快速提升熊貓直播的知名度，王思聰不僅在自己微博上大力宣傳，還親自上陣直播打遊戲，邀請到周杰倫、鹿晗、林更新及Angelababy等明星為其站台，吸引到40萬觀眾同時在線。王思聰不僅積極參與製作《Hello！女神》、《小葱秀》等綜藝試圖打造自家IP，還不惜重金簽下韓國女主播尹素婉和韓國女團EXID和T-ara、降低主播打賞門檻以及購買熱門賽事的獨家版權等為平台引流。其間，平台服務器一度無法荷載巨大的訪問量，彈幕卡頓、畫面不暢等問題接連出現，王思聰用“微博抽獎66台iphone6s”的方式向用户道歉，不僅化解尷尬，還達到了良好的宣傳效果。
但直播平台收益模式的不成熟，使得平台在需要付出巨大的技術及人力成本的同時，盈利難度大。當時後來居上的熊貓直播，在向競爭對手挖角的問題上灑下重金，包括主播的高收入和對原直播平台的違約金兩項。相關數據顯示，熊貓直播自創立以來，虧損金額連年走高，2015至2017年的虧損分別約為5000萬元、5億元和8億元。
到了2017年，短視頻行業異軍突起，替代直播行業成為資本的風口。直播平台寒冬來臨，光圈直播等幾十家平台宣佈倒閉。熊貓直播當時雖已成為行業翹楚，但在2017年5月獲得最後一筆10億元的融資後，再無外部資金注入，此後更被2018、2019年接連在美國上市的虎牙和鬥魚遠遠甩在身後。經營後期的熊貓直播，陸續被傳欠薪、資金鍊緊張甚至將被收購，後被披露因高額負債，熊貓直播的收購到後來無人問津。
2019年3月，熊貓直播正式宣佈倒閉。熊貓直播創始團隊成員張菊元發聲，“選擇結束並不是對員工與團隊的否定，而是大勢之下，一個無奈卻最理智的選擇。”截至目前，熊貓直播官博的最後一條發佈於今年3月8日的告別微博，已有萬餘條評論，至今仍有網友前來互動，“今天你又上熱搜了，可是我們卻再也看不到熊貓殺了”，其他留言中也不乏對這個頁面簡潔、主播強大、打賞便宜的遊戲愛好者“理想平台”的懷念。
如今，王思聰這段被調侃為“用愛發電”的創業經歷，在坎坷中落幕。對於熊貓直播本身，則或許終將成為平台粉絲和老闆王思聰共同的難忘回憶。